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秦兄,你這回過來不是還要替秦城主問些事情嗎?可別忘了。」孫笑升抬頭朝屋頂上看了兩眼,那為老不尊的老頭子正在這屋頂做頂上君子呢。真是,好歹做做表面的功夫,用神識或者法術監視嘛,你說一個糟老頭子,天天坐在屋頂上,像什麼樣子。
聽得秦守難得的難堪了下,他這個老子還真是做事兒直來直去,一點兒臉皮都不顧。正直了身子,拍拍袍角沾上的灰塵,朝著夕月拜了一禮。劍眉星目,沒了那故作財迷的表情,看上去也是濁世公子一枚。
「仙子,老父癡迷於各種寶物,尤其是防禦型的法器。仙子不願讓出這法衣,老父決不會強求,只請仙子讓老父一觀一二,全一全他的心願。」秦守說完後看向夕月,眼中滿是誠懇,以及一絲掩藏在心底的哀痛。
「哼,說的好聽。你家的那老頭兒,不知是想了多少法子要偷夕前輩的法衣,闖進夕前輩歇息的屋子就不說了,還在夕前輩洗澡的時候偷,簡直太不要臉了!」顧**叉腰憤憤不平的說道。
這老頭兒也忒沒臉皮了,他們這半月不知遇到多少莫名其妙的事。夕前輩身上被潑了多少水,沾了多少飯食,就是為了讓夕前輩換衣服。
最最過分的是,那老頭兒連夕前輩沐浴都要潛進去,做那偷衣服的事。若非夕前輩有將法衣收回儲物手鐲的習慣,怕還真叫他得逞了,哼!
這話一說,秦守更加尷尬了些,臉上破天荒的微微發紅。而孫笑升則是沉下了臉,這事兒他還不知曉,只覺得那老頭兒整日的被顧**趕來趕去。雖說秦城主也沒有說什麼,但畢竟這兒是洞虛城,他們現如今是被洞虛城的人庇佑。只為了件法衣,有些得不償失。
秦城主是什麼樣的人孫笑升最是清楚不過,也不是搶奪法衣,只是那愛寶如命的性子使然。瞧見個驚天動地的寶貝,不研究個徹徹底底,就像是酒鬼缺了酒,財迷撿不了地上的靈石,折磨死了人。
卻不想,那秦城主會做出這樣的事,語氣冷了不少的開口道。
「秦兄,這事兒我希望你能給夕月一個交代。至於這法衣的事兒,還是之後再論。」說著就站起身來,是要送客的架勢。
秦守還想說什麼,瞧見自家兄弟露出這樣的表情。也知曉,孫笑升是真的氣了,只能訕訕的摸了摸鼻尖。什麼話也都不說了,在顧**的白眼下道了辭的離開了。
既然前院的生意不需要她操心,夕月索性也不去操這個心了。鋪子後院靈氣也很濃郁,在後院開闢出一塊藥圃,種上一些靈藥,還需要把先前從冰島上帶出來上了年份的靈藥也都從玉盒中取出來,種回地裡。
她向來沒什麼奇遇,所種的靈藥也都是些年份尚淺,不甚稀珍的靈藥。就是年份,最久遠的也不過是上百年的。小心的把一百二十年份黃精的根系埋在撒了厚厚一層靈石粉末的泥土裡,這才直起身來。
站直身子,一回頭的,院子正中央處,寶寶赤著雙腳站在地上。雖然通紅羞怯著小臉,但仍舊豎著耳朵,眉目堅定地聽著一旁曲有峰的教導。
阿鼻獄陽明術聽上去好似修煉方式極為恐怖,剝骨斷筋,但實際上它的修煉方式卻極為普通,普通的讓人壓根兒就無法把這樣簡單無聊的修煉模樣和第一煉體術阿鼻獄陽明術聯想到一處。
這套煉體術真正艱難危險的地方在於它的進階之難,讓所有的修煉者進階承受的痛苦磨煉,如同處在地獄。而大都數修煉者一直困在第一階,永生無法進階,更是在像在地獄最底層阿鼻獄一般。
據說這套煉體術最初就叫陽明術,至剛至陽,日月陰陽俱有。當初一出世的時候,所有煉體修士如獲至寶,紛紛嘗試修煉,甚至費去原本的煉體術,轉修陽明術。
一窩蜂的衝過去,一群人都栽進去了地獄。苦苦掙扎,幾乎是蛻了一層血淋淋的筋骨皮,這才轉修其他煉體術。有些自命不凡天資卓越的依舊堅持修煉。以為是堅持到底,苦盡甘來。誰知苦盡之後,卻是更苦一回。
進階無望,倒在了永生的路上。一代代的天才在惋惜中隕落,比跌入阿鼻獄更加淒涼。
孫笑升帶著曲有峰站在她的面前,不用她去查找玉簡。而是一字一句的詳細而又殘酷的告訴她,這個阿鼻獄陽明術的優劣,沒有絲毫的隱瞞。但願不願寶寶修煉,這個決定由夕月自己來做。
夕月的手微微的顫抖,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選擇是對還是錯。比起做一個無法修煉的普通人,修煉一個進階希望渺茫的煉體術,到底哪一個好些,哪一個差些。
但她知道,她不能忍受寶寶百年後離去,就當她自私好了不願放手讓寶寶離去她選擇了讓寶寶修煉,哪怕只有一絲絲的希望,抱著零星的期待,寶寶或許會走到最後一步?或許會永生成仙呢?
