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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卷 30章 「惡婆婆」 文 / 紅塵紫陌

    漢威抹抹委屈的淚星眸慘淡眼簾微紅沉垂了頭珠淚盈睫。

    好端端一個男兒卻生得一張比女孩子還俊俏的容貌精緻的小模樣楚楚可憐令漢辰氣也不是憐也不是無奈的罵了句:「快收了馬尿你是男娃子能不能有點血性!哭得什麼?」

    一句罵漢威更是委屈強忍眼淚卻難免更是抽抽噎噎。「都是大哥平日太過估縱你養得一副少爺性子唯所欲為不知天日了!」

    梁碧盟恰踏了漢辰這句斥罵進了書房門漢威揉揉眼望著小盟哥確認自己沒看錯噗哧一聲破涕為笑。

    這是漢威頭一遭見小盟哥穿中國傳統規整的長衫淺黃色細麻長衫質樸中襯托出清雅。修長的身材從長頸下系得一絲不苟的盤扣到飄擺的襟袖都透著幾分中國傳統文弱的孤傲清高。若穿在旁人身上並無什麼稀奇不妥只是平日不是戎裝整肅就是西方休閒裝的小盟哥穿來是那麼的詭異滑稽。

    看了大哥狠狠望了他一眼漢威斂住笑和淚搶先恭敬的躬身喊了聲:「表哥好。」

    「來了?」不等碧盟開口漢辰上下打量了他不動聲色的問。

    「大表哥碧盟深夜冒昧來求見表哥是有一事相求。」

    漢威見小盟哥態度謙恭心裡還暗想該不是大哥那幾鞭子真奏效小盟哥這烈馬終於被馴服了?

    「說來聽聽漢辰說指了指沙吩咐:「坐吧。」

    碧盟並沒有挪步左頰上還掛著那道明顯的鞭傷。顏色彷彿更深略略腫起看得漢威都不免憐惜。

    「表哥。碧盟想向表哥告假幾天去趟北平。露露的傷不看好。她想回她家祖墳掃墓順便安置一下後事……」

    漢威心疼一顫難道是露露姐的傷勢無藥可救已經病入膏肓了?眼前立時出現那冷若冰霜美若天邊仙葩般的嬌容。想到春盡花空之歎心裡生出淒涼。「你不能離開龍城。」漢辰不假思索地回答漢威詫異的目光望向大哥。露露姐奄奄一息臨終前期望芳魂返故鄉竟然大哥冷血到連這情理中的請求都不答應。

    漢威猛地扭頭去看小盟哥碧盟眉頭皺緊憤恨之色凝集眉梢又極力的化解散去。

    「表哥碧盟從未求過表哥什麼事。露露將死之人也是碧盟此生至愛不管表哥是否應允。碧盟爬也要背了露露去北平了去她這最後地心願。」碧盟的話說得決絕。漢辰微哂:「你既然去意已決。此行是來求表哥還是來通知表哥你的決定?」

    話音頓然間沉寒。漢辰陰鷙的目光直逼碧盟逼近碧盟的面前伸出兩指直指了碧盟地鼻尖斷然喝止:「小盟你給我聽好你一而再再而三得為此事糾纏不清。表哥不想知道你到底是為了女人還是為了投靠廣州政府總之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龍城。一路看若敢妄動一步小心你的腿!不信你就試試看!」

    碧盟沒有答話牙關緊咬同漢辰對視目光中的無言交鋒。

    「明瀚」書房內的響動驚來玉凝湊前幾步擋開人的視線嗔怪的望了漢辰一眼轉身拉過碧盟關切的審視他臉上的傷溫婉的語氣勸說:「小盟你先別急嫂子給你想辦法。」

    碧盟冷笑兩聲挑挑眉峰硬挺了脖頸傲岸地轉身離去。

    「威兒去通知警備隊派人守住他不許他外出半步!我看他還敢造反!」

    這怕就是強權漢威暗想。若是單挑或許小盟哥還有僥倖取勝的希望;若是在龍城小盟哥就不要做任何指望去對抗大哥這個「龍城少主」。就如他一樣只能屈服於大哥的權威下誰讓他打不過?

