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樹木全都耷拉著顯得有氣無力。
同樣顯得有氣無力的是玲娣姑姑的精神。
系密特知道經過那場驚嚇之後玲娣姑姑已然有些心動想要回到姑夫文思頓身邊塔特尼斯家族成員所擁有的冒險精神顯然並沒有被女性所繼承。
不過此刻令她唯一有所動搖的是她擔心文思頓會察覺些什麼。
系密特始終不知道姑姑在擔心些什麼那件事情並不是她的錯同樣他也絕對不會認為姑夫會因為這件事情而覺得玲娣姑姑喪失了尊嚴。
不過在玲娣姑姑的情緒徹底的穩定下來之前不去刺激她顯然是所有人都有的想法。
同樣禁受了驚嚇沙拉小姐的狀況倒是非常好系密特知道她最在意的是其中的一個流氓打了她一個巴掌。
正因為如此在臉頰上的傷痕沒有完全消退下去之前她甚至不願意出來見任何人。
系密特無從得知船上的那些人是否會替他們保守秘密自從他們認定自己是個魔法師以來他們始終顯得異常拘謹和恭順。
或許臨走時候的那筆酬金能夠令他們閉上嘴巴不過系密特更願意相信自己的那番恫嚇會起到更多的作用。
不知道那些人是否真的相信他們一旦將這件事情說出去就立刻會變成一具乾屍。
系密特雖然覺得自己裝神弄鬼的本事越來越大但是他仍舊對於那些人的嘴巴不太放心。
他唯一能夠確信的是迪魯埃和斯帕克這兩個罪魁禍不會洩漏秘密。
系密特知道那天晚上迪魯埃非常害怕自己會將他劈成兩半正因為如此當那一巴掌將他的槽牙都扇落下來的時候他的臉上反而帶著一絲笑容。
至於斯帕克系密特猜想至今這個傢伙都在擔心什麼時候會被變成一隻青蛙在他的眼中自己完全就是一個魔法師。
平心而論對於能夠嚇唬到這個花花公子系密特感到相當滿意自從那件事情之後這個傢伙收斂了許多同樣也總算懂得了管住自己的嘴巴。
當初在酒吧裡面他就是因為隨意吹噓而惹來麻煩。
生了這些令人遺憾的事情只有一件事情還算不錯。
那些認定自己是個魔法師的船主和他的家人以及夥計一路之上不僅加倍小心還一直將自己送到了離伽登不遠的地方。
要不是從這裡到伽登沒有水路連通系密特相信船上的那些人會將自己一直送到想要去的地方。
重新登上陸地的感覺並不令人興奮已然習慣了船艙裡面的涼爽的眾人此刻在那毒辣的烈日底下立刻感到異常辛苦。
系密特一直在計算著時間這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炎熱已延續了整整一個星期而且天氣絲毫沒有跡象證明會漸漸涼爽起來。
突然間遠處傳來的一陣鐘聲令馬車上的每一個人都感到精神振奮起來。
有鐘聲便是有人煙的跡象。
不管那是一座城鎮還是僅僅是一座建造在野外的修道院此刻馬車上的每一個人都不想繼續前進。
能夠在厚厚的牆壁後面躲避那酷熱的天氣毫無疑問成為了此刻每一個人最希望的事情。
就連原本精神最差的玲娣姑姑此刻也顯得振作了一些。
馬車不知不覺之中飛馳起來系密特聽到前面傳來迪魯埃不停催促拉車的馬並且不停揮舞著長鞭的聲音。
小心翼翼地帶開窗戶迎面撲來的是一陣令人窒息的熱風外面的空氣居然比裡面還要熱而且風中好像還夾雜著一粒粒極為細微、但是灼熱的塵土沙礫。
通郡大道在前面轉了一個大彎兩邊的山坡阻擋住了前方的景物不過系密特絕對可以肯定那是一座城鎮十有**那便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被稱為花園城市的伽登。
因為遠處的那兩座山坡之上全都能夠看到農莊和苗圃。
只不過那聞名遐邇的鮮花此刻大多枯萎只有那些最耐熱的品種還盛開著。轉過那個緩慢的彎道系密特總算看到了遠處城市的邊緣。
遠遠望去伽登並不像是一座繁華的城市。
從山坡上看下去這座城市就像是一座小鎮城裡看不見幾幢高聳的建築物大多數的房子只有兩三層樓。
這裡的街道也並不寬路面只能夠讓兩輛馬車通行。
同樣這裡也看不到其他貴族聚集的地方全都會有的奢華的宅邸。
除了市中心可以看到幾座擁有寬敞草坪、龐大花園、以及長長的走廊的建築之外散佈在整座城裡的全都是一些普普通通、彷彿平常有錢人家的宅院。
不過系密特非常清楚伽登是一座名副其實的貴族之城。
沒有人敢小看任何一座宅邸的主人在這裡甚至連爵位都不能夠決定一個家族的地位和威望。
這裡一位聽起來絲毫不起眼的子爵或許他的家族能夠追溯到勝利王理查德或者是征服者約瑟夫的頭上。
這些宅邸主人的家世大多數都要比京城裡面的那些伯爵之類的家族要高貴得許多。而那幾個最為龐大家族的血統甚至比丹摩爾王室更加久遠。
這座悠閒的城市在埃耳勒絲帝國時代就已然存在在這座城市的中央曾經聳立著那逝去的帝國皇室的行宮。
靠近城市中心有一些此刻看起來並不起眼的房屋但是它們在一千多年以前卻是當時最為流行、最高貴奢華的豪宅。
