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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九回 宿命的選擇(3) 文 / 滄海妖妖

    時鐘在滴答滴答地轉動著,不停地轉動著。

    藍玉煙冷眼瞧著,瞧著鏡子裡的自己,全身打了個寒顫。

    為什麼事情會是這個樣子。

    想不到餘生還能夠碰到三本一郎。

    記憶突然回到了十多年前。

    她還是慈禧太后身邊一個奶氣十足的小格格,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怎麼了,只知道當自己無憂無慮的小格格,和宮女太監們在宮中過著快樂的日子,有時候會和太傅淘氣作對,那些童年的日子,如同斑斕的窗花,美的讓人覺得是一場夢。

    突然有一天,太后告訴自己,今天晚上宮裡會宴請外國使節,會有幾個很重要的小朋友,要讓自己好生招呼著。自己那時候乖巧懂事,很是招惹慈禧喜愛,自然也是非常開心得答應了。

    她哪裡知道使節是什麼意思,只知道有一群穿著打扮都和自己人不一樣的,有藍眼睛的,有黃頭髮的,也有中國人樣子的,但是稍微矮一些,穿著,也是奇奇怪怪的。她是從小受到良好教養的格格,自然也只是心裡好奇,專心地完成太后讓她照顧好小客人的任務。

    她卻發現找不到一位小客人了。

    樣子和中國小孩子也差不多,但是卻也穿的很奇怪,一個人躲在牆角哭鼻子。

    小小的藍玉煙便湊了上去,瞧著哭的很委屈的小客人,那小客人也是原先一驚,但是很快就不理會藍玉煙了。藍玉煙也試圖問他為什麼要哭,卻發現兩個人語言不通,然後藍玉煙便把自己心愛的小絲絹給了客人,讓他不要再哭鼻子了。善良的小藍玉煙,還主動為客人獻上了自己的舞蹈。

    小孩子的世界,能有多複雜。

    那個有滿月的大內皇宮裡,藍玉煙小小的身子,精緻的舞蹈,和純潔的笑容,化成了一副最美好的畫卷。

    歎息一聲。

    藍玉煙收回自己的回憶,沒有想到,小時候的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竟然,竟然會影響了現在的自己。那個小孩,不是別人,正是三本一郎,自從那次後,他和他的父親三本一起來皇宮多次,都是自己和他一起玩耍的,想不到當初不受寵愛的三本一郎,已經成長為了一個如此厲害的將軍角色。

    他竟然還記得自己。

    真是可笑。

    藍玉煙恨死了日本人,但是小時候交到的第一個朋友,竟然是罪大惡極侵華總司令的兒子,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命運嘲諷?太可笑了。

    「咯吱」一聲,沐弘宴走了進來。

    透過門開的那一瞬間,藍玉煙還是看清楚了周圍裡三層外三層都是將士守衛著,還真是看得起自己。

    沐弘宴手中端著端盤,裡面全是三珍海味,輕輕地放在桌子上,臉上堆著笑容,「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把您請過來做客這麼久,才來看您,只是因為我事情比較忙,所以,請你多多擔待一些。這不,這都是我讓淮池最好的廚師給您準備的美味,都是皇宮御膳房的手藝,您可是真正的金枝玉葉,千萬不能怠慢了您。」沐弘宴此刻說話,絲毫沒有以前的裝腔作勢,很是自然,但是往往這個自然,卻帶著濃厚的讓人作惡。

    藍玉煙瞧了一眼端盤,然後一推,便將端盤裡的東西都推倒在了地上,一時間,清脆作響。

    冷哼一聲,「套話就不要說了,直接說主題吧。」

    「好,好!」沐弘宴立即拍手起來,一臉的佩服,「果然是三本將軍看上的女人,果然是有這個氣度!」

    「你說什麼?」藍玉煙咬牙切齒地說道。

    沐弘宴卻一臉的驚愕,「難道藍姑娘您不知道麼?不該啊,憑著藍姑娘的聰明。其實,我也很吃驚的,想不到您和三本將軍以前是熟知的,據三本將軍說的,你們從小就相識,當時三本將軍就想好了,要娶你這個支那格格為妻子。哦,對了,三本將軍說,他一路從東北到淮池,除了完成大日本帝國的軍事戰略,其實也是來找你的。我還第一次見到,連日本人,都有這般的癡情種呢。」

