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能凝練控制,毫無靈性,又太過霸烈,夕月一面向丹爐中投放藥材,一面小心翼翼的控制著這明顯是五品左右的中界火焰。
碧粼火在劍修派,不知道劍修派如何了。
社國劍修谷在一大波大門派的衝擊下居然完好的保存了下來。雖說此番社國本土門派一一覆滅中,劍修谷沒有受到波及,但世道畢竟不一樣了。
僅僅是原本的錦州郡,就多了一個龐然大物,喚作歸元派。所幸的是,這個歸元派並非宗門,歸元派舉派西遷圖謀的可不僅僅錦州郡這個小地盤。整個歸元派宗門都搬進了小洞天,這裡僅僅是一個旁支。
但就是旁支,它也管轄了社國三分之一的領土,劍修谷只是在夾縫中生存。
「好了,他們三人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一身白衣勝雪的璇璣臉上不再天真無邪,多了抹憂鬱的神色。
將與通天哥哥有關的最後一絲劍氣用於給這幾個人療傷後,通天哥哥就徹底消散在天地間了,再沒有存在的痕跡。
「多謝蓬萊仙子施救,仙子大恩大德,劍修感激不盡。」韓浩率領眾人齊齊給璇璣行拜禮。
「掌門不必多禮。我已在中土逗留太久,如今也到了回去的時候。就此別過了。」璇璣伸手虛抬了一番後,就說了道辭的話,讓韓浩等人大吃一驚。
「本派還未好好犒勞仙子,仙子還是多留幾日再走吧。」韓浩再度開口換來谷中一干男修的齊點頭。
璇璣乃是蓬萊仙島的聖女,其容顏氣質自是上乘,先前她一派天真無邪,讓人心生喜愛之情。如今更是眉間微皺,杏眸低垂,平添一份憂色,楚楚可憐讓人心生憐惜。
在劍修派治病期間,不知道有多少男修藉故路過湖心島數次的了。
「說到底,他三人也是為救我而負傷,也算是還了因果了。」璇璣微牽起唇角搖頭道。
眼角帶淚的一步走出去,已經出了劍修谷。縮地成寸,自己從小就纏著通天哥哥要學的法術終於學會了,可通天哥哥再也看不見了。
為什麼這世間的事如此殘忍,摩挲著手中的玉牌,這個是通天哥哥不知是在什麼時候隨手丟給自己的。上面記載了許多強大的法術,甚至連重天的御劍口訣都告訴了自己。
「通天哥哥,原來你早就料到你會離開嗎?是不是?」終於的在一個無人的山頭,璇璣停下腳步,低聲痛哭出來。
趕來與璇璣道別的孫笑升看見她這個模樣,輕輕的歎口氣,緩緩的飛了過去。
哭得稀里嘩啦的璇璣一瞧見孫笑升更是氣憤,都是他,是他要和通天哥哥打架,通天哥哥才會被燒死的,都是他。頭也不看的抬手,一道白練飛了出去狠狠的抽向孫笑升。
孫笑升揮手打出一道青光,將白練給逼回去後這才走近到璇璣的面前。
「他說,這是他早已注定的宿命。你也不要太過悲傷了。」孫笑升聽見那嗚嗚的哭聲,只能出聲安慰。
「我才不信那勞什子的宿命,通天哥哥死了,死了你知道嗎?從小陪我一道長大的通天哥哥死了!」璇璣伸出粉拳,僅憑著身體的力量惡狠狠的去打孫笑升,胸口手臂後背都被她招呼到了。
「是啊,死了。」孫笑升歎出這兩個字後,臉上的表情沉寂了。死有什麼,身死道消,一切都會回歸於天地間,無因無果,無痛無求。
可有一種生死相隔更加痛苦,明明我知道你活著,你卻永遠不願意見我。
打著打著,璇璣的也安靜了下來,當日進入陣中,她是跟著孫笑升一道的。
「那是,你心儀的人?」遲疑的問道。
她記得當時那人的表情,比心如死灰更甚。
「她在我身旁,我不知曉。我只知一定不能讓她走。」孫笑升把剩下的那句「可她還是走了」生生嚥回去。
若是當初,自己放她走了會不會結局不一樣?若是自己聽一聽她的意見,不願去小洞天就不去,結局會不會也不一樣?可是自己一意孤行,自己仗著身份沒有那麼做。
「我也要找到她。若是她真的有通天哥哥的孩子,我要照顧那個孩子。」璇璣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這件事原本就有她的錯,若不是她錯把螣蛇囊當做**藥撒向通天哥哥,這名女子也不會出事。
這裡有她造成的因,就需要她償還果。
璇璣的這句話讓孫笑升整個人又滄桑蕭索了許多。
「她誠心想躲,我們哪怕是翻遍了和整個社國都找不到。還是要用其他的辦法,跟我回蓬萊,我請姥姥幫忙。」一想到也許通天哥哥的孩子在這個世上的某一個角落,璇璣心中就被拎了起來。通天哥哥死了,她一定不能讓通天哥哥的孩子受苦。