看著這座被時間和歲月所遺忘的城市一時之間系密特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才好。
伽登並不是一座巨大的城市即便它最喧鬧和輝煌的年代人口也沒有過七萬人。
而此刻按照系密特的估計居住在這座平靜而又悠閒的城市裡面的人能夠有四萬已經相當了不起了。
這個數字已算上城外莊園苗圃裡面的農民和僕人們正因為如此系密特猜想自己真正需要尋找的範圍應該只有兩、三干人。
這些人是城市真正的居民。
系密特雖然不敢十分肯定但是他猜測那位魔法師即便再顯得古怪也不可能在某個宅邸之中擔當傭人的角色。
馬車緩緩地朝前駛去但是到了城門口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雖然伽登是一座悠閒的城市不過和大多數貴族聚居的地方一樣這裡並不歡迎看上去又破又舊的驛站馬車。
幸好此刻炎熱的天氣就連在城門口站崗的衛兵都受不了除了一道落下的欄杆什麼東西都看不到。
迪魯埃將那個花花公子從馬車上趕了下來後者罵罵咧咧地踩著那燙的地面去搬開欄杆。
正在這個時候遠處的一座屋子的窗口探出了一個腦袋。
「幹什麼的?沒有通行的證明不許進入這座城市如果你們想要投宿再往前趕十幾里那裡有一座小鎮。」
那個顯然是衛兵的人有氣無力地說道。
系密特從窗口探出手來隨意地揮了揮示意停頓下來的斯帕克繼續搬動欄杆而他自己則早已經拍了拍左側胸前的口袋。
那個有趣的小東西撲煽著翅膀飛了出去原本因為炎熱而精疲力竭的兩位女士看到那個小東西微微有了一些精神或許女人天性就喜歡這些有趣的小東西無論什麼樣的年紀都難以轉變。
不過系密特絲毫沒有意思讓芙拉成為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的洋娃娃他指揮著小東西朝著遠處的崗哨飛去。
此刻那個衛兵已縮回頭去當他在門口出現的時候已戴上丫頭盔手裡握著長矛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三個衛兵。
「這是什麼東西?」
一個較為警醒的衛兵注意到了飛來的小東西。
當每一個人都看清眼前這不可思議的景象的時候他們全都呆愣愣地站在那裡。
沒有人注意到欄杆已經全部拉起同樣也沒有人注意到馬車已駛入城裡。
直到系密特從窗口伸出手臂而那個小仙靈則撲揚著翅膀坐在他的手指上的時候那些衛兵這才從震驚之中醒悟過來。
系密特的另外一隻手握著那根魔杖他讓魔杖放射出比太陽更加明亮的光芒。「啊!我的眼睛瞎了!」
「我也是!」
「啊——」
那些衛兵突然間驚叫了起來。
「用不著擔心馬上就會好的現在別再捂著眼睛將眼睛慢慢地睜開。」系密特用淡然的語調緩緩說道。
這一次那幾個衛兵沒有一個敢不聽從他們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睛雖然眼睛能夠看見東西但是景象之中仍舊有一塊巨大的暗斑。
「我可能要暫時住在這裡一個星期……或許一個月甚至一年告訴我什麼地方有能夠落腳的地方這座城裡是否有旅店要不然有出租的房子也很不錯。」系密特用極為平淡的語調說道。
那些衛兵早已經聽慣了這樣的聲音那些貴族們作出決定的時候經常會採用的語調。
毫無疑問眼前這輛毫不起眼的馬車上乘坐的不僅僅是一個年幼的魔法師而且還有可能是一位貴族。
「您如果想要在城裡找到一家旅店將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這裡並非是一個適合旅行者的地方城裡的居民也不太喜歡從外地來的陌生人。
「雖然我不敢說城裡肯定沒有一家旅店不過至少我們幾個並不知道如何去找您如果想要暫時落腳的話可以到市政廳詢問一下。
「市政廳的驛館裡面總是會有空閒的房間那是為前來處理公務的其他城市的官員而準備的住所。」為的那位士兵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市政廳就是市中心那幢紅色屋頂的宅邸?」系密特問道。
「不那是以前的總督官邸當然那是一千多年以前帝國還存在的時候的事情現在那裡是高等學院。
「您如果要找市政廳得沿著大道再往前走有一排赭紅色磚牆的建築物那就是了。」
隨手扔了一把銀幣系密特催促著馬車繼續前進。
按照那幾個士兵的指點稍稍安頓下來的系密特開始思索起應該如何尋找那位神秘而又詭異的魔法師。
一時之間各種各樣的念頭從他的腦子裡面跳了出來。
從製造一場混亂到挨家挨戶拜訪系密特幾乎想到了所有的可能。
