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到處是拖兒帶女神色匆忙的逃亡者。
那些有錢的商人們駕著平板馬車拖斗之上載著妻兒老小每一個人的手中緊緊抱著他們的行李。
因為沒有僕人為他們駕車因此坐在前面趕車的人總是身著光鮮他們是車伕中最為體面的一類人。
那些坐著馬車的都是貴族。
從馬車的款式和外表的美觀程度就能夠大致看出坐在馬車之上的那些貴族們的爵位高低。
和系密特他們完全不同這些貴族們拖家帶口僕從成群因為他們並不是匆匆逃離家園所以這些貴族們甚至能夠將他們的財產帶著。
因此在幾輛裝飾華貴的馬車後面總是能夠看到長長的裝滿東西的車隊。
有些貴族甚至將比較華貴漂亮的傢俱都一起帶走。
而那滿載物品的拖車自然吸引著旁邊行走在同一方向的逃亡者。
他們大多數原本就屬於處於社會底層的平民百姓。
魔族的侵襲逼得他們不得不背井離鄉而旅途的花費又使得這些原本就沒有多少身家的平民百姓變成赤貧。
更何況即便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想要生活下去同樣沒有那麼容易有手藝或者身強力壯的人還能夠找到一個可以餬口的工作但是那些老人女人和孩子等待著他們的無疑便是悲慘的命運。
自從背井離鄉以來連續兩三天的飢餓和勞頓使得那些最不適合生存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倒下雖然他們還沒有死去雖然可能只需要一塊麵包就能夠讓他們恢復精神重新上路但是在這個自顧不暇的時候還有誰會在意這些人呢?更何況倒在路邊奄奄一息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即便在仁慈再心地善良的聖者也沒有辦法拯救這麼多人脫離苦海。
能夠存活下來繼續前進的人都是一些找到了在這個特殊的時刻求生方法的人。
他們所學會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怎樣躲過那些騎士們的監視從有錢人和貴族手中飛快得搶奪下一些東西。
任何東西都是好的哪怕是一個抽屜一個雕花座椅都能夠從附近的黑市商人那裡換回一塊珍貴的麵包如果不在乎味道而只是要填飽肚子的話那些黑市商人還能夠為他們提供足夠應付兩三路程的食物當然這些廉價的食物不可避免得有些霉和變質但是在這個人人餓著肚子的時候那些霉的麵包長蟲子的烤餅絕對是最搶手的貨物。
系密特透過車窗望著窗外那紛亂的景象。
在不遠處一溜長長的車隊顯然是屬於哪個貴族所有。
很多人跟在車隊旁邊眼睛緊緊得頂住那用油布蓋住的馬車顯然是在猜測著底下蓋著的東西是不是容易搬動。
這些人年幼的只有十二三歲年長的同樣有為數眾多的老者。
人群中甚至有不少女人她們將頭盤起袖管高高撩著露出雪白的臂膀。
這些原本羞澀於裸露自己手臂的女人之所以這樣作只不過是為了等一會兒搶到一樣東西之後能夠迅逃離。
所有的人都緊緊得跟著馬車顯然今天這個車隊已經成為了他們的目標晚上的食物就著落在這些馬車上面了。
不過除了站在路旁遠遠得跟著之外沒有一個人有靠近車隊的意思。
他們在等待。
等待那些虎視眈眈的護衛騎士們感到疲憊的時候長時間的監視總是會讓這些騎士們精神疲勞的。
等待有其他人率先動手因為第一個動手的人得冒巨大的風險。
等待焦躁不安的貴族老爺開始責罵那些護衛騎士一直給那些騎士們打賞以提高他們的工作熱情的貴族老爺並不是很多而眼前這個就明顯不是這樣從馬車裡面已經不時得出嘲諷的話語和指桑罵槐的叱責之聲離和這些護衛騎士翻臉恐怕沒有多少時間了。
唯一讓這些緊緊跟隨的掠奪者感到遺憾的是馬車上的貨物明顯已經被人偷盜過不知道還能夠留下什麼好東西。
不過對於那緊緊纏住油布的粗麻繩倒是沒有任何人在意。
反正同夥之中肯定有人帶著快刀利斧砍斷這些繩索根本不在話下。
系密特坐在馬車之中靜靜得觀賞著那即將生的暴動那位西賽流子爵夫人也坐在自己身邊雙手托著腮幫子興致勃勃得看著窗外的一切。
系密特很喜歡這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和她在一起系密特甚至感到比和姑姑在一起更加親近。
不過他唯一不喜歡的就是西賽流子爵夫人總是叫他小系密特因為在他看來西賽流子爵夫人頂多能夠作他的姐姐僅僅相差三歲的年紀並不足以讓她用小系密特來稱呼自己。
系密特雖然並不指望西賽流子爵夫人和她丈夫一樣稱自己為塔特尼斯先生但是她至少能夠將那個『小』字去掉他就很滿意了。
你看他們會在什麼時候動手?西賽流子爵夫人問道她是唯一會和系密特談論這種問題的人。
