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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正反 文 / 夏雨看荷

    臨行之前,康明對周興國做過仔細的研究,莫瑩提供的周興國履歷檔案是主要的資料來源。對於這位老革命,康明不能不重視,魯潤春說他與唐寧是同時期的文滄官場人物,必定有他的歷史根源,否則不會推薦說「遇到用興南幹部的事,要找周興國商量」。

    周興國與唐寧同年,也是五十九歲,是從臨文縣起家的人物。

    周興國原名叫周尚禮,父親解放前是清源的一個大資本家,年幼時受過良好私塾教育,臨近清源解放前夕,精明的父親將周尚禮過籍給了在臨文務農的叔叔,也是個中農成份。解放後,叔叔為讓他與父親「劃清界限」,給他改名叫周興國,並補上了高中。

    大躍進時,儘管出身不好,但以文化見長的周興國當上了鄉長。渡過了6o年在自然災害期,就當上了臨文縣副縣長,四清運動打老虎有功,一躍成為臨文縣縣長,文革時期自己又被打成走資派,與當時的滄陽縣事縣長唐寧同關在一個「牛棚」,在「牛棚」裡與唐寧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從此雙雙馳騁於文滄地區的官場。

    7o年代初,放牛娃出身的唐寧一路直上,進駐了文滄地委,幹上了副專員的位置,而周興國因為風風烈烈的文革時被翻開了資本家出身,「走資派的帽子」一直到七十年代末才得以脫去。

    如果不是唐寧,周興國就被「摘帽走資派」壓在了臨文縣城了。八十年代初,唐寧重新啟用周興國,恢復了他縣長職務,不過出任在興南。五年後,才以「抓鄉鎮企業成績突出」躍上了縣委書記的寶座,一直幹到九十年代中期。

    周興國不願意去新改制的文滄市,他要看著這個「付出了畢生心血,而現在又逐步在走下坡路」的興南縣,可那時在縣裡已經是「老幹部」了,對於縣一級,早就過了半百的周興國只能安了個人大主任的位子,一干又是幾年。

    康明相信,「遇到用興南幹部的事,要找周興國商量」的旨意一定是唐寧要魯潤春專給自己的,基於這樣的情況,對於在興南沒有半點根基的康明,只能將人事啟用「一寶」押在了周興國身上。他相信這一寶應該能夠押對,但如果押錯了,康明的處境將岌岌可危。

    所以,康明也不得不小心,不管是誰,在改革大潮中總有人會被推向浪尖,但也有人會被沉到海底,唐寧如果百分之百相信周興國,那他就會向康明直接囑咐,但他沒有這麼做,說明他也與康明有同樣的看法。

    所以,明明知道周興國與唐寧的關係,也不敢輕舉妄動。

    四十分鐘了,周興國還沒有完成他的「調研報告」。

    來訪人員都承不住氣了。

    康明叫來了人大辦公室主任,從包裡拿出一封信:「差點忘記了,有個廟裡的方丈叫我帶一封信給周主任,麻煩你轉交給他。」

    一封很薄的信,毛筆寫的古式信封,信封裡估計就只有一兩張紙。

    這一兩張紙真是來自於一個和尚到沒什麼,如果來自上級某人,就可能掀起興南的大風浪,這一點在場的「太爺」們都知道。

    但看那信是沒封口的,康明手指伸進信封裡,在張開口的信封裡夾出一張小紙片,一張比信封還小一圈卡片紙。稍稍抽出那小紙片大半截看了一下,那上面只不過是一幅畫,畫的是一個和尚,俏皮地一隻眨著一隻眼睛,右伸手向前做拜佛狀,旁邊簡單的幾個字,寫的是「阿彌陀佛」。

    康明將紙片推進信封裡,隨口道:「還好,沒搞丟。」順手將信遞給了辦公室主任。

    原來這周興國還信佛,這一點到大出「太爺們」意料之外。

    信沒封口,又公然交給了人大的辦公室主任,那應該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了,「太爺們」一個個都鬆了一口氣。

    畫擺在了周興國的辦公桌上,現在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了。

    紙片是那種銅板紙,較厚,兩面不透筆跡,如果不翻開來,看不到背面寫的字。這一面,畫的是一個小和尚,圓頭圓臉圓眼睛,半眨著右眼,右手伸在胸前,五指並齊作拜佛狀,低頭口稱「阿彌陀佛」,畫的正下方寫了一個「反」字。

    周興國看了半天,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小縣長在搞什麼鬼?」

    平白無故地拿一張畫來,一定有什麼意思,應該不會是娃娃縣長開的什麼玩笑,再說縣人大也不是他娃娃縣長開玩笑的地方呀。

    看久了,感到這畫有點彆扭,仔細一看,原來小和尚左手放到了背後。周興國翻過紙片,見後面也是一幅畫,畫的也是同一個小和尚,只是畫了小和尚和背影,而那個放在背後的左手,手裡拿著一把匕,匕尖上還滴著一滴血。畫的正下方,寫的是一個「正」字。

    「什麼意思?是恐嚇嗎?」

    周興國為官幾十年,也經歷過大大小小的事,其中不泛恐嚇,但以一幅莫名其妙的畫來恐嚇自己的,這還是第一次碰到。正正反反看了幾遍,還是不得其中要領,氣憤地將紙片隨手一丟:「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來威脅我?你毛還沒長齊呢!」

    厚紙片在空中翻著身飄了下去,落地後正面向上。

    看著翻滾著落地的畫片,周興國突然想起了什麼,是不是這娃娃縣長在玩小孩遊戲?如果是,那這畫可能是要正反兩面連起來看。

    瞟了一眼畫,看那小和尚怎麼像是康明,俏皮地一隻眼大,一隻眼小,單手向自己行禮,口稱「阿彌陀佛」。

    明明是正面像,卻寫了個「反」字,心裡一動,抬頭想了一下,感到這裡面大有文章。撿起畫片,看了一下反面,那下面又寫了個「正」字,而左手握的匕,卻格外的刺眼。

    果然,如果自己猜的沒錯,這個娃娃縣長就是一個精靈鬼怪。難怪,難怪呀,他一到興南後的表現,讓人那麼捉摸不透!

