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種,丹田內靈氣被禁錮住的情形,烏圖知道是怎麼回事?上燕山內的藏經閣中查閱了一番。
夕月臉色難看的回到了石屋。
怪不得,烏圖的臉色微變。這種禁錮住丹田內靈氣的法子在燕山烏家是非常常見的。烏家子弟利用獸魂修煉。獸魂對靈氣運用較少,主要是煉體。但煉氣也不能落下,要如何找出一種方法煉體的時候只煉體,煉氣的時候只煉氣呢?
烏家祖上還真就創造出了一種手法,用來禁錮丹田,讓丹田中的靈氣無法外溢。因為這種方法需極為熟悉親近的人才能施展出,施展過程中施術方要一直與被施術方有肢體接觸。
夕月努力思索了下前段時間的她與誰有肢體接觸,但因她是孕婦,常常會有人攙扶,到底是誰,反倒分不出來了。
烏圖一從石屋裡出來,直奔的方向就是烏大的住處,一邊疾奔一邊紙鶴傳音。如果是大哥做的,正好去找對了人,如果不是,大哥也能幫他找出施術的人。
趕到烏大的住處的時候,烏圖瞧見大哥在外面等他。
便上前一步迎了過去。
「大哥——」
「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她也不是柳飛雪。」烏大渾身道袍一絲不苟,站在那裡。
額,烏圖腳下的步子頓住了,低頭不知道說什麼好。打小他就最怕大哥,長大了更怕。
「她是誰?你為什麼要維護她?她的孩子懷了多久?」烏大也不等烏圖反駁,繼續問,他認定的事情,就是對的。
「她,她是飛雪。是我喜歡的人。」烏圖鼓起勇氣說了一句。
「她不是,你曾經和我說過,飛雪非常的艷麗,之前在兔舟上,沒有懷孕的那個非常符合你的喜好。」烏大平時很少說話,但一旦開口,通常都是一針見血。
「……」烏圖一陣無言,說起來大哥是見過真正的飛雪的。
「她是仙體。」烏大繼而又放出個更爆炸的消息。
炸得烏圖身子忍不住的晃了晃,他一直以為仙體這個說法是那群吃飽了撐得沒事兒干的傢伙杜撰出來的。真的是仙體,你所謂的得到仙體就能一步成仙是不是真的?
「得到仙體不能成仙。而且,我更懷疑,她不是純正的仙體。」烏大如同烏圖泥丸宮裡的一尾游魚一般,烏圖腦中所想不等發問,就已經替他回答了。
「那搶什麼仙體。」烏圖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仙體中有上仙賜下的一股仙氣,如果能夠領悟,對突破有好處。」對於弟弟們,烏大沒有任何隱瞞。
「那我讓她給你一股,反正她自己也不用,我們是朋友。」烏圖把事情想的很簡單,既然對自家兄弟有用,就多給點兒唄。
烏大搖頭,這個仙氣給不了,他也不敢要。那日給夕月測靈根的就是他,靈根爆發的時候,他就在附近。當時他並不知道什麼是仙氣,但他感覺到了一股浩瀚磅礡的氣息,那氣息太過古老,讓他忍不住的要膜拜。
要知道他的獸魂是貔貅,即便不是本體,又有什麼人的一道氣極就能讓龍子貔貅頂禮膜拜?但這種事情又怎麼能說,說出去會有人信嗎?
「大哥,你別搖頭,夕月人挺不錯的,問她要她肯定給。」烏圖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模樣,看得烏大好氣又好笑。他的弟弟並不懂這些事情,他也不希望弟弟接觸到。
「她體內禁錮術是我下的,等這段時間過去,尋找仙體的人少了,再解開吧。等等你說她叫夕月?」烏大神情略顯的疲憊,說實話,如果不是他從貔貅那裡得到了一些傳承的記憶,很多事情都解決不了。
貔貅畢竟是龍子,哪怕它只是一介分魂,它依舊是龍子,自然不是其它獸魂能比的。烏大修為攀升的那麼快,和貔貅有脫不開的關係。
「對啊,夕月,和飛雪是姊妹。上回打架那事兒,夕月純粹是被連累的。」說到這個烏圖也有些歉意,都是他要強為飛雪出頭,結果把事情鬧成了這個樣子。
「我記得十二曾經找過一個叫夕月的爐鼎。」
這都成個十二的一個心結了,他一直的都想把這個人找出來,替十二排除心魔。
「十二也有嗎?爐鼎?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她曾經救過飛雪的命,兩人好像從小就認識。」烏圖茫然,他不記得那麼久遠的事了。大哥也真是厲害,小十二當年找爐鼎的時候才多大啊,誰還記得那個爐鼎叫什麼名字。
烏大擺擺手,這事兒先這麼放著。十二當初的那個心結如果真是這個夕月,就順帶著解決一下,排除了心魔,想必十二的修為能更上一層。
烏圖回去後,一股腦兒的把烏大說的話全都倒給了夕月。
聽的夕月不知道該怎麼想,在小洞天出事的那三天,她雖然一直都五識皆封,但光是那個男人的隻言片語。讓她總有種奇特的感覺,說不出來是什麼,但很違和。
雲床,池水,資質的改變,還有珠子。
低頭,夕月摩挲著脖子上掛著的顏色暗黃的大拇指大小的圓珠。她一直都沒弄清楚這個圓珠是做什麼用的,但是有印象,這個珠子,是那個人特意給她戴上。
既然特意戴上,說明的它很重要。可既沒有靈氣,也分不出材質,試過火燒,或是冰封,或是玉刀切都沒有作用。後來她也沒去的管它了。
夕月不像烏圖,對於烏大問話,一點兒都沒往深處想。
烏大的意思是,這個孩子,從一出生起,就有可能,是半仙?那個人,是仙人嗎?