坐在馬車裡面的那些人好像相當暴躁看樣子他們已經將騎士們惹厭煩了你應該看到不少騎士跟在我們這幾輛車旁邊我們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被別人搶劫。系密特說著自己的看法。
正當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談論著的時候突然之間從旁邊那一溜車隊領頭的那輛馬車之中出一陣咒罵之聲。
系密特和西賽流子爵夫人連忙佔據了馬車靠著這一邊的窗口他們伸出頭往外張望。
只見為那輛馬車窗口同樣有個人伸出頭來咒罵之聲就是出自他的嘴巴。
系密特完全可以想像最近幾天他一定丟失了很多東西因為他不但咒罵那些對他的車隊虎視眈眈的平民們更用惡毒的話語咒罵著保護他的那些騎士。
系密特看著這個臉孔蒼白嘴角和眼角各長著一顆大黑痔帶著梳理得整整齊齊的假套的傢伙。
看著那張臃腫的臉和鼓鼓眼囊。
看著那張不停得噴著惡毒語言的大嘴以及那滿口黃牙。
系密特立刻將這個傢伙劃歸於櫥櫃形貴族的行列。
而且這個傢伙是那種最為低俗的櫥櫃形貴族和他比起來那位讓系密特極為討厭的塞福利伯爵夫人還算是一個內在和外表稍微比較接近的化妝盒類的櫥櫃形貴族。
系密特很想知道那個傢伙臉上的那兩顆痔是天生的還是化妝化上去的。
至少他知道自己哥哥嘴角上的那顆痔是用黑豆沾上漿糊粘貼上去的幾年前又一次他在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將掉落到餐盤之中的黑痔當作芝麻吃了下去記得那個笑話曾經讓自己愉快了很長一段時間。
正如系密特預料的那樣這個憤怒的滔滔不絕咒罵著的貴族將原本守護在他身旁的騎士們全部驅趕到了系密特他們一行馬車旁邊。
看到那些騎士和撒丁談笑風生。
那個櫃櫥甚至遷怒於系密特他們一行。
惡毒的語言向這裡襲來。
好像他要將這幾天來所有的怨氣都洩在別人身上。
讓系密特感到有趣的是他甚至將魔族的出現也歸罪於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姑夫的感覺是怎麼樣的系密特並不知道反正車裡面其他的人都毫不在意剛剛經歷了一場浩劫親眼看到魔族肆意的殺戮車裡的每一個人都好像堅強了許多。
就像鐵塊通過鍛造成為了鋼鐵一樣即便是那位失去了丈夫的伊爾維伯爵夫人都已經懂得沒有必要在自己和孩子同樣面臨危險的時候對死者作無謂的哀悼。
系密特原本打算用他手中的弩箭在那個憤怒咒罵著的傢伙的馬車頂上開一個小小的窟窿他很有自信絕對不會誤傷到任何人馬車車廂頂部的小角是絕佳的目標因為頂上有行李架子擋住因此絕對不用擔心箭失穿透木板之後飛出傷人。
而且射擊那個角落也絕對不用擔心會傷害到馬車裡面的人。因為那是任何人都夠不到的死角。
但是他的企圖理所當然得被姑姑所阻止而緊接而來的便是姑姑那充滿憂傷的訓斥和責備和往常一樣系密特的舉動被和他那位因為冒險而死去的父親聯繫在一起。
這讓系密特感到極為鬱悶。
系密特低垂著頭聽著姑姑的訓斥還得不是得向姑姑作出保證至於保證的內容早已經經過千錘百煉對於其他人是否有效系密特並不敢保證但是對於姑姑絕對有效。
雖然多年的經驗使得他順利得渡過了難關但是作為懲罰姑姑將窗簾拉了下來。
聽著窗外那咒罵聲越來越響突然之間咒罵聲變成了驚叫聲。
那原本還滿嘴噴著毒液的傢伙現在用帶著哭聲的語調請求騎士們幫助自己趕跑那些賤民。
祈求聲叱罵聲此起彼伏但是這些聲音根本無法掩蓋住那呼號著搶奪的聲音。桌椅板凳劈啪碰撞更有馬鞭揮舞抽打在某一個可憐的掠奪者身上出的聲響當然緊跟著的便是痛苦的哀嚎。受到搶劫的人下手是絕對不會留情的。
嘈雜的聲音一晃而過時間極為短暫因為這種搶劫絕對不會持續很長時間。
突如其來的搶劫也突如其來得結束除了那些不幸的躺在地上的沒有逃脫的掠奪者之外其他人早已經無影無蹤了他們將帶著他們的戰利品到附近的城鎮去每一個城鎮都有收購這些東西的黑市商人。
至於那些不幸被逮捕的人他們的性命就完全掌握在那位悲傷而又憤怒的貴族手中了。
系密特猜想這些人恐怕不可能被幸運得赦免他們的屍體十有**會被懸掛在路旁的大樹上面。
當然如果被抓到的是個女人那麼她的命運如何就完全看她的姿色怎麼樣了。
如果長得不錯的話那個貴族也許會將她當作洩的工具雖然落到那些櫥櫃手中活著仍舊極為辛苦但是至少還能夠活命。
但是醜陋的女人就沒有這個資本了等待著她們的只能是死亡。
對於這一切系密特已經看慣了事實上在家鄉的時候他就看見過哥哥絞死過幾個帶頭抗租的佃戶。
馬車繼續前進遠遠得仍舊能夠聽到那惡毒的咒罵聲因為財產被搶劫那個受害者更加沒有了顧慮因此他的咒罵加倍惡毒。
隨著這些咒罵聲而來的便是痛苦的哀嚎。
系密特曾經看到過那些吊在路邊大樹上的屍體是什麼樣子的他們的手腳全都被打折顯然憤怒的失主並不願意用一根繩索就簡簡單單得讓他們升上天堂。
