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終於飛走了它們飛向了遠方系密特並不知道它們是否會帶著援軍回到這裡他所知道的只是自己暫時得到了安全。()
現在是逃離險境最好的時機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完成。
挖開積雪系密特朝著山峰頂上攀爬。
沒有了那些冰巖四周大多數鬆軟的積雪絲毫沒有著力的地方正因為如此系密特感到比原來要難以爬行許多。
山峰頂上是唯一沒有受到影響的地方這裡原本就沒有什麼冰巖凜冽的風吹走了堆積的雪花。
系密特將他安在山頂上的那枚水晶取了下來塞進了皮甲內側的插兜裡面和這枚水晶放在一起的還有那卷羊皮紙以及那把鋒利的小刀。
他只帶走了這些波索魯大魔法師讓那頭鷂鷹送來的其他東西天平、簽沖和別的工具全都留在了那個冰洞裡面此刻想必已然被埋在那厚厚的積雪下來了。
遠處一個極小的黑點在那裡盤旋著毫無疑問是那支鷂鷹系密特朝著那天空招了招手他想著那頭鷂鷹能夠再一次落在他的手臂之上但是令他失望的是那個極小的黑點朝著遠處飛去。
將一切都收拾停當系密特跳下了山崖他一路滑落下去佈滿鬆軟厚實積雪的山坡成為了最好的滑雪場地。
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山腳下的谷地之中這裡已然成為了一片潔白不過和山頂上那平坦光滑的景象完全不同的是山腳下此刻變得坑坑窪窪。
到處能夠看到磨盤大小的巨大冰塊散落在地面上而那些更大一些地冰巖更是令常人難以逾越。
這裡原本是叢林但是此刻一棵樹都看不見事實上甚至看不到一點綠色。
系密特並不打算在這裡停留他朝著盆地邊緣快步走去。
令他感到驚詫的是在盆地的邊緣堆積著厚厚的積雪那一堆堆的積雪看上去甚至像是連綿起伏的丘陵。
系密特取出水晶將這一切都映射了下來。
……
而此刻在萬里之外的拜爾克波索魯大魔法師、大長老和教宗正坐在魔法協會的會客廳裡面正中央的茶几上放著那枚水晶球。
三位老者聚精會神地盯著那枚水晶球裡面映射出來的景象。
「太令人興奮了小傢伙的成功至少讓我們擁有了一個多月的準備時間或許這一次勝利能夠令平靜地局勢一直延續到秋後。」大長老笑著說道。
「但願如此入秋之後魔族的行動應該漸漸變得困難起來不過我仍舊擔心魔族的動向誰都無法確切地知道魔族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夠彌補這一次的損失更不知道它們何時會起攻擊。」教宗說道。
「是否能夠讓我再看一眼山峰崩塌時最初那段時候的景象?」教宗問道。
波索魯大魔法師並沒有說任何話他輕輕地揮了揮手水晶球裡面立刻出現了那冰霧迷漫白浪滔天的景象。
「讓我看看盆地邊緣。」教宗說道。
這一次大長老也已然明白了教宗的意思他同樣有些擔憂起來。
波索魯大魔法師稍微思索了一下立刻點了點頭他用手輕輕撫摸了兩下那顆水晶球。
只見白浪冰塵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有的只是茂密的叢林和影影綽綽的靛藍色身影。
看著那如同潮水一般湧出的魔族三位老者紛紛皺起了眉頭。
「能夠估計得出逃走了多少魔族嗎?」教宗問道。
「樹冠太過茂密想要得出準確的樹枝恐怕非常困難不過可以肯定能夠逃脫的只是極小的一部分。」波索魯大魔法師說道。
「即便是一小部分可能也是成千上萬啊。」教宗皺緊了眉頭無比感歎地說道。
「這已然很好了系密特這一次幹得非常出色現在應該是我們作些什麼的時候了。」大長老說道。
「這句話說得不錯不能夠總讓系密特獨自冒險我們確實應該作些事情除此之外還要讓其他人也作出些貢獻此刻或許已然是戰局的轉機。」波索魯大魔法師贊同地說道。
教宗一言不他皺緊了眉頭思索了片刻之後緩緩地站了起來。
「有誰願意和我前往宮廷?」教宗問道。
大長老和波索魯大魔法師對望了一眼然後一起站了起來。
……
一輛幾乎沒有任何裝飾的馬車停在了蘇普利姆宮門前的廣場之上。