    聽著藍玉煙全身都不舒服,「就憑他也配娶我?奪我江山,殺我子民,他也配說這樣的話?你告訴他,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如他願的。」

    沐弘宴冷笑了一聲,「是,那是當然,我自然是知道藍姑娘和我那不爭氣的姐姐一樣,都是有骨氣的。只是,藍姑娘,你難道就不對我好奇麼?同樣的是姐弟,我姐姐怎麼就那麼好,我就那麼壞呢?」

    不知道沐弘宴為什麼要轉移話題,藍玉煙不做聲,轉過頭,瞧著別處,也不問,但是也不反對,有點默許的樣子。

    沐弘宴站起身來,走到了窗邊,一把推開了窗戶,窗戶不停呼嘯地冷風向沐弘宴撲面而來,將他的頭髮都吹直立了,額頭上,如一個山坡,特別的有弧度。

    今天的風特別特別的大,夾雜著雨雪,而且很刺痛,冰冷的刺痛。鍾玉多顫憶。

    沐弘宴卻閉著眼睛,很是欣賞這樣的感覺,一副很爽的樣子。

    他bt的表現,讓藍玉煙都覺得很吃驚,很詫異。

    而沐弘宴卻幽幽說起來,「其實我和藍姑娘小時候未嘗不是相似的,我也算是小王爺的待遇了,姐姐才貌出眾,但是畢竟是女兒家,我的出生,就是肩負著整個沐氏家族的存亡,養尊處優談不上,但是是絕對的衣食無憂。父母疼愛,姐姐疼愛,我的一切,都很完美。我當初也是一個很善良,有抱負的孩子,從小就刻苦讀書,習武練劍,如果我家裡沒有遭遇不測,我也算是可以和段子墨和納蘭澈之流相提並論的人物。」

    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一樣,藍玉煙冷笑了起來,「就你,也配和段將軍相提並論?」

    沐弘宴卻不惱,彷彿藍玉煙說的任何話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麼作用。他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方纔的笑容,突然,轉變成了驚恐,陰森森地說道:「可是,一切都改變了,那群人,那群人抄了我們的家,當著我的面,砍掉了我父母的腦袋,我當時還不足十歲,血,全是血,以前家裡的小人,都死了,姐姐不見了,姐姐卻不見了,她一個人跑了,丟下我,丟下我,面對全是血的沐府。」

    「你姐姐不是跑了,她只是去求慕容家幫忙。」

    「我不管!她是我的姐姐,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卻不在,她卻不在,那她做我的姐姐幹嘛?我幹嘛要認她做我的姐姐?」沐弘宴突然睜開眼睛,咆哮起來,一步一步走向藍玉煙所在的地方,「你知不知道,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被人販子拐去了,人販子讓我和一群小孩子扮乞丐要錢,每天都要錢,要不到就要挨打就沒有東西吃,你知道我吃的是什麼麼?連狗都不吃的東西,我卻在吃,別的孩子,一個一個在我面前死去,病下,我卻頑強的活了下來,因為我要活著,我有父母不共戴天的血仇。直到,直到突然人販子發現我長高了,不能夠乞討了,他就把我賣給了一家大戶人家。你知道是哪家麼?哈哈,就是藍姑娘您最熟悉的,一個以前得寵的公公……」

    沐弘宴說這段的時候,聲音特別的尖細,彷彿就是公公附體一樣,眼神中透著邪惡和詭異。

    看的藍玉煙都打了個哆嗦,她如此鎮靜的人,都害怕地站起身,往後走了幾步。但是沐弘宴卻一點都沒有要放過她的樣子,繼續步步逼近,然後一把抓住藍玉煙的手,把藍玉煙嚇了一跳,「你知不知道,真正的噩夢,才開始呢。那老東西,是個bt,他孌童啊,藍姑娘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孌童啊?哦,你和我姐姐都是生活在光明裡的人,怎麼可能知道黑暗的世界是怎麼個樣子呢?我舉個例子吧,他喜歡看我撒尿,我越是撒的遠呢,他越是開心。他還喜歡把我捆起來,讓我親他那又臭又皺的身子……他還……」

