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盞燈將原本昏暗的洞穴照耀得通明透亮曾經顯得空蕩蕩的石室此刻又變得擁擠和喧鬧起來。
不過這一次圍攏在這裡的並非是魔族而是成功佔領這裡的人類。
因為這座山峰已被證實相當安全原本預料之中魔族的進攻也並沒有出現那些魔法師們終於放下心來聚攏到這裡。
無論是系密特還是那位護衛的士兵們都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眾多的魔法師。
七位大魔法師帶著他們的弟子總共十幾個人透過那建造在魔法協會高塔之上的傳送裝置來到勃爾日城。
然後在聖堂武士的保護之下進入這座山峰。
這些魔法師聚攏在一起的智慧果然不可小視。
在短短的幾天之內他們已重新佈置了一切其中的一位大魔法師甚至現了令那顆巨大的心臟重新強勁脈動起來的辦法。
雖然那些紫色的植物已在大火之中付之一炬幸好士兵們在細密的搜索之後找到了許多掛在樹枝上的那葡萄般的魔族食物。
而另外一位大魔法師同樣擁有著驚人的現那原本只是一個信手而為的實驗。
當初他看到那些遭到系密特攻擊的魔族眼睛之中有一個還未曾死亡而那個巨大的孵化器又正好空著。
他信手將那個垂死的魔族眼睛放入了孵化器裡面令所有人感到驚詫的是那個孵化器竟然能夠修補魔族眼睛那殘破的身軀。
這個無意中的現對於那些魔法師們來說無異如獲至寶同樣也給波索魯大魔法師極大的啟迪。
系密特相信從這座山峰之中出去之後這位宮廷魔法大師肯定又會明許多奇特而又有效的東西。
整整一個多星期的佈置令整座洞穴煥然一新而此刻系密特再一次的進入到一個正好合適他身體大小的孵化室裡面。
重新進入了冥想的狀態這對於系密特來說已習以為常感受著四周的一切他立刻捕捉到了那個魔族眼睛的意識。
擁有過兩次經驗系密特感受到了那個魔族眼睛的精神波動魔族眼睛的精神波動是如此強勁有力即便想要忽略掉都不是那樣容易。
令系密特感到訝異的是那個魔族眼睛的精神波動顯得異常紊亂和騷動那是恐懼和害怕的感覺。
系密特隱隱約約能夠體會這個魔族眼睛心中的恐懼。
「系密特你是否有什麼現?」突然間波索魯大魔法師的聲音直接從他的腦子裡面跳了出來。
系密特知道此刻聚攏在這裡的每一個魔法師都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正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那個魔族感到無比的恐懼我能夠感受到它的害怕和彷徨。」系密特在心中默想道他不知道這樣是否就能夠和波索魯大魔法師溝通只能夠嘗試一下。
令系密特感到高興的是波索魯大魔法師立刻有所反應。
「這你用不著擔心我有辦法控制住它我會讓它絕對服從於我們你所需要做的就只是從它的記憶和意識之中盡可能地掏出一些有用的東西。」波索魯大魔法師緩緩說道。
透過那粘稠而又透明的液體系密特看到一位魔法師正手持著一個尖端異常銳利的纖細管子朝著旁邊的孵化器走去。
那根管子輕輕地伸進了孵化器裡面緊接著一陣輕微的波紋蕩漾一支細長的銀針飛射出來銀針緩緩地朝前飛去最終扎進了那個魔族眼睛的身體之中。
就在那一剎那系密特感覺到那個魔族出了刺耳的哀鳴但是轉瞬間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重新進入冥想系密特小心翼翼地搜索著但是這一次他感覺到那個魔族眼睛彷彿將思想和記憶徹底地封閉起來了一般。
「大師你是否能夠將對於魔族眼睛的控制權交給我?」
系密特連忙在心中說道。
隨著一陣異樣的精神波動系密特感覺到自己彷彿和那位宮廷魔法師以一條看不見的鎖鏈聯繫在了一起。
幾乎就在那一剎那間無數思緒朝著他猛然間湧來這一次系密特不再感到難以突破反而是無從下手。