那三位地位崇高的老者緩緩地從馬車上下來原本侍立在宮廷門口的那些宮廷侍衛們連忙跑了過來。
絲毫不在意這些宮廷侍從們誠惶誠恐的恭順模樣教宗徑直問道:「詹姆斯陛下正在何處?我必須立刻見到他。」
為那位肩上佩戴著勳徽的宮廷侍從長官連忙必恭必敬地說道:「教宗陛下國王陛下正在夜空廳召開御前會議各部官員、內閣大臣全都在那裡。」
教宗點了點頭他轉過身來朝著波索魯大魔法師和大長老看了一眼。
大長老指了指波索魯大魔法師手裡托著的那顆水晶球。
「雖然顯得過於匆忙不過我這裡的事情非常緊急必須立刻見到國王陛下。」教宗完全明白大長老的意思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位宮廷侍從長官並沒有想到教宗陛下的態度竟然會如此堅決這下子他立刻感到為難起來。
毫無疑問眼前這三位一起到來肯定有重大事情生但是國王陛下召開御前會議同樣也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無故打斷御前會議是一個非常重大的罪名但是教宗陛下也不是他這個小小的侍從長官所能夠頂撞得起的。
這樣事關重大的決定原本應該由宮廷總管阿貝侯爵作出。
萬般無奈之下這位侍從長官只能夠匆匆忙忙去給阿貝侯爵報信。
三位地位崇高的老人徑直朝著宮廷大門走去一路之上根本沒有人敢於阻擋他們的腳步。
夜空廳位於第二道宮殿群這座建造與大開拓時代的宏偉建築曾經是丹摩爾王朝的驕傲。
正因為如此夜空廳成為了第二道宮殿群裡面最顯眼的一座建築物它甚至成為了這裡的象徵。
不過大開拓時代的建築風格並不受後世的君王們所喜愛正因為如此在其後的無數個世紀之中歷代君王數次重建這座氣勢恢宏的建築物正因為如此這座建築物的外表已然和當年面目全非。
而當今的國王陛下年輕的時候崇尚精緻典雅的後復古風格正因為如此這座建築物的四周增加了數十根立柱而那個高聳的圓頂四周多了一圈雕塑。
這座氣勢恢宏的建築物真正的名稱是大議事廳往常只有召開御前會議和重大外交談判的時候才會開放這個地方。
而此刻大臣正擁擠在這裡小心翼翼地等待著國王陛下的質詢。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緊閉的會議廳側門突然間打了開來不過底下的大多數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只有坐在最上方正中央位置的國王能夠看清那站立在門口慌慌張張招著手的侍從長官。
在此時此刻打擾御前會議顯然令那位至高無上的國王陛下非常不滿他壓低了嗓音用極為冰冷的語調對侍立在身旁的宮廷總管說道:「你去看看旁邊生了什麼事情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這一切這個會議非常重要居然在這個時候令我分心實在是可惡之極。」
聽到國王陛下這樣一說那位宮廷總管這才注意到側門所生的事情。
他連忙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並且一臉怒容地對準那位侍衛官。
「阿貝侯爵教宗陛下、聖堂大長老陛下、波索魯大師突然間一起到來他們要立刻面見國王陛下看上去好像生了什麼重大事情教宗陛下說一刻都耽誤不得。」那個侍從長官連忙說道他非常清楚此刻如果不盡快將事情說清楚他肯定會有許多麻煩。
聽到這番話阿貝侯爵微微一愣不過他立刻便明白事態的嚴重性。
既然這個侍衛官不敢擅自作出決定他宮廷總管同樣也不敢隨意隱瞞這件事情。
無論是大長老還是教宗和波索魯大魔法師都不是他所能夠得罪得起的人物現在他們會一同來到這裡肯定有極為重大的事情生。
這位宮廷總管絕對相信眼前的侍衛官肯定告訴過那三位突如其來的到訪者國王陛下正在召開御前會議而那三位仍舊旨意要讓國王陛下暫時中止會議可見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想到這裡這位宮廷總管毫不猶豫地轉了回去阿貝侯爵站立在國王陛下的身旁湊近那高貴無比的耳朵低聲告知了這位威嚴的君王那三位不之客的到訪。
