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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卷 甜誓 第二百零三章 要做點什麼 文 / 淺以默

    第二百零三章要做點什麼

    軒瑞國皇宮內,楚若炎煩躁的扔下奏折起身走出御書房,屋內一行人緊隨其後,喋喋不休說著那些讓他反感的政務,「王爺,樊州洪災該下多少賑濟?」

    「王爺,議和使臣提出的條件太過苛刻,不能隨著他們,仗是咱們打贏的,優勢在咱們手裡。」

    「王爺……」

    聽到忍無可忍,楚若炎捂著耳朵嚷道,「煩死了,煩死了,本王為何非要管這些事情,交給丞相全權處理就好了。」

    說完便不顧眾人阻攔跑遠,直到回到自己的寢宮看見桃瑛才放鬆下來,還不忘抱怨幾句,「那些大臣什麼都要來問,難道自己都沒有決斷嗎?還有議和使臣,見是本王攝政,便獅子大開口,以為本王好欺負嗎?哼,本王要去見皇兄,等皇兄回來,他們就都安靜了。」

    桃瑛為楚若炎端來一疊紅豆餅擔憂的說道,「可陛下真能回來嗎?」

    「唔……」被說到重點,楚若炎苦悶著臉,原本拿起來要吃的點心也覺得沒了滋味,頹然歎口氣,「皇兄這樣,那個陽星也這樣,現在連福王都來,那個女人倒好,一走了之,怎麼反倒是本王要受這種罪,真是煩死了。」

    剛走進雍德宮的巴娥聽見男孩的抱怨,也落寞的皺起眉,龍修得知竺米的消息,竟連夜趕來找楚堯奚打鬧了一場,然而那個人卻依舊堅持己見待在寺裡,再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亂。

    而此時六聖樓裡也是一副壓抑氣氛,陽星的回歸並未讓店裡的夥計輕鬆多少,一行人探著頭望向竺米的房間,那裡,陽星獨自一人坐著不知在想些什麼,也無人敢上前去問明白,雖打了勝仗回來,卻沒有那種喜悅的心情。

    「他自從去護國寺見過那位大人就一直這樣吧?之前那個福王來了,也是進這裡待一會兒才走。主子房裡有什麼好看的?」阿成不解的看著屋裡愁容滿面的男子卻被一旁小秋鄙視許久。

    「笨阿成,這叫睹物思人,書上都這麼寫,看不到主人只好這樣了,也不知主人得的是什麼病,那麼多大夫從護國寺出來都說治不了。」

    「說到這,我又不懂了,你說主子得了重病那榜文上為何還寫的要得道高人?難不成主人是……中邪?嘿咿∼∼真嚇人,當初熙寧郡主遇害,如今是主人中邪,那位大人不會是受了詛咒吧?新婚都要觸霉頭。」

    「呸呸,這殺頭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聽著門口兩個人的對話,陽星只看著梳妝台前放著的那一對鐲子,他當初送給她的,只可惜那女子終究沒有帶走,怎麼可能治得了,人都不存在,怎麼可能治得好。那位大人所要等的才不是什麼名醫,而是能將那女子帶回來的神仙。

    他怎麼也想不到,那日一別竟成了彼此的永別,更想不到,她會是那種身份。睹物思人,奈何物是人非,「竺米……你現在可好?」

    男子的輕喃傳不到竺米的耳中,此時她走在車水馬龍的路邊,再向旁邊走幾步就很有可能被飛馳而過的汽車撞倒,嚴心武焦慮的開著車跟在後面,生怕她做出什麼傻事,剛剛在醫院裡說的話他不敢不信,那女子的表情,猶如連自己也拋之不顧的感覺。

    「什麼?你說不要這孩子?瘋了嗎?」

    「我沒瘋,我很清楚在做什麼,你不要來管我。」

    「怎麼可能不管,天哪,怎麼會有你這種女人,竟然想要拋棄自己的骨肉,簡直是給廚師界丟臉。」拉住竺米的手,嚴心武難以置信的看著病床上的女人,她的惶恐,她的絕望,這些透露的情緒他都不懂,只有一點很清楚,這個女人現在腦筋有點不正常。

