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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課下課，言攸從睡夢中醒來，很不樂意地拿著書半閉著眼睛要去教室，楚月出拿起自己的教案，淡定地跟上了她的腳步。
一路上那個迷迷糊糊的人兒都沒注意到身後還跟著個人，直到進了教室，見上課鈴還沒響，言攸直接趴到講台上睡了起來。
本來氣定神閒地坐到最後一排的楚月出蹙起了眉。
講台畢竟是講台，上面一向會有許多粉筆灰的，即使現在這個學校每間教室都是多媒體教室，講台上還是放著許多粉筆盒——大多數老師還是很習慣用粉筆的，特別是講解題目的時候。
言攸平日裡睡覺，都會在腦袋底下墊一個小枕頭的，可是今天……
對了，昨天被綁架，醒過來的時候，言攸那個包就已經沒帶在身上了，小枕頭還在裡面。
支著下巴，楚月出凝眸望著講台上趴著睡得正香的人，美眸裡透著溫柔。
昨天，應該是她認識言攸以來，言攸最精神的一天。
上課鈴驟然響起，學生們紛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當然，早就看到了楚月出坐在最後一排的某一個位置支著下巴貌似在發呆的模樣。楚綠衣一見到自家姐姐和言攸一起進來就有些納悶了，怎麼覺得姐姐最近真的很奇怪，難道她還沒怎麼設計，姐姐就喜歡上言攸了？
平時言攸睡歸睡，可是一到上課時間，聽到上課鈴還是會條件反射地醒來的，可是今天實在是太累了，上課鈴聲都停了，還是趴著睡得正香。眼看著楚月出就坐在後面，總是很喜歡言攸的學生們可開始為她擔心了，於是便有了數學課代表上台去推醒她這樣的一幕發生。
被課代表推醒，言攸小臉皺成一團，心不甘情不願地起來，翻開課本開始講課，那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讓楚月出眉頭皺得更緊，也讓底下偷偷觀察楚月出臉色的學生更加心驚。
言老師慘了，估計又要挨訓了。
一節課，從頭到尾，言攸睡倒是沒睡，一直都是用那副有氣無力的語調，眼睛半睜不睜地講課，估計是因為昨天楚月出的威脅起了效果。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那個威脅她的人，今天坐在最後一排，四十五分鐘一直都不曾離開過。
下課之後，言攸又搖搖晃晃地從教室裡出去，一路打著哈欠，眼角甚至都有了淚水，一路到了辦公室門口，才要進去，衣服後領忽然被拉住了。
「嗚……」言攸嗚嗚叫了一聲，轉頭望去，楚月出一手叉著腰，一手拎著她的衣領，笑容滿面，「言老師，跟我來一下。」
嘟起嘴，言攸抗議地道，「我今天沒睡覺。」
被她這樣的表情逗得笑瞇起眼，楚月出看了看辦公室裡的老師，在老師們看不到的角度，手放開衣領，輕輕撫過言攸的臉頰，「我知道。」
「那……那……」急著去睡覺的人兒連話都說不清，只是還是嘟著嘴，眼神無辜。
「乖，跟我過來下。」再也沒辦法像幾個月前那般面無表情地面對這樣的言攸，楚月出聲音柔和，眼眸清澈見底，「聽話。」
「哦……」眨眨眼，乖乖地應了一聲，言攸隨著楚月出的腳步走到以前經常被訓話的地方，低著頭，又開始抓起了衣角。
「昨晚一夜沒睡？」走到目的地，上課鈴再次響起，楚月出以不大不小的音量詢問著。
「唔……」把手縮到嘴邊，言攸咬著手指，抬頭看楚月出，眨巴眨巴眼，不敢說話，心裡卻一陣疑惑。
她是怎麼知道的？
「下周開始，我打算給幾個學生補習語文。」見她不敢回答，楚月出也沒有繼續追問，還是淡淡地說著。
「嗚……」言攸小臉又糾結了在一起。
「不讓你補習語文。」楚月出好笑地捏捏她的臉頰，眸子柔和下來，「乖，下周開始每天晚上到我家來。」
猛地抬頭，言攸傻乎乎地看著楚月出，「為什麼呀？」
「哦，補習語文的時候順便給她們補下數學。」楚月出一臉平靜，「你晚上有事？」
「我……」言攸嘴巴動了動，最終垂下頭，「沒事……」
「真乖，那知道我家怎麼走嗎？」楚月出繼續說著，手又捏了捏那軟軟白白嫩嫩的臉蛋，強忍住上前抱住親一口的衝動，「言老師真是個好老師。」
「不知道……」鼓起嘴，言攸握著楚月出的手，拉下來，死死抓著不讓她捏自己的臉。