底下那位正在進行報告的大臣早已經停了下來大議事廳裡面鴉雀無聲。
畢竟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已然對國王陛下的脾氣再熟悉不過這位至尊的陛下對於一切事情都無比嚴格而御前會議更是不能夠有絲毫差錯正因為如此大臣們才會顯得如此小心翼翼而此刻御前會議居然被打斷如果是在以往絕對不會被允許生。
難道又生了什麼事情?幾乎每一個官員的腦子裡面都跳出了這個念頭。
過了好一會兒那位國王陛下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請教宗陛下大長老陛下和波索魯大師進來想必他們給我們這裡所有的人帶來了極為重要的消息。」國王皺緊了眉頭說道:「但願不是糟糕的消息。」
聽到這番話底下的大臣們幾乎每一個人的心中都彷彿被什麼東西堵塞了一般一種異常凝重甚至令人感到窒息的氣氛迷漫在大議事廳上方。
……
四周的二十四扇大門完全敞開這是最高標準的迎接儀式。
原本坐在坐位上的大臣們也已然站了起來此刻沒有一個人敢於表現得有分毫不恭敬。
而三位地位尊崇的貴賓那顯得有些急匆匆的腳步更是令大臣們感到膽戰心驚。
「三位在此時此刻來到這裡想必有重大事情生魔族即將開始對我們起進攻了嗎?」國王陛下也已然站了起來他走下台階迎上前去問道。
「值得慶幸的是我們所帶來的消息或許應該算是好消息。」教宗陛下微笑著說道。
這句話立刻引起了一陣唏噓畢竟剛才議事廳之中的人們個個將心提到了嗓子眼這裡此刻一下子心情變得輕鬆下來以至於暫時忘記了國王陛下的威嚴和這個地方的神聖。
不過此刻國王也不會去在意這些事情剛才他同樣心情沉重充滿了憂愁。
「是什麼樣的好消息是否能夠讓我們這裡所有的人都高興一下?」詹姆斯七世問道。
波索魯大魔法師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陛下想必你應該知道小系密特這一次前往北方領地之前我們曾經托付與他一項特殊的使命。」
「我讓陛下看樣東西一個證明勝過千句解釋。」說著這位大魔法師將手中的水晶球舉了起來緊接著他用手指朝著頭頂上方那綴滿天花板的無數盞吊燈劃了兩下。
那些吊燈突然間全都熄滅了同樣原本從巨大原型屋頂四周的天窗透射進來的陽光也彷彿被什麼東西阻擋住了一般。
不過大議事廳之中並非一片漆黑因為這位大魔法師手裡托著的水晶球已然將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帶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幾乎每一個人都感到自己彷彿突然間來到了一座一望無際的山嶺之中。
這裡的山峰連綿起伏這裡的叢林繁茂而又密佈。
正當眾人猜測著這是什麼地方的時候突然間眼前的景象猛地一變。
山嶺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光線幽暗得僅僅能夠看到十幾米外的景象不過那一棵棵參天大樹告訴了眾人此刻正在樹林裡面。
不過沒有一個人能夠說得出地面上佈滿的那些紫色的植物到底是什麼東西更不知道這一切意味著什麼直到突然間一個從來未曾見過的魔族出現在眾人眼前。
幾聲刺耳的尖叫從不同的方向傳來甚至有人尖叫著救命。
「大家不要慌張你們所看到的僅僅只是遠在千里之外的景象真正的魔族並不在這裡各位用不著擔心生命受到威脅。」波索魯大魔法師只得撤去了魔法令光明重新投射在大廳之中說道。
但是仍舊有一個大臣在那裡歇斯底里地狂喊著救命。
「把這個白癡拖出去。」那位至尊的國王早已經忍無可忍他突然間感到擁有這樣的臣子實在是一件奇恥大辱。
「我相信各位接下來還會看到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我實在不知道各位是否能夠承受住那些情景給各位帶來的異常恐慌所以我在這裡警告各位如果覺得有可能難以承受恐懼和害怕的話請現在便退出會場。」波索魯大魔法師提高了嗓門說道。