那些慘叫聲是那樣響亮以至於馬車往前走了很遠還能夠清晰得聽到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那慘叫聲愕然而止看來那個掠奪者並沒有強壯到足以忍受到絞索套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刻。
馬車繼續往前行進。
因為窗簾被拉上因此系密特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才停了下來。
從車上下來出乎系密特預料之外的是周圍全是騎士姑夫撒丁和西賽流子爵正和一位隊長模樣的騎士互相交談。
系密特自然也想插一腳進去他向那正談得起勁的四個人走去。
這個地方簡直已經成了一個兵營小小的休息處擠滿了身穿行軍護甲的騎士。
那從頭批到小腿的鎖鏈甲冑對於那些手拿木棍的平民百姓也許有些用處但是對於魔族來說這層甲冑無疑向薄紙一般一捅就破。
系密特猶豫著是不是要給予他們一些忠告畢竟他是曾經殺死過魔族的英雄對於魔族的弱點系密特自認沒有比他更加清楚的了。
不過看到那些騎士們對他視若無睹的樣子系密特最終決定還是不要自找麻煩這些傢伙絕對不會相信他所說的一切的。
如果他再大兩歲也許只要一歲事情就有所區別了十四歲的他好像還是給大多數人看作是一個孩子但是十五歲的年齡則毫無疑問就是個少年了。
系密特期待著自己再長大一歲。
巴列爾大帝就是在十五歲是帶領兵馬橫掃當時所知的大陸的。
也許到了明年自己便能夠成為對抗魔族大軍的總指揮。
系密特很相信自己的這種想法絕對是有可能的因為他畢竟是一個曾經親手殺死魔族的英雄。
年齡的幼小雖然有很多不利的因素但是有的時候也有好處比如站在那些高大的騎士中間幾乎沒有人能夠現他的存在。
系密特就站在姑夫的身後但是身邊的那兩個正在交談著的騎士將他的身形完全擋住。
阿得維爵士您剛才說特賴維恩已經被攻陷局勢變化得實在是太快了。西賽流子爵語氣沉重得說道。
特賴維恩過於偏僻陛下難以組織人馬增援那裡而且特賴維恩兵力原本就不足得到消息也比較晚不過幸好克曼狄伯爵指揮得當特賴維恩堡的士兵大多數得以保存下來他們已經後撤到費松山區他們手中的重型弩炮在那種地勢陡峭的所在能夠有效得阻擋住魔族的飛船。那位騎士隊長說道。
山區的地形複雜恐怕更加有利於魔族士兵的作戰在那種地方重型武器揮不出實力。撒丁曾經在皇家騎士團裡面待過一段時間因此和其他人比起來對於打仗要熟悉得多。
伯爵大人您說得一點沒有錯但是除了撤進山區克曼狄伯爵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那些魔族能夠不受地形的阻擋在天空中運送士兵而我們除了依靠有限的魔法師能夠將一部分人員傳送到幾個特定的地方之外大多數士兵仍舊是通過馬車和雙腳行走到達目的地。不過您可以放心國王陛下早已經派遣了聖堂武士增援克曼狄伯爵。山區的地形能夠揮聖堂武士全部的戰鬥力。
陛下已經派出了聖堂武士?西賽流子爵問道。
是的一百位力武士和三十位能武士再加上七位魔法師分佈在費松山區到蒙森特之間的那十幾個極為重要的城市和堡壘之中。阿得維爵士詳細解釋道。
蒙森特?怎麼可能?蒙森特離開特賴維恩相當遙遠。博羅伯爵驚呼起來這個消息確實讓他吃驚不小因為蒙森特正是系密特的故鄉。
當我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同樣大吃一驚但是您應該很清楚那些魔族所擁有的智慧和我們是完全不一樣的它們的作戰方式同樣是與眾不同的對於那些魔族來說確定下一個攻擊目標的原因並不是目標對於它們的重要性而是它們的飛船能夠進攻到的距離。
你的意思是那些魔族的攻勢並沒有什麼戰術可言?撒丁問道。
您說得一點不錯除了它們的飛船之外魔族對於它們的士兵的生命好像完全不在乎那些動進攻的魔族士兵根本就是一些敢死隊它們沒有任何增援但是仍舊瘋狂得動攻擊這些魔族無疑是最可怕的敵人面對它們任何一種陣形任何一種攻擊方式都沒有效果能不能殺死這些魔族完全就是靠運氣。
對於魔族的可怕三位先生並不需要從這位隊長口中得知因為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和魔族作戰的危險。
有多少城市陷落了?博羅伯爵焦慮得問道他很擔心聽到蒙森特的名字。
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座城市遭到不幸雖然比裡頓和封丘曾經一度被魔族攻取但是進入城市的魔族成了能武士最好的靶子正因為如此現在那些魔族輕易不敢攻入城市即便攻破城池它們也會選擇從城市裡面撤離。
聽到阿得維爵士這樣一說西賽流子爵疑惑不解得問道:攻下城市卻不佔領那麼進攻城市還有什麼意義呢?