    奮力甩開男子的手,竺米頹然低下頭,摸著自己的肚子喃喃出聲,「你懂什麼,你根本就不知道這孩子存在的意義。」

    「意義?哈,我是不知道你認為那有什麼意義,不過這是你跟你老公的孩子,你就這樣打掉,就不怕你老公跟你離婚?」

    「……他不會,他也不可能做到。」

    「喂,你真是……」

    嚴心武本想說她冥頑不靈,可竺米卻拔下針管快步走出病房,生怕這女子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解決了那個孩子,他緊忙追了上去,至此,兩個人這樣耗著時間在漫長的街道上晃蕩了整個上午。

    **的太陽照耀著,竺米明顯已經越來越體力不支,坐在車裡的嚴心武看著又覺心疼,猛按了幾聲喇叭,見前面的人沒反應,氣怨的停下車走過去,大力將女子拉到自己面前,剛要怒斥她,卻在看到對方彷徨不定的樣子時,愣著說不出任何。

    「嘖,真是搞不懂你這女人。」不是說她老公是外國有權有勢的人嗎?為何有了孩子反倒跟受了打擊似的,難不成是小三?

    發覺自己想了個無比荒唐的事情,嚴心武暗罵一聲,拉著女子就上了車,直到一處公寓園區停下來,進了房間將那女子按到沙發裡,盯著她看了許久才再開口,「這是我自己住的地方,既然你不想通知任何人,就先在這待著,等你清醒了我再送你回去。」

    「……你應該替我通知一個口風緊的私人醫生。」此時的竺米冷靜不少,她抬頭望著嚴心武急躁的樣子,忍不住想笑,萍水相逢,他何必在意一個與他毫不相關的事情。

    「你再說這種話我就讓各大媒體都知道你這醜聞,到時你家人會有什麼影響還真是期待,呵呵呵,哈哈。」嚴心武故意恐嚇的笑著,卻見女子太過平靜的彎起嘴角,皺眉踢了一腳茶几。

    「夠了,玩笑到此為止,停止你的愚蠢想法,你毀了一個生命也等於毀了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你有多愛這孩子,怎麼?是小三就不能有那個人的孩子嗎?你大可拿這去邀功嘛。」

    「……誰對你說我是小三了?請不要隨便給別人設定身份,我是明媒正娶過去的,懂嗎?」

    「呃,那你在擔心什麼?」

    「……」被男子的話問住,竺米低下頭訝然的不知如何回答,是啊,她在擔心什麼?擔心這孩子沒有爸爸?那麼多的單親媽媽,多她一個不多啊。那是擔心這孩子不像現代人?這更不可能了,楚堯奚雖然是古代人,可也不是外星異形。

    我在擔心什麼?

    竺米這樣反問著,卻發現得不到任何答案。那麼自己的恍惚不過是杞人憂天?或者,只是怕勾起她壓制的相思情?

    「是我想錯了嗎?」

    「錯?哈,終於認識到了?」

    「可是,這孩子以後問起爸爸是誰怎麼辦?」

    「你老公又沒死,怎麼,不能見面?」見女子似乎冷靜下來,嚴心武鬆口氣,坐到沙發一旁,點起一根煙,又想到眼前的人是個孕婦,無奈只得皺著眉又將煙掐滅,恢復漫不經心的態度問道。

    而竺米則搖了搖頭,「見不到,他在很遠的地方。那裡是以我的能力無法到達之地。」

    「恩∼∼沒死又見不到,你老公難不成還是特工?」

    竺米搖了搖頭,「他可能管著特工。」想到楚堯奚曾領她見過的密探,細作,她這樣含糊定義著,但卻未讓嚴心武起疑,反倒有些敬畏,「看不出來你還結識了這種人,先別說那些,我餓了,做點什麼……算了,不用你。」