眾位大臣們互相對望著卻偏偏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他們之中有的對到底生了什麼充滿了好奇而更多的人則是擔心此刻退出會令自己蒙羞同時也會讓國王陛下看輕。
看到這番景象波索魯大魔法師無奈地笑了笑搖了搖頭再一次舉起了那枚水晶球。
大議事廳裡面的所有人再一次投入了那異樣的世界。
不過這一次他們並非身處於密林之中面對著一個從來未曾見過的魔族而是在一個陌生的如同異世界一般詭異的所在。
突然間四周又是一片驚叫聲響起不過出驚叫的人顯然立刻想起了剛才的警告。
這種突然間響起又突然間中止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如果說剛才那突然間出現的魔族令眾人感到恐慌的話那麼此刻的景象除了令人恐懼得心脾盡裂之外還有一種陰森詭異的感覺。
無數整整齊齊排列在一起的如同巨大蟲卵的東西裡面映照出一具具魔族的身軀而更多的魔族就在這陰森恐怖的地方匆匆忙忙地走來走去。
彷彿是為了加深眾人心中的恐懼一般眼前的景象再一次變成了那片密林但是此刻這裡已然是另外一番景象原本空空蕩蕩只有一片不知名的紫色植物的地方此刻站立著許多魔族士兵。
又是一陣尖叫聲顯然有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懼感因為那密密麻麻的魔族看上去就站立在身邊彷彿一轉身便會和這裡的每一個人撞個滿懷一般。
歇斯底里的尖叫聲再一次響徹了大議事廳。
「旁邊的人幫幫忙讓那些膽小鬼住嘴。」大議事廳裡面突然間傳來了那位國王陛下憤怒的聲音。
尖叫聲終於停止了只有陣陣低沉的嗚咽顯然國王陛下的旨意得到了迅的執行。
而此刻景象再一次生了變化只見十幾艘魔族飛船從空中降落下來難以計數的魔族紛紛跳下魔族飛船。
這一次倒並沒有聽到有人出恐懼的尖叫不過倒是可以聽到許多人出沉重的呼吸聲。
顯然這裡有不少人完全能夠猜到這些被放落下來的魔族意味著什麼。
彷彿為了證實那些人的猜測景象又變成了那片密林。
不過這一次又和剛才完全不同如果說剛才魔族士兵只是站立在那裡那麼此刻已然得用擁擠在形容。
那些魔族一個挨著一個緊緊擁擠在一起根本就沒有人能夠說得清到底有多少魔族的身影。
彷彿是因為已然習慣了恐懼這一次沒有人驚叫也沒有人呼吸急促大廳裡面鴉雀無聲每一個人的心中也同樣充滿了死一般的寂靜。
許多人相信如果說世界即將毀滅末日就要來臨用眼前這番景象來形容肯定再合適不過。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景象終於再一次改變這一次眾人彷彿突然間站在了高高的山坡之上遠遠的叢林裡面可以看到魔族士兵那晃動的身影。
突然間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原本躲藏在樹林裡面的魔族突然間衝上了山坡。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再一次引起了一片驚叫聲特別是當眾人看清那些衝上山坡的魔族氣勢洶洶的猙獰模樣以及那滿山遍野全都是魔族整個山坡都被靛藍色的身影所掩蓋的景象更多的驚叫聲響了起來。
尖叫聲帶著恐懼同樣也帶著絕望此刻已然沒有一個人認為有誰能夠在這樣的景象之中生存下來。
魔族全都是魔族到處是魔族如果說剛才在樹林之中眾人還只是震驚於魔族數量之多的話那麼此刻這裡的每一個人才真正感受到絕望的味道。
突然間令人難以致信的變化出現了只見一片如同波濤般奔騰而下的冰雪洪流只瞬息之間沖刷過山坡那滿山遍野的靛藍色魔族片刻間被一片潔白瞬息掩埋。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出聲息大廳裡面鴉雀無聲突然間歡呼聲如同驚雷炸開一般響徹整個大廳。
或許是因為剛才的恐懼太過強烈或許是因為壓抑的氣氛持續太久那些原本將冷靜和優雅奉為金科玉律的貴族們此刻居然也無法壓抑住自己的興奮將歡欣和喜悅用最為激烈的方式表現了出來。
