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林霜十二歲時父母雙亡,父系一脈單傳,沒有很近的親戚,母親的喪事還是由舅舅*辦的,為此,鄉政府做了不少工作。貪心的舅舅張四喜要以魏家留下的四間祖屋為代價,才肯出資安葬他的妹妹。考慮到魏林霜年幼,鄉政府與張四喜家商討:祖屋可以歸其所有,但必須承擔魏林霜的撫養義務,並且那祖屋在她出嫁前不能變賣。
舅媽見魏林霜長得有幾分姿色,將來可養成一個漂亮的姑娘,便同意收養魏林霜,但提出了另一個條件,由鄉政府每個月從民政出資三十元錢作為魏林霜的撫養費,最後以每月二十元達成協議。從那時起,魏林霜就跟著舅舅到了桃江鎮,寄養在舅舅家裡。
張四喜是桃江鎮的農民,卻從來不種田,時常在縣城裡打點短工,由於即打牌又賭博,家裡搞得時而也還算過得去,時而又債主追上門,拖拖拉拉的過著日子。十四歲的時候,魏林霜初中只讀了一年,就被張四喜栓在家裡務農。到十七歲,魏林霜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臉蛋也越漂亮了,水靈靈的十分逗人喜愛,上門提親的踏破了門檻,可貪心的舅家以為魏林霜找個好婆家為由,一直拖著她的婚事,其實是他們要的彩禮高得嚇人,一般的人根本付不起。()一直到了二十二歲,魏林霜已經成了在農村裡來說的老姑娘。
二十二歲那年,張媒婆上門提親,說的是縣交通局副局長鍾愛民的兒子鍾康健。那鍾康健自小就是一個病秧子,取個康健的名字也是希望他能好起來,可他的病非但沒好起來,還一年不如一年,到了十九歲已經奄奄一息,醫生說他最多只能再活一兩年。鍾愛民的妻子無奈之下,找了個算命先生算了一掛,那算命先生說:找個比他大三歲的姑娘沖沖喜,那病就好了,但沖喜的姑娘必須在東南方找。
於是,鍾愛民夫妻就四處托人提親,可又有誰會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眼看就要活不下去的病秧子?誰也不願意女兒嫁過去後年紀輕輕的就守了寡,所以大半年了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沖喜之人。
憂心忡忡的鍾母坐不住了,就親自到城東城南去找,找來找去就找到了魏林霜這個高齡未嫁而又長得十分漂亮的女子,鍾母看過人後十分的滿意,就以重金托本村的張媒婆上門提親。
張媒婆上門的時候,張四喜伸出一根指頭,依然是要一萬元的彩禮。那時候全縣的萬元戶都為數不多,這麼重的彩禮沒幾個人出得起,可心急的鍾母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正好比兒子大三歲,且長得如花似玉的姑娘,哪裡肯放手,幾經談判未果後,只好就親自出馬,再幾次討價還價後,將彩禮降到了五千元,不過,有一個附加條件,那就是為張四喜在城裡找一個正式的工作。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鍾愛民受不過老婆的軟磨硬泡,就利用了職權將張四喜安排在公路養護段做了一名養路工人。而五千元彩禮不是小數目,靠薪水收入的鍾家為兒子治病不知道花了多少錢,哪裡還有這麼多錢當彩禮?於是東奔西跑纏親戚湊齊了五千元錢,興高采烈地到張家來接親。
直到接親的花轎車到了屋門口,魏林霜才知道自己要結婚了,看著那一溜十幾輛小轎車,魏林霜想這婆家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就算女婿長得醜點,可俗話說男子無丑相,丑點就丑點又有什麼關係,至少嫁到婆家後,再不會像現在這樣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了。可憐的魏林霜連要嫁的人是誰都還沒搞清楚,也沒做過多的扭捏,就糊里糊塗的上了接親的轎車。
由於新郎起不了床,結婚典禮進行得十分簡潔,找了個替身行了禮,匆匆忙忙地送進了洞房。當魏林霜面對著躺在床上的新郎官,看到那只見出氣沒見進氣的鍾康健一臉的陰灰,一股冷氣從頭頂一直涼透到了腳底。可大禮已成已經無可挽回了,只心酸得坐在桌子邊流淚,那無窮無盡的淚水一直從天黑流到了天明。
清早,鍾母喜孜孜地來到新房,看見了淚流滿面的魏林霜,心裡也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新媳婦人長得漂亮,配自己的兒子足足有餘,可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那個福份,能通過沖喜讓自己的兒子病好起來,那樣就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了。要是命不好,年紀輕輕的守了寡,那這孩子也真是有點可憐。
「霜兒呀,今天是你們大喜的日子,應該高興點。為娘的知道你有委屈,但既然嫁到我們家,就要克盡婦道,只要你細心將康兒的病養好了,我們一定不會虧待你,雖然說不上穿金戴銀享富貴,但生活總比一般人要好很多,這一點為娘的向你保證。」
儘管生米還沒有做成熟飯,但下了鍋放了水,掏回去已經不可能了。現在又有了婆婆的許諾,那本來已掉進了冰窟窿裡的心又暖和了一點,看來只能認命了,便向著婆婆點了點頭,說:「媽,我知道,可是我……」又哭了一陣,看見婆婆的臉越來越沉,就擦了擦眼淚,說:「以後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也一定做好……」
說來也怪,在魏林霜的細心護理下,那鍾康健的病還真一天天好起來,臉上也漸漸有了點血色,一天裡扶著也能下地走幾回了,一家子喜出望外,日子過得也越來越有奔頭了。
鍾康健是鍾愛民的獨子,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再不解決傳種接代的問題,一旦鍾康健病情反覆,那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鍾家就在鍾康健這裡絕了後。看著鍾康健一天天好起來了,鍾母就試著讓兒子與媳婦同房。可是,病秧子鍾康健哪裡行得了房事,在魏林霜的百般撫弄下,鍾康健的那東西就是萎靡不振不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