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您要跟我說什麼?」這還是艾雅首次跟艾媽一起睡覺,有些不習慣。
「艾樂的親生媽媽,也就是你姑姑,外表看著光鮮,可也是個可憐的人,你奶奶去世早,你爺爺和爸爸工作都忙,誰也顧不上她,所以她一直處於無人管的狀態。」艾媽摟著艾雅,慢慢回憶。
「等到你姑姑二十多歲的時候,大家才想起她該嫁人了,卻意外發現你姑姑吸毒了。你爺爺發了雷霆怒火,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姑姑嘴硬的很,既不肯道歉,也不肯悔改,你爺爺只能把她關在家裡。」艾媽現在想起艾家那陣子的雞飛狗跳,還是心有餘悸。
「在你爸的勸說下,你姑姑總算肯改過自新了,可是好久不長,她的那幫狐朋狗友再次找上門來,她的毒癮又犯了,甚至開始跟你爸爸撒謊騙錢,很快事情敗露,這次,老爺子氣得連你爸都揍了。」
「這樣鬧騰了幾次,你姑姑非但沒能改好,還更叛逆了,居然打定主意要嫁給一個風流暴發戶,你爺爺為此操碎了心你爸跟她磨破了嘴皮子,你姑姑就是不肯回頭,一氣之下,被趕出了家門,你姑姑跟著暴發戶回了男方老家。」艾媽說到最後,語氣越發沉重。
「姑姑過得不好嗎?還有艾樂怎麼會住在咱們家?」艾雅在猜測艾媽跟她說這麼話的意圖是什麼?
「艾智三歲的時候,你姑姑抱著比你小幾天的艾樂趕回來了,見到你姑姑骨瘦如柴,跪著求他的樣子,又得知她已經是癌症晚期,老爺子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答應了她的要求,同意讓我們收養艾樂,你姑姑住院院沒兩個月便去世,老爺子悲痛欲絕。()」艾媽對艾雅姑姑的心情很複雜,艾媽剛進門時,沒少受她的刁難,可是看她落得這樣的下場,又難免心疼。
「姑姑在那裡過的不好嗎?」艾雅聽完也有些唏噓。
「那家暴發戶,只是希望通過你姑姑攀上你爺爺這門親戚,可你姑姑淨戶出身,跟家裡斷絕一切聯繫,那風流男人又怎麼會對她好?最初兩年,還不敢有什麼太大的動靜,等到看清確實沒人給你姑姑撐腰時,便為所欲為了。」
雖然艾媽沒有再詳細講,但是姑姑悲慘的境地,艾雅也可以猜想到。
「媽媽主要是想和你說艾樂,那孩子,怎麼說呢?剛來咱們家,一點都不認生,她媽媽躺在病床上,她依舊吃喝玩樂,很開心,也就是闖禍了,才會哭鼻子,讓人捨不得責罰她。最可怕的是,連她媽媽下葬,艾樂都沒流一滴眼淚。」也正是為此,艾媽並不是真心疼愛艾樂。
「啊?怎麼會這樣?」艾雅不鎮定了,按照常理說,她媽媽遭受虐待,艾樂的日子肯定也不會好過,要不然姑姑回上京也不能帶著她了,母子倆不應該相依為命嗎?難道她是冷血動物?要不然,怎麼能夠對生她養她母親,無動於衷。
「養不熟的白眼狼,可是我們也得養著。」艾媽有些無奈的繼續說,「在咱家呆了幾年,艾樂囂張跋扈慣了,在外面不知道欺負了多少人,闖了多少禍,但艾樂嘴甜,會哄人。」艾媽指的是老爺子,他們夫妻偶爾看不慣眼,有老爺子護著,也不好管教。
「再加上你爺爺和爸爸對她媽早逝的愧疚,對艾樂的批評教育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不了了之,這麼多年,今天還是你爺爺對她最嚴厲的一次。」艾媽對此有些不以為然,既然他們都不管,她這個養母更不會插手,放任自流下,艾樂才成了如今的樣子。
「媽媽,您放心,我不會明目張膽的跟艾樂鬥個你死我活的。」怪不得上輩子艾樂那麼大的膽子呢,原來很得寵嘛,恐怕今天她艾雅能夠佔上風,恐怕還是因為她以往給爺爺留下的印象太軟弱好欺負了,以至於老爺子都不相信艾樂所說的事實,否則事情的結局還真不知道會如何。
「雅兒,你在想什麼?」艾媽怎麼都沒想到艾雅會有這種反應,莫非是艾雅的意思要私底下報仇?