不過這些大臣和官員們畢竟並非平民百姓可比那聲爆炸般的歡呼同樣也令他們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歡呼聲迅平息下來大廳裡面恢復到原本那一片寂靜地樣子。
同樣在不知不覺之中四周那天地間一片潔白的景象也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燈重新閃亮起明亮的光芒陽光重新從天窗之中透射進來。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此刻在大議事廳裡面的人們神情之中多多少少有些恍惚有些激動。
大多數人的面孔因為興奮而紅不過也有一些人因為恐懼而臉色蒼白甚至有兩位看上去奄奄一息。
當一切恢復原狀之後人們漸漸恢復了清醒那些看上去臉色非常不正常的人立刻被帶離了大廳。
看著那些被拖拽著被夾持著被攙扶著走出大廳門口的大臣仍舊留在大廳之中的每一個人都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
而此刻那位至尊的國王陛下也已然在幾位宮廷侍從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這倒並不是說國王也受到了驚嚇或者精神狀態顯得不太正常。
這位老人的精神意志居然算得上是頗為強健的那種不過極度的驚嚇之後又突然間換成了極度的喜悅這兩種相差懸殊的最為激烈的情感突然間加注於他這樣年紀的老人身上多多少少有些吃不消。
此刻這位國王陛下只感到渾身軟不過他的心裡卻是興奮異常。
甚至連他自己也已然忘記剛才那聲驚雷一般的歡呼聲響起的時候他是否也在那裡高聲喊叫著。
坐在正中央的寶座之上這位至尊的陛下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用充滿驚訝的語氣問道:「你們三位剛才是否說過剛才我們所看到的一切是你們三位托付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前往北方領地去完成的秘密使命?」
這句話同樣也令身處於大議事廳裡面的其他人猛然間醒悟過來。
但是即便已然猜到了這個可能這裡的每一個人仍舊顯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特別是那些和這件事情關係最為密切的人物幾乎個個顯得震驚無比、呆若木雞。
其中顯得最為驚訝的無疑便是系密特的哥哥這位往日自認為神通廣大呼風喚雨只是信手間事的財務大臣此刻張大了嘴眼睛呆愣愣地盯著那三位地位崇高的老者。
此時他的腦子裡面已然空白一片如果說當初系密特從奇斯拉特山脈奇跡般地回到蒙森特並且為北方領地帶來了勝利的曙光那麼這一次他的弟弟所作的這一切已然能夠稱得上神奇了。
而統帥部的那些軍人們同樣呆愣愣地站在那裡根本就沒有現身邊的人已然紛紛坐了下來。
這些軍人對於剛剛所看到的一切也感到難以置信而此刻他們的心裡面卻充滿了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如果這樣一個豐功偉績是由一個軍人一個知名的勇士完成或許他們所背負的壓力可能會小許多但是此刻完成這項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使命的居然是一個小孩毫無疑問前線的軍人恐怕會受到極大的壓力。
幾乎每一個在座的將領都非常清楚此刻北方的軍官們絕對不能夠有絲毫的差錯要不然他們將墮入「唾棄的深淵」。
最令這些軍官們擔憂的是如果國王陛下用剛才所看到的那奇跡般的勝利當作是評價功勳的標準的話那麼上一次戰役受到獎賞的所有功勳將顯得黯淡無光。
此刻幾乎每一個人都在暗自猜測這樣的功勳將會得到什麼樣的賞賜。
更有許多人在猜測經過這件事情塔特尼斯家族在國王陛下心目中的份量將會得到怎樣的提升?
