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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筆錄，從警察局裡出來，早已是深夜了。
「一起吃點東西。」言靜很熱情地招呼楚月出她們，楚月出細細一想，點點頭，「也好。」
這個時間段，本該是言攸最精神的時間的，每天她都是這個時間在研究那些難解的題目的。奈何，今天白天睡得不多，又耗費了太多的精力和體力，此刻整個人看起來迷迷糊糊的，眼睛瞇著衣服睜不開的模樣。
楚月出一看她這樣，就覺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一天二十四小時，也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精神過。
不過……說起來，這人下午還是算很精神的，居然就那麼把那面牆給破開了。
楚月出和言攸言靜並排走著，不過基本上都是在和言靜說話。
「言小姐也是老師？」
「嗯，在z大。」
「聽說言家是教育世家，果然如此。」
「呵呵，楚老師誇獎了。」
言攸被夾在中間，聽著兩個女人如此一來一往地說著在她聽來很沒營養的廢話，撇撇嘴，接著似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忽然轉頭看楚月出。
還在和言靜有一搭沒一搭地寒暄著的楚月出眼睛餘光瞟到言攸看自己，便轉頭看她，「怎麼？」
嘴巴動了動，好像要說什麼似的，猶豫了下，還是沒有說出口，搖搖頭，言攸又重新把頭低下去，看著地板不說話。
「是不是很困？」言靜擔憂地拉起言攸的手，「今天白天沒怎麼睡？」
輕輕點頭，左手被言靜拉著，右手垂在身側，莫名的就想去拉楚月出的手，言攸為自己這樣的反應迷惑著。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是言攸的鈴聲，言攸習慣性地摸摸口袋，這才發現自己沒有手機，便轉頭看姐姐。言靜寵溺地摸摸她的臉頰，將手機遞給她，「以後不許沒帶手機。」
「嗯。」輕聲應著，言攸接起電話，電話那頭是一個豪爽的男聲，「言，上次那篇論文，雜誌通過了。」
一提到自己最感興趣的東西，言攸立刻兩眼放光，「真的嗎？」
「真的。」對方同樣很興奮，「言，你好棒！」
言攸將手從言靜手裡抽出來，很是激動地同對方說話，話語裡時不時地會夾雜幾句英文，還會有一些言靜和楚月出聽不懂的術語，那精神振奮的模樣，和剛剛那個迷糊幾欲睡著的人完全不同，仿若兩人似的。
楚月出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言攸，眸子裡掠過一絲詫異，看著那道已經走到前頭，說話時甚至手舞足蹈的身影，不知為何，嘴角莫名的翹起了小小的弧度，心情很好。
「讓您見笑了。」言靜同樣看著言攸的身影，帶著些許自豪地道，「小攸一說到那些她喜歡的，就很容易激動。」
「是很激動。」楚月出淡淡一笑，聲音聽起來同樣淡淡的，「沒想到她也有這麼精神的時候。」
「呵……」言靜笑了笑，接著又收起笑，「她夜裡經常會做一些研究，所以白天裡經常很沒精神……麻煩楚老師了……」
略一挑眉，楚月出看著此刻光芒四射的言攸，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這樣的言攸和睡覺時候的言攸一樣萌，一樣的可愛，讓人覺得喜歡，又歡喜。
楚簡兮和楚綠衣跟在她們三人身後，同樣看到了言攸前後的變化，兩人對視，都看到彼此眼裡的無語，只是下一刻，楚綠衣冷哼一聲，又把腦袋轉開，各種傲嬌的樣子。
「小衣……」楚簡兮討好地拉著楚綠衣的手，「別生氣好不好？」
楚綠衣想要把手抽出來，又不捨，於是裝模作樣地微微抽了抽，便放棄了用力，鼓著嘴，不看楚簡兮。楚簡兮低著聲音哄她，「我答應你，以後盡量避開那種危險的任務，好不好？」
「你說的話能信嗎？」楚綠衣眼裡瀰漫起一層薄霧，聲音裡也帶上了鼻音，「你總是騙我！」
「我……小衣……」楚簡兮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拉著楚綠衣冰涼的小手，歎了口氣，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你穿太少了。」
心頭一暖，楚綠衣披著楚簡兮的外套，還是不轉頭看楚簡兮。