不過此刻他唯一不敢肯定的便是那個魔法師是否會按照他所想像的那樣作出反應。
自從在那座混亂的城市遇到了那位隱居的魔法師之後系密特對於這些擁有神秘力量的人越來越沒有把握。
和那個安頓他們住下的官員閒聊了兩句系密特確信這個魔法師絕對沒有顯露自己的身份。
「波索魯大魔法師不是說那個魔法師研究的領域是諸神的力量嗎?他會不會裝扮成為神職人員?」旁邊的沙拉小姐提醒道。
「也有可能躲在某戶人家擔任家庭教師之類的工作。」稍稍恢復些精神的玲娣姑姑同樣思索著說道。
「或許他就躲在這座市政廳裡面在這樣一個悠閒的城市想要製造出一份證明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沙拉小姐繼續轉動著她的腦筋。
「我知道那位魔法師長什麼模樣我也知道他的年齡以及他來到這座城市的時間或許我該先去查查在那一年、以及那年前後來到這裡的人的名字。」系密特自言自語著說道。
「你是否能夠保證他絕對不會是這裡的人?更何況他還可以冒名頂替。」沙拉小姐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確定這裡不是他的故多魔法協會之中擁有每一個魔法師的出生記錄至於冒名頂替這件事情倒是無法確定不過別忘了丹摩爾王朝的稅收單裡面總是會有每一個人的記錄。
「除非那個魔法師將自己變成像我這樣的小孩那麼他如果冒充一個曾經離開過這裡的人在稅務記錄之中總是能夠找到一絲蹤跡。」系密特搖了搖頭說道。
「你打算核查稅務記錄?這可是一項非常繁重的王作這或許會花去你幾個月的時間。」沙拉忍不住說道。
雖然她並非是這方面的專家不過在丈夫身邊這位財務大臣夫人多多少少知道財政稅收記錄是多麼令人頭痛的東西。
「我並不需要自己動手這裡肯定有這方面的專家如果人手不夠我可以讓他們從府調稅務專家過來。」系密特笑了笑說道。
「我不知道你想要用什麼樣的名義?」沙拉小姐驚訝地問道。
系密特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開封的信筒輕輕地搖了搖說道:「我可以用國王密使的名義下達命令。」
「這裡的官員只要向上報告從府到內閣最終總是會令國王陛下得知我不知道一旦他聽說了你的胡鬧會怎麼辦?是將你關進監牢還是撤去你那個第一的頭銜?」沙拉不懷好意地笑著說道。
「既然是密使我所攜帶的自然是密令。」
系密特稍稍拉開了那張羊皮紙的一角在那個角落上面蓋著國王陛下的親筆簽名和印章。
「我絲毫看不出來是什麼令你如此有把握。」沙拉小姐搖了搖頭說道。
「這封密令上的印章是『國務咨詢會』的印章。」系密特緩緩地說道。
在市政廳的辦公室裡面伽登市政廳的三位最高官員正愁眉苦臉地盯著一份授權證書。
「是否證實過這份授權令的真實性?」
其中的一位胖胖的、腦門微微有些禿的官員猶豫著問道。
被問的是一位神情嚴肅、面孔呆板戴著一副眼鏡的官員。
「我請教長親自來了一趟他已經證實了這份授權令的真實性。」那位官員冷漠地說道。
「授權令雖然是真實的但是那個小孩所說的話未必是真實的啊。我的市長大人現在北方領地那樣吃緊國王陛下幹什麼派人特意到這個地方來檢查稅收記錄?」另一個中等個頭的老者皺緊了眉頭說道。
「伯爵大人依您看來應該如何做?」那位面孔呆板的市長緩緩地問道。
「讓那個小孩稍微緩一緩我們聯名向郡守寫一份緊急報告請他向上面盡快核實是否確有這樣一件事情。」那個中等個頭的老者連忙說道。
「勒格伯爵請你仔細看看授權書上的那個印章。」那位市長沒有好氣地說道:「這份授權書是以『國務咨詢會』的名義頒出來的那個小孩說了這件事情的詳情如果讓任何一個其他人知道我們三個就必須親自向『國務咨詢會』進行解釋。」
聽到這番話另外兩個人全都伸長了脖子再一次仔細端詳起那張授權書來。
「如果各位想要進行證實的話只有我們三個人之中的一位親自往拜爾克跑一趟並且親自向『國務咨詢會』的最高五人組成員證實。」那位市長斬有截鐵地說道。
另外兩個人立刻面面相戲。
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其中的一個人猛然問站了起來用一種義無反顧的語調說道:「為了不至於出事我就勉為其難承擔這項使命。
「不過前往京城絕對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更何況現在的天氣是如此反常我相信至少要一個星期時間才能夠到達那裡還不知道要見到五人組成員需要多久在這段日子裡面兩位千萬拖住那個小孩。」
看著同僚急匆匆地離開那個胖子小心翼翼地湊到市長面前問道:「您說我們該怎樣做才能夠盡可能拖延時間呢?
