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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7章 無法消逝的感情 文 / 穿上褂子

    時間雖然不是很晚,但深冬的時分已經完全進入了黑夜,高懸在天空中的明月無聲地照耀著路面上的積雪,反射出一點點晶瑩的白光。開山小區的衛生院裡再次進入了節前的沉寂,只有那幾扇射出光亮的窗戶,在這偏陋的地域中點出幾分生活的氣息。

    葉欣怡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看著藥液一點一滴的流動著。張醫生說她的病情沒有得到更好的控制,需要再補三針的用藥;而且這三針已經是正常人能夠輸液的極限了,如果到那個時候她的病還沒有痊癒,就只能去協和醫院做一次全面的身體檢查。

    想到這裡,葉欣怡覺得有些煩躁,更有幾分害怕。她看著緩緩流動的藥液,似乎能夠感覺到它們正逐漸的在身體內遊走。葉欣怡迫切的想趕快打完針離開衛生院,然而又害怕藥液打完。如果藥液打完後沒有達到預計的效果,葉欣怡可能會面臨著一些潛在的威脅。

    「小葉,別著急,你的病肯定會好的。」小護士輕輕地推開門,坐到了神不守舍的葉欣怡身邊。「剛才我問過張醫生了,他說你的病其實已經沒有太大的問題,這多加的三針只是為了鞏固療效而已!」

    「真的嗎?……」葉欣怡看了小護士一眼,似乎有些不太相信。雖然燒已經退了,但她還是偶爾忍不住的想要咳嗽。

    「當然是真的,難道醫生還會騙你?」小護士說著把手伸進了被子裡,「來,讓姐姐看看你現在的體溫!」

    「啊……我自己來!」葉欣怡用沒有打針的手企圖自己拿出體溫表,可惜怎麼能夠不到。看著小護士壞壞的笑容,葉欣怡似乎意識到每次量體溫時,她為什麼總是把體溫表塞到她不打針的那一邊。

    「我來幫你拿吧!」小護士把手伸進葉欣怡的衣服裡,慢慢地摸索出體溫表,趁機在她的某些部位遊蕩了一番;葉欣怡的臉上迅速的開始伸溫,忍不住說道:「為什麼每次都要放在不打針的這邊,你存心的嗎?」

    「打針時你那邊的胳膊溫度會降很多的,這樣不標準知道嗎?」小護士有條不紊地解釋道,隨後把體溫表放在眼前看了看。「哎呀,體溫三十六度七,終於回復標準了!」

    「真的嗎?」葉欣怡驚喜地問了一聲。從生病起,她的體溫就一直在三十八度左右徘徊,張醫生說這種低燒是由肺炎引發的,比之高燒更危險。如今體溫已經恢復了正常,是不是說自己的病已經好了?想到這裡,葉欣怡覺得呼吸順暢了許多,而且一點想要咳嗽的徵兆也沒有了。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自己看?」小護士說著把體溫表放在了她的眼前晃了晃,露出了愉快的笑容,「這次真是太危險了,你知道肺炎多可怕嗎?以後可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多虧你年輕,要不早出事了!」

    「嗯,我一定注意!」葉欣怡覺得心情一下子開朗了不少,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我就知道不會有事!我的身體可是鐵打的……」

    「你再說這種話我就把你的嘴巴縫起來!」小護士生氣地將她的嘴唇捏在了一起,疼得葉欣怡差點流出眼淚來。葉欣怡著急地想說什麼,連忙將她的手拉開:「姐姐……我的針打完了,是不是要撥針了?……」

    「啊!」小護士驚叫了一聲,才發覺藥液已經快走到盡頭!她連忙繞到病床的另一邊,麻利的撥下了針頭,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太危險了,差點把我嚇死了!……」葉欣怡笑了笑,慢慢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小護士一把按住她道:「幹什麼?」

    「針打完了,我回家啊?」葉欣怡有些莫名其妙。

    「剛打完針應該躺一躺,你每天急什麼東西啊?」小護士說著用手按住她的胸脯,葉欣怡還沒來得及驚叫就被她壓到了床上。

    「手!……」葉欣怡重重的拍開了她的手,確定她是故意的了。

    「欣怡……」小護士縮回了手,表情突然變得失落起來。

    「怎麼了,打痛了你?」葉欣怡連忙拉住了對方的手來看。

    「不是的……」小護士有些擔心地看了她一眼,「你生病了,怎麼每天來打針家裡人也不來送送你?要是路上出什麼事可怎麼好?」

    「我幾歲了,打個針還要人送?」葉欣怡自嘲地笑了笑。

    「我其實是想問……」小護士悄悄地看了她一眼,聲音小了許多。「上次你住院時,來這裡照顧你的那個帥哥怎麼沒有看到了?……」

    「他……」葉欣怡覺得心裡一沉,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了許多。她垂下眼瞼,說道:「你怎麼也開始八卦了?那只是我很普通的一個熟人罷了,怎麼可能總在一起的……」

