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人還在夢中,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接來一聽,居然是保姆姐姐,在那頭嬌聲說道:「死人,你肯接電話啦,速度過來,老孟不在。」
我還未清醒,傻愣愣問道:「過去幹嘛?」
「過來拿東西啊,你以為是幹嘛?」保姆聲音比我聲音還大。
我這才想起,保姆說要把她跟孟書記的照片送我做護身符。趕緊穿衣起床。
這時房門打開,呂華提著早點回來,目光碰到我嬌羞的低下頭,「起來啦,我還以為你要多睡會呢。」
我又愣住,昨晚發生的事情如電影畫面般從腦中一一閃過,登時自己也鬧了個大臉紅,吃吃問她,「你身上…沒事吧?」
呂華聞言一怔,抬頭看我,旋即又低頭收拾早點,背對著我小聲說道:「沒事。」聲音中竟有一絲激動。
這時我也不好意思了,速度穿了衣服。呂華又遞來新買的牙刷牙膏,忙去浴室洗漱。
收拾停當,呂華的早點也已擺好,只等我開吃。
東西倒是豐盛,油條,豆漿,豆腐腦,包子,油餅,肉夾饃,餛飩,雞蛋羹……
呂華說:我不知道你平時喜歡吃什麼,所以多準備幾樣。
我說:我平時都不吃早餐的……吃也就兩大饅頭。
說完我就鬱悶了,忍不住問她:「幹嘛對我這麼好?」
呂華火辣辣的盯著我,「你知道我對你好……就行了。」
我:「我有了別的女人……」
呂華:「知道,不就是我爸以前的情兒,我不計較。」
話說到這份上,說什麼都沒用了。我只有低頭吃飯。一時無語,氣氛有些尷尬。
「對了,昨天晚上一直有個人給你打電話,我怕影響你休息,所以關了機,今早才開機,不耽誤你事吧?」
原來這樣,難怪保姆說我不接她電話,同時又對呂華有些好感,雖然大大咧咧,還是會體貼人。想了想又問她:「我為了你爸的情兒舉報你爸,你不怪我嗎?」
「不怪。」呂華依然低頭吃飯,回答的乾脆利落,彷彿這事與她無關。
我就奇怪了,問她:「怎麼會不怪呢?」
狡黠的一笑,呂華說到:「你舉報了又有什麼用?他就不是市長了?不就是個小三,他們當官的那個沒有?」
我這下傻了,感情人家官宦子弟都當這不是個什麼事兒。當官的養個小三,就和百姓家買了個電視樣隨便,沒有反倒不正常了。
但我還是不服,繼續說道:「沒用?孟書記都知道了這件事,已經命人著手調查了。」
「哼哼,調查?你知不知道,你已經被全市通緝了?」
「這麼快?」我吃驚的看著呂華,「這你就知道了。」
這時,呂華的臉色忽然變的不自然,目光游離躲閃,最後囁嚅著說道:「我在我爸跟前放了一個暗探,我爸只要有任何對你不利的舉動他都會第一時間告訴我,這消息就是他傳出來的。另外,你在孟書記面前舉報我爸的事,是張秘書告訴我爸的。這下你明白了吧。」
「日!」我氣憤的咬了一口包子,心裡憤憤然,官官相衛,果然是蛇鼠一窩。
呂華見我臉色不對,也不再說話,一時間屋裡只有我們咀嚼吞嚥的聲音。過了良久,呂華忽然小聲問道:「蕭侃,假如,我是說假如,為了幫你,我去做一件你非常痛恨的事,你會不會怪我?」
「會,當然會怪你。」我想也不想的答道,「假如你為了幫我要和人上床,我就會恨你一輩子。」同時心裡暗想,有這種可能嗎?難道是孟書記?還是張秘書?
