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瀾晴連忙收回視線,他身上的氣質與某人太相似,咄咄逼人之際,帶著無人比擬的英姿與華貴,好像這個世界對他們來說都太平凡,不足以他們施展任何才華與手段,低下眉眼,看著自己手中的扇子,打開,玉骨做的的撐架,油華光巖的扇面,淬著灼灼仙色,君子墨梅,傲塵絕麗,勁如松柏,其勢嬈人,畫此畫的人可謂筆觸過人,且心思縝密,但凡看過一眼,就會讓人銘記心底。()
「這扇子難道比我好看。」他的聲音自是富著琢磨不透的隱笑,從喉嚨內研發而出,聲帶摩擦,立久之地。
沐瀾晴抬眸,簡單的掃視一眼他的臉龐,又忙著低下去,吟吟小聲道:「帶我來妓院做什麼?」
「你說去妓院除了找美嬌娘,還能做什麼,可不會像上次一樣再救一個你回去,折本生意,做一次就夠了。」他起步走在最前面,妓·院的老鴇見來人,立刻圍上前,熱乎招待著:「李公子,您來了,快裡面請。」說完又看到跟在後面的沐瀾晴,見她衣著與李公子相差不大,又挨著李公子走,怕是身份也不一般,而且這模樣長得又好,唯一可惜的是個男兒身,如果是女孩兒,留在妓院裡怕是會賺上不小一筆,不敢懈怠,連忙也招呼起來,「這位公子貴姓,可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國色天香?」
沐瀾晴被老鴇那一臉的胭脂粉驚到不行,看她笑的那樣愉快,還真怕她這麼一笑,將粉都笑下來了,國色天香,果然很香,彆扭的笑笑,簡單做了回答:「喚我沐公子就行。」
老鴇一聽她的聲音,精明的眼神閃動一下,別有意味的又瞧了一眼李公子,原本燦爛的笑看起來有些牽強,「沐公子不僅長得像女子,這聲音更是能柔化了一屋子的男人,快請,快請。」
聽她這樣一講,沐瀾晴頓時有一種被人抓到自己尾巴的錯覺,畢竟是偽裝,一個女人男扮女裝跑妓·院來要麼是找人,要麼就是來砸場子,總之不會有好事,老鴇小心提防也是應該的。
見他們進去,她連忙跟上,望著男人的後背,耳朵裡又傳來老鴇口中一句一個的李公子,這時她才驚覺過來,眼前的男人她是那樣的一無所知,除了知道他是誰見到都會尊稱一聲的李公子外,連他叫李什麼,她都是不知道的,而他們在同一個屋簷下已經生活半月有餘了。
位置被安排在了第二層視野最廣闊的地方,無論是從國色天香外面進來的人,還是站在舞台之上的女子,又或是大廳來往的雅客,無一不盡在眸中。
兩人對面坐下,老鴇將台下女子的名字一一報上來,同時還不忘將她們的特長也統一編排而出,「夏蓉蓮,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善歌舞,愛賦詩,名列三甲,為之其一,人如其名,崢崢夏蓮。秋菊白,喜字畫,懂音律,精舞劍,名列三甲,使之第二,冬……」
「好了,你先下去,把這個會舞劍的留下。」男子打斷老鴇繼續想說下去的話,勾了下眉梢,將沐瀾晴面前的酒杯端到自己跟前,待老鴇還沒完全下去,又道:「換杯清茶上來。」
老鴇聞聲稍愣,瞧了瞧那位自稱沐公子的男人,心底疑狐更甚,遮擋住心中的駭然,摒去不該有的想法,再怎麼都不可能的,李公子哪裡會有斷妯之癖。
聽他的選擇,沐瀾晴朝著台下望過去,居於第二,身穿舞衣,手拿鋒劍的,想必就是老鴇口中的秋菊白,名字雖有些俗氣拗口,不過大俗及大雅,與她身上如菊般的氣節相配在一起,卻是再合適不過了。
審奪至此,突然她想到一個問題,「人家都稱你為李公子,到底你的真名是什麼?」
「崟霦。」他總是不做思考,無論回答什麼,第一時間就會讓對方知道答案,乾淨利索,挑不出一丁點的毛病,讓人連懷疑的時間都省了。
「李崟霦?」讀起來似乎有些拗口,又有幾分熟悉在其中,崟!在天朝可是貴族的姓氏,非皇親國戚而不可用,但他叫李崟霦,單單多了一個李字,身份也就立刻不同萬丈。
男子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不過直勾勾的看她笑,在她開始懷疑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時,收回目光,將從她旁邊端過來的酒喝淨,復看向台下。
沐瀾晴被他這麼一弄,頓時渾身發麻,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匆匆撥開心中的多疑,深呼口氣看下去,當目光觸及到那抹玄黑色時,她感覺週身都有千條萬條的細蛇在包圍著她,時不時還吐著蛇信子,更張狂的已經張開嘴巴,對著她的脖頸正準備咬下去。
慌亂之下,沒有注意到送茶水上來的人,下意識的起身,正將一杯的水都灑在了自己和對方身上,「是奴婢的錯,沐公子請隨我到裡屋換一件衣服好嗎?」
說話的人正是剛剛還在台下的秋菊白,她手中的劍別在腰上,嬌媚的眉梢蹙在一起,盯著沐瀾晴腰部以下濕掉的一片,真是犯大錯了。
「沒……沒關係。」她沒有心情去好生打量眼前的人,因為心中的不安,目光時不時的朝樓下大廳看過去,人仍在,而且還坐了下來,儘管他處在雜亂的人群之中,那任何東西都無法遮擋的光芒,仍舊會閃開萬物,將他暴露於日光之下,推上首位。
崟霦稍抬手,本來還想說什麼的秋菊白不在說話,這個小女人到底在害怕什麼,難道這裡還有不還有的洪水猛獸不成,他犀利的眉目快速在四下搜尋,最後落在一處正要走出去的三個人身上,直到連他們的影子都看不到,他才凝視著眼前的人兒,瞧她的慌色漸消,眸色更濃厚了幾分。
那種如鋩在背的感覺終於開始消失,沐瀾晴覺得好像過了一世紀那麼久,猛吸幾口氣,又活過來了一般,但片刻,又有了了被人注視凝望的不舒服,連忙看下去,確實已經沒有人了,那麼是誰呢?
「我想知道,你在躲什麼?」崟霦沒有溫度的話將她那種不良的感覺打破,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他在看自己,想到這一會自己的失態,感覺有些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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