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威自鳴得意的揚揚頭提議:「眼下還有小盟哥可以拿來要挾馮暮老。」
話音一落大哥怒目而視呵斥道:「放肆!出去!對你嫂子講此事任何人都不能透露。這是你表哥的私事他自己會解決。」
漢威委屈又失落若不是看了大哥和鬍子卿愁眉不展他才懶得理這閒事。
「無事可作是嗎?去抄一卷《曾文正公家書》去!」
漢威嘴一撇委屈的眼淚險些落下。
鬍子卿寬慰說:「漢威小弟你先下去吧。你大哥的話也有道理這種事要順其自然。你年輕不懂。這親情和政治一旦牽扯瓜葛那親情就變了味道一錢不值。」
漢威悻悻的退下心有不甘。走到門口聽了鬍子卿說:「夥計有你這立場孝彥就好給老頭子吃個定心丸了。如今各路諸侯都在聲討他他是一日三驚更怕你龍城生變呀。夥計你心思太過深沉少年老成不怪老頭子費盡琢磨。」
漢威只聽了大哥的幾聲嘿嘿冷笑不做辯解。
又聽鬍子卿感歎說:「西京最近截獲了幾次日本諜報確認是那個代號「東北」的特務所。同他聯絡的特務潛藏在西京已經露些馬腳但又狡猾的溜走。現在看來這日本人的目的就是要扶植廣州政府做傀儡出賣國家利益淪為殖民地。家父不肯答應日本人的條款被炸得血肉橫飛死不瞑目;何先生不肯答應這些賣國條款。被逼得下野;若是依了廣州政府胡作非為我胡孝彥妄為三軍主帥!」
漢威想胡大哥幾句話說的慷慨豪氣。心裡生出佩服。
胡大哥走後漢威繼續唉聲歎氣的抄書。
蠅頭小楷寫來破費腕力。而且這《曾文正公家書》抄來枯燥無味漢威心裡生草般煩躁亮兒卻探頭探腦的進來。
含著開心地笑亮兒小心的問:「小叔你又犯錯被阿爸罰了?」
亮兒手裡抱著個大芒果。香氣撲鼻炫耀般的說:「胡伯伯給地可惜還是青的不能吃小叔聞聞可香了。」
漢威擱筆接過亮兒手中那青色地芒果欣賞亮兒一臉滿足的表情炫耀般說:「大姑母說要帶亮兒去西北雲城姑奶奶家去玩耍。」
自從有了大姐在家為亮兒撐腰。唯唯諾諾的亮兒也活潑了很多。
「亮兒你怎麼又跑到這裡來了?」大姐推門而入這種沒禮貌的行為也就大姐做的出。
漢威瞟了一眼大姐。心裡不快嘴裡還是恭敬地喊了聲:「大姐。」
大姐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漢威手中的青芒果。幾步向前一把奪了過來。忿忿的斥責:「都多大了還和侄兒搶吃的。改不了的毛病。欠打!」
大姐如今處處呵護亮兒生怕亮兒被家中任何人欺負一般。
不等亮兒解釋胡伯進來對漢威說:「小爺大爺吩咐你拿了筆墨去他書房裡抄書去。」
漢威進到書房大哥正坐在書案旁提了狼毫筆在伏案書寫似乎沒有在意他的到來。
漢威躡手躡腳的湊近前伸神頭去偷看大哥專心致志寫些什麼?一本線裝冊子大哥筆意行氣連貫生動中又不失渾厚莊重轉折處提按頓挫從不苟且行筆乾淨利落嚴謹結實結體峻峭端莊。大哥地書**力有口皆碑這是漢威知道的但令漢威驚歎的是大哥此刻默寫地正是《曾文正公家書》。這也太匪夷所思了!難不成大哥也做了錯事自己罰自己抄書不成。每次被大哥罰抄《曾文正公家書》漢威從心裡暗罵那個變態的「曾剃頭」老人家地什麼神經寫下這家書還明瞭每天反省自己寫自醒書這種怪趣害得他受苦。如今看到大哥也在抄《曾文正公家書》立刻心裡有著莫名地快感。
「在一旁抄你的。」大哥頭也不抬地吩咐。漢威規矩的應了聲:「是!大哥。」
鋪好氈子擺好筆墨忽然想到了白天的一切對大哥說:「哥什麼時候讓威兒入機秘處的第一組呀?那第四組不過就是雜物組端茶遞水抄抄寫寫迎來送往。什麼時候讓威兒跟雷先生做第一組呀?」
大哥斜睨了漢威一眼問:「沒走穩就想學跑?」
「抄抄寫寫的活兒小弟幾年前就幫大哥做了。」漢威不服氣說心想我早就會跑了什麼叫「想學跑」?