每一個人的腦子裡面都亂作一團這些深韻官場之道的貴族們紛紛思考著自己應該在此刻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這個奇跡般的功勳如此清清楚楚地袒現在眾人的眼前因此即便打算在其中稍稍染指也必然成為愚不可及的白癡行為。
向國王陛下進言重重獎賞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這根本就只是多此一舉的事情更何況提議給予什麼樣的獎賞將成為一件極為令人頭痛的難題。
萬一提議的獎賞遠遠過陛下的心意那豈不是令自己成為陛下惱怒的對象。
如果提議的獎賞遠遠低於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最終所得這算是拉攏塔特尼斯家族還是算是和這個肯定會飛黃騰達的家族作對?
幾乎每一個人都在為如何抉擇而苦惱著。
而此刻唯一沒有任何煩惱的除了國王陛下便是塔特尼斯伯爵。
清醒過來的塔特尼斯伯爵立刻恢復了以往那謙遜低調的樣子他甚至沒有考慮應該如何讓國王陛下給予自己的弟弟盡可能多的獎賞。
他甚至認為一個聰明人根本就不會去想這些事情如此巨大的功勳根本就不可能不受到賞賜國王陛下的慷慨盡人皆知反倒是自己千方百計去討要獎賞會令陛下感到厭惡和討厭。
既然自己已然花費了一百萬金幣換來了聖潔的名聲那麼再加一些忍耐和謙遜令聖潔的名聲更加真實豈不是最為完美?
系密特的哥哥在那裡做著飛黃騰達的迷夢他一心一意設想著如何趁此機會鞏固家族在京城之中的地位和影響他倒並不急著能夠爬到更高的位置或者立刻成為丹摩爾王朝地位顯赫的世家豪門。
暴戶式的突然間崛起往往也會以突然間的敗落結束深知這個道理的塔特尼斯伯爵此刻反倒有點擔憂自從來到拜爾克之後一連串的輝煌和成功是否來得太過頻繁和迅。
而此刻另外一位沒有任何煩惱的那位至尊的陛下此刻正詳細地詢問著有關這件事情的所有詳情。
宮廷侍從早已經搬來了三把椅子原本神聖而又莊嚴的大議事廳此刻成為了各自聚集交談的客廳和會場。
剛剛親身經歷過那難以形容的恐懼、害怕同樣也親眼看到過那令人震撼同時又毛骨悚然的景象更被那突如其來的勝利轉機衝擊得氣血激盪此刻再聽波索魯大魔法師訴說詳細的經過這位至尊的陛下感覺到自己彷彿置身於那至為危險之地那種緊張和激動的感覺實在難以形容。
看到詹姆斯七世已然被波索魯大魔法師的敘述的故事深深吸引甚至連情緒和表情也隨著敘述的進展而劇烈變化著始終坐在旁邊一言不的教宗只能夠搖頭苦笑。
他實在有些想不明白波索魯大魔法師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做的結果顯然會令詹姆斯陛下對於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功勳更加印象深刻。
而此刻他的描述更是將一個勇敢無畏、聰明機智、充滿奉獻和犧牲精神的形象深深映入了詹姆斯陛下的腦子裡面。
這樣做的結果只會是令那位陛下對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更加信任和寵愛。
事實上從內心之中這位教宗陛下自始至終都對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充滿了警惕雖然他從來未曾懷疑過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擁有什麼樣的私心他甚至認為這個未曾被過多污染的小孩要遠比大多數同齡人純潔得多。
不過這位睿智的老人所擔心的恰恰是這個此刻還算是純潔的小孩如果得到丹摩爾國王太多的信任和寵愛必然會因此而成為國王身邊舉足輕重的一員而宮廷、內閣、議院這些東西在那位教宗陛下看來是這個世界上最充滿污穢和邪惡的地方。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受到污染變得內心充滿罪惡這位教宗陛下根本就不會太過在意在他看來這個世界原本就充滿了罪人增加一個和減少一個根本就沒有多少差別。
