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了孫笑升這一阻擋,夕月轉身,手裡握著水晶峰冷冷的看著對面的魚怪,狠狠的砸向了魚怪的腦袋。
魚怪微微的晃了一下,飛沖的步子稍稍慢了些。
夕月倒飛出去,指著水晶峰一下又一下的砸著魚怪的頭。只是這只魚怪皮糙肉厚,四條短腿邁的飛快,眨眼間就把整片房屋都衝撞的成了廢墟。
夕月咬緊牙關,水晶峰一下一下準確的砸在魚怪兩眼之間,略微凸起的那個地方。心中簡直就是無語到了極致,她以為她已經習慣了孫笑升時不時的撿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回來。
沒想到,這回能撿個這麼厲害的,眼看著他們辛辛苦苦的搭建的小島都要毀於一旦了。
眼看著魚怪一口鋒利泛著寒光的如同鋸齒一般的牙齒就要咬傷夕月的後腰了。躺在地上的孫笑升突然跳起來,一手拍在了魚怪的頭顱之上,可是魚怪猛地一仰頭,孫笑升又倒飛了出去。
但魚怪有些晃悠,彷彿站不穩一般的,往夕月這邊沖的動作左搖右擺,歪歪扭扭的。
「你在幹什麼!」夕月忍不住的對著孫笑升斥了一句,本命法寶都被折斷了不好好修養還要逞能攻擊。
聞言孫笑升苦笑,他不能看著夕月受傷,哪怕他知道夕月的體內也有和寶寶體內一般的純白之氣,不會輕易死去。但他就是無法接受。
夕月還欲再罵一句,卻愕然發現,眼前的魚怪的也頓住了腳步,遲疑的站在了那裡。
試探的又說了一句。
「你在幹什麼?」
魚怪比方才更加的安靜了,這是個什麼情況?夕月的徹底無言,感情剛才她和孫笑升艱難的抵抗差點兒還丟了小命兒魚怪,其實很聽話?
「詞兒,你不要離開在在好嗎?」魚怪沉默了良久,終於低低的再度開口。聲音是如此的小心翼翼生怕被拒絕,聽的讓人心中忍不住的為之一歎。
「在在?」原來這個魚怪還有名字,夕月試著叫了一句。
「嗯,我在。」魚怪低垂著眼眸,低低的應道。
「那麼你抬頭看看清楚,我是誰?」無妄替人受災,夕月的心情非常不好,她現在損失嚴重,孫笑升的本命法寶斷了,體內還受了震傷。自己的氣血也還在翻滾,最重要的是,她好端端的冰島已經被毀的不成樣子。
幸好寶寶和小歸一道出去玩了,若是傷到了寶寶,她恨不得把這個魚怪千刀萬剮,管它是不是失戀可憐了。
魚怪抬頭,用他的小眼睛努力的看著夕月。看了好半天終於看清了,臉上露出懊惱的神色。
好吧,夕月也不知道,她怎麼就在魚怪那奇形怪狀的臉上分辨出懊惱的神情。
「他看到你一個人昏迷的飄到在黃海深處,所以把你救了回來。你看,現在他本名法寶被你打斷了,身體也被你震傷了。還有,這是我的島嶼,這是我的房子。你看看,一切都成了廢墟。」夕月毫不客氣,走到孫笑升的身邊,把人扶起來,然後又指指在場的廢墟。
魚怪糾結了,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那清冷的身影以為是宋詞兒,他真的真的很生氣,一定要把宋詞兒抓住,好好的質問一番。難道是自己對她不夠好嗎?為什麼要離開自己的!她還拿著自己的牙做成的匕首,威脅自己!
被憤怒主宰了頭腦的他都沒看清楚這裡是哪裡,沒看清楚那個人是不是宋詞兒就開打了。
「你先變回人形。」夕月覺得在那張奇特的要感歎造物之主神奇的魚怪臉上分辨表情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所以不論魚怪要怎麼解決,先變回人臉再說!
魚怪乖乖的「哦」了一聲,化作一個烏漆麻黑的青年,除了除了一口白牙,連嘴巴都看不見。
扶著額頭,難道海獸的智商都不怎麼高,怎麼會有人化形不知道把皮膚化成衣服?
「化形,你的獸皮是要化成衣物的,就像這樣的,你再化一次。」夕月拉扯拉扯自己的袖袍解釋道。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有這麼多的耐心去和一個剛才還在追殺她的魚怪說話。
魚怪又乖乖的「哦」了一聲,終於成功的化成了一個唇紅齒白,眉清目秀一身黑袍的青年。
看上去很像一個熟人,感覺到這個青年身上沒有什麼殺氣,夕月放心的把剛剛服用了丹藥的孫笑升放回地上,讓他盤坐調息。
「你叫什麼?」夕月習慣性的問道,孫笑升有一個很大的愛好就是撿東西,撿各種東西,包括許多人。這種問話,夕月已經習以為常了。
「鯊慕在。大家都叫我在在。」青年驕傲的說道。
她真不覺得在在這個名字有什麼好聽的。
「嗯,你對你在島上做的這一切有什麼好說的?」夕月更關心賠償問題,這人渾身上下除了自己教他化成衣袍的皮好像什麼都沒有。
「這個,我也不知道。要不,我給你一顆牙?」鯊慕在揉了揉頭上的短髮,冥思苦想了半天,回道。
「……」一顆牙?夕月看了看屬於孫笑升的散落在地上的青色大劍。
「這是用青峰石為主料,輔佐以銅雀心,天外飛石心,金剛草等諸多稀珍材料花費了五百年才煉製成功的本命法寶。你覺得你的一顆牙就能彌補了?」夕月看向鯊慕在,在想,也許這小子腦袋秀逗了?