這幾日,夕月常常努力的回憶,當初的記憶,但翻來覆去,除了男人的幾句話,她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這個孩子,也讓她擔憂萬分,半仙之體,最忌的就是奪舍。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從一出生開始,就被各路人馬覬覦,她只想給他一個安寧快樂的童年。
折騰了幾日,夕月整個人都憔悴萬分。
不得不又拿出紙鶴給飛雪訴說心中的苦悶,她以前不去想,逃避掉孩子父親這個既定的問題。如今硬生生的被烏大揭開,甚至還會影響到自己的寶寶,這讓她很焦慮,卻無法尋求解脫。
「它是你的孩子,不論是男是女,是妖是仙,是鬼是人,永遠都是,你的孩子。」時隔兩年,柳飛雪第一次給夕月回了音。
我是你的朋友,在你幸福快樂的時候,我只會默默的離開。在你苦惱憂愁的時候,我就會出現。
柳飛雪的這封回音讓夕月茅塞頓開。
不論如何,她都是寶寶的母親。她可以身份卑微,她可以修為低下,她可以能力有限,但是她愛這個寶寶,她盡自己所有的努力,把所有的愛給寶寶,就足夠了。
飛雪,有你在,真好。
想到這裡,夕月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飛雪,但是,除了那封回音,飛雪再也沒有出現過。好像她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
哪怕是夕月給飛雪傳音,告訴她身份已經暴露,大家都已經知道,她不是飛雪是夕月。飛雪都沒有任何回音,她好像徹底消失了。
這件事讓本來高興了不少的夕月心情又沉悶了起來。
這個冬日,過的一點兒都不舒心。
在種植靈谷的時候,被人強行打斷,然後被質問,夕月的心情更加不悅了。
「夕月,你是不是海棠樓的夕月,我去找你你逃走了,你為什麼要逃走?」烏猿剛從十萬大山宰殺了無數頭妖獸回到燕山,就從自家大哥那裡得到了這個消息,便怒氣沖沖的趕了過來。
海棠樓?逃走?烏姓?這個毛猴子不論說的哪一句話,都讓她覺得分外的不順眼。
「烏大人?」夕月艱難的抱臂,自從她的肚子很大了之後,做這個動作就比較艱難,只有在她心情相當不悅的時候的,她才會這樣做。
烏猿高興了。
「對對,就是我,我就是烏大人。誒,你腦子裡的我種下的靈識呢?怎麼沒有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當著被種靈識的人面,大問特問,這我種的靈識怎麼沒有了是找抽呢?還是找抽呢?
夕月可沒忘,當初誰一手掐在飛雪的脖子上,差點兒就殺了飛雪的?怎麼感覺這傢伙欠下的帳是越來越多了啊。
「聽說今年夏日會很熱?」微笑露出森白的糯米牙,明明看上去很可愛,但沒來由的烏猿就是覺得背後涼颼颼的,渾身發涼。
「……」烏猿不明所以,燕山的夏日一直都很炎熱炎熱,說這些廢話做什麼。
「我其實不怕熱的,聽說十萬大山裡很陰涼。」夕月偏頭,似乎在考慮這個避暑去處。
「……」十萬大山裡很陰涼?他才從那裡回來怎麼沒覺得?
「而且,夏日裡我的石屋總是很多人,這讓我覺得甚是煩擾,我一直覺得,只要十個左右就夠了。」夕月扳著手指數了數。
「……」烏猿暴躁了,他都忘記他去年夏日夜裡都賴在七哥的石屋中不肯走的事了。全燕山就屬七哥那裡最涼快。
「尤其是,一隻特別的大的毛猴子,還喜歡四處掉毛,打掃起屋子來非常的辛苦。」夕月的開始看手指了。
屁,他明明不掉毛的好嗎?就算是掉毛,難道虎叔掉的不會更多嗎?虎叔不是夏日會換毛的麼?烏猿僵硬著脖子,暴戾的吼道。
「你敢不讓我進石屋!」那架勢,仿若夕月不答應,他就要出手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