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揚河一走,我立馬橫眉豎目,斥責夏淵,「彭揚河回去肯定查你的事兒,到時候怎麼解釋你的身份?你和死去的夏淵名字一樣不要緊,長的也一模一樣,到時候我怎麼對彭揚河解釋啊?他要是懷疑你假死怎麼辦?你那會兒腦子是不是脫線了啊,竟然把真名報了出去。」
夏淵臉色不好,特陰沉。
他沉著聲音說:「你以後少和彭揚河來往。」
「今天主要是你的錯。」我指責他,「我和彭揚河來往不來往,都沒什麼關係。你要是說你叫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彭揚河就不會那個態度。現在他懷疑你了,你卻給我鬧臉色,讓我別少跟他來往。其實追根究底,就是你的錯。」
夏淵沉目盯著我,盯的我後背發涼,膽子一點點朝回縮。
我以為他要發飆呢,沒想到他大轉折了,話音一變,問我:「你左手怎麼了?怎麼腫了?」
我摸了摸左手背,上面起了個一元硬幣大小的腫塊,中間有個小紅點兒,不疼不癢的,估計是被什麼東西給咬了。
「可能是被蟲子咬了,我一會兒擦點兒藥就行了。」
夏淵衝我招了下手,「過來,我看看。」
我順從的走到他身邊,把手背伸給他看。
他抓著我的手指頭,又戳又捏的觀察著我手背上的腫塊。
我看他臉色越來越沉,眉頭都蹙起來了,禁不住有點擔心的問:「怎麼啦?我這難道是什麼絕症前期?」
夏淵抬臉挑了我一眼,問我:「你最近和什麼人接觸過,記不記得誰碰過你的手?」
我想了想,「最近我和苗海濤,李春,林小玉,還有彭揚河碰過面,再就是小區裡幾個老頭老太太,還有和你逛街的時候,碰見了一堆人。」
「誰碰你手背了。」夏淵提醒我,「你想清楚了,最近有沒有皮膚很燙的人碰過你?」
想了幾秒鐘,我陡然想起一個人來,「我記起來了。孫嬸兒外甥外甥女來鬧事那天,夾在他們中間的一個男孩碰過我的手背。我記得他的模樣,挺清秀挺乾淨的一個男孩,挺有氣質的。」
夏淵說:「他碰了你之後,你沒感覺?」
「有啊,被碰的感覺。」我納悶的問他,「難道你懷疑我手背這個腫包,是他碰出來的?」
我抽出手,擺了擺,「不可能。要是他碰出來的,哪能這麼多天之後,才腫起來呢,肯定當天就腫了。」
夏淵沉默的盯著我,眼神特深邃,讓我猜不透他的想法。
本來我沒把這個腫塊當回事兒,可被他這麼盯著,我心裡開始惴惴不安。
「你說話啊,別老盯著我,盯的我心裡發毛。」我拍了他胳膊一下,讓他別用這種眼神盯著我。
夏淵說:「我怕說出來,你會害怕。」
「怕什麼呀,有什麼好怕的?」我乾笑兩聲,「難道,真的是什麼絕症前期?這難道是我做那些事兒的報應?不可能吧。」
夏淵搖搖頭。
我乾巴巴的說:「沒事兒,就算是絕症也沒事兒,反正死了以後,我也能和你湊一塊兒,而且距離還能拉的更近一些。」
夏淵說:「你想的太簡單了。」
「難道比絕症還可怕?艾滋?」我搖搖頭,「艾滋不可能這麼個症狀啊。你別賣關子了,不管我這是什麼病,你都把實情告訴我。」
夏淵沉默了幾秒鐘,沉著聲音說:「你這不是病。」
「那是什麼啊,你快說啊,別老吊我胃口。」我著急的朝他湊。
夏淵說:「你身體裡鑽進去一個東西,一個很難除去的東西。」
我打了個激靈,「什麼東西?」
夏淵用眼神示意我坐下,「一種專門寄生在人身體裡的螞蟥。」
「什麼?」我驚的掉出來了,顫著聲音問:「你的意思是,我身體裡頭,鑽進去一條螞蟥?」
「嗯。」夏淵解釋:「是螞蟥的一個變種,名叫血蛭,專門寄生在人的身體裡頭。」
想到身體裡面有條螞蟥,我渾身都不舒服起來,哪兒都覺得難受,都不舒坦。
我艱難的扯了個笑,乾咳了一聲,「你,你不是騙我的吧?」嗓子也覺得不舒服,裡面像是多了塊東西似的。那血蛭不會跑到我嗓子眼兒這裡透氣吧?那實在太滲人了。
夏淵嚴肅的說:「我說的是真的。」
「怎麼把血蛭從我身體裡弄出來啊,我現在渾身都難受,特別難受。」想到那個血蛭在我身體裡窩著,我從頭到腳連汗毛都覺得不舒服。
它在我身體裡,可以隨便爬,可以隨便鑽,甚至可以鑽到我腦袋裡頭,從我耳朵裡爬出來,從我眼睛裡爬出來,還可以從我鼻子嘴巴裡爬出來個小頭,透透氣兒。
太可怕了,我現在特想把肚子割開,親自把血蛭找出來。
夏淵拉著我的手,拍了兩下,「不用怕,它現在對你身體沒什麼傷害,只會從你體內稍稍吸收些養料。」
「那我也不願意留著它。」我緊緊抓住夏淵的手,「有沒有什麼方法,能把它弄出來啊?」
「強行弄出來,是不可能的。得等到它交配的時候,它會自己爬出來,然後。」夏淵掃了眼我的肚子。
我急切的問,「然後什麼?」
「然後出來和你交配。你是母的,它是公的,它會在你子宮裡留下很多的小血蛭,漸漸在裡面長大,成百上千的。你慢慢的就會變成那個男孩那樣,把這些血蛭當成自己的孩子,讓孩子寄宿到其他人身上。」夏淵挑了三白眼兒,聲音壓低,像是老巫婆似的,陰森森瞅著我。
我渾身發冷,「你別嚇唬我了,你趕緊幫我找找把血蛭弄出去的方法。」
夏淵掐了下我的臉頰,說:「咱們去黑老闆那裡買本妖鬼大全,看看有什麼東西能克血蛭。」
他站起來,接著說:「那個男孩肯定不止放出去一條血蛭,現在估計很多人身上都寄生了這東西。血蛭到了發情期,孕育出下一代之後,就會鑽到人的大腦裡,控制那個人。」
「那個,血蛭怎麼和人交配?」我細弱著聲音問夏淵。
夏淵說:「如果是女的,就直接鑽進子宮。如果遇到的是男的,就會鑽進生殖器,把子子孫孫弄到蛋裡面,到時候,裡面的精子全會變成小血蛭。」
「這叫交配?」這分明是自體繁殖。
「在它下崽兒的時候,你會有幻覺以及持續的快感,這不是交配麼?」
好吧,算是交配。但是,我希望我永遠都不要遇到這樣的交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