子爵大人您說的一點不錯但是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那些魔族思考問題的方式和我們是完全不同的。我並不奢望有哪個人類能夠猜得透它們的作戰思路。阿得維爵士回答道。
您和您的士兵將奔赴哪個戰場?是費松山區還是蒙森特?博羅伯爵問道。
我們先前往蒙森特那裡離我們最近然後我們中的一部分人將前往波爾玫畢竟和其他地方比起來蒙森特的農場和波爾玫的礦山更重要得多。那位騎士隊長解釋道如果在平時他絕對不會將部隊前往的目標告訴陌生人的因為那是軍事機密但是因為這次的敵人是魔族。
雖然這個敵人更加可怕但是倒不需要擔心可能洩密因為魔族根本就不懂得刺探人類的行動。
您難道不擔心半路之上受到魔族的襲擊嗎?從這裡到蒙森特一路上面絕對不會太平而且您能夠走的只有兩條道路一條就是我們來時經過的穿越西莫森林的道路而另一條需要翻越奇斯拉克山脈無論是走哪條路萬一和魔族相遇地形都將對您和您的部下不利。博羅伯爵善意得提出警告。
謝謝您的提醒我是絕對不會通過西莫森林的我還沒有勇敢到願意和那些魔族在森林之中展開搏殺的地步雖然在崇山峻嶺中行動我們仍舊無法和那些魔族相提並論但是至少不需要擔心從天空中跳落下來的魔族士兵。更何況我們此行有聖堂武士跟隨保護雖然只有十位力武士和兩位能武士但是在山區之中那些魔族的行動也不見得方便而且山區之中到處是可以躲藏的地方幾把強弩足以封鎖住一個洞口魔族士兵想要強行攻入並不容易。我們唯一擔心的倒是魔族詛咒法師和飛行惡鬼的存在。
太可怕了難道這麼快那些魔族就派出詛咒法師進行戰鬥了?西賽流子爵驚叫起來。
但是另外兩位對此一無所知。
那是很可怕的傢伙嗎?撒丁問道。
繁榮昌盛的埃耳勒絲帝國就是被這兩種魔族徹底毀滅的。它們是躲在暗處殺人的可怕傢伙。說到這裡那位騎士隊長的臉色顯然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不過和普通魔族士兵比起來這兩種魔族的數量要少得多而且也要珍貴得多即便對於魔族來說也不希望它們死去因此每一次出動詛咒法師都有魔族飛船在天空中等候但是那些飛船根本無法上升到奇斯拉特山脈的高度各位想必知道奇斯拉特山脈能夠讓人通行的地方大多數在它三分之二的高度在那裡絕對是安全的至少用不著擔心詛咒法師。至於飛行惡鬼它雖然討厭但並不是那麼致命而且它很害怕能武士以及我們手中的弩箭。騎士隊長說出了自己選擇那條道路的理由。
對於這些人所說的其他事情系密特並不感興趣他的心思現在已經全部放在了故鄉以及還在故鄉的母親身上。
雖然離開母親已經兩年多了但是系密特仍舊時常想起母親。
不過系密特對於母親的印象早已經有些模糊了。
父親去世之後哥哥繼承了爵位和財產他當家作主之後母親就一直在自己的臥室之中很少出來即便是出來走走也只是在房間裡面溜躂一圈更何況臥室的那厚重的窗簾總是緊緊得掩蔽著完全不透入一絲光線。
系密特記得每一次見到母親她總是帶著那黑色的網絲。
母親的臥室充滿了悲傷和憂鬱對於系密特來說這兩種感情是最難以忍受的。
雖然系密特同樣很愛自己的父親對於父親的去世也曾經悲傷過一段時間但是他總覺得過去的事情既然是難以挽回的還不如讓未來的生活過得更加美好這還有點意義。
除了母親總是帶著網絲和關在黑黑的臥室之中以外另外一個原因便是姑姑一早就將自己帶離了母親身邊雖然徹底離開母親到奧爾麥居住是兩年以前的事情。
但是在此之前為父親大人辦理完喪事之後姑姑便住在家鄉蒙森特的莊園之中那時候自己還只有九歲剛剛懂點事情。
只記得那時候姑姑和母親經常吵架姑姑好像一向認為父親的去世是因為母親慫恿他四處冒險而引起的。
即便是現在大家對於父親的去世都已經有些淡忘了姑姑已經不再怨恨母親但是每當提到母親的時候她仍舊將母親稱作為一個虛榮的女人。
雖然姑姑已經不再將父親的去世歸罪於母親的慫恿而是認為那是父親天性使然但是對於母親的看法她仍舊沒有絲毫好轉。
系密特並不打算在這兩位他最愛的人之中挑選誰對誰錯。
再加上母親總是將自己封閉在陰暗之中而這種陰暗對於系密特來說很難適應。
因此系密特選擇了跟隨姑姑。
但是當他聽說母親正處於危險之中的時候系密特立刻心急如焚。