    周興國抽身站起來,眼睛裡一下子來了光芒,精神也亢奮起來,走到門邊,調息了一下,才開了門,向接待室那邊走去。

    接待室裡場面熱鬧,但人氣冷清,周興國摸著沒有了一根頭的頭頂,一邊走一邊笑呵呵地道:「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報告趕得急,請各位諒解。」

    走到黎衛邦正對面坐下:「各位今天光臨人大,是為康縣長熟路來了吧。康縣長年輕有為,人又活潑,看著心裡喜歡,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我們都老了,世界是你們的了,呵呵。」

    周興國這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看得大家心裡狐疑:想剛才那封信康明抽出來看過呀,沒什麼玄機呀。或者,是哪個廟裡的老和尚在暗渡陳倉!

    黎衛邦的心裡也沒有釋懷,但這時候他不得不說話:「老書記寶刀未老,興南還是要你來掌舵,康縣長年富力強,老書記可得多傳經送寶啊。」

    康明趕緊說:「是啊,是啊,今天來,就是向周主任取經的。聽說周主任釣魚是一把好手,我在滄陽滄江裡也釣過,可魚總是不上勾,改天周主任傳些釣魚的經驗如何?」

    這個小縣長,這種場合不談工作談釣魚,還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大部分人都這麼想。

    是不是想趁釣魚的時候,與周興國有什麼秘密交往?黎衛邦趕緊附和道:「呵呵,老書記釣魚是興南高手,你這個師拜對了,那就星期六,我們一起向老書記請教如何?」

    康明卻說:「還是星期天下午吧,星期六我還要回滄陽去,釣魚桿還沒拿來呢。」

    周興國大手一揮:「行!星期天下午,我在文川河等你們。」

    見約好了時間,康明偏頭向黎衛邦和高明策說:「時間還早,我們是不是到政協去一趟,在那裡吃中飯?人大比較窮,政協就富得流油了。」

    高明策苦笑:怎麼興南就攤上這麼一個吃喝玩樂的縣長?看來他給周還真是只帶一封信,沒有別的牽扯,所以說:「那好,魏太安是個大財主,讓他出點血也好。」

    黎衛邦向周興國點頭一笑:「老書記,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星期天文川河見。」

    周興國站起來與大家一一握手,當握到史玉香的手時,心裡又怔了一下:原來那個康明帶在身邊的美女是她呀!這回可有好戲看了。

    政協的接待午宴非常豐富,魏太安也非常熱情,儘管他的臉顯得很深沉,可那酒、那煙、那菜,哪一樣都顯出了大財主的財大氣粗。

    飯後,魏太安約黎衛邦、康明、高明策打麻將,一下午就泡在餐館裡。

    晚飯後,黎衛邦說有事,三缺一就玩不下去了,散場。

    讓康明非常滿意的是,史玉香今天非常聽話,雖然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但破天荒地沒說一句過頭的話,也沒有挑情的表現,不熟悉的人,還以為康明帶了個端莊賢淑的夫人在身邊。

    不過,小車一開進別院,史玉香就變了一個人,她他攀著康明的肩頭,壞壞地笑道:「康明,今天我可是裝了一天的淑女,你還滿意吧?」

    康明點頭:「嗯,還算過得去。」

    史玉香俏皮地說:「只是過得去?好吧,就算是過得去,那你怎麼獎賞我?」

    「這個也要獎賞?」康明看了史玉香一眼,感到不能久看,久看了,說不定會著了她的道,說實在的,這個史玉香除了性格有點怪,還真是一個大美女:「獎賞就是,你可以繼續在別院裡住院下去,直到我把你趕跑為止。」

    「你敢!」一擊粉拳打在康明肩頭,好在史玉香沒怎麼用力,但也有點痛:「想把我趕跑,先打過我再說,哼!」

    手下敗將,還真不敢言勇,不過康明既然打定了主意,短時間內還不會趕跑她。

    「那你要什麼獎賞?告訴你,別提什麼無理要求。」

    史玉香的小手掌就摸上了康明的臉,調戲道:「星期天你要是不帶我去釣魚,我就會在公眾場合,對著攝像機的鏡頭,在這裡吻一下,當作全縣人民的面,訂下你這個男朋友。」

    康明伸手想抓住史玉香的手,可史玉香縮手很快,小手沒抓到,還被史玉香的玉手拍了一下,康明的手掌就直接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史玉香笑岔了氣:「哈哈……,認個錯也不必這樣吧,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是悍婦,*著丈夫自打耳光。嘻嘻,以後你可要對我好一點,不然,嘻嘻,臉會被打腫的。」

    劉小凡耳聞目睹這場鬧劇,竟然笑不起來,反到是一臉的嚴肅:這康明身邊怎麼儘是美女,或者換句話說,美女怎麼都圍在他身邊。還好了,早一點知道這個美女又是康明的是個好事,那個想約會她的計劃就只好爛在肚子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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