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著冷水裡泡著的雙手,安以諾擰緊眉,冷汗順著臉頰淌下來。
對痛,她已經不陌生了。
一年前,她經歷過大大小小的八次整容手術,經常,會痛得半夜醒過來,便再也睡不著。
現在,不過區區一雙手而已,她受得住!
房間裡的燈突然亮了。
她嚇了一跳,回身,「誰?!」
「呵呵,」又是那聲充滿磁性的低沉笑聲。
她迅速衝到房間裡,看到坐在沙發裡的男人,眉頭深深擰起,「是你?」
看到她的手,他笑了,「我想,我是找對了合作對象。」
安以諾隨意擦淨雙手,走過來,坐下,「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對付費司爵?」
「你不需要明白。」
暗神順手拿起茶几上的紅酒,給自己倒上一杯,端起來淺啜一口,「82年的拉菲?」
「你來,不會只是為了上我這兒喝紅酒吧?」安以諾眸目幽暗,睨緊他,不讓他有絲毫迴避的機會,「我要知道原因,否則,我不會跟你合作!就算,你聯合他們對付我,我也不會再讓任何人牽著我的鼻子走了!再也不會!」
摸摸俊挺的鼻樑,暗神溫文一笑,「好吧,做為交換,你有權知道。」又喝了一口紅酒,他淡淡地說,「因為女人。」
安以諾本能的脫口而出,「夏藍?」
「一個天使。」
安以諾皺了皺眉,有關費司爵的過往,她還是比較瞭解的。因為兩人青梅竹馬,又是她既定的未婚夫,所以,她更是不會放過任何出現在他身邊的異性。若說為了女人,除了夏藍,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
暗神瞟了她一眼,冷聲,「你只需要知道原因就夠了,其它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
安以諾卻冷冷一笑,「我為什麼要聽命於你?請你搞清楚,你現在,是有求於我。」
暗神挑起一側唇邊,不疾不徐的站起來,倏地,一手緊緊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要不是因為你的這張臉,你,一文不值!」
安以諾一怔,目光陰冷的盯著他,不躲,不避,而是昂起頭,冷冷地說,「想讓我做真正的夏藍?」
「呵呵,」他笑了,笑容如沐春風,慢慢的,他鬆開手,「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更喜歡跟狠角色合作。」
「你到底想要什麼?聖安集團?」
他堅起食指輕搖,「no,區區一個聖安集團,也只有像劉猛那樣的人才會在意。」
「那你要什麼?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很難選擇相信你!」安以諾執意道。
暗神藍眸輕闔了下,嘴角的笑,如夢,似幻,「我要,他的命。」
安以諾倒吸一口冷氣,「你……」
「你捨不得?」暗神又倒了一杯紅酒,長指輕捏著杯身,搖晃著,冷漠的目光注視著裡面腥紅似血的液體。
安以諾神情一冷,「已經走到現在,我沒有什麼捨不捨得了,這個世界,除了自己,沒人會在乎我!」
「啪啪」他輕輕拍手,狀似欣賞的瞟了她一眼,「只要按我說的做,我會讓你如願以償。到時候,聖安集團歸你。明正言順的。」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呵呵,你最好相信,因為,我有這個能力。」
沉默片刻,她問,「說吧,現在要我怎麼做?」
他沒有回答,而是饒有興致的問,「龍韻歆這個人,你怎麼看?」
安以諾瞇了瞇眸子,恨聲,「一個會勾引男人的女人。」
暗神搖頭失笑,「你先解決掉她再說吧。只有打敗了她,你有資格與我並肩。」
安以諾一愣,剛要再發問,他已經來到窗前,推開窗戶,望一眼漆黑的夜空,目光充滿無限的留戀,「如果,時光能夠倒轉,那該多好啊。」話音一落,整個人就消失在陽台上。
安以諾快步走過去,下面竟空無一人,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似的。
「龍韻歆?」她想了下,馬上回到電腦桌前,忍著手痛,十指在鍵盤上不停忙碌著。最後,拿起電話,「劉猛,進你的郵箱,我發了一張照片過去,你馬上看一看,那上面的人,是不是那天的兩個女人之一。」
電話掛斷不久,劉猛便打了過來,她趕緊接起來,「喂……好,我知道。」
清秀的面容上,一臉駭人的戾色,「龍韻歆,沒想到,你居然會跟我過不去?」
……
仙兒敲敲夏藍的房門,開門的是費司爵,剛剛沐浴過的樣子,頭髮還滴著水,看到她,一愣,「什麼事?」
「我找夏藍。」
這時,夏藍推開他,直接拉著仙兒往書房走,「我們進去談。」
費司爵狐疑的盯著兩人的背影,「這兩個女人,搞什麼鬼?」
身後,不知道季顏什麼時候站在那,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千萬不要小看女人的報復人,嘖嘖嘖,可怕哦。」
費司爵還想再問,他馬上雙手交叉擱在胸前,「stop,別問我,我什麼也不會說,如果讓仙兒知道了,我的下場會很慘!」
費司爵十分鄙視的白了他一眼,「仙兒就是你的死穴。」
季顏當即反唇相譏,「你還不是一樣?夏藍把你治得死死的!」
「……」
書房裡,仙兒說,「你估計得一點也沒錯,接到警局的電話後,她馬上毀了十指上的指紋。」
夏藍勾唇輕笑,「我瞭解那個女人,為達目的,她的忍耐力,超乎常人的。」
「那接下來呢,要怎麼做?」
「從劉猛下手。」
「那個軟貨?」
「他呢,是唯一知道她冒牌身份的,自以為能控制得了這個女人,沒想到,居然會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他現在肯定是又恨卻又無可奈何。只要刺激他那麼一下下,他就會成為我們最有利的棋子!」
「那要怎麼做?」
夏藍抿著唇,笑得有夠奸詐,「我想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