他極力在意識深處搜索著那些較為熟悉的感覺。
一個意外的現令他猛然一驚。
如果說他已能夠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這些魔族全都徹底地受到某種虛無飄渺的力量所控制的話那麼此刻的這個魔族眼睛卻顯然擁有著自我的意識。
系密特沿著這道思緒追尋著那自我意識的足跡。
令他感到驚訝的是這股自我意識顯然剛剛形成不久至少不會過一個月時間在此之前這個魔族的眼睛就彷彿是一件工具一般在它的記憶裡面只有生存和執行命令這兩種簡單的思想。
系密特不知道波索魯大魔法師是否會對此感興趣不過他很想知道這種自我的意識是如何出現的。
他小心翼翼地搜索著將那些顯然與之無關的信息全部撇掉。
突然間一個小小的現令他得到了啟示。
在那個魔族眼睛的記憶深處居然存在著一段它和那控制一切、不為人所知的魔族幕後指揮者之間的抗爭。
系密特感覺到眼前這個魔族曾經有那麼一剎那試圖掙脫那個幕後指揮者的控制之所以系密特察覺到的抗爭是如此微弱顯然這完全是因為那個幕後指揮者很快便放棄了對於魔族眼睛的控制。
難道當初他所看到的魔族自相殘殺的一幕正是因為那些魔族脫離了幕後指揮者的控制以致那個幕後指揮者想要重新接管一切?
系密特不禁這樣猜測起來他開始對於魔族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背叛那位高高在上的統治者越感興趣起來。
他極力在那個魔族眼睛的記憶之中搜索著。
彷彿在翻閱一部厚厚的典籍一般系密特小心翼翼地翻閱著魔族眼睛記憶片段之中、那前後難以協調符合的龐大內容。
這番努力並非毫無收穫系密特雖然並沒有找到這個魔族眼睛背叛的目的不過他卻現了一件非常有用的事情。
那便是魔族全都會在暫時失去控制之後的不久徹底背叛。
這樣說來形成自我意志便是魔族背叛的開始那些被先剷除的魔族顯然就是擁有了自我意識的魔族。
系密特突然間想起當初那些慘遭消滅的魔族流浪者們自地組成了一個個小隊不知道這些魔族是否在創造出自我意識之後同樣也創造出等級和合作關係?
系密特同樣也無從得知那些魔族如果能夠不受到干擾的繼續生存下去是否最終能夠成為一支全新的種群?他們是否會演化出截然不同的一種文明?
對於這一切系密特絲毫無從得知不過他至少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人類絕對可以利用這一點令魔族進行自相殘殺。
想到這裡系密特繼續努力搜尋起來。
正如他想像的那樣這些魔族的眼睛被賦予了控制其他魔族的能力。
在系密特看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魔族眼睛並非像兵團的指揮官而更像是那個手拿銀針的魔法師。
這些魔族眼睛的能力令他感到咋舌它們能夠將精神力伸展到十幾公里以外的距離而且它們的大腦彷彿由數百個獨立的大腦組成一般每一個獨立的大腦又同時能夠控制上千魔族。
一隻魔族眼睛便能夠控制成千上萬的魔族士兵這確實令系密特感到恐懼。因為他非常清楚對於魔族來說士兵的數量從來都不是問題。
不過和那個隱藏在幕後不為人知的指揮者比起來這些魔族眼睛所擁有的能力又算不上什麼了。
那個隱藏在幕後的魔族指揮者根本就不存在任何距離的障礙它可以輕而易舉地將精神力傳遞到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唯一的弱點或許便是和魔族的眼睛比較起來那個幕後的指揮者只能夠控制住非常有限的魔族個體。
這樣的能力不禁令系密特想起當初大長老對他說的那些事情。
當一個聖堂武士的力量達到了最高境界他同樣能夠突破空間的距離將精神力傳遞到任何一個地方。
系密特此刻總算有些明白魔族是如何進行作戰的。