如果在一年以前甚至可以說在幾天以前如果他聽到這個消息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找姑姑和姑夫請求他們帶著自己前往蒙森特探望身處險境的母親大人。
但是剛剛經歷過魔族的入侵剛剛看到過那些不幸的人喪生在魔族的屠殺之下系密特反倒並不是像一開始的時候那樣恐懼不安了。
再加上他始終極為堅定得相信自己是能夠殺死魔族的英雄無數比他年長的人都喪失了生命但是他卻不僅僅從萬般危急之下逃生還殺死了一個魔族這絕對能夠稱得上是豐功偉績。
更何況姑夫在逃亡途中救下了伊爾維伯爵夫人和那個幾個月大的小寶寶這件事情讓系密特大感興奮。
默默得站在那裡系密特打定主意要前往蒙森特。
而且他不單單要探望母親更要將母親大人毫無傷得拯救出來。
站在那裡系密特感到自己熱血沸騰對於他來說盡快行動是最為重要的。
不過和姑夫以及漢摩伯爵萊貝爾子爵這樣的優秀獵手待了這麼長時間系密特也可以稱得上是一個行走於山林之間的精明獵手。
他很清楚貿然行動無異於送死每一次打獵之前的精心準備讓他記憶猶新。
森林裡面除了野兔和鷺鷥這些溫和的弱小動物以外還隱藏著虎豹豺狼之類的猛獸系密特自己遇到過的最兇猛的野獸就是山貓和猞猁不過姑夫曾經和漢摩伯爵一起進入森林深處獵取過幾頭豹子和兩頭棕熊。
系密特並不知道怎麼才能夠在不驚動姑姑的情況下準備好行裝。
也許姑姑還容易欺騙但是姑夫和撒丁是絕對不會上當的。
系密特大致估摸了一下想要到達蒙森特兩匹快馬肯定是需要的乾糧和飲水同樣必不可少防身的武器倒是並不缺乏只是要找到露營所需要的氈毯和帳篷。
雖然系密特並不很清楚從這裡到蒙森特所要經過的那座奇斯拉特山脈倒底是怎樣一番情況但是可以肯定一路之上不會有多少人家。
一切都得靠自己解決。
雖然明知道困難重重但是滿腔的熱血使得系密特毫不理會這些事情。
他靈活的頭腦立刻開動了起來一個從來沒有人想到過的計策出現在他的頭腦之中。
系密特轉過身來悄悄得離開這些正在談論著當前局勢的人們。
他的第一個目標自然是玲娣姑姑。
姑姑是最容易欺騙的對象系密特對此早有認知。
至於應該和姑姑說些什麼系密特早就策劃好了。
上了馬車車廂裡面的窗簾仍舊緊緊得拉著。
西賽流子爵夫人正逗弄著那個小寶寶。
伊爾維伯爵夫人這位剛剛成為寡婦的年輕女人雖然精神不濟但是出於對孩子的愛她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微笑。
姑姑正興致勃勃得看著這一切也許這淡淡的溫馨對於她們這些女人來說是充滿危險和恐懼的旅途之中唯一能夠調劑心情的事物。
系密特靠近西賽流子爵夫人坐下同樣伸出一根手指逗弄著小寶寶。
剛剛出生不久的小寶寶肉乎乎的有趣極了。
對了姑姑等一會兒我和撒丁一起坐在最前面的那輛馬車上邊可以嗎?系密特試探著問道。
勇敢的小騎士不打算保護我們這些弱小的女流之輩了嗎?姑姑打趣得說道。
另外兩位女士同樣輕聲笑了起來。
系密特並不喜歡別人像逗小孩一樣逗他玩因此他扳起面孔說道:和你們待在一起實在是太悶了。
對於系密特的抱怨玲娣不置可否過了一會兒她才悠悠得歎了口氣說道:好吧隨你的意願如果你確實想要和莫萊而伯爵在一起的話你去好了不過弩弓不可以帶走我可不希望看到你闖禍。
系密特興奮得跳了起來他抱住姑姑親吻起來。
突然之間系密特想到這次離開可能要很久之後才能夠再次和姑姑見面系密特不禁有些悲傷起來。
他深情得和姑姑親吻著。
玲娣並沒有現系密特的異常反應她僅僅是將系密特的這番舉動當作是過於興奮的表現。
系密特不敢再放縱自己的情感他怕讓姑姑有所察覺。
想到這裡系密特縱下馬車他第二個要找的人就是撒丁。
回到原來的那個地方撒丁果然還在和那位騎士隊長閒聊。
系密特這一次先聲奪人至少他絕對不能夠讓文思頓知道自己剛才偷聽他們的談話並且從中得知自己的家鄉正遭到魔族的攻擊母親大人生活在危險之中。
莫萊而伯爵等一會兒出之後我能夠坐到最後面萊貝爾子爵的那輛馬車裡面去嗎?那些女人實在是太悶了。系密特假裝抱怨得說道。
小系密特是不是又讓你的姑姑給責備了一頓?撒丁笑著說道。