「聽說和那位第一勳爵一同前來的還有塔特尼斯侯爵夫人和塔特尼斯伯爵的姑姑或許在她們身上打些主意讓城裡那些有身份的家族輪流舉行一場招待宴會?」
那位古板的市長大人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同僚。()
「甘度伯爵最近伽登是否動亂頻頻?你的署裡面是否積壓著無數未曾破解的案件?監獄裡面是否關押著眾多受到冤屈的犯人?」市長用異常陰沉的語氣問道。
「沒有啊——這怎麼可能?伽登一向都太平無事一年到頭有人報案的話十個有九個是丟失了他們家的貓狗。」那個胖子疑惑不解地問道。
「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要這樣擔心害怕?」那位市長冷冷地問道。
這時候那個胖子才恍然大悟過來他輕輕地拍了一下額頭然後指了指門口。
「勒格伯爵會如此緊張自然有他的原因正因為如此他極力希望能夠阻止核查稅務記錄的工作我相信此刻他匆匆忙忙的離開或許是去佈置手下的官員應該如何應付。」
那位市長說道:「你我兩個人既然沒有做過需要心驚膽顫的事情為什麼要陪著他去做那極為冒險的勾當?」
「我明白了陛下剛剛處置了前任財務大臣或許此刻要徹查這裡的稅務記錄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個胖子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這件事情並不需要你我去操心自然有應該操心的人去煩惱我們只需要別讓自己捲進這場風波中去就可以了。」那位市長泰然地說道:「等到勒格一離開城裡就讓那位小欽差去檢查帳目。」
「我是否需要做點什麼?雖然這件事情弄不到我們頭上不過難說勒格狗急跳牆會不會將我們兩個人卷在裡面。
「就算他不攀咬我們倆只要將國王陛下徹查稅務帳目這件事情向四外一張揚再弄個人心惶惶恐怕我們兩個人就脫不了千系。」
那個胖子立刻想到了最壞的可能他連忙說道。
「這倒是不可不防勒格肯定和他的手不會有所交代等到勒格一走你就把勒格的那些手下全都控制起來最好從他們u中能夠知道勒格到底關照了他們一些什麼。」那位市長說道。
旁邊的胖子連連點頭他那張肥胖的臉蛋上顯露出陰狠的神情。
寬敞的房間此刻散著一股嗆人的味道那是成年的積灰再加上霉以至於令人難以忍受。
不過和那炎熱的天氣比起來這些味道或許還好受一些。
此刻六位會計師不得不坐在門窗都緊緊關閉著的房間裡面面對那厚厚的一疊稅務記錄。
這些稅務記錄全都是十幾年前的陳年老帳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需要核對的並非是每一筆數字而僅僅只是上面的姓名。
因為擔心有人搞鬼這問房間的門窗全都被嚴嚴實實地封閉了起來房間裡面的那些會計師們只能夠依靠腳底下木盆裡面的冷水來讓他們的身體降溫。這並非是一個絕好的辦法不過此刻他們之中沒有一個敢有所怨言。
因為就在剛才伽登財政署的幾十個官員已被秘密拘禁起來這對於一向太平無事的伽登來說絕對是一件令人震驚的大事。
不過如果和此刻這些會計師所感覺到的恐怖比起來剛才的那一連串震驚又算不得什麼了。
那個主持核查的會計師輕輕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他朝著旁邊羅列出來的那串名單看了一眼突然間他從桌子前站了起來在四周兜起圈子來。
看著每一不會計都羅列出一串名單那位主持核查的會計師感到一股冷氣不由自主地從腳底冒了起來。
「大家先停一停。」
這位為的會計師說道他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顫抖。
其他的會計師連忙停下了手裡的工作他們臉上的神情都和那位主持核查的會計師沒有什麼兩樣。
輕輕的抖了抖手裡的那份名單為的會計師壓低了嗓門說道:「大家想必應該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情了吧?」
那些會計師並沒有回答只是不由自主地將手裡的名單往前一湊。
「我們是住在一個充滿死人的城市裡面。」不知道哪個人低聲說了一句。
其他的人全都默默地點了點頭。
「現在已經整理出多少人了?」那個主持核查的會計師小心翼翼地問道。
一不會計師信手將所有的名單全都收攏在一起然後用一支筆比對著名單將上面重複的名字一一劃掉。
