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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卷 甜誓 第一百九十八章 王的請願 文 / 淺以默

    第一百九十八章王的請願

    不知過去了多久,好像穩定了情緒,可好像也沒有。淚止了又再流下,她看著眼前的男子一口一口吃著已經涼掉的食物,忽然覺得自己像挑斷線繩的木偶,沒有支撐的力量,沒有了牽引,她說你別吃了,會容易傷了胃,她說你回頭看看我。

    然而回答給竺米的,只有銀筷子碰撞碗碟的聲音,以及楚堯奚夾雜著淚水嗆咳的沙啞,像個獨自舔傷的孩子讓她語塞。她給了他最大的重創,卻不知如何為他包紮傷口。

    那一夜是怎樣度過的竺米已經沒有意識,只是覺得寂靜包裹下的壓抑圍繞著兩人,從迷糊了意識的沉睡到次日清晨的驚醒,人是安穩躺在床上甚至還蓋好被子的狀態,聞著被子上楚堯奚殘有的香薰味道,竺米抓著被子靜靜的落淚。即使面對如此狀況,他依然用他的溫柔呵護著她,情非得已意難忘。

    他終究不是會狠心對她的人,而自己卻殘忍的一次次打破他的希望。

    咳著乾澀的喉嚨,竺米坐起身,屋內空空如也,今日沒有早朝,她不知道楚堯奚去了哪裡,不知道是否需要她來準備早膳,揉了揉紅腫的眼睛在梳妝台前看著憔悴的樣子,竺米沉沉歎了一聲。

    轉身走出房間,屋外是候著的太監小莊子,見主子起床,忙招了身後的宮女端著盥洗的手盆走過來,「娘娘,陛下命奴才們在此等候為您梳洗更衣。」

    昨天之前她還不是這種待遇,即便小莊子被派到她的身邊,她也從不帶隨侍,或者使喚他們服侍什麼,竺米先是愣了愣,卻在想到楚堯奚時反口問道,「這些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楚堯奚人呢?」

    「回娘娘,奴才只知陛下一早就出了宮,去了哪便不得而知了。」

    楚堯奚出宮了?他去做什麼?找能讓她留下的方法麼?

    竺米皺眉想了想復又問道,「阮信呢?阮信也跟著去了嗎?」

    「是,皇上帶了阮公公和舒大人兩人一同出去的。」

    連舒睿也帶著了……

    竺米隨意洗了洗臉,轉回身準備去換衣服,又想到什麼轉頭問道,「那宣王可有跟著?」

    「宣王早有來給皇上請安,並未同行。」

    「這樣……小莊子,你到雍德宮幫我找宣王過來,不,還是將宣王帶到御花園絳雪軒等我吧。」

    「是。」

    說完,竺米便看了眼另一邊宮女舉著的衣服,拿到手中重新回到房間,看著已經收拾乾淨的桌子,映出昨日楚堯奚坐在那裡的身影,緩緩閉上眼歎了一聲,便快速換過裙裳,只簡單紮了個低斜的馬尾就走了出去,門外除了被她下了任務離開的小莊子,其餘太監宮女依然恭敬等候著,竺米不習慣的停滯少頃時刻,抿抿嘴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不用人跟著。」