但是系密特卻完全不同教宗真正擔憂的是他的力量。
擁有著力武士的強悍力量更擁有著力武士所不曾擁有的奇特能力雖然此刻聖堂大長老還能夠約束和壓制這個小孩但是連大長老自己也承認他根本無法估量這個小孩能夠取得的成就。
一旦當他成長到越一切強者當再也沒有人能夠約束他的時候沒有人能夠預測選擇墮落之路的他能夠作出些什麼。
不過他同樣也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大長老和波索魯大魔法師雖然同樣知道他的擔憂但是他們卻選擇了截然不同的另外一條道路。
正因為如此這位教宗陛下只能夠無奈地在一旁沉默不語。
「無可否認這一次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確實為我們帶來了一場奇跡般的勝利不過我們擔心仍舊有一些魔族逃脫了出去除此之外我們還擔心魔族可能會起報復性的攻擊或許應該事先採取一些防範措施。」
「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那便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雖然成功地殺死了許多魔族不過那隱藏在山峰洞穴之中的魔族基地恐怕仍舊未曾受到絲毫損傷。大長老已然決定派遣聖堂武士達到那裡乘此機會給予那個魔族基地以徹底的毀滅。」
「正因為如此我們希望北方軍團能夠配合聖堂的行動必須承認一件事情雖然這一次奇跡般地給予了魔族極為沉重的打擊但是魔族之中有一個分支幾乎沒有任何損失那便是能夠飛翔在空中的飛行惡鬼而軍隊的弩弓正好是對付這些令人討厭的魔族的最好選擇。」
聽到波索魯大魔法師所說的一切此刻已然陷入極度興奮之中的那位至尊的陛下一直在不停地點頭。
「沒有問題我立刻下達旨意讓北方軍團馬上派出增援的人馬我相信統帥部能夠很好地達成這一次的使命。」詹姆斯七世微笑著說道。
他轉過頭來吩咐身邊的宮廷總管將塞根特元帥叫到他的跟前。
那位元帥大人早已經猜到國王陛下會有所吩咐事實上這一次的勝利原本就讓他和他的部下們稍稍鬆了一口氣剛才他在波索魯大魔法師所展示的景象之中所看到的一切令他毛骨悚然他僅僅只是粗略估計了一下駐紮在那個基地之中的魔族數量恐怕已然過百萬之數。
這已然是上一次戰役同樣粗略估計出來的魔族數量的一倍說實話當他看到那滿山遍野擠滿了魔族的景象的時候他的心在瞬息之間停止了跳動。
這位年邁的統帥幾乎已然看到無數士兵成片地倒下無數城鎮和村莊化為荒無人煙的廢墟他甚至彷彿看到了京城拜爾克屍橫遍野的景象。
正因為如此當那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轉機出現的時候或許其他人都在興奮地高聲歡呼但是他自己卻已然全身綿軟地坐倒在地上。
這樣的感覺在他的記憶之中只有一次那便是他第一次在戰場之上獲得了勝利那種勝利的喜悅和身心的極度疲憊同時襲來的感覺是如此奇特而又強烈。
這位年邁的統帥對於國王陛下的旨意沒有太多的猶豫只不過他對於前去增援的人選有些猶豫不決。
從波索魯大魔法師剛才所說的那個地點這位年邁的統帥已然明白那是屬於特賴維恩堡駐軍的防區。
自然派遣克曼狄兵團前往增援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塞根特元帥並非是對於前方的權勢糾葛一無所知的人物更何況塔特尼斯家族和克曼狄家族之間的仇怨爭執已然成為了眾所周知的事情。
事實上京城之中的許多人已然將塔特尼斯家族和克曼狄家族看作是軍方和豪門世家的代表而這兩家的恩怨也已然被看作是軍方和豪門世家之間的紛爭。
而這一次獲得了近似於奇跡般勝利的人物正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就連這位年邁的元帥大人也非常懷疑如果派遣克曼狄兵團前往增援是否會引起糾紛和爭執。