    漢威應聲下去他沒有立刻去給警備隊打電話而是衝出去追小盟哥。

    天上滾過一個悶雷又要下大雨了。漢威抄起門邊一把傘追上小盟哥地腳步怯怯的望了小盟哥小心地說:「謝謝你小盟哥。」

    碧盟困惑地望著漢威不知道他謝從何來?

    「若不是小盟哥來得及時怕漢威此刻正在吃大哥賞的竹板炒肉呢。」

    漢威地話說得恰到好處碧盟不由被漢威的乖巧神態逗出絲笑意他明白漢威是在為他和漢辰表哥講和也明白表哥就是這麼副咄咄逼人的性子。

    「露露姐的病大夫果真回天無力了嗎?」漢威問忽閃著靈眸碧盟捏捏漢威的肩咬了咬唇千言萬語無從道來。

    「可能就這十來天就是現在往北平趕路也不知道她能否熬過漫長的旅程顛簸?」

    漢威終於等到小盟哥一句肺腑之言那哽咽的聲音裡滿是淒怨。()

    漢威悲天憫人的性子上來提議說:「小盟哥不如求求胡司令派飛機送你們去北平。只是大哥那邊……」

    不等漢威的話說完衛隊齊刷刷的跑步過來敬禮奉命送梁長官回家。

    漢威心想不好如今小盟哥是又被軟禁了而且可能會比上次看管得更嚴。這也太不公平了露露可是為了替大哥著想挽留小盟哥才去告小盟哥要駕機離開的秘密由此被敵人遷怒刺傷。如今露露姐氣息奄奄臨死前就這一個願望大哥還如此沒人心。

    漢威氣得跺腳跟在小盟哥身後跑出兩步說:「小盟哥別急明天漢威去看你再想辦法。」

    「漢威你幫表哥一個忙。」碧盟忽然轉過身停住步。目光灼然掃視衛隊衛隊知趣的退後幾步。

    碧盟低聲對漢威說:「明天一定想辦法找來魏雲寒來找我和露露。若表哥無力掙脫牢籠陪露露去北平就要靠小魏了。露露在世上怕就他一個親人了。」

    漢威點點頭。接受了這個重托。碧盟仍是不安的叮囑:「威兒千萬別忘記。無論如何露露是無辜的我一定要圓了她最後的要求。」

    說罷轉身離去慨歎一聲:「茫茫人海總要有個歸處。」

    漢威垂頭喪氣地回到樓裡。在客廳給警備處打電話傳達大哥的命令忽然一陣尖細高聲的嚷叫傳來是大姐鳳榮。

    「哪裡來得這麼嬌氣?檀香地味道都聞不得誰家供祭祖宗不用檀香。這不是沒事尋事嗎?」

    漢威詢問的目光投向羅嫂羅嫂悄悄拉了漢威到一邊說:「太太又在找尋亮兒地不是。亮兒剛才去給他娘燒了柱香那房間同新太太的房間就隔了道薄板牆新太太說那味道薰得她想吐。」

    這才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漢威幾步上樓。亮兒訕訕的貼到他身邊喊了聲小叔怯生生的樣子令漢威心中那股勇氣勃然騰起。大姐就在樓道堵了小客廳的門口大罵。大哥和玉凝姐都閉門不出。

    一股濃郁地香氣絕對不只是一柱檀香的氣息。漢威詫異的問亮兒:「你焚得是什麼香?」

    「什麼香?那是我從寶光寺請來的高香。是長老開過光的。」鳳榮不依不饒。

    漢威打了幾個噴嚏。揉揉鼻子說:「亮兒你也不怕薰到你娘?」

    「阿母說她想吐。」亮兒抽噎說。受了無限委屈。

    「我是說你別把我嫂子從地底下薰出來睡不到覺。」漢威奚落的看了眼大姐。本來還在為亮兒不平現在都不忍要說是大姐在無事生非挑起事端了。

    漢威來到大哥的書房覆命大哥仍是屏息靜氣的默寫著那《曾文正公家書》。一手提著長衫衣袖一手執筆氣定神閒猶如世外隱者在清心撫琴一般篤定從容。廣州時局眼前的戰事小盟哥地爭端大姐在門外的挑釁似乎都是在隔世。