所有的計畫以及戰役的組織者和策畫者全都是那個幕後的指揮者。
而那些數量驚人又絲毫不懼怕死亡的魔族無論是魔族的眼睛還是最底層的魔族士兵它們全都不曾擁有自我的意識正因為如此它們僅僅只是戰鬥的工具和用來消耗的武器而已。
只要一想到這些系密特便感到毛骨悚然此刻他總算明白這連續兩場戰役的勝利對於魔族來說或許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戰役的勝利僅僅只是砍斷了那個魔族指揮者的爪牙事實上卻根本就未曾給予那個幕後指揮者實際的傷害。
只要一想到這些系密特便感到深深的頹然和無奈。
曾經的輝煌那驚心動魄的、用崩塌的冰峰將成千上萬魔族徹底埋葬的喜悅此刻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或許只要攻擊那個幕後的指揮者這場可怕的戰役將徹底終結。
突然間系密特的腦子裡面跳出了這樣一個念頭不過這個想法僅僅只是令他稍稍興奮了一下而已。
系密特馬上想到如果真存在那樣一位指揮者的話毫無疑問它所在的位置肯定是魔族最初出現的奧爾麥大森林。
系密特絲毫不認為在冬季之前人類有可能將足跡重新踏上那片深藏於群山之中的土地。
而在冬季到來之前沒有人知道魔族還會起多少次進攻。
只要一想到這些系密特便感到前途渺茫。
儘管如此他仍舊極力搜尋起和那個幕後指揮者有關的事情。
這一切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那個幕後指揮者同樣也是這個甦醒過來的魔族部落的創造者。
這個創造者是第一個甦醒過來的魔族它創造出了其他的所有魔族同時也創造出了令它們得以生存的基地。
令系密特感到微微有些意外的是他愕然現在魔族的社會之中並不存在他們原本猜想的那種森嚴的等級。
除了那個創造者之外其他的所有魔族都只是工具而已就像這個魔族的眼睛它既是運載的工具也是傳遞命令的工具。
同樣它也是用來控制其他魔族令其他魔族無法形成自我意識的工具而這些魔族眼睛自己則是由那個創造者親自關注。
它之所以能夠獲得自我意識完全是因為它還有它所在的這個基地已被徹底放棄的緣故。
被封閉在這座山峰之中喪失了大部分兵力而且已然喪失了食物供應的它們只能夠進入冬眠狀態令自己的生命得以延續。
不過這種冬眠的形式最終仍舊會消耗掉它們身體儲存的養料最終令它們步入死亡。
從這個魔族眼睛的記憶之中看到這一段系密特立刻意識到魔族或許還擁有著另外一種冬眠的形式。
或許那種冬眠的形式便是那個創造者甦醒的方式。
但是儘管他費勁心機將這個魔族眼睛所擁有的記憶仔細翻找了一遍但是仍舊一無所獲。
系密特到了此時此刻終於意識到波索魯大魔法師的另外一個猜測或許是正確的那便是魔族並不是透過傳授的方式獲得知識毫無疑問它肯定存在著另外一種獲得知識的方式。
而這種方式同樣也限制了它們可以知道些什麼和應該知道些什麼這些魔族只能夠知道和它們自己有關的東西。
想到這裡系密特的意識朝著另一邊那個被扔進孵化器的魔族農民摸索了過去因為過去從來不曾有過和魔族農民溝通的經歷所以這一次系密特花費了較多的一些時間。
當他好不容易和那個微弱的精神意志取得了聯繫他突然間感到無比奇怪這個魔族農民居然自始至終都不曾出現過個人的意識。
它就像是一具機器極為忠實的一刻不停地工作著這個魔族農民腦子裡所擁有的記憶絲毫不少於魔族飛船。
雖然那都是一些千奇百怪、看上去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的東西例如如何讓那些紫色植物迅生長如何注意孵化器的情況不過透過漫長仔細的搜尋仍舊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收穫。
