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青醫仙的救治之恩,不知青醫仙所說何事?」這個人的身上總是散發著令人安心的氣息,因而夕月並沒有提起了心肝的緊張。
「青醫不才,當初你帶著的兩個孩子。私心裡是想兩個都收為弟子,誰知胡夕對醫術頗有興趣而川夕卻走丟了。」天青色長衫的男修一臉的歉意,周川夕一經消失,他就帶著人尋遍了整個妖獸城。也不知那孩子的腳程為何這般的快,妖獸城內根本就找不到,又去了妖獸城周圍的大山裡尋找,依舊一無所獲。
青醫當初留下兩個孩子一來是同情兩個孩子的性命,而來是生了愛才之心。就在夕月派人過去詢問的時候,回應已將孩子收入門下。誰知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川夕那孩子平時不多話,以為是個沉默乖巧的孩子。現在才得知,這孩子是不做則已,一做驚人,出了這樣的事。
聽說周川夕失蹤了,夕月也吃了一驚。掙扎著坐起身來,她想過來後就問起了這兩個孩子的情形。秦守自告奮勇的去幫著打聽。得知平安的在青醫仙那裡,夕月還鬆了口氣。
青醫仙原本就是要到學堂裡來授課的,兩個孩子跟著他也住在學堂裡。只是夕月身上的傷一直都沒好,就只托人帶話說等傷好了,再去過看他們。
這山上有隱居的大修士多,夕月還想著等自己傷好了,就帶著倆個人去拜師,把事兒瞭解了。卻不曾想,發生川夕失蹤這樣的事。
「青醫仙不必自責,想必你也是把周圍都找遍了不得以才過來告訴我的。川夕總是不言不語的,其實心底是個倔強有主意的孩子。有可能是自己有了什麼決定,私下裡走了。妖獸城裡對孩子的保護極好,不知青醫仙有沒有給的川夕做本命燈?那燈可曾有事?」夕月仔細的回想了下當初周川夕的一舉一動。
自從趙玉夕拜師後,經常給山洞裡的諸人傳信,說些拜師後,門派裡師兄弟之間的趣事。弄得其他的孩子都挺嚮往拜師的,唯獨周川夕總是沉默不語,臉上沒有什麼期待的神情。不過,這孩子臉上也沒有過什麼表情,總是板著張小臉。
「這個,倒是不用擔心。川夕的本命燈亮得很好,這也是我至今雖說放心不下,但也不至於擔憂恐懼的緣由。」青醫頷首回道。
「有老青醫仙費心了,是夕月管教不周。」夕月也放下一口氣,繼而臉上露出些惱色來。這孩子有這麼好的師傅不要,要離家出走,外頭的修真界有這麼好混嗎?一個不下心就屍骨無存!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傢伙!
聞言青醫仙臉上更是露出敬佩的神色來。
「夕月你慈悲心腸,從歹人手裡救下這兩個孩子,已經是莫大的功德了。」
想來是胡夕那小丫頭什麼都說了,這個小傢伙,只知道看長的俊的。一看人俊美,立即恨不得把自己的生辰八字都給抖露的乾乾淨淨。
夕月搖搖頭,表示不過是小事罷了。不過以後她可不想再救人了,救了性命不說,還得操心這操心那的。連著寶寶的青春期都沒在一邊兒看著,瞅瞅都長成什麼樣了。
兩個人相互稱讚的客套了一番後,青醫這才滿臉笑意的就把話題轉到夕月的身體上。那些藥汁是幫著夕月打通五臟六腑內的氣的,畢竟先前受了這麼重的擠壓,幾乎都成了一團死物了。
白澤注入夕月體內的是他本體上仙氣,白澤本身就是瑞獸,身體的仙氣有吊命和改善體質的用處。當初若不是他的仙氣,夕月也好的不會這樣快,說不準從此病床延綿也是有可能。
不過這些都是往重了說,就算沒有他的仙氣。夕月體內的仙氣也會慢慢的修復她的身體,不過是速度慢些罷了。夕月神魂一點兒傷處都沒有,只要吊住命,破損的身體可以慢慢修養回來。
「我倒是勸你多養段日子的傷,一來可以多休息段日子,而來山老一直念叨著終於來了位煉丹師傅。早就琢磨著給你開課了,到時候可有得忙。」白澤溫柔的說道。
聽的夕月面部僵硬,連連點頭。這個人實在是太溫柔了,溫柔的不論是一舉一動甚至是說話的聲音語氣都讓人如沐春風。可夕月看著他,心中卻萬分的不自在。
自從從海棠樓逃出來以後,她甚少再想起前世的事。但是白澤的動作神情和王重天幾乎一模一樣!雖然她不知道白澤暗地裡是個什麼樣子,但王重天卻是披著偽善的皮的真惡人。在外人面前,王重天永遠都是溫柔繾綣的迷倒萬千少男少女的。
可是,在他身邊呆了十年的夕月清楚的知道,這個人內在是如何的殘暴。她不得不承認,看到白澤的第一眼,她就有這種感覺。白澤的溫柔,一定不是真的!