    「夠了!」藍玉煙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的眼睛流下了一滴淚水,她很是害怕,打著抖,「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沐弘宴卻好笑地瞧著藍玉煙,「嘖嘖」了幾聲,「瞧你花容失色的,不過就是聽聽嘛,你就害怕成這個樣子啦?你知不知道,我可是每天都在這樣的恐懼中一直生活了三年,三年啊,你知道我是怎麼度過的麼?你知道麼?我姐姐又想過嗎?剛開始,我期盼著姐姐來救我,或者任何人來救我,都可以,可是後來啊,後來我就絕望了。人這一輩子,除了自己救自己,任何人都救不了自己!你知道最後那個公公是什麼樣的結果麼?被我活活整死了,我長大,他越老,還嗑藥,我就迷暈他,然後綁起來,像他以前折磨我一樣,用匕首,一刀一刀地割下他的肉,喝了他的血。藍姑娘,人們常常說恨一個人,巴不得割肉喝血,那是很正確的,因為只有那個時候,我心裡才快樂,才真正真正的開心,我笑啊,我樂啊,我整整和屍體待了一天一夜,我覺得,我以後都不用害怕了,任何傷害我的人,我都要讓他不得好死!」

    藍玉煙緊緊地摀住自己的胸口,深深地呼吸,深深地呼吸。她快要堅持不住了,那個時候的沐弘宴才多大,卻和瘋子一樣,面對這樣bt的事情,今天自己聽了這些過去都差點受不住了,若真的讓沐傾寒知道了,她是會崩潰的。藍玉煙閉上眼睛,無奈地搖頭,「你沒有錯,你只是生病了,你姐姐她不知道,她也在納蘭府,過的不好。」1cvtq。

    「是麼?」沐弘宴卻微笑起來,「我殺了老太監後,抱著一些值錢的東西想逃跑,卻被老太監家裡的管家抓住了,管家吵著要報官,拉著我的路上,因為雜耍班失火,人特別的多,混亂之中,我逃脫了,混進了戲班子。戲班子的老闆瞧我長的不錯,也算是個苗子,便決定收留我。我哪裡願意成為戲子,不過當時官府到處通緝我,戲班子又可以馬上走,我便簽下了賣身契。這樣,我的戲子生活便開始了。戲子,雖然辛苦,卻總比過非人非鬼的日子好,在不同的城市裡,我忍受住最下賤的罵名,過著卑微的生活,想著,這樣過一輩子也就算了。卻沒有想到,在我來到淮池的唯一一場演出,便是為段家的將軍唱紅戲,他娶妻呢。你知不知道當時有多熱鬧,全是一些高官,全是一些生活在最高層的富人們,我在那裡拚命的唱戲,沒有一個人正眼瞧我一面,這就是不公平的人生!可是最好笑的你知道是什麼麼?當段子墨牽著新娘子的手,我才發現,當我活的豬狗不如的時候,我的姐姐,竟然錦衣玉食,成為了將軍夫人。」

    「不,你不可以這樣武斷的認為傾寒就比你過的好,她受的委屈她受的苦是你不知道的,你不應該因為覺得命運不公平就報復你的姐姐和姐夫,這樣你太偏執了!」藍玉煙總算是聽到了自己想要聽到的部分。17857230

    「對,我姐姐很辛苦,很委屈,很辛酸。那是她,活,該。」沐弘宴說的特別特別的清楚,甚至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樣子,「因為,她愛上了一個不應該愛上的人,嫁給了一個不應該嫁給的人。」

    「子墨和你的人生又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當初滅我滿門的那個白天,那群穿著軍裝的人是怎麼走進我們段家的,我也不會忘記,當時年紀最小的,他們稱之為段少爺的人,就是今日的段子墨!他段子墨是我沐家不共戴天的仇人,我這一輩子,我過的豬狗不如的生活,我姐姐淪為賤婢,任納蘭澈蹂躪,我現在卑躬屈膝地效命日本人,全都是拜他所賜,段子墨!」

    藍玉煙愣在那裡,說不出一句話。

    而門外,至始至終都偷聽的段子浣,徹底癱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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