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千顏一愣,是啊,這個問題她還真的沒有想過,原來連出宮都如登天一樣難,剛剛出來的時候她都覺得像做夢一樣,一眨眼就到了這樣。走的時候是匆忙決定的,甚至沒有跟陶宛雲說一聲,他會不會以為她又出什麼事了而到處著急地找自己?越想越懊惱,她真的是太欠缺考慮了,一心只顧著自己走掉,卻不顧那裡還有拼了命為她的人。寧鈺彤自從用免死金牌救了她一命後就被陶宛成冷牌子了,在宮裡作為皇上的女人一次失寵不管有沒有打入冷宮都已經是在冷宮了,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是多麼得艱難。她現在想起來真不知道自己當初將她捧上這個高位是對還是錯。
而她更不敢去想陶宛鴻幫她逃出來的事能不能瞞過陶宛成了。
「走一步是一步吧,都怪我沒計劃好,要逃亡的事沒跟任何一個人打過招呼,現在連個幫忙的人都找不到了。如果可能,我們就北上,去找二皇子。」想到那個清冷溫潤的男子,她的心不禁平靜下來,好像找到了一個棲息的地方,感覺特別寧靜和心安。
「小喬,你聽,是不是有人?」疲勞之後她的聽覺變得特別敏感,遠處隱隱有腳步聲傳來,她壓低聲音,一根手指壓在小喬嘴上對她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小喬也驚覺地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起來。
「娘,你說今晚舅舅讓表哥做了皇帝後,會不會帶我們入宮?」一個嬌軟暱靈的聲音清明地傳來。
聲音不大,木千顏卻猶如被雷電擊中了一般心裡洶湧起滾滾潮水,這個聲音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曾經住在同意屋簷下低頭不見抬頭見,又狠狠地陷害她讓她背上一個蕩婦的罵名的人,她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是木千蘭!她沒有死?
「你想入宮麼?」藉著,柳天傜的聲音也傳了來。
「若是辰哥哥在,我就願意去,一輩子都願意待在裡面。」少女的聲音堅決坦坦。在說到她嘴裡的這個「辰哥哥」時,聲音裡竟帶上了絲絲羞澀。
「二小姐,小小姐……」還回不過神來的木千顏感到馬車一震,是一個小廝跑過來,牽起了馬車從後院走了出去。看來陶宛鴻辦完事了。
很快,陶宛鴻掀開車簾坐了上來,臉色平常,眼裡卻隱藏了一絲焦急。木千顏仔細地研究完他的表情,心裡的不安越來越重。
「太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宮裡,出事了。」陶宛鴻竟然沒有隱瞞她。
「什麼?」是她縱的火火勢過大把整個皇宮燒了還是陶宛成發現她逃走了後大發雷霆把皇宮翻過來了?
「父皇駕崩了。」陶宛鴻臉色沉重,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不見一絲悲痛,卻是無比沉重地壓在聽得人心上。
木千顏又一次怔住了,今晚接二連三的事情讓她的腦子都理不清了,她出來的時候陶宛成還是好好的,怎麼現在就告訴她皇上駕鶴西去了?
「怎麼回事?是有人謀害還是?」她不禁問出口。
陶宛鴻陰沉著一張臉,渾身僵硬的氣場讓原本寬敞的車廂顯得狹小起來,「我必須即刻進宮,車伕會帶你們到我安排的地方,你們住下後小心不要被查到。」
說完這句話,陶宛鴻便下了馬車,換上一匹快馬揚鞭向這皇宮的方向揚塵而去。而車伕繼續駕馬想著相反的方向去。
陶宛鴻安排的是一家並不顯眼的客棧,但是十分乾淨,她們到的時候馬上被安排進了一間兩個人住的廂房。
忙活了一整夜,渾身酸痛地躺在床上的木千顏卻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在將軍府「見到」柳天傜和木千蘭的事讓她越想越覺得可疑,當初小培子告訴她木家全部被殺了,可是為什麼她們母女兩個會活著?那個時候柳比古明明在軍營裡。難道,這件事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麼……
隱隱感到這事很重要。
而且,她們的對話中提到柳比古在今天晚上會有所行動,他要讓木千蘭的表哥,也就是陶宛鴻在今夜當上皇帝;柳比古突然從邊關回來;陶宛成在今天晚上駕崩了。這幾件事放在一起……
木千顏越想越激動,心也跟著緊緊顫抖起來,一個答案漸漸浮出水面。皇后的野心和不軌早就對她不隱瞞,柳比古最近的行動也漸漸頻繁起來,這些都不是沒有準備的。怪不得他當初那麼簡單地就把原本就是他的二十萬人馬交給了陶宛鴻!她的策略雖然精密實行起來卻並不是很容易的,若柳比古有心要來硬的,不顧皇后的性命攻城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像他這樣要成大事者根本不會被感情牽絆住。她原本會以為會有一番糾纏爭奪,可是沒想到那天陶宛鴻出去不到半日就拿到了二十萬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