    他本想讓這個廚師露兩手,可考慮到這人的身子,又放棄了想法,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走到落地窗前低聲開口,「李姐,孕婦除了粥還適合吃什麼?」

    電話那頭傳來驚訝的聲音,「少爺你讓誰懷孕了?」

    「呸,我是那麼不小心的人嗎?哎呀,別問那麼多,說重點。」

    「哦哦,不喝粥的話,我看看啊……蛋花湯或者是豆腐乾炒芹菜都挺適合的,要確保水分和蛋白質的補給,但是不能太多,最好少食多餐,還有主食不要太單一,米面雜糧摻和著來,不要選那種過於精白的米、面。」

    「知道了,就先這些吧。蛋花湯我會做。」聽婦人囉嗦起來沒完,嚴心武已經沒了耐心,電話在耳邊來回換手。

    「呵呵呵,難得見少爺關心過誰,哪天領那位小姐回來,讓李姐我……」

    「掛了。」

    受不了對方的八卦,嚴心武迅速關了手機轉回身卻見女子走去了廚房,心下一驚連忙大步走過去,以為她要找凶器,卻見對方正在切豬肝,才放鬆的靠在桌台邊,「這是要做什麼?身體不要緊嗎?」

    「休息過,沒大礙了,我在做豬肝炒菠菜,對孕婦身體好的,我看你冰箱裡的東西挺全,一會兒給你做個肉醬意面。」

    「已經不想尋死了?」

    「本來也沒想死,不過是一時沒想通而已,那是我的孩子,我就該好好照顧他才是,不管今後面臨多大困難,那是我和那個人之間唯一的紐帶。」初聽這消息的震撼讓她有些頭腦不清,不過現在好了,既然這是老天留給她的聯繫,又為何要讓他消失。

    這是他們彼此相愛的結晶,是證明那個人真實存在的證據。

    聽見這女人還不忘給他做飯,嚴心武忽覺心暖,已經許久不曾感受這種心情,讓他視線忍不住在這女子身上流連,不知是散發的母愛氣息讓他變得如此,還是這女人某種氣質吸引著他。

    被自己這想法驚到,嚴心武猛然直起身子走到沙發重新點起一顆煙,遠遠望著廚房裡忙碌的女人,一口一口吞吐煙圈,復又煩躁的撓了撓頭髮暗自警告自己。

    嚴心武,你在亂想什麼?那是謙哥的前女友,那是已婚婦女,甚至還是孕婦,你是缺愛啊還是怎樣,竟會對她來電。

    就在男子自我埋怨時,竺米時不時抬頭望著客廳裡的人,心裡則有了另一種想法:沒錯,她不能丟了肚子裡那個生命,相反還要讓他過的更好,只有這樣,才會讓遺憾降到最低,可現在的自己做不到,所以……必須要回到那個束縛的圈子。只有那裡,才能保證她的未來。

    為了這個孩子,她必須犧牲一些感情才行。

    那一日,被嚴心武送回白桐的住處,竺米卻重新坐上出租去了另一個方向,接近別墅住宅區,那裡是竺家住的地方,黑色銅門沉穩厚重,給人一種莊嚴的象徵,可竺米深知其中的爾虞我詐。

    她心裡這樣安慰自己,只要忍幾天就好,只要再忍上幾天,她就可以為自己和那孩子創造出最適宜的生活環境。

    單調的鈴聲響起,當抬頭看向監控時,答話機裡傳來驚慌失措的聲音,那是老管家的聲音,竺米忙開口,「河伯,不要怕,是我本人,我是小米。」

    「天……老天,真是小小姐?您怎麼會……」難以置信的開口,老人還不忘將銅門打開,自動門緩緩移動,竺米深吸一口氣,做好即將面對狂轟亂炸的質問與她想好的解釋,接下來才是關鍵時刻,她不能慌了陣腳,將手上的指環退下來放進口袋裡,才一步步重新踏進這個宅子。

