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爸推開門,看到兩張洋溢著喜悅的笑臉齊刷刷的望向他,四隻眼睛,滴溜溜轉,將他從頭打量到腳。
被瞧的渾身不自在的艾爸,很想就這樣縮回去,但是看著神態親暱的祖孫倆,心裡酸味使勁往外溢,腳下也挪不動步子,只得張口說,「我沒聽到你們的聲音,不放心,進來看看。」
話一出口,又招惹一陣大笑。艾爸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艾爸孩子氣的跺跺腳,大步走進屋子,也不理會艾雅詫異的眼神,逕自坐在炕頭上,其實他原本想坐在艾雅旁邊的,被老爺子給瞪回去了。
「艾雅,你也叫聲爸爸,好不好?」艾爸湊上前,無視老爺子的怒火,討好的對艾雅說。
艾雅沒想到看熱鬧也會惹禍上身,看著眼前彎著腰,添著笑臉的中年男子,艾雅情不自禁想著,跟艾寶相比,艾爸可就差一隻左搖右擺的尾巴了。
雖然感覺場面很好笑,但艾雅從來都是冷靜的人,低下頭,心裡偷偷樂,說了句,「不好。」
「不好!」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猶如一盆冷水澆在艾爸的頭上,讓他來個透心涼。
「為什麼不好?你不是都改口叫爺爺了嗎?」艾爸很快從打擊中走了出來,鍥而不捨的向低頭玩弄衣角的艾雅提問,「爺爺,爸爸,艾雅你跟著唸唸,我感覺還是爸爸好叫。」
心滿意足的老爺子得意洋洋的看著兒子吃癟,只要兒子吃虧,他的心情就會變好,很好,很好的。
艾雅不滿的撇撇嘴,她是八歲,不是八個月,怎麼把她當孩子哄。
艾爸看著將頭埋進老爺子懷裡的艾雅一聲不吭,很著急,繼續誘拐,「艾雅,別害羞,叫聲爸爸吧。爸爸——」
不堪騷擾的艾雅,抬起頭,望著艾爸,一字一頓的問,「您,有,什,麼,證,據,說,我,是,您,的,孩,子?」
此話一出,艾爸和老爺子都著急了。
「你不是都叫爺爺了嗎?」艾爸還是糾結,艾雅先喊的爺爺,還沒喊爸爸,其餘的一切問題都得排在這後面。
「艾智跟你有心靈感應!」老爺子也不滿的插話。
「對,對,還有你身上的玉珮,這個假不了。」艾爸先前只注意到艾雅沒喊他爸爸,此刻聽老爺子的話,才反應過來,明白艾雅話裡的意思。
「心靈感應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你們也相信嗎?還有那玉珮,你們好像並沒有親眼見到,也很有可能是假的。」艾雅繼續反駁。
艾爸和老爺子都傻眼了,看著很認真的艾雅,他們才知道艾雅說的,並不是她不想叫爸爸的推托之詞。
「艾智見過,這怎麼會是假的呢?」艾爸小聲嘀咕著,「那你怎麼叫爺爺啊?」
老爺子看著兒子還在糾結稱呼的問題,有些頭疼,平日聰明絕頂的兒子,怎麼犯傻了?
「因為即使你們認錯人了,我叫爺爺也不是錯誤,現在走出去,在村裡轉一圈,我得往十幾個老人叫爺爺。」艾雅說的是實情,李家莊很注重輩分,若是較真的話,大概半村的人都可以稱得上是親戚。
「啊——」老爺子張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看著艾雅,原來白歡喜一場啊。
同樣心情鬱悶的艾爸,看見老爺子吃驚的樣子,感覺壓抑的心情稍稍好轉了。
以前尋親的時候,總是遇見沒有血緣關係硬是攀親戚的小女孩,可等遇上他們認可的親生女兒時,人家先是不肯承認他們,現在又懷疑他們的真假,認個親,怎麼這麼麻煩?
「那要怎樣才能證明我是你的親生父親。」艾爸把最後的四個字說的格外清晰。
「要不,我們去做親子鑒定?」艾雅本想說dna親子鑒定著,那個更準確,但是她拿不準這年頭有沒有這技術。
「親子鑒定?」艾爸苦著臉重複,他已經做過無數次了,關鍵是,這次他很確定眼前的女孩是他的親生女兒,不需要走一遍程序啊!
「艾雅,你看咱們從相貌,名字,還有玉珮,都證明我們有血緣關係的,這不會有假的,親子鑒定就免了吧。」
艾雅很奇觀的看著艾爸,他怎麼這麼篤定?又這麼反感親子鑒定?莫非真的有假?
「從外貌看,我沒有找到任何相似之處,還比艾智矮一頭。」艾雅這句話是昧著良心說的,但是她真希望做個鑒定,這樣,免得雙方將來有懷疑。
「名字,相信全國各地叫艾雅一定不在少數。」艾雅又補充。
「那是艾智兔崽子,太能吃了,才會光長個子,不長腦子。」艾爸為了女兒,連兒子都可以隨意誹謗了。
老爺子聽了這句話,真想將眼前的兒子踹出去,有這樣損兒子的嗎?但是想想艾爸畢竟是為了他孫女,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他這次了。
老爺子早將他的國罵給拋到腦後了。
艾爸的話,讓艾雅無語了,她能怎麼說,難道承認自己營養不良嗎?算了,艾智也沒在這,還是當沒聽到吧。
「可是,艾雅,做親子鑒定很疼的。」艾爸繼續找著理由。若是讓老婆知道要和女兒做親子鑒定,肯定會發飆的,質疑他懷疑女兒,那他肯定得睡書房。
艾雅解開食指上的布帶,露出已經流膿的傷口,淡淡的說,「不會比這更疼的。」
艾爸顫抖著手抓住艾雅的手指,猛的站起來,說,「走,我們去醫院。」
艾雅試圖縮回手,沒成功,張嘴說,「疼。」沒想到艾爸會這麼激動,捏疼她了。
艾爸彷彿燙手般,鬆開手,盯著艾雅的傷口,手足無措。
「不孝子,還不趕快去車裡拿碘酒。」老爺子呵斥道。
「艾雅,告訴爺爺,為什麼非要做親子鑒定?」老爺子等看不到艾爸的身影後,才開口。
「我更相信科學。」艾雅怎麼說,她是被未來狗血的言情劇影響了?
「那是不是,只要做了親子鑒定,證明我們有血緣關係,你就同意認祖歸宗。」老爺子反應很快,若真能讓艾雅答應認親,做就做!
「爺爺,這是兩碼事。」艾雅皺著眉頭,爺爺好狡猾啊,她才不上當呢。
見意圖被識破,老爺子也不惱,「那艾雅是同意跟我們一起回上京了?親子鑒定在這裡可做不了。」
「嗯,做完我還可以回來吧?」艾雅總感覺老爺子的話裡有陰謀,但仔細琢磨幾句,她還是沒發現,只能不放心的問。
「當然可以了。你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老爺子點頭,心想:等你成了艾家人,想幹什麼幹什麼。
「好,我同意先去上京。」被繞暈了的艾雅,最終還是掉進老狐狸設下的陷阱裡了。
今天兩更,中午有一更的,大家別忘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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