    「欣怡,我覺得他對你……」

    「別瞎想了,我要回去了。」葉欣怡再次露出了笑容,從被子裡鑽了出來;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二人抬頭一看,竟然是沈梅!沈梅穿著厚厚的舊外套,臉上被風砍得有些發紅,有些拘束地站在門口。

    「媽?」葉欣怡怔怔地看著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我來接你回家。」沈梅有些不自然地走到了床邊,看著形容憔悴的女兒,「你的病還沒好,不要在路上出事了。媽接你回家吧!」

    「嗯……」葉欣怡咬了咬嘴唇,突然覺得鼻子有些酸。沈梅蹲下身子幫葉欣怡穿鞋,葉欣怡連忙縮回了腳:「我自己來!」她說著趕快把鞋子穿好,沈梅將帶來的那套圍巾和帽子戴在了她的身上。

    「沈阿姨,您……您真體貼……」小護士看著沈梅,竟然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自己的感受;沈梅得意地將葉欣怡的頭攬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說道:「那當然了,我自己的女兒當然要疼了!」

    「小梅姐,那我先回去了……」似乎好多年沒有這樣感受母親的懷抱,葉欣怡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她像只小貓一樣隨著沈梅慢慢地走出了病房,不想迎面遇到了汪嬸。

    「汪嬸好……」葉欣怡連忙打了個招呼,對方卻沒有回應;等到母女二人離開後,身後隱隱傳來了一陣咒罵。

    「年紀輕輕就想學著傍大款,這回遭到報應了吧?被人甩了,鬼知道來醫院看些什麼東西!這種女人,只怕我家國強還不稀罕……」

    葉欣怡覺得心頭又有些揪結,沈梅卻將她的頭攬得更緊了。

    「別理她,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嗯……」葉欣怡用臉蹭了蹭母親已經有些蒼老的臂膀,眼睛終於模糊了起來。「媽,謝謝你……」

    「傻丫頭,我是你媽啊……」沈梅會心地笑了笑,用手撫著女兒的長髮,「一定要把病治好,聽到了嗎?媽可不能沒有你……」

    「嗯……」葉欣怡半閉著眼睛,溫順地回應著母親,似乎努力地想從她那裡尋求更多的安慰。

    「期末考試的成績出來了嗎?考得怎麼樣?」

    「還不錯……」

    母女二人慢慢地朝小區走去,冰冷的月光下只留下一串淺淺的腳印……

    神采飛揚娛樂城裡,夜間的歌舞表演終於落下帷幕,傅晟雅依然開著跑車履行著自己的職責。但不同與以往的是,今天他的精神特別好,即使是在這已經轉鐘的凌晨,傅晟雅也沒有感覺到一點的睡意。

    然而喬安娜則意外的出現了疲態,她靜靜地靠在副駕駛上,已經慢慢進入睡眠。雖然二人是面對著秦芳雨做出的同一個決定,可帶來的感受卻是截然相反。秦芳雨果然比傅晟雅要老練得多,而且看問題也透徹得多,辦起事來也更果斷得多。這一點,讓傅晟雅感到了對她的敬畏與愛戴。

    「如果你不愛安娜,就沒有必要強迫自己和她一起生活。如果這樣做,不僅你自己會痛苦,安娜會更痛苦。」傅晟雅慢慢地開著車,秦芳雨的話不停的迴盪在他的腦海裡。「安娜是我的女兒,我愛她,所以不願意看到她受到傷害,因此才會想出這種方法,讓你們彼此都冷靜一下。如果分開的這段時間你們還有復合的機會,那我才能相信你們的感情是牢固的……」

    「那為什麼喬伯父也要一起出國?恕我直言,喬伯父對於金融業務並不在行……」

    「不要明知故問了晟雅,這段時間出的事情無一不指向平廣。雖然他是我的丈夫,但我現在覺得越來越不瞭解他了。我是以照顧女兒為由讓他同行的,其目的更是想讓他也冷靜一下頭腦。晟雅,新業務馬上就要展開了,我不希望看到這個重要的時刻發生任何的紕漏,相信你也是這樣……」

    是啊,難得您想得這麼周到……傅晟雅輕輕地點了點頭,加快了跑車先進的速度。也許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過於突兀了,所有的人都需要有時間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包括自己……