其中最重要的收穫和波索魯大魔法師渴望知道的答案有關。
系密特總算知道那些胚胎來自何方。
令他感到驚詫的是魔族更像是被製造出來的而並非是像生命一般出生那些胚胎全都來自於那兩個他曾經看見過的、巨大的螺旋形的東西。
這顆心臟和那螺旋形的東西則是整個基地最為重要的部分。
前者令整個基地得以生存並且源源不斷地向各個「器官」提供能量;而後者卻能夠生產出魔族。
每一個螺旋形物體能夠製造出上百萬個魔族它們全都是那個創造者所創造出來的東西。
這個基地的其他部分全都是後來慢慢演變和製造出來的只有這三樣東西是來自奧爾麥森林裡面最初那個基地的。
無論是心臟還是那螺旋形的物體最初都只有巴掌般大小最初的繁衍極為緩慢但是到了後來度就變得越來越快。
突然間一個傳令兵急匆匆地從外面趕來。
身處於孵化器裡面的系密特完全能夠感受到那個士兵匆忙和緊迫的心情他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冥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那個傳令兵來到波索魯大魔法師的跟前低聲耳語了一陣。
「用不著擔憂只不過是我們的前哨現了魔族的蹤影而已。」波索魯大魔法師緩緩說道。
這番話立刻引起了一陣騷動。
系密特緩緩地破開那粘稠的液體從孵化器裡面出來。
「親愛的系密特當初你在勃爾日城的時候做得非常不錯這一次仍舊交給你來指揮好了這裡的所有魔法師和聖堂武士都將聽從你的調遣。」波索魯大魔法師走過來說道。
「前哨到底現了一些什麼?」系密特轉過頭來對那個傳令兵問道。
「第三巡邏小隊報告在我們的東北方向有一支魔族隊伍正聚集在那裡。」那個傳令兵立刻報告道。
系密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將目光轉向了波索魯大魔法師。
十幾個水晶球同時放置在正中央的一張大圓桌上數量如此眾多的魔法師在場至少有一件好處那便是想要尋找一樣東西變得異常簡單。
在大圓桌的正中央放置著一面巨大的地圖幾個軍官正在地圖上放置著標記標記之中藍色的是伽馬兵團的防禦線而紅色的則代表那些魔族的隊伍。
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在地圖上魔族已擺出了一副包圍的姿態以往並不精通戰術的它們顯然又擁有了不小的收穫。
「看起來除了全數退守山峰沒有第二個辦法。」伽馬團長斬釘截鐵地說道:「在外面的樹林裡面我們絕對不會佔有優勢而且這一次看起來魔族變得更加聰明了它們顯然並不打算從空中進行突破。」
「我不這麼認為這裡魔族的數量並不是很多我們手裡有不少炸雷這些炸雷足以將它們徹底毀滅。」光頭魔法師卡休斯說道。
「我剛剛從魔族的記憶之中現魔族之中那些高高在上的眼睛如果被全部消滅魔族將立刻陷入混亂時間長了甚至會因為產生自我意識而被當作是背叛者。」系密特連忙說道。
聽到這番話波索魯大魔法師立刻將手中的水晶球對準那些飛翔在高空之中的魔族飛船。
「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先起進攻?」這位宮廷魔法大師立刻明白了系密特的建議。
「混亂的結果或許會使魔族起全面的攻擊。」旁邊的伽馬團長立刻提醒道。
「我相信魔族有組織的進攻和它們混亂的攻擊比起來前者要致命許多。」系密特連忙說道。
「至少得等我將士兵們撤回到山峰周圍再說。」伽馬團長說道。
浩浩蕩蕩地飛鳥兵團再一次出士兵們則早已嚴陣以待。
而此刻系密特和那些魔法師們正圍攏著圓桌從水晶球裡面觀看著這場廝殺。
那浩浩蕩蕩的飛鳥兵團在這些魔法師們的指揮之下朝著遠處天空中的那些魔族飛船殺了過去。
令系密特意想不到的是那些魔族飛船居然一下子全都降低了高度這令那些鳥兒們也不得不降低了高度。
