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少問我想去哪家火鍋店,並大度地表示他有全渭城所有火鍋店的金卡,不但老闆不會收錢,相反還會把伺候的十分周到。《》
我看了看茶几上兩個跪在地上的女子爭相吸的那點白粉,淡淡說道:「帶上她們吧,去一家你沒有金卡的店。」
在車上的時候謝少還在鬱悶,「渭城還有那個店不賣我的帳?就是交通賓館他們也得估量估量。」結果車子停在了一家用帆布搭起來四面漏風的帳篷前。
下來車,我淡淡笑道:「這家店你有金卡嗎?」
謝少無奈地搖搖頭,兩個吸完神仙散的女子卻盯著那個帳篷一臉好奇,一臉的躍躍欲試,一個還道:「好久都沒來過這樣子的地方了,就進去回憶回憶。」
像這樣的帳篷店,全國各地都不在少數,主要是一些下崗工人或是外地民工經營,他們沒有過多錢去租鋪子,只能用這種原始簡陋的方式。
我一進去,原本笑瞇瞇的老闆就慌了,兩手在圍裙上不停地搓著,東看西看,摸起菜刀捏了捏又放下了,苦著臉說道:「我已經交過管理費了,是你們一個姓王的胖子收的。」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城管服,笑笑,「沒事,我下班了,過來吃飯的。」
老闆大喜,趕緊慇勤地端茶遞水拿煙,另一個老闆娘樣的人物也一路小跑拿來菜單,「想吃什麼隨便點。」
我把彩單遞給兩個女子,笑瞇瞇地看著謝少,「你牛的起來的飯店我也牛的起來,但我能牛的飯店你牛不起來。」
謝少一瞪眼,不服氣地喊過老闆,「你認識西區的謝老大嗎?」
老闆像是大腦短路般地愣了愣,隨後試探著問道:「你說的是揀破爛那個謝老大?認識,怎麼不認識,他還欠我五十塊飯錢呢。」
兩個女子同時一聲嗤笑,謝少顏面無存,氣的直翻白眼,末了歎口氣道:「沒辦法,我要穿了這身城管服我也可以。」
「那你怎麼不穿?非要去做那些?」
謝少就不愛聽了,黑著臉道:「你是想和我吃飯還是想和我吵架?」
我又轉頭問旁邊的女子,「你怎麼染上毒癮的?」
那女子一愣,看了看謝少,又低頭看菜單,「那玩意刺激,吸一口比被十個男人輪都舒坦。」
另一個也在旁邊補道:「是啊,你可以試試,保準你一次就上癮,吸過那玩意,以後什麼樣的女人你都看不上了。」
我低頭不語,她們已經沒救了。
毒品這玩意,染上就是一輩子,它帶給人的快感是普通人無法想像的,正如她說的,女人染上它從此就不想男人,男人染上它也不會再想女人。這就是為什麼**喜歡吸毒的原因,它會讓你忘記你不願意回憶的事情,只讓你體會到快感,儘管這種感覺很短暫,也依然讓人難棄難離。
再看謝少的臉色,已經變的難看,我就不再談這個話題,喊過老闆來,「有沒有方便麵。」
一提方便麵,謝少眼就亮了。以前在宿舍的時候,大家都沒錢,就跑去校外野地裡偷菜,又跑進學校食堂偷調料,回來後開始煮火鍋。
那時一個屋子八個大漢,一口小小的軍用旅行鍋,根本不夠吃,於是就發明了將方便面放在鍋裡煮的辦法,到了最後才吃,那味道別提多美味。
吃一次可以,吃第二次就想吐。
不過現在吃起來,就是另一種感覺。破破爛爛的小攤,烏漆抹黑的矮桌,劣質的湯底,再加上索索發抖的兩男兩女,和當年讀書的感覺一樣。
謝少拿了一次性筷子仔細看了兩眼,然後倒杯茶水,再將幾人的筷子全收起來,好好洗了洗,又分了回去。
兩個女子可是生平第一次看見謝老大對她們如此照顧,一時感動的不知所措,末了點點頭說謝謝。
我笑道:「謝什麼,這是他慣用的伎倆,每次請女同學吃飯都來這一套,當年不知多少女生都被他的假慇勤給騙的失了身,其實這傢伙可不愛乾淨了。」
謝少一瞪眼,「吃你的飯,我什麼時候假乾淨了。」說完夾口菜塞進嘴裡,忽然發現我們都看著他,眼珠一轉,紅著臉將筷子調個頭。
「奶奶的,怎麼把沒洗的這頭往嘴裡塞。」
這頓飯吃的很融洽,很和諧,至少目前是這樣。
喝了幾杯紅星二鍋頭後謝少高了,悠悠問我,「你怎麼忽然想起請我來這?」
我白他一眼,「奶奶的,明明是你請我吃火鍋,我為了給你省錢,才喊你來的這。臭小子你不是又想賴賬?當年你割包皮還欠我五百塊沒還呢。」
此話惹的兩個女子一陣大笑,「難怪謝老大那個長的那麼怪異,原來是動過刀,哈哈哈……」
謝少一臉氣憤,指著我罵道:「草,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故意揭我的短,我告訴你,當年你對著班長的照片打飛機別以為沒人知道,我不稀得說你。」
此言照例又是一番哄笑。
笑完之後謝少眼角淚花閃閃,「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你這傢伙是不是有事?」
我笑笑,「省上來人收拾我,我就跟你好好聚聚,要不然以後沒機會。」
謝少眼一瞪,「說什麼呢?不是還有我,你放心,省上那人算個屁,我提你搞定。」
我笑笑不語,其實我想說,你恐怕是要走在我前頭,只是不想影響氣氛,就壓了回去。
吃晚飯喊老闆過來結賬,老闆點頭哈腰地說不用了,就當他請客,認識個朋友。
謝少牛脾氣一犯,捏著五張票子塞進老闆手裡,「我以西區謝老大的名義,命令你把這錢收下,還不准找,聽見沒?敢跟我客氣小心我叫小弟來砸你店。」
老闆一愣,苦臉看著我。
我點點頭,「收下,不然以後我天天來找你碴。」
這回管用了,老闆急忙把錢揣進口袋,連聲道謝,「慢走啊。」
走出來剛上車,就聽老闆跟出來喊道:「不對啊,謝老大只欠我五十塊,連你們的飯錢也不過一百,你們是不是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