孫笑升聯想起自己這一年多的尋找都毫無結果,只能點頭。不論如何,一定要找到夕月,若是無法尋求原諒,他就一輩子守在她的身邊。
兩人當下也不遲疑,璇璣縮地成寸,孫笑升御劍飛行,一道往東海趕去。
火靈門坊市,丹藥堂。
「聚氣丹明明是一塊靈石一瓶,你這裡怎麼賣的如此之貴!」一個藍袍面容稚嫩的男修忿忿的說道。眼角卻不知為何的,直往丹藥堂通往後院的門那邊瞟。
「一塊靈石一瓶,愛買不買。」少年抱臂,大爺一般的坐在櫃檯後的高登上,無所謂道。
「這,這是欺人太甚,我要找你們的掌櫃的理論一番。」男修通紅了耳尖底氣不足的吼道。
少年雙臂放上櫃檯,支起身子,蝴蝶骨高高的聳立了起來。
「本店,掌櫃,打雜,跑堂就我一個。本店貨物童叟無欺,概不接受理論。」說完就上前去,把男修手中的丹藥一把的搶回來,借勢湊到男修的耳根處嗤笑一一番。
「毛兒都沒長齊呢,就想媳婦兒了?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這兒本大爺預定了!」
說完後,後退三步,站定吆喝。
「誒誒,打烊了打烊了,本店今日丹藥售完,明日趕早了您勒!」
一腳把還在那兒漲紅了臉皮,「你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的男修給踹出去,下門,落鎖,轉身回後院吃飯去。雖然飛雪的現如今的手藝不怎麼樣,但是,能吃到飛雪做的飯菜就是莫大幸福不是!
後院中心處,一株古木遮蔽了天日,在夕陽下投下一塊陰影。
柳飛雪把盛滿了飯食的瓷盤擱下,抬腳把就要屁股沾上椅子的烏圖踹下來。
「去端飯去。」
揉揉被踹疼的後背,烏圖趕忙對著石桌一拜。
「夕前輩,柳前輩金安吶,晚輩去去就來。」夕月瞧見烏圖這個活寶,忍不住輕笑。
已經走到烏圖身後的柳飛雪眉角抽搐,她這麼個大活人在這小子背後呢,這拜的是什麼地方這!
「快滾。」杏眸斜了一眼,哼道。
烏圖還真的就準備在地上滾上一兩圈兒,又招來柳飛雪的一頓斥這才安分了。
「飛雪,他就是頑皮的孩子,你和他置氣作甚。」夕月招呼柳飛雪坐下,又當起了和事老。
唉,自從這個烏圖過來了,整個丹藥堂就熱鬧了不少。雖說每回都是烏圖和柳飛雪吵吵鬧鬧的,但飛雪身上的生氣愈發的多了,人也不再冷冰冰生動了起來,夕月也樂見其成。
「夕月,你可別被這小子的外貌給迷惑了,四年前,他也是這個模樣,四年後,他還是這個模樣。弄不好是個萬年老不死的。」柳飛雪嘰咕著視線又落到夕月身上的黑袍上去,習慣性的去拉扯這辨不出什麼材質的古怪黑袍。
捧著一個人頭大小的木桶走過來的烏圖聽聞柳飛雪的話,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沒有摔了個狗啃屎。
他芳齡三十八有沒有,他只是長的嫩有沒有,他沒有裝小孩,一直很想裝大爺的有沒有!
「飯來了。」調整下心情,烏圖不斷的告誡自己的,這是為了娶媳婦兒娶媳婦兒,這才把火氣壓制下來,天曉得,他最討厭別人說他嫩了,最討厭了。他要成為頂天立地的爺們兒,頂天立地的,和小十二那樣的陽剛的爺們兒!
「嗯,飯來了,來來,快過來吃。這是我特意到大坊市上去購的靈谷,比先前我們吃的要好的得多,你現在是一個吃兩個長,可得多吃點兒。」柳飛雪忙先給夕月盛了一碗飯。
懷了孩子的人本身就要多吃些有靈氣的飯食,而靈谷則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她上回一聽說,歸元派小洞天的靈谷長成了,就立即趕過去買。
只是這菜色有些差欠人意,坊市上選購的靈獸肉品階太過底下,看來下回得去找找的高階靈獸肉了。
柳飛雪嘴裡扒著飯菜,心思卻已經飄到了遠方,她在竭盡所能的照顧好夕月這個孕婦。
烏圖轱轆的轉著無辜的大眼睛,他大概是猜到了柳飛雪心中所想。高階靈獸肉,這東西不難,烏家人外出歷練,哪一個不是通過與靈獸對戰,壯大自己的獸魂的。
乾脆和幾個兄弟商量一下,下回的殺了靈獸,就別把靈獸肉都扔了,用冰靈術給凍住帶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