突然間一陣密集如同雨點般的射擊穿透了那密密麻麻的樹冠將這些勇敢鳥兒的前進道路徹底籠罩了起來。
看到那些飛鳥紛紛被擊落無論是系密特還是那些魔法師們全都顯露出驚詫的表情他們確實沒有想到曾經戰無不勝的飛鳥兵團此刻居然被如此輕易地瓦解。
當那些魔族飛船重新飛起到空中的時候它們的下方已吊掛著許多魔族士兵。
飛鳥兵團的覆滅顯然出乎眾人預料之外不過那密集的箭矢總算是彌補了第一回合的失敗。
那些魔族飛船顯然深知道巨弩的厲害起了幾波攻勢之後便不再像以往那樣前仆後繼。
過了好一會兒一艘魔族飛船在眾人的頭頂上高高地飛翔了一圈之後朝著遠方奧爾麥森林的方向駛去。
這場戰鬥如此迅的了結確實令所有人都感到驚訝不已。
在眾人的記憶之中魔族起進攻之後除非被徹底擊潰很少會選擇撤退這一次的情況實在是太過於詭異。
不過令系密特和那些魔法師們感興趣的是他們的那件秘密武器再一次證明了它的威力。
一個較為靠近的魔族飛船被疾射的銀針擊中最終被一位大魔法師牢牢地控制住這個意外送上門來的實驗品自然被設法運進了洞穴。
重新進入那裝滿粘稠液體的孵化室系密特搜索著這個意外俘虜的記憶。
這艘魔族飛船毫無疑問來自於北方森林深處不過卻並非是他所熟悉的奧爾麥森林而是比奧爾麥森林更靠南邊的地方。
從那艘魔族飛船所展現的景象之中系密特感到毛骨悚然那片到處覆蓋著茂密樹木的廣闊森林此刻已成了魔族盤踞的領地。
在茂密的樹冠底下所有的地方都被那些紫色的植物所佔據更令人感到恐怖的是這些魔族基地幾乎蔓延連續在一起。
這些魔族基地能夠製造出多少魔族士兵?
系密特根本就沒有辦法估計他唯一知道的便是這一次的戰役人類根本就不能夠稱得上勝利雖然他們成功的消滅了一座魔族基地但是這同魔族真正的實力比起來或許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突然間系密特的目光掃過了一片極為熟悉的土地那巍峨的群山那時隱時現穿越群山蜿蜒在山脊之上的通道。
那是奇斯拉特山脈他的冒險開始的地方。
系密特連忙順著這道記憶仔細搜索毫無疑問那確實是奇斯拉特山脈這個魔族的眼睛曾經翻越過奇斯拉特山脈。
在那巍峨險峻山脈的一個不起眼的山坳裡面顯露出一點紫色的痕跡。
系密特的心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魔族眼睛穿透樹冠漸漸降落下去毫無疑問那確實是一個魔族的基地。
不過這個魔族基地顯得極為原始那顆搏動著的心臟只有一人多高在那顆心臟的旁邊還有一些他從來不曾見過的東西。
其中的一個如同豎立著的圓筒圓筒的頂端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疙瘩。
在這個基地的四周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排孵化器除此之外就只有幾個正忙忙碌碌的魔族農民。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感到異常的揪心。
他連忙搜尋起這個魔族眼睛之前和之後的記憶。
幾段記憶的片段令系密特得以確定那座基地建造的時間。
如果順序沒有錯誤的話那個基地的建造是在此刻他所在的這個基地被坍塌的冰雪所埋沒之後不久便開始了。
當時顯然建造得極為倉卒以至於建造的前後次序都有些被打亂。
這個魔族飛船的記憶毫無疑問是揭開許多謎團的大寶庫。
此刻系密特知道魔族的基地是如何形成的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魔族的基地同樣是一種極為特殊的生物。
不過和其他魔族不同基地並不會產生意識同樣也並不存在記憶的載體裝載著知識和記憶的是那螺旋形的東西它製造了魔族並且將知識賦予特定的魔族個體。