不只是太悶了女人真是很麻煩很麻煩。系密特解釋道。
喔你這麼小便已經懂得這個道理了真是前途無量啊。撒丁半真半假得說道:如果你想要去打攪萊貝爾子爵的話你得經過萊貝爾子爵的同意。
系密特聽到撒丁這樣一說真是高興極了他很清楚他已經為自己成功得爭取到了至少半天時間。
系密特完全可以肯定撒丁絕對不會吃飽飯沒有事情作到萊貝爾子爵的馬車上來求證自己是否和他坐在一輛馬車上面。
只要有半天的時間再加上前進的方向是背道而馳等到眾人現自己不在了的時候自己和姑姑他們至少已經相差一天的路程。
從撒丁那裡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一切的系密特連忙退了開去他要盡快尋找下一個上當者對於他來說時間並不是相當充裕。
這一次系密特的目標是第二輛馬車上的那些僕人們。
在實施騙局之前系密特躲到樹林裡面用從一位隨軍牧師那裡討來的筆和信紙簡簡單單得將自己離開眾人的理由寫了上去當然結束的時候系密特並沒有忘記向所有被他欺騙的人們道歉一番。
最後那一段花費了系密特最多的心思因為他很清楚那些道歉的重要性。
萬一他的計劃失敗萬一他被姑姑抓回來只有那段道歉能夠為他減輕罪責。
因此這段文字絕對不能夠馬虎一定要寫得生動感人要催人淚下讓深深愛著自己的姑姑看著心軟。
寫好信系密特將信折疊起來筆和信紙系密特信手扔在了一個樹墩之上雖然他曾經答應那位牧師用完之後給他送回去但是這個世界上難以預測的事情多著呢也不在乎增加這小小的一件。
拿著信系密特拉開第二輛馬車的車門。
撲鼻而來的便是一個難聞的味道。
系密特感到極為奇怪這些僕人們難道從來不好好漱口和洗澡為什麼身上總是帶有這樣一股難聞的氣味。
除了氣味難聞之外更令系密特受不了的是那震耳欲聾的呼嚕聲幸好撒丁早已經吩咐他們將馬車的窗戶緊緊關上要不然不單單自己和姑姑晚上肯定睡不著覺連那些魔族也可能被這震耳的呼嚕聲吸引過來。
雖然系密特對於僕人的呼嚕聲震天頗有怨言但是看到他們熟睡他相當高興因為迷迷糊糊的人最容易上當。
系密特推了推撒丁的那個僕人他不吵醒瓦克力的原因是瓦克力可能會向姑姑或者文思頓報告那麼事情就露餡了。
系密特少爺您有什麼事情需要吩咐?那個僕人揉了揉眼睛說道。
撒丁叫我將你們的乾糧收集起來分配給那些飢餓的孩子們等到了前面的鎮上我們補充一點食物就可以了。系密特一本正經得說道。
聽到如此一說那個僕人想都沒有想就將行李架子上面擱著的那一疊烤餅遞給了系密特。
在車廂裡面薰了這麼久那些乾糧上面好像同樣有些味道。
如果不是因為沒有選擇系密特絕對不會接過這些乾糧。
對了晚上換班的時候將這封信交給你的主人是你家夫人寫給他的你不要偷看喔。系密特將信遞到那個僕人手中。
那個僕人根本沒有任何懷疑他傻傻得笑了笑小心翼翼得接過那份信又小心翼翼得將信塞在貼身的衣兜裡面然後再一次傻傻得笑了笑說道:系密特少爺您放心吧我們這裡沒有一個認字的。
聽到僕人這樣一說系密特更加放心了他故作輕鬆得聳了聳肩膀從馬車之上走了下來。
當他關上車門之後系密特深深得呼了一口氣剛才他實在是憋壞了。
拿到了需要的乾糧系密特估摸了一下這些東西對於他來說一個星期都吃不掉如果再將乾糧上面那難聞的氣味也計算進去的話也許支持半個月都沒有任何問題。
有了乾糧接下來就得尋找馬匹、帳篷以及武器了。
對於這些東西系密特只能夠賭一把了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甚至可以說他連一成把握都沒有但是他仍舊打算試一試。
系密特在人群之中尋找著那位騎士隊長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這位勇敢的軍人。
那位隊長相當好找因為他的身邊總是簇擁著兩三個人看來這位爵士是一位大忙人。
系密特向那位隊長身邊擠了過去說實在的要從那麼多身著甲冑的騎士中間穿過不僅僅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還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