「我立刻將這件事情傳達給葛勒特將軍我會命令他立刻行動。」塞根特元帥最終決定將這個難題推給葛勒特將軍事實上他最希望葛勒特將軍能夠帶領人馬親自增援。
葛勒特將軍和塔特尼斯家族之間的友誼同樣也被京城之中的大多數人所承認事實上就連塔特尼斯伯爵也公開宣稱他和葛勒特將軍私交深厚。
塞根特元帥的提議同樣也令那位至尊的陛下感到滿意這位國王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奧妙。
在他看來派遣誰前往增援無異於將一個唾手可得的功勳送給那個人。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葛勒特將軍都是唯一合適的人選正因為如此這位至尊的陛下點了點頭。
統帥部連同所有的軍人都退了出去此刻最為忙碌的毫無疑問便是他們。
如何調度人馬派遣誰盡快給予增援除此之外如何防止魔族的報復性反攻以及如何乘此機會進一步擴大戰果所有這一切都必須盡快拿出方案來。
「我們也該離開了。」教宗同樣站起來說道:「我和大長老必須好好商議一下如何派遣聖堂武士增援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北方領地缺乏得力的神職人員我要親自安排這件事情。」
「我也要一起離開。」波索魯大魔法師說道:「我或許會親自前往北方領地親眼見識一下魔族的基地實在是非常希望能夠從那裡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真是羨慕身為魔法師的你能夠通過魔法傳送到許多地方而我就沒有這種本領。」旁邊的大長老笑著說道。
說笑著三位地位尊貴的老者離開了這座氣勢恢宏的大議事廳。
被打斷了的御前會議終於能夠重新開始不過經歷了剛才那番激動人心的場面原本的議題自然而然地被所有人遺忘得一乾二淨。
除此之外那些原本的議題和剛才所生的事情比起來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了。
正因為如此接下來的御前會議根本就變成了一個歌功頌德的聚會。
唯一的議題就成為了如何論功行賞。
當然獎賞的不可能只有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一個人反正這一次前往北方領地的法恩納利伯爵以及同行的其他人肯定會受到獎賞為了這件事情早晚也得召開一次會議。
經過了這幾個月的變化無論是長老院還是內閣之中的官員全都比以往開竅了許多正因為如此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出有爭議的提議。
幾乎每一個有資格言的人都爭先恐後地用極為誇大的言詞吹捧這一次的功勳和成績。
當然最大的功臣非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莫屬其次便是法恩納利伯爵不過那些嗅覺特別靈敏而且頭腦較為靈活的人立刻想到了同屬於塔特尼斯家族的那位財務大臣。
法恩納利伯爵和塔特尼斯伯爵是什麼樣的關係京城之中絕對不會有人不知道而這一次和塔特尼斯伯爵關係最為密切的兩個人全都受到了嘉獎如果獨獨遺漏了這一位想必有些說不過去。
更何況這些頭腦靈活的人同樣記憶力也相當不錯他們之中的大部分全都記得塔特尼斯伯爵曾經拿出一百萬金幣的鉅款獻給陛下充當軍費。
這曾經是轟動京城的新聞但是此刻卻毫無疑問成為了最好的理由。
正因為如此順理成章地塔特尼斯伯爵的名字也被填在了應該嘉獎人員的名單之上而且他的名字是如此靠前僅次於這一次身為欽差大臣率領調查團前往北方領地的法恩納利伯爵。
傾聽著群臣的意見那位至尊的陛下始終一言不不過從他那舒展的眉頭和充滿喜悅的眼神之中完全可以清楚地看出他對於這一切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