呂華則急切說道:「不不,不是我和別人,我是說,我會做一件有可能傷害別人的事來幫你,你…會怪我嗎?」
「傷害別人?」我抬頭看她一眼,「會死人嗎?如果死不了,那就無所謂,憑你的本事,也不難給他報酬,對吧。」
呂華長舒一口氣,露出笑容,「那我就放心了。」
吃過飯後,我要去找保姆,起先呂華堅決不同意,後來勸不住我,只好自己去外面攔了出租車,親自送到孟書記那個小區。臨別還叮囑道:「記得有事打我手機,真要被抓住,我也沒辦法,這事我扛不過我爸。」
剛按了門鈴,就聽見通通的一陣跑步聲,保姆早已恭候多時。
「死人,怎麼來的這麼慢。」保姆說完就一把抱住我,駭的我趕緊向後看,同時一閃身進了房間。被人看到可不是鬧著玩的。
保姆倒是無所謂,「怕什麼,這個小區是二奶區,住的都是二奶,誰管的著誰。」
聽這話我又吃了一驚,「那有那麼多的二奶?」
「哎呀笨,也不定只有官才會包二奶,那些企業領導公司老闆們都會包呀。」說完保姆就壓了上來。
暈,在電話裡保姆還說沒有其他事呢,結果一見面就得辛苦一番。
一番劇烈運動後,保姆從抽屜裡拿出一疊照片。我一看嚇了一跳,乖乖不得了,超清晰作品,看不出孟書記肥肥胖胖還喜歡高難度呢。
保姆從裡面挑出幾張臉部清晰動作曖昧的給了我,「這幾張足夠,為了給你弄證據,昨晚我可哄了他好長時間,你要怎麼感謝我?」
我滿意的點點頭,「以後有事你只管吩咐,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保姆格格一笑,「那就好,不過我也沒別的事,就是有時無聊,你可要常來陪我啊。」
從保姆哪裡出來我就去了郵局,隨便挑了一張,辦了個快遞。然後打電話給孟書記,「我手裡有你喜歡的一些東西,是我朋友無意間拍到的,有意的話電話聯繫。」說完不等他回話就掛了電話。
下午太陽懶洋洋的,照的人也懶洋洋,不禁有些唏噓,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不就是白日了個逼麼,看來以後不能隨便往自己身上攬事了。
想著就想到了香蘭,已經有好多天沒見她了,不知她有沒有想我。於是擋了輛車,朝賈君鵬他大姨家駛去。
到了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賈君鵬他大姨說:「香蘭在這沒呆幾天就走了,被一個小伙接走的,那小伙身上還帶著傷,不過走時留了份信,說是給你的。」
一拿到信就迫不及待的拆開,內容讓我大吃一驚,內容如下:
侃,原諒我不辭而別,我實在不能再連累你,我知道你是一個有責任的男人,也是能給我保護的男人,可我真的不能再連累你。你的大哥已經被撤了職,二哥的工作也沒了著落,甚至他的未婚妻都因為這事告吹,我心裡非常過意不去,如果你家再因為這事被逐出村子,那我就成了千古罪人,這樣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一輩子良心受到譴責。
虎子來接我了,我們決定回安徽,至於我父親,還是算了吧,誰讓他當初自己造了孽。另外:聽說你又找了個女友,還很漂亮的,想必她一定很愛你,聽到這個消息我就滿足了。真的,發自內心的高興,恭喜你找到一個真正的心上人,祝願你們一輩子開開心心,和和美美。
愛你的蘭
千禧年春末留
看完信我就抓狂了,我二哥因為我找不到工作,我未來的二嫂因為我退了婚,村裡竟然要將我們逐出蕭莊,天啊!!這些事怎麼沒人告訴我
相比二哥的事,被逐出莊對我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雖然到了二十一世紀,可我們莊依然是封建族長制,村裡事都是由一些長輩商量決定的。他們會為了整個蕭莊的利益作出一些決定,究竟是什麼樣的壓力,居然會讓他們對我父親下最後通牒?
我快要瘋了。
最可氣的是,香蘭竟然知道我有別的女人,是誰告訴她的?難道她不知道,我為了她才這麼做的,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她。神啊!這個傻女人,以為她離開我就安全了,真是白癡!傻子!二百五!
我一路罵著香蘭,罵著虎子,罵著呂中盛,罵著孟書記,罵著所有人,一路往家趕。我得回去認錯,我得告訴我父親,我知錯了。
路上攔了個三輪子,蹦蹦跳跳的往蕭莊趕。司機聽說我要去蕭莊,話匣子就打開了。
「小哥去蕭莊啊,蕭莊好啊,被列為首批重點旅遊保護對象,聽說政府準備花大價錢買蕭莊的地,到時候蕭莊的人就全變成城裡人了。」
「有這事?」我感到吃驚。
蕭莊的條件我是知道的,本身就是一個古老而保守的自然村,村裡好多房子都是解放前建的,祠堂的歷史更加悠久,據說是十九世紀都有了。因為民風淳樸,又久不遇戰爭,就是十年浩劫中大家也都聽從族長安排,因此老房子老風俗保存的相對完整。
自從幾年前蕭莊發現了大型古墓群,考古隊旅遊團就來的不停,村裡很多人都不種地改了飲食,因此也賺了些錢。只是村裡的房子卻不准拆,原來還有這一層。
再仔細一想,我家的老房子也是解放前建成,肯定能賣上好價錢,估計出手後父親此後都不用勞動也可以安享晚年了。但如果被逐出蕭莊,那後果……
難怪父親要發脾氣了。
三輪子還沒到蕭莊,就在路口被擋住了。司機看了看砸吧著嘴說:「往前走不了啦,你自己走吧,好像是警察抓人哩。」
我伸頭一看,好傢伙,路口都拉了警戒線,不少武警端著槍在周圍巡查。
我對司機說:「大哥,能不能去打聽下,蕭莊出了什麼事。」說完,遞過去一百塊。
司機看樣子本想諷刺我來著,看見票子眼就直了,笑笑說道:「好,我去問問。」
遠遠看著司機笑嘻嘻的接近一名貌似頭領的武警,乖巧的奉上一根煙,結果口還沒張就被武警用眼神給瞪了回來。
幸好,從莊裡出來一個村民,我認識,是五竹叔。
不過我還沒下車,就遠遠看見司機在和五竹交談了。不一會司機咧著嘴回來了,朝我說道:「出大事咧,市裡有個小伙今天提了砍刀去砍市長,被抓住了。聽說還有個女同夥,就藏在蕭莊,這不,警察來蕭莊逮人了。」
話一說完我就傻了,提刀砍市長的莫不是虎子?