而佈置這一切的則是眼前這個魔族的眼睛。
這個魔族眼睛曾經參與過那座基地的建造它在幾天之後便離開了那座建造中的基地。
感覺到這件事情極為嚴重系密特絲毫不敢拖延報告他立刻從冥想之中醒來從那座孵化器裡面站了起來。
「大師我在那個魔族飛船的記憶中現了另外一個基地的存在。」
系密特的話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猛然一驚。
「那個基地是否會造成對我們的威脅?」波索魯大魔法師連忙問道。
「那個基地在這個魔族眼睛離開的時候還顯得非常原始不過現在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我便不敢保證了。」系密特連忙說道:「那個魔族基地建造在奇斯拉特山脈深處一個不為人知的山坳之中。」
系密特非常清楚他只須說出這些便已足夠這裡的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那座建造在奇斯拉特山脈的魔族基地意味著什麼。
一旦魔族翻越奇斯拉特山脈之後丹摩爾王朝的大部分土地都將會籠罩在魔族的攻擊之下。
「快去拿張奇斯拉特山脈的地圖來。」波索魯大魔法師高聲叫喊道:「我們必須先確定那個魔族基地到底在什麼位置。」
一邊說著這位大魔法師一邊從衣兜裡取出那枚水晶球一道朦朧的白光將一切都緊緊地籠罩在了裡面。
在那個水晶球裡面立刻出現了一頭鷂鷹的身影那頭鷂鷹正悠閒地在樹枝上瞭望著。
系密特對於這頭鷂鷹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正是這頭鷂鷹幫助他建立了那驚人的功勳。
一直以來他都忘了向波索魯大師討要這個最為有用又非常可愛的幫手。
系密特看著波索魯大魔法師朝著水晶球裡面連連比劃著突然間那頭鷂鷹猛然間一蹬踏樹枝身體斜斜地飛了起來。
四周的景色立刻為之改變變得急朝身後飛掠而去。
而此刻波索魯大魔法師也顯然沒有了剛才的神采他那緊緊皺起的眉頭清楚顯示出他的內心無比的擔憂。
「大師魔族的基地同樣需要時間才能夠成長而這個成長的過程在最初的時候相當緩慢。」系密特連忙安慰道。
「但願是這樣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波索魯大魔法師語氣低緩而又悠長地說道。
新的現令眾人突然間喪失了所有的興趣留下一隊士兵守護住那個空蕩蕩的洞穴其他人開始返回勃爾日城。
在離開之前那些魔法師們重新令那顆巨大的心臟陷入了沉睡之中除此之外他們還在洞穴之中的許多地方放置了威力強勁的炸雷。
而波索魯大魔法師本人則連夜將他們的現告知了遠在千里迢迢之外的大長老和國王陛下。
系密特清楚地看到當那位威嚴的國王陛下聽到波索魯大師的警告時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他完全可以想像為什麼那位至尊的陛下會顯得如此恐慌畢竟奇斯拉特山脈遠比此刻他們所處的這個地方要靠近丹摩爾中心腹地許多。
魔族一旦在那裡成功地建立起基地完全可以想像它們幾乎能夠暢通無阻地進攻任何一個地方。
在奇斯拉特山脈腳下那裡是丹摩爾最為繁華的一片土地高聳的山脈擋住了來自北方的寒冷的風同樣也擋住了從海面上飄來的帶有豐厚雨水的雨雲。
正因為如此在那塊佈滿了縱橫交錯的河流的地方同樣也遍佈著人口眾多的城市和鄉村。
而在更遠一些的地方更座落著好幾座在丹摩爾數一數二的大城市京城拜爾克便是其中的一座。
這樣一片肥沃而又富饒的土地誰都不會希望它有所閃失。
每一個人都希望盡快回到令自己感到安全的地方。
伽馬團長星夜兼程在黎明的曙光剛照耀到大地上的那一刻便已經回到了特賴維恩山脈。
