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說,康明同意讓她來幫他上藥,只是要等他穿上褲子才能讓她進來。可魏林霜早就聽魏四海吩咐過,讓康明不要亂動,亂動就會牽動傷骨,那就麻煩了。所以這一點她不會讓步,就說:「你怎麼能這麼不聽話呢,那身體是你自己的,醫生說不能亂動,你就不要亂動嘛,讓我來幫你穿褲子好了,這麼大的人了,難道還害羞?」
這怎麼行!讓一個女人來幫自己穿褲子,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哪裡還有臉見人?這是個原則問題,決不能讓步。康明心裡這麼想,口裡卻說:「還是我自己來吧,這種事不好麻煩你的。」於是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向著魏林霜擺了擺,讓她出去。
可魏林霜不但沒有出去,反而輕輕地走過來,走到了床邊,因為她心裡有了打算,所以輕輕地說:「那就不穿了,我只掀開半截被子,也只幫你上背上的藥,這總可以了吧。」一邊說,一邊動手掀被子。
康明不敢看魏林霜,更沒想到她未經允許就擅自過來了,還動手掀開了被子,這一驚差點跳起來,一下子牽動了身上的傷,痛得齜牙咧嘴,想翻過身子,肩膀又被魏林霜那軟綿綿的手按著,雖然按得不重,卻使康明動彈不得,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好,就不敢再動彈了。
魏林霜輕輕揭開背上的被子,一眼看見背上的扁擔傷,那一條條縱橫交錯的血印,強烈地剌激著她的眼球,使她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拉著被角的小手停在了空中,好一會兒,她才敢再次睜開眼睛,並輕輕將被角再揭開一點,剛剛只揭到屁股上一點的地方,又輕輕放下。
昨天,這男子還充當了自己一夜的保護神,沒想到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就被傷成這樣了,人的身體是肉長的,傷得這樣血跡斑斑的,哪裡能不痛?鼻子一酸,控制不住的眼淚就刷刷地流了出來。
拿起床頭的小藥盒和一片上藥的小竹片,掏了點藥在竹片上,想開始為康明上藥,可又不知道從哪裡下手,生怕弄痛了康明。
康明偷偷側過頭,看見魏林霜的雙眼裡流著眼淚,舉在空中的小手也在瑟瑟抖,一股憐香惜玉的心由然而生,反到同情起這個瘦弱的小女人來。為了讓她打消顧慮,康明故做輕鬆地說:「不要怕,你就當它是一頁門板,儘管往上面刷油漆就是了。」
哪有將自己的背比喻成門板的?魏林霜被康明的話逗得想笑,可她笑不出來。不過,這男子傷成了這樣,還能談笑風生,也真是個剛毅的人。看著背上那一塊塊隆起的肌肉,讓她又想起自己的那個病秧子鍾康健,鍾康健那背上卻只有排骨沒有肉,比較之下,感到這個才配稱為男人。而自己怎麼這麼命苦,跟了個骨架子生活還不到一年,就成了個寡婦,要是鍾康健有這樣的體魄,哪裡會年輕輕的就撤手而去,害得自己無家可歸,漂泊在這裡還受盡了臭男人的調戲。想著想著,那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滴的滴在康明的背上。
康明不知道魏林霜在想自己的傷心事,還以為她繼續在為自己傷感,心裡很受感動:這女子怎麼這麼心軟,看見這點皮傷就心酸成那樣了?他要是知道背上還斷了兩根肋骨,還不知道會傷心到怎樣的呢?康明是沒看到自己背上的血紅印子,他要是看到了,也會嚇一跳,因為那一條條血印也實在太嚇人了。
可是,不能老看她流淚吧,要不然她會越想越傷心,便開玩笑地說:「早知道你那眼淚能治傷,我就不用去看趙水師了。」
魏林霜終於被他逗笑了,她的笑容非常短暫,但非常的美麗,讓康明一時忘記了身上的傷痛。想讓那笑容多留住一會兒,但極智窮思也只能感慨著,這美好的東西怎麼總是曇花一現。
那個小竹片到了魏林霜手裡,就好像一片鵝毛一樣,輕盈地在背上劃過,帶來一道道舒服的酥癢,康明輕輕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一片寧靜和舒暢。
背上的藥基本上完了,康明以為享受也到此為止了,可沒想到魏林霜繼續揭開了被子,將光溜溜的腚露了出來,康明警覺地哼了一聲,卻遭到魏林霜的制止:「別動,這麼大的人了,藥都不會上,東一塊西一塊的,該塗的地方沒塗上,不該塗的地方塗得亂七八糟。」
康明大氣都不敢出,他知道自己屁股上的藥上得不太到位,但也不是像她說的那樣亂七八糟呀。如此在一個女子面前暴露,尤其是在她這樣美麗的女子面前暴露,康明感到非常尷尬,雖然康明有過與湘芸裸身相向的經歷,但湘芸是戀人,是非常熟悉的女子,那樣的情景是憧憬過無數次才有一次經歷,而霜兒,說不上熟悉,但也不是完全不熟悉,在熟與不熟之間,就有一鍾很難把握心態,最讓人感到害羞的就是這種心態。
還好,心裡是很緊張,但齷齪的思想卻沒有產生,身體裡也沒有什麼變化,雄性荷爾蒙的分泌還在正常值的範圍,那小東西還老老實實地畏縮在兩腿之間,這到使康明感到慶幸之至,心情也平靜了不少。
魏林霜很會辦事,她將康明傷著的地方重新上過一遍藥後,就用被子的一角蓋住了應該遮羞的地方,露出背和腿,再拿了一把莆扇,輕輕地為康明扇風,帶走身體裡出的熱量。她也聽魏四海說起來,半夜裡這傷會火燒火燎地痛,就想著打扇為康明驅除那股熱氣,她哪裡知道,這熱是從內部出來的,風是帶不走的,痛是扇不去的。
讓美女為自己打扇,康明故所願受,可也有點過意不去,就說:「藥上好了,謝謝你,沒必要再為我把扇了吧,我可付不起工錢。」
魏林霜嗔怪地瞟了康明一眼:「油嘴滑舌,這傷可不能熱著,熱狠了,好得慢。再說剛上了藥,一出汗又洗掉了,那不是白上了?」
康明覺得她說的有理,其實是更樂得享受美人的服務,哪有拒絕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