他將最後剩下來的那些名字稍微數了數。
「總共四十八個。」
聽到這個數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臉色微微一變。
「大家都核查了多少報表?」那位主持核查的會計師低聲問道。
「半年。」
「五個月。」
「我也是五個月。」
「我是七個月。」
「半年。」
坐在密不透風的房間裡面這些會計師們互相張望著對方。
此刻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再感到天氣炎熱一陣寒意從他們心底湧起這陣寒意甚至令他們感到渾身冷。
一就算最多的那個七個月時間就多出四十八個人大家想必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我相信再繼續查下去名單會越來越長而我們毫無疑問會看到更多死人的名字。「那位主持核查的會計師小心翼翼地說道。
「別查下去了趕快會報上去吧這種事情千萬不能夠耽擱在自己手裡燙手啊!一旁邊的一位最為年長的會計師連忙警告道。
幾乎每一個人都點了點頭幹慣了這種事情的他們自然最為清楚這種事情越早推脫出去越好。
在市政廳最小、也是最為隱秘的一間辦公室裡面三個人正臉色陰沉地看著那張名單。
那兩位大人物雖然明知道肯定會查出一些事情來但是他們仍舊沒有想到絲底會如此令人震驚。
「你是說在半年多的時間裡面有將近五十個死人以各種名義成為了伽登的居民?」那位市長皺緊了眉頭問道。
「是的絕對不會有絲毫的差錯。」那個責任會計師異常肯定的回答道。
「愚弄死人有什麼意義嗎?」
旁邊的那位胖胖的官員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起來雖然一想到自己居然和眾多死人住在同一座城市不過他仍舊不明白其中的蹊蹺。
「想必這些死人不是官員就是貴族。」旁邊的那位市長反倒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這十幾年來丹摩爾王朝為這些死人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津貼。」
聽到這句話那位肥胖的官員猛地一拍自己的腦門。
「我明白了人死了只要名單上還活著國庫裡面照樣會為那個死人放津貼這些津貼全都養肥了經手這件事情的傢伙。」
說到這裡他湊到那個名單前面指著名單上面的名字問道:「你們查過這些死人部是什麼身份嗎?從他們的稅收記錄上應該可以知道他們到底拿多少津貼。」
「我們不敢疏匆雖然無法杏一清楚畢竟稅務記錄之中只能夠查出國庫出來的日常津貼各個地方還有自己的額外津貼那是絕對沒有辦法核查的日常津貼平均下來每個月總共是三萬七干五百六十六金幣。」那不會計師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聽到這個數字那位甘度伯爵倒抽了一口冷氣他愣了一會兒之後結結巴巴地說道:「這一年下來豈不足要、豈不要……」
「四十五萬零七百九十二金幣。」
那不會計師連忙將最終的數字說了出來。
「我的天啊十幾年來幾百萬金幣已經從國庫流出去了。」甘度伯爵一邊擦著額頭的汗珠一邊呆愣愣地說道。
「恐怕不止還有多少死人我們還沒有全部核算出來按照現在的情況算來如果將十幾年來的記錄全都核算一遍的話恐怕會有幾百個死人被找出來。
「除此之外我剛才已經說了稅務記錄上能夠看出來的僅僅只是日常津貼兩位大人想必比其他人更為清楚這些日常津貼對於官員們的生活根本是不足夠的真正豐厚的是地方上和各個部門的津貼。
「如果算上這些津貼恐怕就遠遠不止這個數字了。」
會計師的這番話令那位市長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那旁邊的甘度伯爵更面如豬肝。
兩個人都被那隱藏的數字嚇了一跳。
雖然伽登悠閒而又閉塞不過他們並非對於外界事物充耳不聞。
最近在京城生的那一連串事情以及其後在北方領地揭開的財政黑幕無不令人觸目驚心。
但是前任財務大臣手中的虧空能夠算得到他頭上的頂多就只有兩、三百萬金幣;北方領地的那場驚天大案數額達到了五六百萬那已經是相當驚人的數字了。
但是此刻這裡所生的一切單單浮出水面的數額就已然比北方領地的巨大虧空嚇人得多。
更何況按照會計師所說的在這個表面數字的背後還隱藏著更加驚人的數額。
這怎能令他們倆不感到震驚和害怕?
