凱羅爾從來都不是一個會乖乖聽話的女孩,從她穿越到古埃及之後,逃跑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她被綁在了帳篷外的木樁上,伊茲密只吩咐了看管好她,好歹她頂著神的女兒這一個名頭,在侍衛看來,對於這麼一個擁有神力,能夠水淹亞述火燒通天塔的尼羅河女兒,他們心中懷有畏懼,對她不敢過於苛刻。
凱羅爾找準了機會,趁機打破了一個水罐,藏起了一塊鋒利的碎片,在飄逸的裙擺的掩飾下,開始努力的活動者手腕,小心的用那陶片不停的磨割著繩子。
這個時候,那些侍衛開始準備著晚餐,肥嫩的野雞已經宰殺乾淨,用削好的木棍串起來,架在火堆上燒烤,從小溪裡捉來肥美的魚用陶罐煮著魚湯,大麥麵包散發著濃郁的香氣,更別提還有野草莓搾出來的果汁。
凱羅爾被伊茲密審問之後,一整天都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喉嚨火辣辣的痛,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已經烤得黃燦燦香噴噴的野雞上,連拿著陶片割斷繩索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嚥了口口水,喉嚨被這個動作震動的又是一陣陣的刺痛,乾癟的肚子傳來的咕咕的叫聲,讓她羞的滿臉通紅。
她很想志氣一點,可是目光就是落在了那美味的野雞上面,一點都挪不開。煮開了的魚湯開始翻滾冒泡,帶著鮮魚獨有的香氣,要是在平時,凱羅爾一定覺得僅僅加了紫蘇葉的魚湯太過腥氣,現在那香味卻無時無刻的不在引誘著她。
心裡頭湧上一陣陣的酸楚和痛恨,目光終於落在了伊茲密和陸予所在的帳篷之中,為什麼這個伊茲密王子不放過她,她留在古代為的只是和曼菲士長相廝守而已!
帳篷裡,伊茲密趴在陸予的身上,悶悶的沒有說話,銀色的頭髮好似流光一樣披散下來,腦袋埋在陸予的肩窩那兒。
他一點兒都不想承認他曾經動心的那個女孩是這樣一個人,只要一想到他竟然覺得這個「善良」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尼羅河女兒對他的欺騙,而他竟然在於埃及戰爭的時候,那麼輕易的相信了她的話,他就恨不得殺了自己,也殺了她。
神的女兒這個名頭讓所有人都帶著憧憬和幻想,原本在陸予出現之後,尼羅河女兒對伊茲密的影響已經到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現在,只不過是讓伊茲密更深刻的看清楚了這個神的女兒的真面目。
「真可笑,愛西絲三番五次的暗殺她,甚至不惜代價的嫁給拉格修,只為了取她的性命,而她竟然拚命的替愛西絲隱瞞真相?」伊茲密口中帶著疑惑不解和嘲笑,對自己的嘲笑。
將伊茲密摟得緊緊的,手指插入那長長的銀髮之中,陸予嘴角露出了一絲諷刺的笑容:「因為她是善良的尼羅河女兒啊,純潔的善良的猶如尼羅河畔盛開的白蓮花一樣,這是她在曼菲士心中的形象,黃金公主埃及王妃。」
尼羅河女兒這幾個字從陸予的嘴巴裡說出來帶著一種很奇特的嘲弄,說句實話,如果是他心愛的人被亞爾安王抓了起來,那麼水淹亞述,他一定毫不猶豫的去做,而且,做了就絕對不會後悔。
偏偏凱羅爾這麼做也就算了,事後卻帶著一種楚楚可憐的悔恨,一副聖潔善良的女神樣子,透著一股令陸予作嘔的虛偽。
「天真,善良?」伊茲密嗤笑了一聲,「她也配?神的女兒帶來的不應該是和平和強盛嗎?尼羅河女兒帶給埃及的可是只有戰爭。」
確實,從凱羅爾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埃及先是和盟國比泰多開戰,接著又和亞述開戰,現在,巴比倫和埃及的戰爭同樣一觸即發。接連不斷的戰爭,已經讓埃及耗費的巨大兵力和物資,在伊茲密看來,埃及繼續這樣下去,完全不足為懼。
「不管她配不配,在埃及人心裡,她就是天真善良的神的女兒。」陸予的手指順著伊茲密的頭髮滑了下去,來到他的背上,淡淡的說:「沒關係,我會替你殺了愛西絲,為你的妹妹報仇。」
如果這麼做能讓你開心一點兒的話。
「不用你,愛西絲我絕對不會放過她。」伊茲密的聲音帶著徹骨的寒冷和恨意,那個女人別想著能夠再巴比倫立足:「她可是已經和曼菲士撕破臉了。」
「愛西絲的勢力在下埃及根深蒂固,下埃及的將軍納克多仍舊效忠與她,而且她身邊有一個極為忠心的女官亞莉對她忠心耿耿。」陸予輕笑起來,臉上儘是明媚:「如果尼羅河女兒身邊的人殺死了愛西絲,而曼菲士一定會維護尼羅河女兒的,到時候不知道忠心的亞莉和納克多將軍會為愛西絲做到什麼地步呢?」
到時候下埃及叛亂的戲碼一定很精彩。
在清宮中耳濡目染的這麼多年,陸予的計謀比起這些人來,嫻熟得就如同家常便飯一樣。
「如你所願,至於愛西絲,我要讓她下地獄!」伊茲密冷酷的說道。
他也要讓愛西絲嘗嘗被烈火燒成黑灰的滋味,讓她沒有葬生之地,讓她永遠不能進入輪迴!