哼，讓她補習，不給捏了！
從她臉上的表情猜到她的想法，楚月出眼裡笑意更濃了，就是故意要去捏她的臉頰，「誰讓你不聽話乖乖睡覺的，昨晚也不知是誰答應我看一下下就去睡的，結果一夜沒睡。「
「嗚……」自知理虧，言攸撅起小嘴，不再去抓楚月出的手了，任她捏著自己的臉蛋。
「好了，不欺負你了。」楚月出見她這般模樣，哪還忍心再欺負她，輕輕捏了幾下她的臉蛋，「去睡。」
「哦……」撓撓頭，言攸回身一搖一晃地就回了辦公室，趴在桌上，很快便睡著了。
楚月出沒有跟著進去辦公室，而是略略思考了幾秒，轉身下，出了學校。
言攸的小枕頭是懶羊羊的。
楚綠衣在家裡總是會看喜羊羊與灰太狼，雖然楚月出對於這種「兒童片」很不感冒，但是在家裡，隨著楚綠衣看了幾次，也大概知道言攸小枕頭上那只腦袋上頂著坨便便的羊叫什麼。
說起來，言攸和懶羊羊還真像，小眼睛瞇瞇的，聲音嫩嫩的，小臉蛋圓圓的讓人覺得好欺負，又一天到晚都喜歡睡覺，那麼懶……
一路想著言攸和懶羊羊的相似之處，楚月出唇角一直微微翹著，腦子裡言攸趴在辦公桌上小嘴微張熟睡的畫面，怎麼都趕不走。
學校周圍一般都是會有幾家精品店的，楚月出逛了下，在其中的某間精品店找到了一個繡著懶羊羊的小抱枕，只是圖案和言攸原來哪個不大一樣，便買了下來，這才回到了學校。
沒料到的是，走到辦公室門口時，言攸居然不是趴在桌上睡覺，而是坐在那裡，低著頭也不知在幹嘛，身旁還站著她們年段那個未婚的物理老師王老師。
「言老師，昨天你姐姐有來找你呀。」這位未婚的王老師，赫然就是昨天那個對著言靜多加糾纏的男人，今天一見言攸來，便蠢蠢欲動地想去打聽言靜的消息，奈何言攸一來就是睡覺或者上課，最後實在忍無可忍，直接把還在熟睡的言攸叫了起來。
被無端叫醒的言攸，一看到叫醒她的人既不是言靜也不是楚月出，心裡便有了股怒氣，低著頭不願意說話。
「你姐姐……言小姐也是老師嗎？」姓王的男人顯然看不出言攸心情不好，笑著詢問言攸。言攸聽他打聽自己的姐姐，更煩了。
這些男人，為什麼都這麼討厭，總是跟蒼蠅似的，跟在她姐姐身邊，嗡嗡嗡，嗡嗡嗡……
買了小枕頭回來的楚月出恰好聽到那王老師的詢問，再一回想言靜的相貌，心中瞭然，搖搖頭走過去，把小枕頭放在了言攸桌上。
兀自生氣的言攸忽然看到自己桌上多了個小枕頭，雖然和以前那個不一樣，可是都是懶羊羊的，立刻抬頭看放下小枕頭的人，見是楚月出，立刻露出一個傻傻的笑。
「王老師，言老師昨晚批改作業批改到半夜，有些累了……」楚月出對她溫柔一笑，接著直視男人，聲音淡淡的，「我想……暫時不要打擾她才好，言老師睡眠不足腦袋很容易想不清楚事情。」
本來在辦公室詢問自己的私事就不對，又見楚月出過來，那男人哪來敢再說什麼，訕笑地點頭，對著言攸道，「那言老師多多休息，呵呵，讓令姐擔心了可不好呀。」
本來心情因為楚月出買回來的小枕頭而好多了的言攸，又因為這句話沉下了臉，抓過小枕頭抱在懷裡不搭理他。
從她進來這所學校到現在，她和這個男人根本就沒說過半句話。現在就因為昨天言靜來找她，這個男人今天就這樣來問東問西好像很熟的樣子……真的是很討厭！！！！
男人看她不說話，眼裡閃過不滿，暗自在心裡嘀咕這對姐妹雖然都很漂亮，但是性格真是相差太多了，然後便出了辦公室了。
楚月出倚在言攸辦公桌旁邊，看著那人悶悶不樂的模樣，又見那王老師離開後辦公室裡只剩自己和言攸，便蹲下身子，看著言攸，「不高興？」
「嗯！」言攸老實地點頭。
「被吵醒了？」
「嗯！」
「那……繼續睡？」楚月出看著她孩子氣的模樣，心底一柔，從她手裡拿過小枕頭放到桌上，又伸手摘了她眼鏡，「放學叫你起床？」
「好！」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又亮了起來，言攸趴到小枕頭上，開心地閉上眼。
見她這般模樣，楚月出輕笑出聲，言攸又睜開眼，眨了幾下，對上楚月出亮亮的眸子，莫名心裡一跳，立刻閉上了眼睛，只聽耳邊楚月出的輕笑聲越發的悅耳，心裡一陣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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