    「是。」

    見眾人離開,竺米這才有些放鬆,還沒當皇后呢,就已經開始受了這種待遇,是老天憐惜她以後體會不到麼。

    這樣苦笑著,竺米匆匆走去御膳房,不用給楚堯奚準備早膳總覺得少了些什麼,不過給楚若炎做點甜食還是有必要的。

    端著做好的黃桃燉牛腩配炸蠣黃趕去絳雪軒時,楚若炎已經等在那裡,並略顯不耐的睨著竺米走來,「叫本王來自己還那麼慢,什麼事啊?」

    「嗯,嘿嘿,有點事,不過這之前要不要嘗嘗給你做的這道菜?牛腩已經燉得很入味,搭配炸得外酥裡嫩的生蠔和甜美的黃桃,可是很豐富的口感享受。」

    見女子端菜過來,楚若炎面上出現一絲鬆懈,卻仍別著頭不屑道,「不過是把幾樣東西搭配到一起,有什麼好享受的。」

    「哦,是嗎?你不想吃啊,那真是可惜,本來是給楚堯奚品嚐的,可他不在,既然連你都不想吃,那我只好自己吃了。」

    見竺米要收回去,楚若炎連忙正視過來焦急道,「誰說本王不想吃了,拿來。」接過竺米遞給的小碟,楚若炎嚥了嚥口水,偷瞄女子的笑意,又板著臉背過身,沒幾口就吃完了,將盤子遞回去後,不甚滿意的說道,「怎麼就這麼點?」

    「嗯,是沒了,啊,不如這樣吧,告訴我楚堯奚去了哪裡,我就再給你做一盤。」楚堯奚突然出宮,又是在昨晚他們那般激動的談過之後,她實在想不出頭緒,但這男孩早上請過安,多少應該知情。竺米抱著這樣的打算,對眼前這男孩實施了甜食誘惑。

    「本王才不會那麼容易被收買。」早上他見過楚堯奚,對方還叮囑過不要對他人說,他可不想做不聽話的皇弟。

    「還有加了巧克力醬的曲奇哦。」

    「就,就這樣就想說動本王嗎?把本王當成什麼了。」楚若炎眼神微變,卻仍板著臉表現出不在乎。

    男孩的堅持讓竺米感到意外,看來是楚堯奚對他說了什麼才如此的,去了什麼地方不想讓她知道麼,越是如此,竺米越在意那男子的去向,尋思一陣仍採取甜食誘惑說道,「恩……外加一份蜂蜜西多士,這可是我家鄉的美味甜品,外層香酥,裡面酥軟的麵包,蘸上冰激凌,你一定不想錯過吧?」

    楚若炎的耳朵動了動,眼裡閃過一絲驚喜,「哼,想,想只用那些就能收買本王就大錯特錯了。」

    「下血本了,一塊桃酥,你若告訴我,就給你做一塊美味宮廷桃酥。」

    「為什麼突然減少了?」聽著竺米前面一份加一份的美味誘惑,到現在只剩一塊桃酥,男孩有些不滿意。

    竺米隨意的聳聳肩笑道,「嘛,既然怎樣都無法收買,多少都沒關係吧。」

    楚若炎向竺米投來怨恨的眼神,眉毛糾結緊蹙,就差說你把那些都還回來的話了。

    竺米故意無視著又問了一遍,「到底楚堯奚去了哪裡?出了京都嗎……」不想見她離開所以出去散心去了。這麼想的竺米有些情緒低落也沒了調侃男孩的興致,只見對方凝視她一陣終於像是心軟似的開口,「沒聽皇兄說嗎?」

    「沒……我起來他人就已經不見了。」

    「你們現在就已經睡在一起了?」

    「喂,重點不在這吧,他去哪了啊?我還有話要跟他說。」

    竺米盡量問的輕柔些,還是不告訴她的話,那就真是沒轍了,那樣的話怎麼辦呢?真沒想到,甜食竟然搞不定這小孩,不過看來是白擔心了,就在竺米有些放棄的時候,楚若炎則略顯疑惑的說道,「怎麼覺得你在擔心什麼?」

    「擔心?沒有啊,不過是昨日與他有些小摩擦而已,所以想盡快解決。」這樣,自己離開也就沒有遺憾了。

    竺米在心裡補上一句,卻聽眼前男孩復又說,「怪不得皇兄今早看起來有些不一樣,我又說不上哪裡不同,總覺得他沒有往日的精神,明明大婚這樣喜慶的日子,他很早就心情愉悅的在準備著,還瞞著你安排了好多新鮮活動。」

    「……這樣啊,是啊,他的確很期待。」期待將她迎娶入門的日子,期待名正言順親近她的時光。

    「你怎麼看起來正相反?」

    「嗯?有嗎?還好吧,不過是緊張而已。」這都看得出來,自己那心情快掩飾不住了吧,尤其已經對那個人攤了牌,唉∼∼早知道就最後一天再告訴他,那樣會不會好一點?不過那樣不會更折磨他嗎?大婚之日卻要天涯相隔。只是從目前的對話看來,楚堯奚並沒有把那件事告訴別人啊。

    他一個人在哪裡承受著她給的打擊呢?