等晚餐做好的時候,陸予和伊茲密換過了衣服出了帳篷,他們已經脫下了商人的偽裝,換上了比泰多精美的服飾,伊茲密柔軟的長袍拖曳在地上,衣擺和袖子上都有著精美的刺繡。
而陸予的就簡單的多了,只簡簡單單的穿著潔白的長袍,身上唯一的首飾就是一條綴著寶石和珍珠的髮帶,將他長到肩膀的頭髮束了起來。
凱羅爾眼尖的看到伊茲密的手緊緊的握著陸予的手,兩個人依偎一樣的坐在一起,侍衛將那烤好的野雞切成小塊,將魚湯用銀碗盛起,還有大麥麵包,奶酪,芬芳四溢的野草莓汁水。
伊茲密先端了一杯野草莓汁遞給陸予,陸予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還不錯,接著拔出身上的彎刀割了一片肉餵給陸予。
凱羅爾的瞳孔微微一縮,全程都是伊茲密親手服侍陸予用餐,這樣親密的姿態,帶著自然而然的寵溺,這個謝吉是伊茲密的男寵?
難怪他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敵意!就因為伊茲密喜歡自己。
凱羅爾忍不住投給了陸予一個悲哀的眼神,太可悲了,竟然喜歡著伊茲密王子,而王子卻對自己動心。
隨即眼睛一亮,太好了,如果他喜歡伊茲密王子的話,那麼一定不願意見到自己,肯定願意放走自己!
想到這裡,凱羅爾頓時精神起來,儘管肚子餓得手腳無力,卻低下頭開始狠狠的磨著繩索。
等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凱羅爾終於掙脫了繩索,看著自己被繩子磨得紅腫不堪的手腕,眼睛又是一熱,曼菲士,你在哪裡?
怕自己哭出來,吸了吸鼻子,趁著守衛睡著的時候,準備偷偷的開溜。
「啪」的一粒寶石穿透了帳篷,猶如閃電一樣的速度疾射在凱羅爾的大腿上。
只感覺到大腿一陣劇痛,隨即整條腿都失去了知覺,凱羅爾驚呼一聲,臉色慘白的跪坐到了地上。
「尼羅河女兒?倒是機靈。」陸予掀開了帳篷出來,看到了木樁上被割斷的繩子,忍不住挑了挑眉頭。
他只是迷糊間在帳篷上看到了一個人影,才隨意的從髮帶上摘下一顆寶石灌注內力射向了這個人的腿。
「謝吉,你喜歡伊茲密王子吧?拜託你,放了我。」凱羅爾疼的冷汗都冒出來了,手摸著被打到的地方,已經腫得老高,輕碰一下就覺得劇痛難忍。
「憑什麼?」陸予覺得很好笑,他喜歡伊茲密跟這個神的女兒有什麼關係呢?這個時候說這句話簡直就是暗示伊茲密喜歡她一樣。
「王子,謝吉喜歡你,我是不會做你的王妃的,米達文的死真的與我無關,請你放了我吧。」凱羅爾想到曾經在比泰多王宮的似乎,伊茲密曾經對她說過很喜歡她,要她做他的王妃,忍不住朝跟隨著陸予出來的伊茲密喊了起來。
伊茲密眼中帶著寒光,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沒有學乖,她以為他真的不會對她怎麼樣嗎?
凱羅爾被伊茲密的眼神看得有些心驚膽戰,她逃跑的這麼多次,被抓住了最多也就是再被綁起來,看守的更加嚴密一些而已。
慢慢的走了過去,伊茲密的腳上穿著黃金拖鞋,綁著鞋帶。到了凱羅爾身邊的時候,她看到伊茲密抬起腳,踩在了她的手腕上。
只聽到卡嚓的一聲脆響,比剛才還要令人承受不住的劇痛傳遍了凱羅爾的全身,她的手腕被伊茲密狠狠踩斷了。
「王子……啊啊啊!!」凱羅爾慘叫起來,錐心刺骨的疼痛讓她蜷縮著身子,顫抖起來,清麗嬌美的臉蛋一瞬間就扭曲起來。
伊茲密只冷冷的看著凱羅爾的慘狀,那俊逸非凡的臉上仍然沒有什麼表情,只冷靜的又抬起腳,再一次的踩斷了凱羅爾的另一隻手。
兩隻小巧玲瓏的手掌呈現一個詭異的弧度扭曲著,而凱羅爾已經疼的昏死過去,單薄的衣服被汗水打濕,貼在身上,露出了那嬌小的身體曲線。
「來人,潑醒她!」隨著伊茲密的一聲令下,一盆冰涼的溪水被潑在凱羅爾身上。
在冷水的刺激之下,昏迷的凱羅爾幽幽的轉醒,痛苦的喘著氣,骨折的手腕處傳來的疼痛讓身體不時的抽搐著,下唇已經被咬破,她驚懼的看著伊茲密,雙手不自然的縮在胸前,就好像看到了一個地獄來的魔鬼一樣。
「求求你……救救我!」凱羅爾朝站在一旁的陸予發出虛弱的求救聲,被淚水浸濕的雙眸帶著乞求,期望陸予能夠制止伊茲密。
「不。」陸予絲毫不為所動,靜靜的看著凱羅爾,他為什麼要為了她而讓伊茲密不高興呢。
這個女孩到現在還不知道現在是古代的奴隸社會嗎?對俘虜殘忍而冷酷!從前的時候,其他國君會因為神的女兒這個光環而對她禮遇有加,不敢對她做什麼,可是現在,在伊茲密面前,她不過是一個有利於她征服埃及的工具,而且這個工具可有可無。
聽到陸予的回答,伊茲密嘴角露出了一絲笑,而那笑容讓凱羅爾不寒而慄!
伊茲密王子,還想要做什麼?她胡亂蹬著雙腿,不顧疼痛挪動著身軀不停的後退,只希望能離伊茲密遠一點兒再遠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