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哥,你果真守時!」納蘭漓一見到納蘭澈,也顧不上換下學生裝了,上前拉著納蘭澈,笑語燕燕的。
大太太剛吃了一塊冰……糖蜜棗糕,用絹子擦了擦嘴唇,帶著幾分埋怨,「好你個七丫頭,你四哥哥每日都要去軍區做事,回來好不容易有點時間和我這個老人家嘮嗑兒,你也不待見,眼巴巴地拉了去,也不怕累著你四哥哥,不怕我生氣?」
納蘭漓笑起來了眼睛還是大大的,流轉著少女的純情與天真,「才不呢!是四哥哥自己答應要教我輔導功課的,他自個兒答應的事,那是不能作廢的!大娘最疼愛漓兒了,巴不得漓兒好,還是暫時把四哥哥讓給漓兒,等晚些時候讓四哥哥來賠罪!」說著不忘打著納蘭澈的胸膛,「我四哥哥身子好著呢,他不怕累的,是不是啊,好哥哥?」
無奈地笑著,納蘭澈只能任由被拉出了大廳,走向七小姐的房間。
房間裡的火爐燒的旺旺的,特別的溫暖。
納蘭漓原本是有一位教書先生每日輔導她功課的,無奈她不喜歡那位嚴肅的老師,好在現在納蘭澈主動提出給她輔導,她自然樂此不彼。
沐傾寒端著熱騰騰地茶水進去的時候,少爺小姐都在很認真地談論著功課,她輕輕地將茶水點心放下的時候,全身一個激靈,臉色立即紅起來了。
納蘭澈的手,竟然附上了她的腿部,慢慢向上游離。
心裡如同小鹿般亂撞,他又來了。
自從那晚確定了關係後,不,準確的說,是她成為了他的女人後,他彷彿中了毒一般,兩個人越來越頻繁了。
納蘭澈和七小姐的關係本就要好,他頻繁出入七小姐的閨房,旁人也不會說什麼。誰會知道,納蘭澈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總會找到時機,和沐傾寒纏綿。
如眼下當著七小姐納蘭漓的面,與沐傾寒**,已經很常見了。
而他常常會半夜去敲沐傾寒的房門,又是一番**之愛。
更甚者,上個禮拜日,納蘭澈帶著納蘭漓和沐傾寒到郊外打獵,在森林裡,納蘭澈也……
納蘭澈回來的時候是初冬,現在已經是深冬,要過年了。
兩個人的親密關係一直保持到現在。
沐傾寒眼神一黯,還是繼續將食物放在案几上,悄悄地退了出去。
一個人來到涼亭,靜靜地瞧著夜晚中的納蘭府。
各房都是燈光耀眼,最熱鬧的還是九姨太的方向,歌聲燕語,觥籌交錯,想必司令大人今晚還是在九姨太處吧。
她雖羨慕大太太的休養,卻始終感歎在納蘭府中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淒涼。
沐家在幾年前,好歹也是西南地區數一數二的軍閥勢力,爹爹也和納蘭司令一樣,戰功赫赫。可是爹爹一輩子,只有娘親一個女人,只有自己和弟弟一雙兒女,一家人,始終是那麼的甜蜜。
爹爹那樣權貴的一個人,每日不管多忙,都會準時回家,詢問自己和弟弟的功課,摟住母親,相偎而笑。
古詩裡有一句說的話: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這是沐傾寒心中對愛情的嚮往,她在英吉利留學三年,對男女之事,沒有中國舊氏婦女那般的計較,可是她對愛情,始終抱著美好的嚮往,愛情,絕對是唯一的。
可是她此刻的心,如同這闌珊夜景,表面光鮮。
她甚至是疑惑,她不知道自己對於納蘭澈來說,到底算什麼?
若是有旁人,他連瞧自己一眼都不會施捨,他是高高在上的納蘭四少。
但若沒有旁人,他便發了瘋般和自己親熱,男子的野性霸佔著自己的身子。
每每激情褪去,他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會說,穿戴整齊後,他又變成了那個納蘭四少。
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他們很少說話,更多的是身體接觸。
他無止境的索要,沐傾寒總是被動地接受,沒有怨言。
因為她愛他。
可是他呢?
沐傾寒甚至懷疑,納蘭澈是否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
而她,卻只能將這苦水,一個人吞嚥。
(註:「君當做磐石」一句,出自漢樂府《孔雀東南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