好不容易擠到隊長跟前系密特等到這位隊長大人向部下吩咐完畢之後成功得引起了這位騎士隊長的注意。
那位阿得維爵士看到一個小不點出現在他的眼前他頗為詫異。
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個小不點是何許人但是剛才這個小不點和那三位貴族的談話至少讓他知道這個小不點身份高貴肯定是某個貴族家族的公子哥。
隊長大人剛才我的那三位叔叔不好意思向您說他們想從您那裡借兩匹馬一頂帳篷和一把重弩。
系密特說完這些緊緊得盯住那位爵士他不知道這位騎士隊長肯不肯答應自己的要求。
系密特甚至不知道這位隊長大人會不會向撒丁他們詢問剛才自己所說的那一切。
他只能夠將賭注押在這位隊長並不想讓姑夫他們難堪上面。
看著底下那個小不點阿得維爵士心中頗不痛快他原本以為剛才遇到的那幾個貴族是那種比較通情達理的傢伙沒有想到這幾個貴族當面不說現在叫一個小孩子來問自己借東西。
那位爵士有心拒絕這個請求但是對方是地位高貴的豪門貴族就算是那位子爵地位都遠比自己高更何況旁邊還有兩位伯爵聽他們的來歷他們應該是從奧爾麥逃出來的倖存者恐怕都不簡單。
雖然兩匹戰馬對於自己的騎士團來說也很重要但是還沒有為了兩匹戰馬而得罪三位豪門貴族的程度。
想到這裡那位騎士點了點頭他信手召過一位副官對他吩咐了兩句並且指了指系密特。
系密特自然是對那位隊長大人極力稱讚一番每一次他從姑姑那裡騙到東西也會這樣因此對於這一套系密特同樣異常精通。
跟著那位副官系密特將馬匹和所需要的裝備收拾整齊。
讓他感到興奮的是那位副官居然交給他一把重形軍用弩。
這種弩是軍隊配備的武器厚厚的用松木製成的弩身上面刻著拇指粗細的深槽。
弩臂是用兩根軟鋼焊接而成並用厚厚的鋼環扣住。
弓弦同樣是用鋼絲絞成的只是在中間的部位包裹著牛筋。
系密特試了一試想要張開這張重弩還真費勁幸好這把弓弩上面安裝著上弦的抬桿。
將乾糧掛在馬鞍前邊的前橋之上。
將重弩掛在右側的武器架上系密特四下巡視了一下現沒有任何人注意他便翻身上馬。
為了不引起人們的注意系密特一開始裝作是在輕鬆遛馬等到轉過一片樹林遠處再也沒有人能夠瞧見他的時候系密特快馬加鞭向前駛去。
和來得時候完全不同騎在馬上的系密特一心趕往自己的故鄉蒙森特。
回去的道路系密特絕對不會認錯雖然接二連三有幾個岔道口但是樹上吊著的屍體無疑為系密特指明了正確的方向。
系密特並不知道姑姑她們什麼時候會現他的離開。
也許幾分鐘之後他的騙局就會被拆穿也許到了晚上他們才會現自己並沒有跟他們一起離開。
但是這一切對於系密特已經不再重要。
因為他已經踏上了返回故鄉的旅程。
……
在大道的另一個方向四輛馬車正迅得行駛在寬闊的大道之上沒有了那些掠奪者沒有了迎面而來的騎士縱隊獨自行進在寬闊大道上的馬車度極快。
對於車隊的每一個人來說盡快離開這個危險之地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魔族進攻的步伐越來越快這個消息在每一個人的心頭蒙上了陰影。
當黃昏來臨的時候他們早已經出了原本的預計。
在一個還能夠看見一絲日落的餘暉的山坡之上眾人停住了馬車。
在馬車上面坐了一整天身體疲乏勞累的人們紛紛鑽出馬車。
兩個僕人將篝火升起。
搭建起來的簡易爐灶之上燉著的稀粥裡面放了些切成碎末的臘肉對於現在的所有人來說這已經是難得的美味了。
雖然馬車上面絕對不缺乏優秀的獵手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浪費寶貴的時間只是為了逮到一隻山雞來改善伙食。
主人您忘了在剛才路過的鎮上補充乾糧了嗎?莫萊而伯爵的僕人問道。
乾糧?為什麼需要補充乾糧你們的乾糧不是足夠了嗎?撒丁感到莫名其妙。
不是您吩咐說將那些乾糧分配給那些沒有飯吃的窮孩子嗎?那個僕人完全搞糊塗了。
撒丁更加莫名其妙起來他轉過頭來向博羅伯爵問道:文思頓是你這樣吩咐的嗎?
沒有現在我們自己都自顧不暇即便有這樣的善心我也不得不考慮當前的情況。博羅伯爵辯解道。
但是系密特少爺親口這樣告訴我。那個僕人慌亂起來:我將所有的乾糧都交給他了。
系密特?