「就算不為我自己考慮，我也要考慮你和大姐啊。」楚簡兮歎了口氣，看著楚月出的身影，有些沮喪，「今天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了。」
要是今天大姐因為她出了什麼事，她一定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是大姐把她和楚綠衣拉扯到這麼大的，大姐那麼辛苦，怎麼可以因為她出事？
還有小衣，若是小衣也出事了，那她……那她……一定會難受地自殺的。
「題目發到我郵箱裡了？」這時候，言攸和對方的電話似乎也達到尾聲，聲音稍稍平靜了些，「ok，我回去會看看的。」
言靜一聽到她這麼說，便知道不好，眉頭立刻斂得緊緊的，發出一聲歎息。楚月出走在她旁邊，當然聽到了這一聲歎息，有些疑惑，「言小姐這是……」
「沒什麼……」言靜看著走在前頭的言攸，聲音裡透著無奈，「小攸今晚又不用睡覺了。」
那個一碰到學術問題就陷入魔障的人兒，今晚肯定又要開著拿著紙筆開著電腦算到天亮了。
「……」楚月出這回知道言攸白天裡為什麼會這麼困了。
掛斷電話，言攸將手機放回口袋裡，回身跑到言靜面前，「姐姐，我想先回家。」
她想回去看看那道新題目，聽說是美國那邊剛剛發佈的，暫時沒人解得出來，她想挑戰那道難題。
「你還沒吃飯……」言靜皺著眉，聲音還是那般柔柔的讓人覺得舒服，「吃完飯再回家，好嗎？」
「可是……」言攸張張嘴，還要說什麼，眼睛餘光忽然看到楚月出在看自己，便下意識轉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裡的威脅和警告後，立刻收聲，過了一會兒，「哦……」
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言靜對她今天居然這麼聽話感到奇怪，礙於楚月出在場，沒問出口。
許是覺得在外人面前，不能讓人覺得她不聽姐姐的話？
如是想著，言靜滿意一笑，為言攸難得一回居然懂得這些人情世故。
幾人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一家粥店喝了粥，趁著言靜去衛生間的時候，楚月出停下喝粥的動作，瞇起眼，聲音低低的問言攸，「回去打算幾點睡？」
「……」眨巴眨巴眼，言攸疑惑地看她，看到她平靜的眼神，莫名心裡一驚，又眨巴眨巴眼，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英語好像也不錯？」楚月出揚起眉毛，嗓音清冷，「我看你除了補習數學物理化學生物，好像還可以補習英語嘛……」
「嗚……」言攸垮下臉，哀求地看著她，「我不要……」
怎麼可以這樣……
明明說了那時候她要是把那只甲殼蟲弄走，就不讓她補習生物的……
言攸委屈地看著楚月出，小臉糾結在一起，嘴巴嘟嘟的，「明明說了不補生物的……」
心頭一跳，楚月出一看到她小嘴嘟著，就想到之前自己的手指被含住吮吸舔舐的畫面，臉上紅了紅，有些不自然地抬手撩了撩髮絲，「你想補習其他科？」
「不想……」言攸還是嘟著嘴，一臉的懊惱，「我不要補習……」
「那就早點睡。」為自己的反應感到不解又有些害怕，楚月出若無其事地拿起湯匙繼續喝粥，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明天你要是敢上課睡覺，我讓你連語文都補習了。」
「你才是語文老師……」言攸不滿地扁著嘴，抗議地看著她，「那個是你該補習的……」
語文誒，楚月出教的科目誒，憑什麼讓她補習呀。
「嗯哼？」微微提高音調，楚月出睨了她一眼，「什麼？」
「……」言攸頓時不敢再說什麼了，乖乖低頭喝粥，聲音小小的，「我會早點睡的……」
「乖，聽話就不讓你補習。」
「嗯。」
楚簡兮和楚綠衣看到這神奇，楚月出雖然身為一家之主，可是很少有這麼強勢的一面的，一直都很溫柔，哪裡會這麼對著誰又是威逼又是利誘的？果然像言攸這樣弱弱的小人兒，會讓人激起想要各種蹂躪各種欺負的**嗎？
言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聽楚月出的話。其實她不想補習，誰都沒辦法讓她補習的。可是好奇怪，好像不聽楚月出的話，就不對似的。
是那兩個月經常被叫出去訓話的原因？
她不明白，也懶得去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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