「沒什麼啦,媽媽,我困了,咱們早點睡吧。」幸虧艾雅因為職業的關係,習慣了情緒內斂,不管內心想什麼東西,都能保持面無表情,才沒讓艾媽看到她猙獰的表情。
第二天,又發生了一件令艾雅驚歎的事情,艾樂出現在早晨的飯桌上了,看來這位也是個能忍的,昨天鬧騰的那麼厲害,晚飯都沒吃,今天居然能夠若無其事的哀求別人的原諒,艾雅還真得高看她一眼。
「爺爺,昨天的事情是樂樂太衝動了,不該跟艾雅姐姐發生衝突的,您原諒我,好不好?」艾雅走來時,正看到艾樂搖晃著老爺子的胳膊,撒嬌呢。
艾樂真想為她的優秀表演喝彩,看看,那可憐的小模樣,眼中水霧濛濛,撅著櫻桃小嘴,撒嬌的話層出不窮,只可惜老爺子還是不為所動。
「爺爺,」聽到艾雅的聲音,艾樂又迅速跑到艾雅身邊,怯生生的望著她,用很懊悔的語氣說,「艾雅姐姐,昨天是樂樂做錯事了,您大人大量,原諒我,好不好?」接觸到艾雅冰冷的目光,艾樂沒敢上前抱艾雅的胳膊。
「大人大量?這句話我可擔不起,好像聽媽媽說,我只不過比你大幾天而已。」艾雅又不是真的八歲,又怎麼會被她常耍的把戲騙到,她只會害怕她的心機深沉。
「姐姐,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您還是不肯原諒我嗎?」艾樂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流。
雖然心裡不屑,艾雅卻也很佩服她,明明心裡恨得要死,還能做出這麼嬌柔的動作,若是換一個人表演,說不定艾雅還真會心軟,只可惜她們之間有深仇大恨。
「停!」艾雅扭過頭,壓下心裡的怒火,上輩子,每當艾樂有什麼過分要求,艾雅不肯答應時,艾樂就用眼淚逼得艾雅同意,原來這招數,她從小用大,怪不得眼淚能夠說來就來,收放自如。
「我原諒你了,還有,我可沒欺負你,別對著我哭,心煩。」艾雅毫不客氣的指責。
艾樂被艾雅批評得下不來台,愣了好半響,又磨蹭到老爺子的旁邊,拽著他的胳膊,繼續抹眼淚,嬌滴滴的喚著「爺爺」。這次老爺子的嘴角抽搐了,誰樂意對著一張哭喪臉?艾雅沒回來時,家裡就艾樂一個女孩,以為女孩子都會嬌慣些,艾樂哭哭啼啼的,大家也沒感覺有什麼不好,可如今看到落落大方的艾雅,兩相比較,性格粗獷的老爺子自然是傾向艾雅的。
「夠了,別哭了,既然艾雅已經原諒你了,以後記得和姐姐和睦相處。」同樣被艾樂鬧得心煩的老爺子,簡單吃完早飯,便離開了。
老爺子和艾媽一離開,艾雅再次見識到了艾樂變臉的功力。「你不要以為我會怕你了,剛剛那是當著爺爺我給你留面子,咱們走著瞧。」說著趾高氣揚的離開了。
艾樂,這才像你嘛,若是你真的什麼都不說,我還真以為你「忍」功了得,心思莫測,小小年紀,便是個很難對付的,現在看來,只不過是仗著長輩的寵愛,胡作非為罷了。照你前世的招數,還差得遠呢。
「妹妹,你不用擔心,我替你收拾她。」艾智自然為親妹妹鳴不平。
艾雅但笑不語,她相信艾智的聰明,更不希望艾樂的日子好過。只是,聽了艾媽的解釋,想趕艾樂離開,恐怕死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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