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話,以後可不許這麼說了啊,那位前輩肯給我們一條活路已經是發了大善心了,那可是化神期的大修士!」年長的修士斥了一句,這才繼續道。
火靈門,這是,當年買走夢花的那個極西之地的門派?
夕月聽了一會兒,待這兩人即將遠處的時候,從山洞中破洞而出。化作一個黃臉模樣普通的黃臉女修對兩人拜了一禮問道。
「兩位道友,此處可是火靈門地界?」
兩位低階男修被夕月破山而出的動靜嚇了一跳,繼而那山羊鬍男修擋在少年修士前對著夕月行了一禮。
「回稟前輩,正是火靈門地界,不知前輩有何吩咐?」
「我與夢花是舊友,不知可否進貴派拜訪一二?」夕月也不拐彎子,若是夢花還肯見她,她就看一看夢花過的好不好,若是夢花不肯認她,那她轉身就走也無事。
「門主夫人?前輩且稍等,待晚輩傳音一二後,再與前輩回話。」山羊鬍男修顯然也是知曉夢花的身份的,又對夕月拜了一禮後,當著夕月的面,傳了一隻紙鶴。
不消片刻,紙鶴就飛了回來,山羊鬍看後,面上的笑意就多了許多。
「原來是門主夫人的好友,快快請來。」接著便帶著少年男修為夕月帶路,一路上很是熱情的把火靈門介紹了一遍。
火靈門顧名思義主要是靠火修行的門派,門派眾人個個都具有火靈根。常年在火山深處閉關,或是訪遍天下尋求稀有火焰。火主暴戾,因此火靈門的修士個個脾氣火爆,偏生門主有規定,一定要尋水靈根文靜女修為妻。因此火靈門倒是有個笑話。
說是火靈門的修士,出去個個都是爺們兒,歸家個個都是乖貓,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個。
山羊鬍修士說話風趣幽默,說起火靈門的糗事兒來,是一籮筐加一籮筐的,換來後面的少年修士嬉笑,宋叔說起來頭頭是道,最怕的就是說話還沒蚊子音兒大小的宋嬸兒了。
惹來山羊鬍修士的吹鬍子瞪眼兒的,要上前去揍這個沒大沒小的混小子一頓。
火靈門果然是個好地方,是個找良人的好地方,只可惜,當年她沒有來,如今更是不可能了。
夕月抿嘴的輕笑,心中卻更加的落寞。
火靈門才遷徙過來,山頭草草的修了一下,看上去頗有凡世間山寨的作風。遠遠的夕月就瞧見夢花站在山門前,神色驚喜的等在門口。
「夢花,我化作黃臉二十餘歲女修,孤身一人,真容就不露出來了。」夕月率先傳音過去,解釋一番,容貌早就不在她心中,只是若因為這個惹了麻煩反倒得不償失了。
「嗯,我明白,夕月,你還活著真好。」夢花上前握住夕月的雙手,大大的眼睛中凝了淚。
這份情誼做不得偽,夕月心中的陰霾總算是散去了些,微微一笑。
「夢花過得這麼幸福,我自然也要好好努力才是。可惜了,夢花是越活越貌美,我是人老珠黃嘍。」
聞言夢花還帶著淚的眼睛,嗔怨的瞪了夕月一眼。明知道她不會揭露夕月用幻術掩蓋容貌的事情,還故意拿這個來說事兒,夕月肯定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你說我大老遠得過來看你,你預備就在山門這兒和我敘舊?」夢花還是這麼一派天真無邪,真好。
「都是你了,一來就調侃我。」夢花嘴裡說著,人卻是迫不及待的帶著夕月往山門裡走去。
火靈門過來的還真是匆忙,原本以為山門處已經草草了事的狠了。沒想到門派裡面完全是一幅沒有開荒的架勢。倒也不是說門派中無人,你看看這邊兒土包,那邊兒石坑,處處都是盤坐著正在修煉的修士。只是整條路上坑坑窪窪不說了,門主的屋子都是一處山洞。
夕月安慰自己,好歹是山洞不是。以前劍修派不是也有不少人也在石壁上鑿個山洞去閉關麼。
「知道你還活著,飛雪肯定也很開心,我這就去給她傳音去,你先喝點兒水。」夢花領著夕月坐下了,就自顧自的跑到裡室去,歡天喜地的去寫書信去了。
夕月在石凳上坐定,打量著這個粗糙的洞府,還算是五臟俱全,有修煉用的靜室,有豢養靈獸的靈獸室,有居住的裡屋,還有前面這個會客的堂屋。
「姨姨,姨姨。」小腿處,一個暖暖的軟軟的小傢伙抱了過來。
低頭,夕月神色恍惚了一下,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好。」硬邦邦的說了一聲,夕月彎腰把小傢伙抱起來放在懷裡。