    正當竺米胡思亂想時,楚若炎卻鬆了口風,「其實你不用擔心什麼,皇兄不過是去了護國寺,應該是為你們的婚典祈福吧,不過就是很奇怪他並未弄的很隆重,明明想讓全天下都為你慶祝的。」

    護國寺?她上次同陽星抽籤的地方麼?想到那時的籤文,竺米強顏歡笑,那籤文果然還是應驗了。

    「謝謝你啊,小鬼,回來我再找你。」

    「喂,本王的桃酥……」

    眼看著竺米飛快跑遠,楚若炎納悶的皺了皺眉,「那麼著急做什麼,皇兄又不是不回來。」那自言自語的話說得無意,他卻不知道,真的要有人從這裡消失了。

    護國寺裡,鐘聲敲過九下,餘音迴繞於青山中,佛堂瀰漫清香,身著紫色常服的楚堯奚髮絲難得束了玉冠,面容凝重的在大殿前站定,對身後跟著的兩個人抬了抬手,「舒睿,你帶著劍,就不必跟朕進去了,阮信也在這裡等著。」

    「是。」舒睿應聲答著,不忘本職,謹慎的觀察了周圍,目光才重新落在楚堯奚身上,一早他就找他說要來寺裡,這突然的決定必然有著某種原因,從那略顯疲憊的容顏裡實在窺探不出什麼,楚堯奚似乎想與他訴說,可一路沉默許久都未曾言意,他只得在一旁跟隨,默默期望他能解了那心結。

    楚堯奚緩步邁過門檻,對著剛做完早課轉回身面對他的住持行了禮,老主持回禮抬眸,凝視男子片刻笑道,「自先皇西去升仙以來,陛下就不曾再來過這裡了,今日不知是否有何困擾想要同老衲說?」

    「……幼時大師為我解惑無數,可朕怕今日之事得不到解答。」

    「陛下此言差矣,萬物皆無常,您所說的無解,未必就真找不到解答,禪本靠悟,又何況人生,之所以得不到解答,只因不可說,一說即是錯。」

    「朕這次是真的不懂了,那女子說過的話,做過的所有,是真是假,是對是錯,朕該如何做才能解決一切,還望大師指條明路。」

    「緣由心生隨遇而安,心無掛礙一切隨緣,佛說:要瞭解一個人,只需要看他的出發點與目的地是否相同,就可知道他是否真心。與其你去排斥它已成的事實,不如你去接受它。」

    「這是叫朕認命嗎?朕不想認命,想要留住。」

    「陛下,貪圖一時,最終不過虛無而已,你帶不走,也強求不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莫要強求,冥冥中自有定數。」

    好像被看透了心底那份執念,楚堯奚沉默下來,他抬頭望向大殿正中的高高佛像,威嚴莊重彷彿在給他警示。主持見男子依舊愁眉不展,復又開口勸道,「陛下何不試著放下看看,捨得捨得,先捨才能得。」

    「……叫朕放棄?眼睜睜看著失去?可是大師,有些失去未必能換來得到,那又該如何?」

    「阿彌陀佛,萬發緣生,皆系緣分!偶然的相遇,驀然回首,注定了彼此的一生,陛下與新皇后緣分未解,必有重續前緣之日。」

    木魚的敲打聲安穩了楚堯奚的情緒,他走上前跪下來在心底默默許了一個願望,他不知道是否真有神明能感應到他的願望並支持他,幫助他,但若失去能換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寧願失去那些。

    身後響起急促的跑步聲,楚堯奚從冥想中回過神,轉回頭看見的是竺米焦慮的身影,她正同舒睿交談著也看到他的存在,向前走了幾步,卻不敢走進大殿裡,楚堯奚站起身,與住持行過禮才緩步走了出去。

