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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28章 貓頭鷹笑一 文 / 殺我三萬里

    蘇南山其實不僅內向,還偏執,而且偏執的不是地方。他看到報道上的碰瓷兒老頭,記者據實報道老頭兒不是個好人,可他偏就認為老頭是個好人。

    他偏執起來,就是個強眼子,不分黑白那種。

    他這思想,別人沒法扭轉,就得他自己想通了。

    想不通也沒辦法,不是我該操心的事兒,以後誰跟他結婚誰操心。不過,他得了艾滋病,說實話,真不一定有姑娘敢看上他。

    希望有那種為愛不顧一切的姑娘,能和他湊成一對,幸幸福福的,最好連帶著把他想法正過來。

    下午,回家路上,我碰見了夏回。他和一個女人站在購物大廈外頭,有說有笑的。女人是個細高挑,穿著套裝,很有氣質。兩條腿又長又白,看的我眼饞。

    我的腿,細直,但是不白也不長。我黃肉底兒,整個人就是微黃狀態,跟白不沾邊。個子也矬,所以腿就長不了。

    夏回掃了我一眼,目光沒在我臉上停留,直接滑移到女人臉上。

    我本來想把頭從車窗探出去,故意招呼他一聲。可在要探出去的一瞬間,我陡然想到以前看的一個新聞,一個小孩,把腦袋伸到車窗外,被另外一個拉鋼材的車子,削掉了半個腦袋。

    為了安全,我沒伸腦袋,只能歪著脖子,盡量多看他們幾眼。()

    進小區的時候,正好遇見有人辦喪事,一堆人湊在一起,有的哭有的勸,吵吵嚷嚷一片。

    我扎堆進去,扯了下苗海濤的褲邊,「苗哥,這誰家辦喪呢?」

    苗海濤一臉苦相,歎了口氣,說:「隔壁樓三樓小張家。小張開小三輪的,和他媳婦搬來沒三個月呢,就出了這種事兒。小伙兒真不錯,又老實又肯幹,還免費拉過我兩次。可惜啊,可惜。」

    「怎麼回事兒?」我讓苗海濤跟我詳細講講。

    苗海濤說:「小張昨晚上出去拉活,穿馬路的時候,被一個喝了酒還開車的司機撞死了。小張他媳婦肚子都五個月了,這以後可怎麼辦?唉。」

    我也跟著歎了口氣。

    苗海濤搖了搖頭,接著說:「說要賠小張媳婦二十萬。可光有錢有個屁用,人都沒有了。以後這孤兒寡母的,就現在這個耗錢的社會,光靠二十萬,能幹個什麼啊。你說是不是?」

    我點頭,「是啊。」

    苗海濤突然鬼鬼祟祟窩下了腦袋,湊我耳邊,悄聲說:「我跟你說,小相。小張死的邪乎,怕是碰見了髒東西。」

    我不明所以,問他:「什麼髒東西?」

    「你過來,你來,咱倆到那邊說。」苗海濤把我拉到旁邊樓道口,這塊兒沒人,正適合說悄悄話。

    苗海濤弄了一幅緊張又神秘的模樣,壓低了聲音,說:「昨天晚上七八點鐘,小區裡有貓頭鷹笑,嘎嘎嘎笑了好一陣子,這不,半夜,小張就出事兒了。」

    「貓頭鷹?」我狐疑的盯著苗海濤,「你是不是聽錯了,把老貓叫春,聽成貓頭鷹笑了?咱小區哪有貓頭鷹啊,咱小區就有一群老貓。」

    苗海濤瞪我一眼,「我能騙你麼,海了人聽見,就是貓頭鷹笑。」接著,他跟特務似的,拉了拉領子,壓著聲音說:「小區裡那些老頭老大媽說,貓頭鷹突然來咱小區,肯定是咱小區的地氣兒出問題了。這得找個高人看看,幫整一整,要不然,準得出大事。還有啊,這貓頭鷹一笑,就準得死人,甭管怎麼死,都保準會死一個。」

    「這真的假的啊?」我不信苗海濤的話,「我怎麼沒聽見貓頭鷹笑啊?我昨晚上睡的挺晚的啊,怎麼沒聽見?」

    苗海濤很肯定的下結論,「你耳朵不好使。都聽見了,就你沒聽見,這肯定是你耳朵不好使。」

    我挖了幾下耳朵,「這一次小張出事,說不定是碰巧。」

    苗海濤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著我,搖晃著腦袋,掉頭就走,邊走邊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等貓頭鷹再笑,你就知道了,我說的全是真的。」

    貓頭鷹一笑就死人這事兒,我小時候聽不少老人說過。但是,只是聽說,從沒遇到。

    從小到大,二十多年了,我從沒在小區裡見過貓頭鷹。別說貓頭鷹了,小區裡連喜鵲烏鴉都沒有。因為我們這小區,光招家雀兒,別的鳥,一概不來。

    但我也不能太鐵齒,說不定就真的是我昨晚沒聽見。

    我去李春小超市買了幾罐冰激淋,結賬的時候,李春把貓頭鷹笑這事兒,跟我絮叨了一遍。

    「你也聽見了?」我納悶的瞅著她。

    李春「嘖」了一聲,點了點頭,說:「貓頭鷹笑那會兒,我正在點零錢。突然就聽見嘎啦嘎啦的聲音,像是鴨嗓子的老太婆咳嗽似的,嚇我一跳呢。我還出去張望了一會兒,沒找到從哪兒發出來的聲音。今兒我才知道,那是貓頭鷹在笑。」她翹著小指頭,把錢捏給我,「嘖嘖嘖,咱們這小區,要出大事兒嘍。」

    「就來個貓頭鷹,能出什麼事兒。」我把錢裝口袋,提著袋子,要走。

    李春喊住我,「你可別不信,有些事兒,邪乎著呢。你知道小張死了麼?這都貓頭鷹整的。」

    貓頭鷹笑,頂多是一種預言,可被她這麼一說,就變了味兒了,跟詛咒似的。

    以前老人跟我說的是,有的貓頭鷹,能預見未來三天要發生的事兒,所以知道三天內哪個人會死。貓頭鷹笑,應該算是一種預警吧。

    我這是這麼覺著的。

    不過,它每次預警,都是報壞不報好,所以容易被人誤會,以為是它是在詛咒。

    這麼一想,貓頭鷹,還挺冤枉的。它好心發個警報,卻被人當成詛咒,多憋屈啊。憋屈還沒法解釋,因為不會說人話。

    走到家門口,我剛想掏鑰匙開門,大門自己開了。

    夏淵站在門後,笑的跟大酒店迎賓人員似的。

    他有點兒反常,因為從我進門到窩上沙發,他都一直保持著笑臉,春風一樣和煦的笑臉。這樣的笑臉,可真不適合他,真假,跟扣了個笑臉面具似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這肯定又準備鬧ど蛾子。我早就琢磨出規律了,只要他有事兒讓我辦,就保準和平常不一樣。

    我本來還想跟他說說貓頭鷹的事兒,可看他這模樣,我決定閉緊我的嘴巴,等他先張嘴。

    夏淵還沒來得及張嘴呢,家裡來客人了。

    彭揚河來了。

    彭揚河提了兩大包東西過來,全是吃的,說要來和我一起吃晚飯。他說今兒他做,我等著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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