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如同在轉動著一個小小的儀器,讓藍玉煙覺得難受,難受到不知道如何應對眼前瘋狂的男人。
「你姐姐和段子墨是相愛的,你這樣做,有沒有考慮過,你姐姐的幸福?她以前經歷太多的折磨和痛苦了,為什麼,為什麼還要讓她承受這些?難道因為你齷齪的人生,就要拉著你的姐姐一起陪你腐爛掉麼?」
藍玉煙強忍著淚水,強忍著內心洶湧澎湃的顫動,整個身子都倚靠在桌椅上,生怕一不注意,都會完全地癱軟下去。
一生如浮萍般的藍玉煙,已經將堅強當成習慣的藍玉煙,此刻,都完全被沐弘宴的故事震撼了、
莫不是對這個故事有多麼大的驚奇。
本來在這個亂世,什麼樣驚奇的事情藍玉煙都麻木了。
但是這個故事裡的主人公,都和她太相近了,太相近了。11745938
沐傾寒,段子墨,沐弘宴。
而沐弘宴卻如同一個看戲的人,瞧著藍玉煙這般的反應,是一種快意的舒坦,然後笑著說道:「藍姑娘,你空有一張美貌,都不用腦的麼?你想想看,我哪裡是在害我的姐姐,我是在幫她啊。我是心疼我的姐姐的,所以我才不告訴她,不告訴她我們的仇人是段子墨,讓我一個人解決,不讓她動手,不是麼?」
「惡魔!」藍玉煙大神地吼道,「你就是個惡魔,什麼為你姐姐著想,你全是一堆混蛋話!如果你一開始就告訴你姐姐,你姐姐就會離開將軍,會帶著你去過簡單平凡的日子。但是你清楚這樣的結局是你不想要的。你沒有告訴你姐姐,相反,你冷眼旁觀你姐姐和你姐夫之間的感情,越是發現他們是真感情,你越是伺機計劃,破壞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他們婚後那麼多的事情,你敢說你是清清白白的?我早就懷疑沐府有問題,沒有想到是傾寒的弟弟。但是你還不滿足,你除了要除掉將軍,你還想得到將軍所擁有的一切,哪怕不惜和日本人合作,你真是個心機太重的男人,太可惡了。我問你,子浣呢?難道子浣那樣單純的姑娘,也是你計劃中的一部分?」
藍玉煙現在對沐弘宴恨的牙癢癢,他的心,到底是什麼做成的?
一直在房間外面偷聽的段子浣整個人一直都處於游離的狀態,但是聽到了藍玉煙這樣的疑問,她的心,也立即揪了起來,她要聽,她要知道。
哪怕是段家把段子浣保護的好好的,但是她是個敏感的姑娘,不會說話,卻比誰都要敏感。
她又怎能會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別有用心呢?
只是,她退不出來,她太愛沐弘宴了,他們就是同一個世界裡的人,太像太像,離開誰都不可以。只是現在的她,很在意,很在意在沐弘宴的心理,到底,有沒有自己的位置。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中,就完全停住了。
雪花,如同傾斜般,砸在了臉上,刺痛不已。
沐弘宴聽到段子浣三個字的時候,眼睛裡閃過了一絲絲別樣的東西,只是很快,很快又恢復到了以前的樣子,一個微笑著的惡魔,蠶食著別人的痛苦和悲傷。
「藍姐姐你既然已經幫我分析的那麼透徹了,你覺得,我對那個殘疾女,是真情還是假意呢?」nhec。
藍玉煙徹底被惹怒了,「畜生!」
「啪」的一聲,狠狠得拍打著沐弘宴的臉頰,沐弘宴冷冷地笑了笑,而藍玉煙卻質問著:「你這個混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她是無辜的!你不但對她沒有半分的情感,甚至,甚至還利用她去傷害她的哥哥,你真是畜生不如!」考煙墨段。
「啪!」沐弘宴特意等藍玉煙吼完以後,也一巴掌還了過去,「你現在自身都難保了,你還想著別人?還有,拜託你看清楚現在的情勢,現在的沐弘宴,沒有任何人可以再隨意的踐踏!你聽懂沒有?這個世界欠我的太多太多了,我要一個一個的要回來,一個段子浣又如何?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擋我成為頂峰之巔的那個人!你聽明白麼?我今天來,不是來聽你對我指責評論的,我是告訴你,本來我是想借日本人的手把你解決掉了。好歹你在段子墨心目中還是有份量的,用你作為兩軍開戰的誘餌,也算是對得起你的身份了。只是,想不到三本將軍想要你,對了,剛剛開場白的時候我用了『娶你』兩個字對吧?我說錯了,三本將軍在日本已經有了妻室,你就成為三本將軍在中國暖床的工具吧!啊哈哈哈!」
沐弘宴猶如來自地獄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段子浣從來沒有認識這樣的沐弘宴,一直以來,她所認識的沐弘宴是溫柔的,是善良的,是潔白無瑕的,是完美的。而今天,今天發生的一切,都那麼的讓人始料未及。