見大哥不理他漢威又試探的說:「其實第四組也沒什麼不好不過那個何莉莉真討厭。或許她就是特務呢不然她為什麼掛了露露小姐的電話露露小姐被她掛了電話回家的路上就遇刺了。」
漢威推斷說代號「東北」的特務之謎一直吸引他。
「你去質問過何莉莉她挑撥碧盟去金蟾大舞台打架的事?」漢辰擱筆抬眼平靜的問。
漢威一撇嘴賭氣般說:「她找大哥告狀了?」
「混帳!」大哥啪的一聲將那根光滑的戒尺拍在桌案上驚得漢威心頭一顫。何莉莉耍老婆舌頭調撥小盟哥去金蟾大舞台尋露露同小魏老闆在劇院生口角大哥還袒護她。
「手!」漢辰怒視著漢威。漢威一臉懵懂委屈緩緩的伸出手卻不知道大哥為什麼打他。
戒尺打在手心揪心的痛那「啪啪」「啪啪啪」不間斷的五聲打在漢威的手心上漢威驚懼過後才「哇」的大哭起來。
哭聲惹得隔壁臥房中的玉凝姐進來掃了一眼屋內的狀況就知道幾分緣由。拉過漢威在身邊為他抹著淚埋怨漢辰說:「明瀚好端端的不能說話嗎?打過小盟又打小弟你不心疼他們自己就不累嗎?」
又哄著漢威說:「小弟不哭不哭了你大哥這幾天心情不好夜裡都做噩夢你就別惹他了。」
漢威心裡在哭泣你心情不好就拿我出氣嗎?
漢辰喊了小弟到桌案前捏著手中的戒尺指了漢威的鼻子說:「大哥今天就是教你做秘書處的根本規矩嘴巴放嚴些。你倒是說著玩玩何莉莉透露給碧盟關於金露薇在金蟾大戲院同男人看戲的事這是你從大哥身邊聽來的秘密。你是大哥身邊親近的人大哥不瞞你就是信任你。你若說了出去就是辜負了大哥的信任。就你這般樣做機秘處四組都不合格還想去一組?龍城司令部的秘密不被你這大嘴露個精光?」
漢威這才覺得理屈低頭不語。玉凝也責怪般摸摸他的頭推了漢威到大哥面前漢威知趣的抽噎著說了句:「大哥威兒錯了。大哥教訓的是。」
屋裡恢復平靜漢威低頭哆嗦著疼痛的手抄著那本他痛恨的《曾文正公家書》可那書似乎越抄越多越抄越煩。手掌上被戒尺打的那五下也鑽心般疼痛而大哥卻氣定神閒的默寫著《曾文正公家書》漢威委屈的嘴角微撇邊抄屈辱的淚水就不自覺的滴下來。漢威不停用小臂去擦拭淚水但那淚水卻是不爭氣的劃落一不小心那淚水竟然滴落在他好不容易抄寫了一半的澄心堂宣紙上污了這辛苦結成的半成品。這就意味著又要從頭抄過前面的心血都是白費了。漢威心灰意冷又氣又惱索性一扔筆縱聲哭了出來湊到大哥的案子前哭了說:「大哥打死威兒也不受這活罪了。」
漢辰再次放筆看著眼前毫不能受挫的弟弟搖搖頭並沒有再多責罰他靜靜的說:「不過重新來過抄一遍書你就尋死覓活了?日後在軍中敗倒從頭再來的事多了遇到的挫折也多了。你這樣如何領兵打仗?」
停了停起身用衣袖揩了把漢威委屈的淚拉過他紅腫的手掌看看漢威以為大哥會放過他這次卻不想大哥吩咐說:「去換張紙再寫過。」
漢威賭氣的挪回桌案邊越看那污損了的作品就越生氣索性一把掀翻了筆墨在地上洩般哭鬧說:「不寫了不寫了!」
漢威忽然屏住呼吸大哥正背了手一步步向他走來那傲睨一切的目光令漢威不寒而慄大哥怒了。
「大爺表少爺來了。」門口胡伯的通稟如雪中送炭一般漢威長舒一口氣心裡卻奇怪碧盟表哥如何夜晚來找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