而此刻的系密特早已駕駛著他那輛輕便迅疾的旅行馬車行進在通往勃爾日的通郡大道之上。
不過他們的度和那些魔法師們比起來仍舊遜色許多。
魔法師們好像都有一套用來趕路的辦法有所差別的或許就只有趕路的度和效率而已。
波索魯大魔法師坐在一個金屬球裡破空飛去他離去的度根本無人能及有幾個魔法師乘坐著那聞名遐邇的飛毯但是此刻在系密特看來這些飛毯無疑是最為低等的手段。
雖然羨慕無比不過無能為力的系密特也只好駕馭著他的那輛馬車獨自啟程。
勃爾日仍舊是以往的勃爾日。
中午時分這座北方最繁華的城市漸漸變得喧鬧起來。
系密特駕著馬車從西側的城門進來他正好看到城門口有一群流浪藝人在那裡獻藝表演。
以往這個時候這些流浪藝人早已經前往其他地方總是停留在一處顯然不符合他們的名聲但是自從北方領地遭受到魔族侵襲之後通往其他郡省的道路就被徹底封鎖了起來。
剛剛回到勃爾日的系密特直接朝著市政廳駛去。
此刻的北方領地和他真正密切相關的就只有溫波特家族和他的教父比利馬士伯爵等有限的幾個人而已。
系密特或許會向其他人保守秘密但是他肯定會告訴這幾個他最為親近的人。
此刻的系密特和幾個月以前第一次回到這裡的他已然完全兩樣。
塔特尼斯家族的名聲非但沒有因為這個家族離開了蒙森特、離開了北方領地而變得陌生。
相反的隨著這個家族在京城拜爾克的飛黃騰達還越來越受到推崇。
如果說當初在北方領地之中還有不少人對於塔特尼斯這個名字不以為然的話那麼此刻這些人不是消失在監獄的哀嚎聲中便是徹底地轉變了看法。
而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身份同樣令系密特在這裡暢通無阻。
一路之上系密特看到許多他甚至不認識的人都朝著他點頭致意這令他感到一絲驕傲的同時又有些煩惱。
當他來到市政廳門前那些門房一口一聲「尊敬的老爺」將他慇勤地迎接進那座恢宏壯麗的大樓時系密特心中的這種感覺就越濃重起來。
直到遠處傳來那熟悉已極的呼喚聲系密特這才感到稍微輕鬆了一些。
和他打招呼的是溫波特伯爵這位擅長生育女兒的老好人還是和以往一樣滿臉堆著和藹的笑容。
「噢--我正打算拜訪您呢!比利馬士先生在哪裡?」系密特問道。
「別管你的教父此刻他或許正在實驗他的那個連續射擊弩弓要不然就是在擺弄那輛馬車說實在的他對於那次輸給你一直耿耿於懷。」溫波特伯爵微笑著說道。
「對了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正要告訴你。」溫波特伯爵的臉上顯露出神秘的笑容。
對於這樣的笑容系密特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以往每當溫波特伯爵要送玩具給自己的時候總是露出這樣的笑容當然那些玩具十有**是系密特根本不喜歡的比如作工精緻的洋娃娃。
「你的姑姑和沙拉很快就要到這裡來了。」
溫波特伯爵突然間提高了嗓門說道。
如果是之前知道這個消息系密特肯定會興奮地立刻跳起來但是此刻他的臉上卻顯露出一絲憂色。
溫波特伯爵並非是一個遲鈍的人物他一看到系密特的神色不對立刻意識到生了什麼糟糕的事情。
拉著系密特來到旁邊的一件休息室這位信任的郡守將原本躲在裡面悠閒休息著的幾個官員全都驅趕了出去。
「有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要告訴你我們剛剛現在奇斯拉特山脈的深處有一座魔族的基地。」系密特語氣低沉地說道。
溫波特伯爵微微愣了片刻之後點了點說道:「看樣子又有大麻煩將降臨在北方領地了。」
「或許這一次並非是北方領地會遭遇麻煩或許騷亂會波及到京城拜爾克。」系密特小心翼翼地說道。
「情況糟糕到什麼程度?」溫波特伯爵微微有些焦急地問道。