國王陛下對於前任財務大臣的判決和他對於北方領地那些官員的懲罰是有目共睹的此刻更大的案子輪到自己的頭上他們倆又怎麼能不好好思索一下。
越想越感到害怕甘度伯爵的下巴已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斗大的汗珠從他的頭頂、臉頰、脖子上冒出來迅沾濕了他的襯衫。
而那位市長的臉色越來越顯得陰沉可怕。
「不能再查下去了要不然勒格那個傢伙是肯定沒有好結果但是我們兩個人十有**也會被搭上畢竟我們三個人是這裡的最高負責人北方領地的那些官員就是最好的榜樣。」那位肥胖的伯爵嘟嘟喃喃地說道。
市長朝著旁邊的會計師看了一眼問道:「你看呢?」
二中長大人國王陛下派遣的這位密使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竟然是一個小孩?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才好這個小孩給我的感覺是他對於這裡所生的一切已然瞭如指掌。
「他的手法直截了當根本就不管稅收記錄裡面的那些數字金額而是僅僅核查人的名字。
「平心而論如果核查的是稅收記錄之中的金額那大量的數字毫無疑問會引開我們的注意力。
「沒有人會注意到多出來一群原本不屬於這裡的人我相信最終的金額並不會有所差錯而這顯然足以將一切都掩蓋下去。」
那位會計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繞著圈子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國王陛下早就清清楚楚地知道了這裡所生的一切?」胖子伯爵猛地站起來問道。
「甘度伯爵別人或許不太清楚難道你也不知道那位小特使是什麼樣的人物嗎?別忘了他的哥哥是誰?這一次跟他一起來到這裡的又是一些什麼人物?難道你真的以為那兩個女人千里迢迢來到這裡是來度假的嗎?」那位市長用極為嚴厲的口吻訓斥道。
「市長大人您剛才所說的到底是什麼?能否透露一些給我知曉?一旁邊的會計師猶豫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市長看了他兩眼思索了片刻之後將身體湊到會計師面前他盡可能壓低嗓音說道:「那個小孩來頭非常大他足以『國務咨詢會』的名義下來的也就是說他根本就不受內閣的約束直接聽命於國王陛下。
「而那位小孩本人正是此刻京城之中最為飛黃騰達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他的哥哥塔特尼斯伯爵——啊——不對現在應該是塔特尼斯侯爵便是現任的財務大臣。
「不過這個小孩並不需要憑借他哥哥的地位和影響力他本人就是一個非常惹眼的角色。
「他曾經孤身一人翻越魔族出沒的奇斯拉特山脈迄今為止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就只有他一人甚至連聖堂武士和魔法師也無法完成的事情被他實現。
「正因為如此這個小孩在北方領地、在京城都是一個傳奇人物。
「不過更為驚人的是這一次戰役傳聞中他再一次孤身一人深入山嶺尋找到魔族基地的蹤影他再一次憑借個人的力量令整座雪峰崩塌雪崩壓死的魔族數量比這一次戰役之中其他人的收穫總和都更大。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國王陛下授予他第一勳爵的稱號。
「而這一次和他一起前來的那兩位女士一個是他的嫂嫂財務大臣的夫人另外一個則是他的姑姑另一位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員。」
聽到這番話那位會計師倒抽了一口氣。
「塔特尼斯侯爵?就是那位成功平息亨利侯爵的擠兌風潮並且用黃金預售券替國王陛下眾斂了數百萬金幣的那個人?」會計師小心翌羹一地說道。
他對於京城拜爾克生的事情孤陋寡聞不過對於他這一行所生的事情卻知道得非常清楚。
「擠兌風暴的事情我並不知道更別說黃金預售券了我甚至沒有聽說過這樣東西不過我相信只有大塔特尼斯的頭腦能夠想出這樣的點子。」那位市長點了點頭說道。
「兩位大人現在這件事情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毫無疑問國王陛下已對這裡所生的一切瞭如指掌他派來的這三個人恐怕都是專家。」那位會計師的語調顯得有些慌亂起來。
「更何況這件事情或許還有其他內幕那可就不是現在這樣簡單的問題。」那位會計師此刻已不打算繼續隱瞞下去。
聽到這句話那位甘度伯爵滿臉的肥肉猛然一抖剛才他所聽到的那些已令他亡魂皆冒幾百萬金幣的窟魔在他看來足以將他徹底埋葬但是此刻聽會計師的口氣這或許還僅僅只是一部分而已。
看著那不會計師猶豫不決的神情這位伯爵大人只感到自己彷彿是在滾燙的油鍋裡面忍受煎熬一般。
「兩位大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這些死人的背後或許還有更多的陰暗勾當。