「阿鼻獄陽明術將星辰之力融入自己的百穴之中,由大到小,由內而外。而我們首先要修煉的就是谷竅,就是你臍上三寸,這個主管長生,一旦略有小成,壽元就會倍增。」曲有峰曾經對阿鼻獄陽明術有過仔細的研究,也為其中的種種玄妙傾倒不已。但最終還是按耐住了衝動,依舊修煉了本家的煉體術,沒有跳入這個大坑。
夕月從寶寶的背後慢慢的走過去,有些心疼的想伸手給寶寶擦擦汗珠。
「修煉谷竅乃重中之重,因此我們選擇最容易的修煉星辰。」說著曲有峰用腳跺了跺地,他們所居住的大洞天就是一顆偉大浩瀚的星辰。
寶寶聽的很認真,夕月嘴角微微彎起,驀地又抿緊皺起了秀氣的眉頭,眉心處的黑針抖了兩下。放在寶寶頭頂的手收了回去,快步的朝著東南方向離去。
「夕前輩,夕前輩!」顧**俏紅的臉上還帶著一層薄汗,表明她趕過來的匆忙。鋪子的後院統籌不過這麼大的地方,顧**這是不聽話去了哪裡?
「有什麼事?」夕月的身影微微一晃,出現在了顧**的面前。她有些無力又有些忿惱,顧**給她想要的平靜生活帶來太多的波動。
「外頭那群碎嘴皮子的都說我們這裡是男色館吶,夕前輩!」顧**沒想這麼多,張嘴吐出一句和她可愛純美模樣完全不相符的一句話來。
男色館?這是個什麼稱謂?夕月有些疑惑,往常她並未聽說過這個說法。但是,不論有什麼事兒,都到屋子裡去說。院子裡頭寶寶正在修煉,不能打擾到寶寶,夕月把人帶到屋子裡。
曲有峰不自在的用手搓了搓臉,做虧心事兒真是折磨人。寶寶這個娃兒在煉體上還是頗有天分的,若是修煉一些大路貨色平常的煉體術,修煉起來要快得多。
但那個孫笑升,說什麼只許他教這阿鼻獄陽明術。雖說這陽明術是個直達戰仙境界的上品煉體術,但畢竟這東西太難練了。你瞅瞅,這寶寶感觸星辰力快的不行,可修煉起阿鼻獄陽明術卻絲毫沒有動靜。這事兒,他到底要如何是好,說還是不說?真是難為死個人了。
聽著顧**大呼小叫的帶回來的消息,夕月嘴唇抿的越來越緊,臉也越來越僵硬。她不像是顧**什麼都不懂,卻假裝什麼都懂。男色,倒真是個好賣處,怪不得以孫笑升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讓你悔叫做人的性子居然就這麼輕易的放過那群追得他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煉體修士一馬。
只是以孫笑升的商業頭腦,這種賺靈石的法子應是想不出來的。那只能是另外一個合夥人,秦守。還真是和他的名字交相輝映,也幸虧得他有個修為深不可測的城主當爹,不然這麼吊小姑娘小婦人的缺德事兒,誰還敢做?還是這般光明正大的做?
「我會和孫笑升他們說的,你先回去修煉吧。」夕月聽完了顧**的長篇大論的關於孫笑升一百條罪狀,以及詳細而又繪聲繪色的描繪諸多男修女修對自家店舖的慷慨激昂的控訴後,平靜的說道。
「誒,夕前輩,這事兒很重要很緊急啊你……」顧**呆愣了下,繼而朝著夕月繼續說道。奈何,夕月抖一抖寬大的袖袍,她人就控制不住的倒飛倒了院子外,自己的房門前。
悶悶的推門進屋去,哼,不就是修煉麼,小事兒一樁。但是,男色館這事兒她真的很好奇的哇,還想趁著夕前輩過去查看的時候偷偷瞄一下呢。也不知道男修有什麼好看的,那些個喋喋不休的女修們一面說著,一面臉上都露出那種癡迷的表情。
給寶寶準備了兩份靈果糊糊,這孩子自打修煉以來。別的沒瞧出來,唯獨這飯量大上了不少,一頓吃得比以前兩頓多都是小意思,愈發的喜好吃靈獸肉了,看來明日得去坊市多轉一轉才是。
夕月盤坐在外屋的靜室裡,化清決又自發的運行著周天。不知旁人的天靈根修煉是個什麼情況。但自己,親近靈氣,平素裡莫說是盤坐修煉,就是做事的時候,靈氣也會往體內的經脈擠,擠進去後,就自發的跟著經脈走,最後儲存在下丹田里,等待夕月用化清決再祭煉一番,成為夕月自身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