「我們還無法確定只知道那個基地是在我們成功的消滅了特賴維恩堡附近的那個魔族基地之後建造起來的按照我們對於魔族的瞭解現在那個基地的規模應該還不大。」系密特連忙說道。
「國王陛下知道這件事情嗎?」溫波特伯爵問道。
「知道我們不敢隱瞞因此當天便向他進行了報告。」系密特說道。
「那麼你說說看國王陛下會採取什麼樣的行動呢?」溫波特伯爵越地顯得焦慮起來。
系密特非常清楚這位老好人是在為什麼而擔心。
「或許通往北方領地的所有通道都會被封閉最壞的可能是沿路的所有城市都無法通行。」系密特皺緊了眉頭。
「噢--玲娣和沙拉此刻就在括拿角她們倆已在那裡停留了整整三天我原本打算今天晚上出前往括拿角和她們見上一面。」溫波特伯爵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
「我簡直無法想像哥哥應該是一個相當謹慎的人他非常清楚在這個時候讓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前往北方領地是多麼不合適。」系密特疑惑不解地說道。
「是文思頓的主意不過文思頓並沒有打算讓她們繞過沙漠他和括拿角的駐守兵團打了個招呼找各種理由令沙拉和玲娣滯留在那裡然後讓我前往括拿角去看望她倆無論如何這也算是完成了她倆的心願。」
溫波特伯爵微微有些憂傷地說道從他的神情之中完全可以看得出來他確實非常希望能夠看到女兒的到來。
「在我看來這只會令事情變得更加糟糕玲娣姑姑的性情相對溫和或許她能夠被您說服但是您應該非常瞭解沙拉小姐的性格您有把握同樣說服沙拉小姐嗎?
「沙拉小姐千里迢迢趕到這裡我相信她絕對不會只是希望見您一面我相信最終被說服的絕對不會是沙拉小姐而是您。」
系密特說道對於這個老好人他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絲毫不亞於他對沙拉小姐的瞭解。
正因為如此在系密特看來文思頓確實出了一個餿主意不過他多多少少也能夠猜想到自己的姑夫為什麼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玲娣姑姑確實溫和而又軟弱不過她一旦變得固執起來那軟纏硬磨的功夫正好是文思頓的剋星。
毫無疑問文思頓在妻子的柔軟攻勢之下不得不妥協而將麻煩和煩惱扔給了溫波特伯爵。
「我必須等候國王陛下的指示不過我會抽空前往括拿角。」系密特說道。
「噢--這實在是太好了對於沙拉和玲娣你一向很有辦法。」溫波特伯爵高興地擁抱了一下系密特說道。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確實有些哭笑不得這可絕對不是什麼光采的話或許用來作為他懵懂童年頑劣歲月的總結正好合適。
不過既然眼前這位老好人慌了手腳系密特知道此刻確實只有自己能夠將玲娣和沙拉勸服回到京城拜爾克。
雖然那裡也未必意味著安全不過總比括拿角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好一些。
如果情況真的變得異常嚴峻或許不得不讓她們倆暫時回到勃爾日這裡儘管同樣是最為危險的地方幸好這裡還有堅固的城牆和守衛城牆的士兵。
不過在此之前系密特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必須確認。
魔法協會和市政廳離得並不太遠系密特甚至沒有乘坐馬車而是徒步走來這裡。
和上一次一樣系密特直接進入了那聳立的高塔。
因為多了不少人這裡顯得有些擁擠。
此刻那幾位實力高的大魔法師正湊在正中央的一個巨大的水晶球前面觀看著系密特根本不用太過靠近便知道事態已變得多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