「先便是這些死人生前所擁有的還產既然他們的死亡都能夠被徹底掩蓋想要竊取他們的還產顯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無法估計這些死人所擁有的還產到底有多少不過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便是金額絕對不會少於帳面上的這些數字。
「不過這還不是我所能夠想到的最可怕的事情兩位大人是否想過或許這些死人的爵位早已經轉移到了其他人的頭上。
「比如一個無望晉陞卻擁有巨額財富、並且有些門路的人或許能夠從這些死人的身上繼承一個令他滿意的爵位我相信這得花費一筆數量相當驚人的錢不過兩位大人想必非常清楚擁有爵位成為貴族是花費再多的金錢都難以得到的。」那不會計師小心翼翼地說道。
「偷竊還產出售爵位——偷竊還產出售爵位。」
那位甘度伯爵在一旁喃喃自語著顯然他已被這個消息驚呆了。
「甘度伯爵你立刻將那些被暫時看押的有關人員和他們的家屬全都拘禁起來伽登的監獄已經很久沒有住過人了你立刻派人去好好打掃一番。」那位市長斬有截鐵地說道。
事到如今那位胖伯爵也非常清楚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夠隱瞞下去雖然黑幕一旦被揭開或許自己會因為離得太近而受到牽連但是如果隱瞞下去當事情暴露別說他恐怕他的家人也難逃淒慘下場。
想到這裡他連忙點了點那肥胖的頭顱。
系密特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面對那長長的名單他只感到自己快要昏噘過去了。
他並非是來這裡核查稅收記錄的那僅僅只是他為了找出那位奇怪而又詭異的魔法師而採用的手段而已。
但是此刻當這一連串名單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同樣也隱隱約約能夠猜到這件事情有多麼嚴重。
等到那位會計師將他估計的數字說了出來其中包括這些死人有可能吞沒的地方津貼的數額他們生前可能擁有的財產以及這些爵位有可能的標價。
系密特立刻意識到此刻顯露在他眼前的或許是丹摩爾王朝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個貪一行案件。
雖然系密特並不願意搭手這個案子不過他同樣也非常清楚事情展到這個地步他已沒有絲毫退縮的餘地。
「平心而論我並沒有想到事情有如此嚴重。」系密特裝出一副淡然的模樣緩緩說道。
無論是那位市長還是他身邊的會計師都連連點著頭。
「我相信市長閣下對於這件事情已有所處置。」系密特繼續說道。
那位市長皺了皺眉頭咳嗽了一聲說道:「塔特尼斯第一勳爵和這件事情有關的人大部分都已經被拘捕起來不過最重要的一個人勒格伯爵卻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了伽一我會將這件事情立刻稟報給國王陛下我相信陛下會給予每一個人公允的對待。」系密特看到那不會計師那充滿恐慌的眼神多多少少能夠猜到眼前這兩位心中的想注。
「我想知道如何能夠找到教會的信使?」系密特問道:「當然我同樣也可以通過曉法協會傳遞消息反正我希望能夠用最快的度讓國王陛下看到我的報告。」
聽到這番話那位市長和旁邊的會計師面面相覷顯然他們倆絲毫未曾想過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竟然會是一個魔法師。
不過這樣一來顯然就算足想要隱瞞或者搪塞對他們不太有利的東西也變得毫無可能。
在京城拜爾克中央大道盡頭那擁有著鵝卵形屋頂的宮殿裡面在蘇普利姆宮那寬敞而又幽深的會議室裡面詹姆斯七世正坐在他的寶座上面皺緊眉頭聽著內閣總理大臣的報告。
那冗長的報告令他感到越來越不耐煩因為這些報告聽來聽去就只有兩個字——要錢。
奇斯拉特山脈沿線的城市需要加固城防這無疑需要錢。
北方領地的軍費開支同樣需要花費大量的金錢。
但是令這位至尊的陛下感到討厭的是各部門居然不約而同地列出了數量驚人的開支和預算。
這些東西在這位國王陛下看來根本就是不必要的花費。
對於底下那套巧立名目的做法他心中早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此刻他根本就騰不出手來收拾這些傢伙。
另一個令他無可奈何的事情是他非常清楚想要將這些弊端全都處理乾淨除非將手底下的那些官員全部撤換掉。
但是這又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此刻的他手裡根本就沒有足夠的人手取代那些人的位置。
「陛下還有一件事情我希望向您求證。」總理大臣佛利希侯爵的話打斷了國王的沉思:「伽登財政署的官員向我求證您是否曾經派遣過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前往伽登核查稅收記錄?