鯊慕在眼睛不自在的看向別處,臉上浮上一抹飛霞,完全沒有聽夕月說法的點著頭。
「……」她是在質問,是在聲色俱厲的要求賠償,這個魚怪這種表情是什麼意思?
而且不論她說什麼,魚怪都點頭,她越是冷酷,魚怪越是害羞,這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夕月頭都大了,頭一回,她不知道要怎麼去說了。
「你先哪邊涼快哪邊兒呆著去,等他調息結束了,你們兩個自己談。」夕月揮揮手,把人趕了。
鯊慕在臉都要紅的滴出血來,腳步輕快的消失在了夕月的視線裡。那模樣不像是被人罵走的,更像是去和戀人相會。
一直在調息,神識忍不住在監視外面情形的孫笑升,一口血噴了出來,他覺得他越調息身上的傷好像越重了。
「你怎麼樣?」夕月忍不住關心的問道,本命法寶被毀,又被震傷,這樣的傷勢,不說是受著了就是聽說都覺得非常的嚴重。
孫笑升搖搖頭,他現在更想去和那個魚怪談談。
沉穩的站起身,往魚怪離去的方向走去。
夕月回頭看了看,一片廢墟的房屋還有被砸的坑坑窪窪的空地,她還是先把這些都解決下再說吧。
寶寶和小歸在冰島的南邊兒海面上漂著。是的,寶寶從冰島邊緣上敲下一塊浮冰,然後和小歸坐在了浮冰上面。
「不疼。」寶寶一邊擦著拳頭,一邊說道。
「我才不要信你,你打我能不疼嗎?」小歸牢牢的護著自己的龜殼,他才不要給寶寶哥打。
「不疼。」寶寶給小歸投過去個相信他的眼神兒,他其他的都比較慢,就是面部上表情還比較豐富。
「明明就會疼,我有一次撞上暗礁了,疼的我好多天睡不著覺。」小歸可不上當,雖然他朋友也不多,可是他不傻。
「這裡,不疼。」寶寶一拳打在小歸的龜殼上。
「疼!」
「疼!」
兩個孩子一起哭了起來,小歸抱著自己的龜殼嗚嗚的哭,寶寶哥太壞了,打的他的龜殼好疼。
寶寶一邊哭一邊呼呼的吹著拳頭,小歸的龜殼好硬打的好疼。
兩人在浮冰上哭了一會兒後,疼慢慢的麻木了。在寶寶從背後的口袋裡掏出兩個甜果果分給小歸一個後,兩個孩子又和好如初,把疼拋到腦後,一起是靈果。
「寶寶哥,你為什麼叫寶寶哥啊!你沒有名字嗎?」小歸一邊滋溜滋溜的吸著清甜的果汁,一邊問道。
「我有。」寶寶慢慢的把甜果果吃完了,這才回道。
「那寶寶哥,你叫什麼?」小歸老早就吃完了,看著寶寶還沒吃完,眼巴巴的看著,直到寶寶也吃完了,這才失落的坐在浮冰的邊緣划水的問道。
「我叫尤。」寶寶露出些茫然的表情,但回答的飛快。
「叫有啊,果然是寶寶哥的名字,寶寶哥想吃什麼都有。」小歸羨慕的說道。
他沒有爹爹,只有娘親,娘親辛辛苦苦的撫養他長大,每次都把最好的留給自己。但是娘親狩獵不厲害,每次出去很久很久,才會帶回來一點點兒不好吃的魚肉。他很羨慕寶寶哥,寶寶哥的娘親好厲害,給寶寶哥的準備的這麼多的好吃的,寶寶哥得叔叔也好厲害,會給寶寶哥帶許多許多的新玩意兒。
「以後,我分給你吃。」過了許久,寶寶輕輕的拍著小歸的肩膀,說道。
聞言,小歸高興的笑了起來,露出白白的糯米牙。嗯,寶寶哥最好了,每次都給小歸帶好吃的。
「不疼。」寶寶抿嘴微微的笑了笑,然後揚起小拳頭,在小歸的尖叫中砸了下去。
聽說,礦物越大越結實,記歸長大後發現自己的龜殼的防禦比幾十萬年的老龜殼都要結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幼年,天天被哥給揍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