    果然,當一連串類似審訊的氣氛結束後,大家似乎都接受了竺米被人救走而一直在白桐家養傷到現在的事情,竺米的父親靜默凝視她許久之後才柔和了目光輕聲問道,「這幾日怎麼不與家裡聯繫?有人今日看到你出入嚴家的酒店,是想到那裡應徵嗎?」

    「……怕給家裡添麻煩。」

    「為何又突然回來?」

    「……想給家裡添麻煩。」

    竺米一字一句的堅定回答,絲毫不避諱男人的審視,一旁的姐姐卻哼了一聲,「這話不是有矛盾嗎?」

    「沒有,只是這麼想而已,有些事情需要家裡出面才能辦到,對了,之前謝謝姐姐打電話告訴我危險。」

    見竺米異常禮貌的對待自己,竺米的姐姐反倒顯得有些尷尬,隨意應著便不再出聲。

    竺米的父親蹙眉思考一陣硬聲問道,「何事需要家裡幫忙?」

    「……是,對我來說十分重要的事情,所以希望爸你能答應我。」

    「說出來聽聽。」

    竺米抓緊腿上的包,低頭沉默一陣,客廳裡一時無人再開口,都等著聽她想要什麼,直到這女子重新抬起頭回視對坐的男人,鄭重其事的開口,「我不要求繼承財產,所以請父親促成我與嚴家大兒子的婚事。」

    這消息算不上意外,但在此時此刻說出來著實有些突兀,竺米早前一直很牴觸訂婚的事,才極力想在酒店做出點業績得到父親的認可從而離開這個家,然而此時卻說想要結婚,這無疑讓在場的人有些無法相信。

    「小米,這又是什麼策略?不想要財產這種話還是不要輕易說出來吧,否則不是虛偽就是另有目的。」

    「是嗎?我以為姐姐也會支持我如此。」

    「……的確,這對家族來說是好事,我希望你這樣做,只是姑姑叔叔可能不這樣認為。」

    竺米掃一眼周圍坐著的幾個人,垂了眸不辯解,復又抬眸望向正座的男人問道,「那爸是什麼想法?幫得到我嗎?」

    「為何突然有這打算?」對坐的男人晃著手裡的伏特加沉著嗓音反問。餘光睨著對面正襟危坐的女子,她從不曾如此鄭重對他提出過要求,就連想在國外開西餐廳的想法都順應著他的意思隱忍下去,不過幾日不見,膽識和氣勢都有了意外的轉變這讓他有所在意,可更在意的還是這女子的思想轉變。

    竺米知道她必須解釋什麼,可她沒有,不能說懷了孕要找有利靠山養她這種話,也不可能說自己玩了一場穿越的事實,更不可能說愛上嚴心翰這愚蠢的理由,糾結許久,她忽然重新對視男人堅定道,「不過是以退為進而已,我依然未改變過自己的想法,希望爸你不要理解錯了。」

    「……哼,知道了。」男人輕笑出聲,旋即站起身背對竺米停頓片刻又沉聲開口,「後天和嚴家有一場商業交流聚會,你也來吧。」

    「爸,你要帶小米去?」這場交流會竺米的姐姐也早做了準備,只等他點名叫她跟著,畢竟那裡不單有嚴家人在場,若是順利的話,會為酒店拉上不錯的合作對象,可竺米去的話,豈不代表她去不成了?

    男人冷眼回視女子,平靜回道,「我的話不夠清楚?」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

    「有那些顧慮不如好好想想那日你自己的表現,妹妹要嫁人,你不會幫忙嗎?」

    「是,知道了。」

    家庭會議至此結束,竺米這才從緊張的情緒中解放出來,復又看到未離開的女子站起身走過去說道,「我無意與姐姐爭搶什麼,那日若是成功,以後都不會阻礙到你,所以這幾日就讓我們依然和睦相處吧,電話的事是真心謝你的。」

    「……我只希望那日我們互不干涉。」

    「這是自然。」

    竺米露出燦爛的微笑,轉身向自己房間走去,接下來她必須要好好表現讓嚴心翰認同他們的婚約才行,即使比不上皇族,她也要給肚子裡的孩子應有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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