「那位官員向我報告說塔特尼斯第一勳爵聲稱自己是本『國務咨詢會』的命令調查這件事情的。」
佛利希侯爵的話令那位國王陛下微微一愣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
幾乎在剎那間這位至尊的陛下腦子裡面立刻閃過那封自己親筆簽署的權力極大的授權書。
與此同時塔特尼斯侯爵以及他的家人對於那個小孩的評價也隨之從他的記憶之中浮現了出來。
敢於隱瞞和欺騙一群成年人孤身一人翻越奇斯拉特山脈塔特尼斯家的幼子毫無疑問是個傳奇般的小孩不過無可否認他的大膽和調皮也和他的傳奇一樣令人不敢小看。
毫無疑問此刻又是一個絕好的證明。
令這位國王陛下感到有些惱怒的是塔特尼斯家幼子的行為顯然徹底辜負了他的信任和期望。
不過這同老亨利和北方領地之中的那些官員又有些不同。
在這位至尊的陛下看來這顯然是塔特尼斯家幼子調皮搗蛋、同時又膽大妄為的個性所致。
此刻這位至尊的陛下打定主意等到那個調皮小孩回到京城一定要給予他適當的懲罰。
當然更加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得立刻取消這個調皮小孩手裡的授權書。
詹姆斯七世心裡雖然這樣想不過臉上並沒有絲毫的表示。
事實上他同樣對佛利希侯爵的態度也感到有些不耐煩。
從他的這位總理大臣的語氣之中詹姆斯七世非常清楚地聽得出來顯然佛利希侯爵對於「國務咨詢會」沒有絲毫的好感。
這位至尊的陛下早已經聽說內閣大臣們全都反對設置「國務咨詢會」甚至有人聲稱「國務咨詢會」是影子內閣。
而這位總理大臣毫無疑問是所有反對者之中最為堅決的一個。
詹姆斯國王非常清楚這個傢伙早就渴望著能夠抓住一個把柄以便對「國務咨詢會」存在的必要性起猛烈的攻擊。
想到這裡這位至尊的陛下點了點頭說道:「確實足這樣塔特尼斯第一勳爵確實在履行我所賦予的特殊使命你最好轉告那個官員做好他應該做的工作。」
「陛下您是否能夠澄清一下您打算核查一些什麼嗎?我相信我們同樣能夠做好這件事情迄今為止從各地傳遞上來的消息已然證明有許多人頂著氣國務咨詢會『的名義肆意干擾工作。
「『國務咨詢會』的職權實在太過龐大而能夠對他們起到有效監控的手段又極為有限我希望陛下慎重對待這件事情。」
佛利希侯爵的話原本就在國王陛下的預料之中只不過此刻總算是借題揮當眾說了出來而已。
看到底下內閣重臣們紛紛顯露出想要言的樣子這位至尊的陛下的臉色變得陰沉下來。
突然間他想起了一件事情立刻轉過頭來對佛利希侯爵道:「塔特尼斯第一勳爵正在進行的調查是最高的機密之一我沒有理由讓其他任何人知道。
「佛利希侯爵我現在反倒要問你對於這種秘密調查的核實同樣應該採取秘密的方式那個官員或許不懂這件事情身為內閣總理大臣的你難道也不明白這一點嗎?」
這位國王陛下的語氣越來越嚴厲原本躍躍欲試的內閣大臣們連忙安靜了下來。
陛下態度的強硬令佛利希侯爵微微有些意外不過之前他已想到了應答的辦法。
「陛下我承認我的失誤不過這種失誤在所難免畢竟第一勳爵的年紀是如此幼小大多數人在他這個年紀還經常會作出一些惡作劇的事情。
「讓如此年幼的小孩職掌這樣重的權力我相信往後這樣的事情還會生因為對年紀幼小的小孩有所顧慮是人之常情。」佛利希侯爵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小孩?這個小孩做出了無數大人都不曾做到過的壯舉他兩次拯救了王國。」那位王尊的陛下提高了嗓門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原本守候在會議室門口的阿貝侯爵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在這個地方快跑和緩緩走路是不會有多少區別的但是這卻是事情是否緊急的證明。
此刻每一個人都停止了說話全都緊張地看著阿貝侯爵和他手裡拿著的那個信紂。
「魔族又起進攻了?」詹姆斯七世坐直了身體神情嚴峻地問道。
「不陛下這是第一勳爵從伽登傳來的緊急報告。」阿貝侯爵連忙回答道。帶著疑惑不解的神情那位至尊的陛下取過了那個信封。
將信封輕輕地層了開來。
突然間他的面容變得異常陰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