    漢威重新坐會書案前鋪好紙張定定心神開始重新抄寫《曾文正公家書》。

    心靜自然筆法流暢不知不覺中投入其中抄了小半冊。

    什麼「蓋世人讀書第一要有志第二要有識第三要有恆。有志則斷不甘為下流。」這句話漢威都聽得耳朵要結繭了。當抄到「言多招禍行多有辱;傲者人之殃慕者退邪兵;為君藏鋒可以及遠;為臣藏鋒可以及大;訥於言,慎於行,乃吉凶安危之關,成敗存亡之鍵也!」

    漢威抄到這裡不覺頻頻搖頭心想這曾老夫子也可謂為人臣子「惴惴小心如臨危谷」了。難怪大哥年紀輕輕就修煉得如此謹慎持重怕都是這曾老夫子荼毒的。

    大哥飄然地踱過他眼前漢威沒敢抬頭怕大哥罵他分心。而大哥也沒有停步從他眼前走過回了臥房。

    漢威看著桌案上那落得整齊的幾本抄成冊地《曾文公家書》心裡不由感歎大哥地定力。

    就聽隔壁的臥房中傳來玉凝姐嚶嚶地哭泣聲。

    「怎麼還在生大姐的氣?我見你沒有出去同她計較自當你修為寬廣了許多不去計較了。」

    漢威聽了大哥笑問那聲音裡反有幾分哄勸。

    玉凝姐攬住悲聲話音哽咽的說:「沒有我哪裡有計較。總之我們母子就指望你了我娘說嫁了人的閨女只能靠自己的男人。」

    漢威聽得詫異那聲音時斷時續竟然玉凝姐也學得如此善解人意了怕當初都是華媽媽那賊婆娘搗鬼挑撥。這些次大姐明目張膽的欺負玉凝姐玉凝姐都是如此息事寧人的忍辱負重大哥該有多愧疚呀?

    屋裡沒了聲音過了一陣聽了玉凝姐嬌嗔的聲音埋怨:「別不怕肚子裡的孩子看到?」

    漢威心裡竊笑當然能猜出大哥和玉凝姐在屋裡溫存。

    漢威揉著生疼的手指繼續抄書心想再有一個小時無論如何也能將這一冊抄完了。

    外面客廳的門支扭扭的推開漢威還以為是小黑子順口說:「懶去哪裡了還不給小爺端杯水來渴死了「噓」

    漢威覺得不妙抬頭一看嚇得手中的筆險些脫手掉落。

    大姐正躡手躡腳的過來伸了只手指在肥厚的唇邊示意漢威別出聲。

    看看漢威抄的書卷大姐悄聲問:「那個妖精是不是跟你哥哭天抹淚說我壞話了?」

    漢威多少對大姐這種鬼鬼祟祟的行徑不恥撅了嘴說:「我又沒長順風耳哪裡聽得到?」

    大姐鼻子裡反出一聲不屑的「哼哼」竟然躡手躡腳的走去大哥的房門口偷聽。

    漢威驚得瞠目結舌然後就見大姐一把推開門屋裡的玉凝姐「啊!」的一聲驚叫。

    「大姐你怎麼進來了?」大哥強壓了怒火的聲音。

    「天要下雨我看看你的窗子關好沒有被子有沒有踢掉。」大姐說得理直氣壯還補充說:「當年嫻如在時不也是我總去給你蓋被子關窗。你小時候洗澡都是大姐給你洗你被爹打得皮開肉綻不都是姐姐給你上藥。如今哪裡來得這麼多忌諱親姐姐心疼弟弟有什麼大驚小怪?」

    「娘呀好在我沒這福分被她心疼。」漢威心裡慶幸怕是惡毒的婆婆也沒大姐鳳榮如此過分。

    大姐鳳榮被大哥哄勸出房門還不甘心的一步一回頭叮囑大哥說:「龍官兒你都是兩個孩子的爹了行為檢點些別讓人看了笑話怎麼給小弟做表率?」

    漢威竊笑搖頭看來大哥和女人上床都難逃大姐的法眼王母娘娘也管不到這麼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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