    慢慢地將車駛進了花園小區,傅晟雅將車停在了喬安娜家的樓下;他輕輕地推了一下身邊的女孩,喬安娜卻沒有馬上醒過來。傅晟雅在模糊的月光下,似乎又看見了某些熟悉的場景,一時間竟然失神地愣在了那裡。

    「晟雅,到家了嗎?……」喬安娜呻吟了一下,嘴裡噴出了淡淡的酒香;傅晟雅的精神為之一緊,馬上從幻覺中清醒了過來。

    「我送你上樓吧……」

    「不用了……」喬安娜揉了揉眼睛,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她回過頭看著身邊的青年,說道:「晟雅,我這次出差不知道要多久……一想到要離開你那麼長時間,我就覺得好害怕……」

    「有伯父在身邊照顧你呢,怕什麼……」傅晟雅露出了微笑,安慰著身邊的女孩,「我相信你能夠完成這次業務的!」

    「晟雅,我是怕……」喬安娜突然伏在了他的懷裡,輕輕地開始顫抖。「我是怕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會被別的女人搶走……」

    傅晟雅的心突然重重地跳了幾下,但隨後馬上又恢復了平靜。

    「別多想了安娜,快回去休息吧……」

    …

    跑車緩緩地行駛在夜間的公路上,路邊的積雪在車窗外流動成了一道道白色的線條。除夕將近,街上店面已經關閉了十之**;剩下的店面在這節前的日子也早早地關閉了店門,使得原本熱鬧的都市顯得有些蕭條。

    傅晟雅寂寥地撫弄著方向盤,不時的回頭看著身邊空空的座椅。突然間,他感到一陣煩躁,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會為這段感情而糾結。是感覺受了葉欣怡欺騙嗎?是痛恨自己曾經的癡迷嗎?或者,只是因為某些單純的感受而糾結,使他不能灑脫的將那段過去拋棄。

    這時,他的手機傳來了一陣音樂;傅晟雅放慢了車速,將手機拿到了面前。手機上傳來了一條彩信:「傅晟雅先生,您定制的光盤已經按要求投遞成功,請您注意查收!」傅晟雅趕忙踩住了剎車,有些茫然地看著那條彩信,直到它消失在了屏幕的上方。

    掏出鑰匙,傅晟雅打開了車窗邊的小郵筒,見裡面赫然放著一片精緻的小包;慢慢地將小包取出來,他從裡面取出了一張嶄新的光碟。看著它,似乎又能回想起前不久的某個夜晚,使他已經漸漸平復的心潮又開始起伏。

    猶豫了許久,傅晟雅終於將光碟放進了cd機裡。打開音箱後,那熟悉的旋律再次響起,然而這次傳出的歌聲卻是一個少女的聲音;聽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歌,傅晟雅感覺自己的思緒又變得混亂起來。他想結束這段音樂,卻又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雙手,直到一曲終了,他才關上了音響。

    「為什麼,為什麼現在要給我寄來這個東西……」

    傅晟雅重重地靠在了座椅上,眼前又出現了少女的形容。時隔已久,她的形象卻依然揮之不去,而且自己對她的恨意也隨著時間慢慢消散許多,所剩下的只有懊悔和牽掛。

    他懊悔自己為什麼會愛上葉欣怡,才會經受了她如此沉重的打擊;他又時刻牽掛著那不曾消逝的感情,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從自己的生命裡淡去。

    也許這段刻骨銘心的愛,將永遠地纏繞著自己?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能更勇敢的徹底結束這一切?

    但如果要他徹底忘掉葉欣怡,傅晟雅卻不能夠接受這種理由;因為這種理由簡直是對自己感情的褻瀆!

    傅晟雅突然拿出了手機,再次撥通了姚垣的電話。他想確定一些事情,從而為自己的那段感情找到更合適的理由;而且這個理由再牽強,再讓人不能相信,傅晟雅也願意接受。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為自己的感情做一個真真正正的了結。

    為了得到這個理由,他甚至於希望姚垣能夠欺騙自己。

    「晟雅嗎?這麼晚了還沒睡?」姚垣的聲音顯得很精神,「是不是又和安娜去娛樂城了?」

    「你在哪兒?」傅晟雅有些急不可待地問道。

    「在醫院,今天值夜班。」

    「那正好!」傅晟雅的腳已經踩上了離合器,「我來找你。」

    「現在?」姚垣有些吃驚地問道,「什麼事這麼急?」

    「來了你就知道了……」傅晟雅拉開了手剎,跑車突然飛馳起來;車輪後的殘雪被帶到半空,濺起一道道潔白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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