眾人這才感到事情有些不對頭因為沒有一個人看到系密特到哪裡去了。
撒丁系密特是不是一直和你待在前面?玲娣問道她記得系密特是這樣請求她的。
他是這樣告訴你的嗎?但是這個小傢伙告訴我他不想和你們坐在同一輛車上他想要和萊貝爾子爵在一起。撒丁顯然意識到事情糟糕的程度出他們原本的預料。
親愛的我們一直在車上可以保證小系密特絕對沒有來找過我們。撒丁的妻子連忙說道。
對了老爺系密特少爺給我一封信他說是夫人寫給你的系密特少爺讓我等到晚上再交給你。那個僕人顯然想起這件最為重要的事情。
他顫顫巍巍得從兜裡面取出信件。
撒丁一把搶過那份信。
其他人也紛紛湊了過來。
撒丁將信交給博羅伯爵因為這裡他最有資格打開這份信。
博羅伯爵同樣感到心情沉重雖然他並沒有打開信封但是和撒丁一樣他同樣猜到倒底生了什麼事情。
用顫抖的手將信封打開信中的內容證實了博羅伯爵的猜測。
親愛的各位:
當你們看到這份信的時候我已經踏上了前往故鄉蒙森特的旅程我知道魔族已經進攻到蒙森特了那裡有我的母親我不能置之不理我要回到家鄉將母親救出險境。親愛的姑姑請您不要為我擔心如果您看到這份信的話那麼證明我已經成功得從那位慷慨的騎士隊長那裡獲得了所需要的裝備和馬匹在奧爾麥我曾經面對那些可怕的魔族並且成功得逃生仁慈的父神跟隨在我的身邊我會平安無事的。
對於替各位造成的麻煩我深感抱歉如果我能夠補償的話我一定進一切可能彌補我對各位造成的傷害特別是我親愛的姑姑我知道我的不告而別最傷心最擔心的就是您……
還沒有看完整封信玲娣已經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眾人一陣慌亂再也顧不上看信。
博羅伯爵一把將自己的妻子抱了起來。
瓦克力連忙趕到馬車旁邊從行李架上將毯子取了下來並且鋪在地上。
兩個人七手八腳讓玲娣平躺在毯子上面。
瓦克力拿著一把扇子不停得給女主人扇著。
博羅伯爵已經六神無主他無比頹唐得一屁股坐在了樹墩上面。
撒丁一邊將那份信折疊好放在上衣口袋中一邊在心中責罵著那個膽大包天的小東西。
這小子竟然在現在這種萬分危急的時刻搗這樣大的亂。
雖然心中亂罵撒丁畢竟不能夠公然說出口。
更何況現在最重要的並不是處理系密特這件事情。
撒丁真正擔心的是除了不知好歹、膽大包天的系密特之外還有其他被情感沖昏了頭腦的人存在。
撒丁緩緩走到博羅伯爵身邊在一旁的樹墩上面坐了下來。
文思頓你怎麼想?撒丁問道。
系密特實在是太鹵莽了他肯定會送命的。博羅伯爵好像也已經失去了活力。
也許不會畢竟那些騎士們和他走的是同一個方向系密特很聰明他很清楚自己不認得通往蒙森特的道路他肯定會在進入山區之後等待那些騎士們的到來別忘了那些騎士們有聖堂武士隨行他們應該是安全的如果他們能夠安全的話系密特同樣能安全。撒丁安慰道。
博羅伯爵雖然明知撒丁是在安慰他但是現在的他確實需要這種安慰。
你接下去打算怎麼辦?我想你不會想要翻過身來再去找系密特吧。這才是撒丁真正想要知道的事情。
博羅伯爵想了一會兒說道:我不會讓系密特的莽撞舉動危害這裡所有的人的安全這個孩子和他的父親一樣熱愛冒險我們這裡所有的人都很清楚這件事情我只能夠為他祈禱祈禱父神保佑他的平安。
很高興你的想法和我是一樣的原本我還擔心你想不通這一點而作出什麼傻事撒丁直言不諱得說道:有的時候每一個人都得為自己負責系密特也是這樣如果他能夠順利得到達蒙森特想必他會懂得這一點。
將系密特當作一個大人來看待吧這樣所有人都能夠好受些現在最需要照顧的是玲娣撒丁我可能會待在玲娣的身邊安慰他……
放心吧路上的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了不過你有沒有想好往哪裡去?仍舊回到自己家鄉去嗎?莫萊而伯爵打斷了博羅伯爵的話關切得問道。
我想過了先在京城暫時定居下來看看情況再說而且我很擔心局勢再展下去會徹底糜爛到了那個時候無論是哪裡都沒有安全可言。博羅伯爵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他的心情確實相當沉重。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還是京城裡面安全一點過一段時間我也會到京城裡去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回一趟丘斯侖畢竟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妥當我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家族但是也有很多親戚需要安置也許我會將他們都帶到京城來如果有可能的話你幫我找幾幢房子。莫萊而伯爵輕聲說道他說這番話的用意是想盡可能得讓老朋友的情緒安定下來。
如果你路過昆斯坦郡能不能幫我將那幾個管家和他們全家一起帶上我答應過瓦克力照顧他的家人我不想失信於他。
沒有問題。看到博羅伯爵還能夠想到他許下的承諾撒丁知道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