跟著我又看到了震撼心靈的一幕,父親,大哥,母親,三個人排著隊被幾名武警帶了出來。
就要上警車的一瞬間,我忍不住喊了聲:「爸!!」
就看那邊眾人同時轉頭,將目光對準了我。中間那人最為眼熟,赫然就是見過的李大隊長。
「抓住他!」
李大隊長一聲令下,武警們就刷刷的湧過來。
這時的我也不知怎麼回事,身體如自然反應一般,直接從車裡出來推開司機,跨身上了三輪子,一踩發動擋,再扭油門,「轟隆」一聲竄了出去。
普一出去三輪一陣亂竄,硬是將眾武警逼退,隨後瞅了一個空擋,上了公路。
沒開一分鐘,後面就有幾輛警車跟了上來,李隊長的聲音通過喇叭傳來:「前面的人注意,前面的人注意,請立即停車,請立即停車,目前你並未犯罪,並未犯罪。」
我頭也不回,只是猛加油門,心裡暗道:***,老子沒犯罪你抓老子干球?
只是三輪畢竟是三輪,雖然牌子是奔馬的牌子,可只是奔馬,又不是奔馳。
相反,你看後面,人家警車裡就有一輛黑色奔馳。說句良心話,人家是在給我自動停車的機會,要不然奔馳一踩油門,奔馬還不被直接撩翻?
不過,奔馬也有奔馬的好處,那就是車身窄。眼瞅著要被追上,我將車頭一拐,下了公路,拐進一家果園。
這下後面的奔馳桑塔納就傻了眼,果園裡面,除了摩托車能追,其他車是白搭。
好不容易從果園另一頭上了公路,剛停了車說要休息一下,卻聽到後面又是一陣警笛,心裡不禁叫苦,難道真跑不了?
說來也巧,警笛一響,正在路邊親熱的一對男女忽然散了伙,直接上了他們的敞篷車,男的還說了句:草,這麼快就追來了,不就是騙了輛車嘛。
我定睛一看,車**上三個字閃閃發光:bmw。(天下無賊裡,華仔和奶茶騙的就是輛寶馬)
當下毫不猶豫,直接從車後面拉過一個鉤子,用力扔到敞篷車後座。
那男的一驚,回頭衝我嚷道:「哥們,幹嘛呢?」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油價太貴,加不起油,麻煩帶一程。」
男的當時就氣歪了鼻子,「你牛逼啊,不怕我一急剎車撞死你?」
我嘿嘿一笑,「那就拜託大哥開快些,千萬別剎車。」
男的還想再說兩句,女的則催促道:「快走,追來了。」
男的一回頭,嘟囔了句:「自己找死別怪我。」一扭鑰匙,車開了。
這次我終於感受到了寶馬和奔馬的不同,儘管有擋風玻璃,我依然被迎面的風吹的臉皮生疼。而車身已經脫離了路面,完全是跳躍式漂浮在空中。至於我自己,則死死的抱緊車頭,**早就飛離了車座,腳也不知道踩到哪裡去了。
不含糊的說,假如寶馬突然停車,我肯定會一頭撞上,因為我不可能去踩奔馬的剎車。
而效果也是槓槓的,除了那輛連警燈也沒放的奔馳還依然跟在後面,桑塔納早就不見影了。
於是,一場奪命狂奔就在公路上展開了。
小王剛做交警才一個月,很滿意這個表面風光實際更風光的職業,因為可以擋很多車,罰很多錢。尤其是那些買了好車卻來不及辦理各種牌照的好車,超速的,醉酒駕駛的,都能罰。
這不,好像來了一輛超速的,哦,是倆輛。
小王準備好要狠罰一把了。遠遠的將停靠牌舉起,正要吹哨,只覺一股風刮過,兩輛車已經疾馳而去。
稍愣片刻,小王就回過神來,對著對講機狂吼:快,快,107道上一輛寶馬敞篷,一輛奔馬三輪,一輛奔馳600正在高速飆車,而且那個西安造的奔馬三輪還打著左轉向燈,似乎要隨時超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