「姨姨好,姨姨,我叫肖小火,今年三歲半,我爹爹是肖火,我娘親是夢花。」小傢伙抱著夕月流著口水的在夕月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一點兒也不怕生的說道。
「小火乖,來把這個給小火玩兒好不好?」這麼可愛的孩子,夕月原本的僵硬也漸漸的緩了回來,從儲物手鐲中掏出一個金色的圓環,這是她之前用過的法器,後來使喚孫笑升又去祭煉了一把,成了一個很不錯的防護法器喚作金剛琢。
「姨姨好漂漂,姨姨好好。」小傢伙得了金剛琢隨了夢花的大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兒,口水又在嘩啦啦的流。
奇特的是,夕月不僅不覺得生厭,反倒整顆心都柔軟了。會不會她肚子裡孩子出生後也像這個小傢伙兒這麼可愛,也像這個小傢伙這樣古靈精怪,人小鬼大的。
「火火,你又去問人要東西了,你的法器都要比你老娘我多了!」夢花從裡屋出來,瞧見自己那笑的一臉奸詐的小傢伙,立馬化身母老虎,大吼的衝了過來。
拎起小傢伙的後衣領子,把人扔了出去。
夕月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瞧見那個糰子一般的小傢伙靈活的打了個滾兒,對著夢花做了個鬼臉然後蹦蹦跳跳的走了。
「讓你見笑了。」夢花又恢復了溫婉清秀的模樣,對著夕月柔柔的說道。
抽著嘴角,夕月覺得,比起那個小傢伙,化身河東獅吼的夢花更加讓她吃驚。
「這是我的兒子肖小火,生下來就是火靈根,就是性子活潑過頭了,天天不是上房揭瓦就是下河摸魚的,一點兒都省不了心。」夢花溫柔的端起茶水小抿了一口繼續說道。
夕月搖搖頭,語帶笑意的說道。
「小孩子,性子活躍一點兒也不是什麼壞事。」
「是吧,是吧,我也這麼覺得。」誰知話還沒落音,夢花就激動的回道。
讓夕月下面的客套話,生生的嚥了回去。
「你別理她,自從這個孩子出生後,她見著人就想方設法的讓人誇她兒子,也不怕耳朵起繭子。」門外,一身玄藍道袍,神色冷艷的柳飛雪走了進來。
「飛雪,你來的真快,以前我叫你來喝茶,你都推三阻四的。」夢花見到柳飛雪忙又搬出個石凳來,給柳飛雪倒了茶。
「我能誇你兒子的所有話都誇完了,每次都是重複那些話,你沒聽厭煩,我還說厭煩了呢。嗯,不錯,今兒泡的是火靈樹茶。」柳飛雪好沒氣的回道,然後坐在了夕月的身側,品了品茶水。
「哼,夕月來了,我能不上最好的茶嗎我。」夢花對著柳飛雪叉腰皺皺鼻子哼道。
「得,都是做了娘的人了,還整天兒裝小姑娘累不累啊你。」柳飛雪白了夢花一眼,繼而轉頭專門和夕月說起話來。
開頭不外乎是問問夕月這些日子過的怎麼樣。待夕月回答後,又說了些最新的消息,其中就不解恨的提到了海棠樓。
「沒想到,海棠樓沒等到我修為到達元嬰期的那一天,就被人滅掉了。」柳飛雪語帶快意的開口道。
「海棠樓滅了?」聞言夕月一愣,她不關注海棠樓的消息很久了,在這麼些年,她也在下意識的迴避海棠樓這個名字。
「你不知道?」柳飛雪也很吃驚,她以為夕月逃離海棠樓之後一直躲藏著不敢出來,直到海棠樓被人滅掉了,才敢出來行走。
搖搖頭,夕月自是不知的,她努力的想避免當爐鼎的命運恨不得從來沒有聽說過海棠樓這個地方,又怎麼會知道海棠樓的消息?
「我當年從海棠樓西邊大河一直往往西,到了社國境內才被人救起,後來就一直生活在那個門派了。」夕月剪短的把自己當初離開海棠樓的過程說了一遍。
西邊大河,這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逃走手段。柳飛雪點點頭,看來夕月也是極有謀劃的。
「從東邊兒來了一個白衣仙子,她途徑南照滅掉了包括海棠樓在內的南照國內幾乎所有的爐鼎大派。」柳飛雪把自己打聽的消息說了出來。
「好!這位仙子做的好!」夢花一拍桌子大喝道。
換來柳飛雪和夕月兩個人齊齊的白眼,以前怎麼沒發現夢花這麼傻這麼憨呢?難道是機靈都被兒子帶走了?
「總算是最後一絲隱患也消失了。」夕月長舒一口氣,海棠樓消失了,再也不會有人說她是海棠樓的爐鼎了,再也不會有人在背後追殺了,她,應該是自由了吧。
柳飛雪深有同感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