青醫站在一邊兒,瞧見夕月的神色有些納悶兒。白澤的溫柔幾乎是的治療病人的必殺利器,當初他們也是這麼認識的。因為他一直把白澤當做安慰病人痛楚的工具使用。但顯然,這個病人的反應很不對,似乎不僅不對白澤的溫柔感覺舒服,甚至是害怕?
「我的靈氣對你的傷還有些作用,你需不需要再要點兒?」白澤抬起白淨的手指,指尖聚起一團白氣,分外的柔和。
夕月連連搖頭,不用,她真不用,她覺得自己現在急已經很好了。
「多謝白澤,夕月身子已經快好,就不用浪費白澤的靈氣了。」說著還捂著嘴咳嗽了兩聲,看上去虛弱了不少。見此情景,青醫自然而然的接口道。
「白澤,你的靈氣也很珍貴。夕月的傷現在只需要修養就好,我們打擾的夠久了,現在讓她好好休息。」說完就拽著白澤出門去。
兩人疾走了片刻後,青醫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白澤,你也有這一天!被人視作洪水猛獸,你是沒瞧見夕月的臉色,你一開口都煞白了。我看你是不是老了,沒那麼魅力無限了?」說著還煞有其事的上下打量了白澤一番,卻沒瞧見白澤低垂的眼簾中的厲色。
聽說,讓人白骨生肌,死而復生的生靈花只生長在的漫天屍骸之中。沒有無緣無故的救人良藥,因為這些良藥多半已經耗費了足夠多的人命。
白澤的仙氣有如此的救人奇效,但是他被稱作瑞獸的緣由卻不是傳說中的那般美好。除了瑞獸白澤還有另一個身份,他是誅仙第一戰將。相較於別的神獸的降妖除魔,白澤卻是負責剿滅叛逃的仙人,給仙界帶來祥瑞安寧。
仙人擁有撕裂空間的能力,因而白澤有穿梭三界的神通。他的靈氣能救人性命,能洗髓筋骨,是因為沾染了太多仙人血的緣故。
青醫還在哈哈大笑,白澤卻低著頭自顧自的走開,不管青醫在後面的呼叫。
寶寶崩潰發狂很多學堂的老師都看在眼裡,卻都沒有出言開導。有些事情能夠他們看到了無法教導其實內心裡非常自責,如今對於能看到寶寶堅強的破繭成蝶,建立自己的善惡觀,更是期待。
這場源自精神上的痛苦蛻變,讓寶寶整個人都瘦成了一把骨頭。他趕走了所有的小弟,每日穿行在山上林間,除了修煉就是修煉。
從他一出生他就有記憶,他記得娘親為了生他,血染紅了整個床鋪。他記得他在娘親的濕潤溫熱的鮮血裡躺了很久很久,他害怕他想哭卻哭不出來。
後來,他很笨,不會說話,不會吃飯,不會走路,甚至連笑都不會。娘親都沒有嫌棄他,一直都認真的教導著他,甚至躲在屋子裡哭都沒有放棄。
再後來,有人要來搶他,娘親帶著他逃走,他們逃了很遠很遠,生活在了一個有很多好吃的的島上。他覺得幸福,可一夜之間。他覺得腦子便靈光了,但島不見了,只有很小很小的屋子,也沒有人和他玩兒。
最後的四年前,他被人搶走,娘親讓秦叔帶著他逃到了這裡的。四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娘親,別的小弟被人欺負了就有爹娘出頭,他只能去找山爺爺。
好不容易,娘親來找他了,卻因為他的緣故差點兒死掉!搶劫有什麼好?娘親教育過他,只有自己種出來,自己尋找到的,自己做出來得東西才是自己的!可他忘了,他去吃霸王餐,那些都不是自己的,他去打劫,那些也不是自己的,他還是殺人,就是這個,他差點兒再也見不到娘親了!
大雨瓢潑的從蒼穹之上墜落到地面,狠狠的敲打著泥土山石。也敲打著站在地上的身姿筆挺的少年,什麼是惡?如何祛惡?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裡,到最後的伴隨著天空中的閃電,他的腦子裡也亮起了一道閃電。
分明,清明!
披上外衫,夕月起身,撐開了還在滴答的滴落水珠的窗戶。外面雨過天晴,空氣中滿是泥土的味道。對於大多數人的可能的不太喜歡,可夕月土遁術如此精通,聞到這樣的味道,反倒有些舒服。小院的門口,一個落湯雞一般的少年固執的站在那裡,抿緊了嘴唇,清秀的臉上一派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