    「你,那個我……」只知道見到了人,自己也安心下來,竺米喘著粗氣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望著男子平靜的面孔心裡忐忑不安,昨日他還不曾多看她一眼,今日如此專注的凝視竟讓她顯得手足無措,末了才說了句煞風景的話,「楚堯奚你吃了麼?」

    見女子一如往常,楚堯奚柔和了目光,嘴角的笑也明顯起來,只是淡淡應著,「還沒,正想回去讓你做頓素齋。」

    「呃,皇室結婚前都有這講究嗎?還真不知道。」

    聽著竺米自言自語的嘟囔,楚堯奚忍不住笑出聲,緊緊將她摟進懷裡,若沒有昨日的種種,今日的交談就真像是憧憬一般的美好,原來真如她所說那樣,可是還有可是,他左右不了的是命中注定。

    「唔……楚堯奚你怎麼了?」

    「沒事,只是想抱抱你。」

    「楚堯奚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氣?朕為何要生氣,只是覺得朕這皇帝也不過是一國之主罷了,連自己想要的都做不到,皇帝還真是奢華的表象。」

    沒明白男子這麼說的意思,竺米貼著溫暖的懷抱抓緊了他的衣衫,搖了搖頭,「誰說的,你是最棒的,一國只能有一個的皇帝,你可是九五之尊,龍之子,是受老天眷顧的孩子,怎麼能貶低自己的身份。」

    楚堯奚苦笑,又將女子摟緊,聲音帶著更加明顯的無奈,「可朕連自己的女人都照顧不了,又有何用,如此倒希望老天別來眷顧朕的生活,也好讓朕將你留在身邊。」

    驀地重提昨日的話,竺米心裡揪痛,暗自歎了歎故作鎮定的開口,「楚堯奚,那不是你的錯,也不是老天給你的生活,是我的,可能前世我做了壞事,所以老天這樣考驗我,是我不好,打擾了你的生活,然後堂而皇之的說要離開,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自己。」

    「……竺米,朕在佛前發誓,願為你做任何事情,失去再多也不在乎。」

    楚堯奚最後的話久久停留在竺米的耳中,她不知如何回答這句話,她不想他為自己付出什麼,不想自己的離開成了他的負擔,若天意要分開他二人,她希望最後彼此都是笑著的,不喜歡過多的傷感,那只會讓她忍不住想要更多。

    「楚堯奚,婚禮我不想穿的太繁重。」

    「嗯,依你,朕叫人去改。」

    「那,可不可以有手捧花?」

    「那是什麼?」

    「新娘必備品啊,你也得拿著。」

    「朕堂堂男子漢為何要捧著花舉行大典?」

    「這是我家鄉的習俗。」

    「……那朕要玫瑰。」

    「噗,你可真會挑,結婚當然就是要玫瑰啊。」

    「朕要你……」

    「……我不是玫瑰。還有,我要伴娘。」

    「伴娘?那又是什麼?媒婆是民間的,宮中不需要。」

    「什麼媒婆,是我的閨蜜要跟我一起走過紅毯的未婚女子,你也得要伴郎。」

    「朕不喜歡男人。」

    「……那是給伴娘留的,笨蛋,乾脆就讓舒睿和巴娥兩個當吧。」

    「好,你說什麼是什麼。」

    舒睿就這樣站在不遠處靜靜聽著二人莫名其妙的對話,竟忽然覺得有些傷感,他看著二人相擁,似乎誰也不想分開誰,就那麼站在原地互訴著自己對大婚之日的要求,竺米每提出一個,楚堯奚都會順著反對,再答應。那二人的世界,彷彿已經融不進任何事物,唯獨一句一句的話語字字說進彼此心裡。

    舒睿不懂,那日的楚堯奚為何一邊笑,一邊流淚,也不懂平日吵鬧的竺米為何變得如此溫婉安靜,是婚典的影響改變了二人,還是他們的情更昇華了,直到九星連珠那日的到來,才徹底明白過來,他們在用僅有的時間,傾訴著比生命還綿長的愛戀。

    那是旁人不親身經歷便無法懂得的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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