此刻的段子浣,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掙扎著,也不知道到底是走,還是爬著,離開了這個讓她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地方。
藍玉煙自然不知道門外發生的一切,她冷冷地瞧著沐弘宴,「你太不瞭解我了,你覺得,我會貪圖苟且偷生,而委身於我這輩子最恨的日本人麼?!!!」
而沐弘宴彷彿早就料到了藍玉煙會這樣回答一樣,冷冷的笑著,「你總有一天,會來求我,會來告訴我,你願意的!」沐弘宴背著手,笑著離開了藍玉煙的房間。
因為沐弘宴通知過不許任何人在門外守候,便親自鎖上門後,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離開後,立即又是裡三層外三層將藍玉煙的小房子圍住了。
只剩藍玉煙一個人在房間裡,開始哭泣起來。
這麼多年以來,多少艱辛多少磨難,多少委屈,她都從未放在心上過,她心中唯一的痛楚,只有一個人,那便是段子墨。這是頭一次,讓藍玉煙慌了,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三本有心要留自己,自己自然是逃不出去的,但是如果不逃出去,怎麼去告訴段子墨提放沐弘宴?
眼下的局勢如此的動盪不安,難道一向太平的淮池城,真的要被滅亡了?
心事重重,藍玉煙這一次,真的沒有招了。
不行,就算是搭上性命,也要保住段子墨和沐傾寒的性命,他們兩個,不能夠再受半點的傷害了。
「老天爺啊,你如果真的有眼,為什麼,為什麼總是折磨好人?你若實質很的要折磨,你就折磨我吧,玉煙這輩子不害怕苦痛了,只求,只求那些有情有義的人,能夠平安。」
一行清淚緩緩地從藍玉煙的臉頰上流了下來,美麗的容顏,也抵不過命運的刁難。
回過三本將軍,三本也不驚訝,彷彿早就料到了藍玉煙不會那麼容易服從的。
他只是很淡淡的說了一句,「我,不喜歡用強的,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必須要讓她主動出現在我的床上。不然,你也不用出現在,我的面前!」
沐弘宴坐在車上,細細的想著三本的話,冷笑了一聲,「小日本,不過是我的一枚棋子,還對我這般趾高氣揚,哼,我就慢慢地和你們磨下去,慢慢的耗下去,不就是藍玉煙,一個重情義的女人,有什麼好為難的。」點上一根煙,沐弘宴少有的抽了起來。
不一會兒,沐弘宴回到了自己的府宅。
站在自己精心修葺的府邸,全是按照沐府以前的模樣建造起來的,恍惚之間,彷彿立即回到了以前,回到了以前無憂無慮的樣子。
「爹,娘,你們泉下有知,一定會明白孩子的用心良苦,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罵我,你們是最立即我的對不對?你們放心,還差一點點,我就會報咱們沐家的血海深仇,讓姐姐徹底的洗心革面,接姐姐回到我們的家,我會給姐姐找一戶好人家,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姓沐,開開心心的生活在一起。你們說對不對?」
沐弘宴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他的眼神是很柔和的,嘴角也微微上揚。
末了,才滿足地走入了自己的家。
還沒有喝一杯熱茶,就看到家中的掌事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姑爺,您可回來了,小姐出事了。」
那掌事是從小伺候段子浣長大的老媽子,特別的疼愛段子浣,也最瞭解段子浣,而且特別的幹練,段子墨也就讓她隨著段子浣過來了。
不過沐弘宴卻沒有給過她幾分好臉色,畢竟是段子墨送來的人,搞不好是監視自己的。
「有什麼事情?小姐不是你在照顧麼?能出什麼事情?」
「姑爺,您有所不知,小姐今天突然說想吃酸棗,我想著小姐的口味旁人不清楚,自己便親自去採購,沒有想到回到家,小姐竟然出去了。在姑爺您回來兩盞茶之前,小姐蒼白著臉踉踉蹌蹌回來了,可把老奴嚇壞了,問她她什麼都不說,就只知道哭,然後就哭暈了。」
沐弘宴一聽,臉立即有了變化,他怒目說道:「喚大夫沒有?」
「喚了喚了。」
「怎麼說?」
「說小姐,說小姐,動了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