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我們先去太后那兒吧,後宮太后為尊,禮先奉尊。四皇子你身上好香哦。」木千顏一路無比歡顏地拉著小喬的手,快步走著,邊走還不忘邊回頭戲謔陶宛雲兩句。可憐陶宛雲一路抱著繡鳳織花的精緻香囊佩帶一路大汗淋漓,又混雜了莽菜花、桐花的味道,一路留香,惹得路過的宮女妃嬪們紛紛側目,臉帶桃花,嬌羞顏面,又拿餘光偷偷看如此鳳表龍資的皇子,一時間看癡了一片。
「小姐,四皇子之前已經命他的內侍小塵子帶人把薺菜花都鋪在了各寢宮宮牆邊,香香軟軟的,摸著舒服,遠遠看起來更像是會生香的白玉呢。」小喬用寫滿敬佩的一雙滴溜溜烏黑大眼看著木千顏,沒想到小姐竟然心思玲瓏不說,竟然還想出這樣的多番異趣,小姐真是深藏不露,真是七竅玲瓏心啊。
「顏兒,人家累了……」陶宛雲眼看跟不上了,快走了兩步一把拉住了木千顏的衣角,可憐巴巴地眨巴著眼睛望著她,眼波楚楚流光,白皙的鼻翼呵出的氣息混著香氣。
「好啦,我幫你拿一點,太后的壽康宮就在眼前了,到那兒就休息。」這副樣子果然惹得木千顏一陣不忍心,心疼得都快哭出來了,每次暮暮不想吃藥對她用這招,她都毫無還手之力。想到暮暮,千顏心裡一陣失落,說不出的難受,眼裡浮現了濃濃的痛苦。她困在這裡越久,就離暮暮越遠,一直自責自己怎麼這麼沒用,神色黯然。
壽康宮透出一副威嚴與慈祥寧靜的模樣,莊貴之氣直漫蓋了整個天空。
「木千顏給太后請安,太后萬安。給皇后請安,皇后萬安。」
「兒孫參加皇奶奶,參加皇后。」
沒想到皇后竟然也在太后宮裡,端坐在太后其左,和太后談笑風生,面如夏花。看見木千顏和陶宛雲一起走進來,眉目裡流露出一絲凌厲,淡漠地在他們兩個身上掃了一眼。
「哦,起身吧。雲兒,你們倆怎麼一起來了?」太后鳳儀威嚴地端坐其上,似是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木千顏。
「木千顏送了些精緻的東西來給皇奶奶,雲兒路上遇到,就順道一起過來看望皇奶奶。」陶宛雲不鹹不淡地回答,似親暱又不諂媚,說完拿著一個精緻不失莊重的香袋呈給坐塌上的太后。
一陣獨有的清香撲鼻,太后接過這個暗金色的香包,眼裡露出喜愛之色,臉上綻開笑容。心為之動容,對木千顏不自覺多看了兩眼,驚奇她竟能做出這麼樣別出心裁的東西,「做工精細,香包摸著觸手生香,幽致清雅,這是什麼?」
木千顏把一個紫色的繡金鳳香袋呈給皇后,「這是莽菜花和桐花,採摘清晨初開的嫩朵兒,曬乾,做成香袋。不似平常的胭脂粉味,它的香味清淡香甜,貼近自然,而且沾身可以經久不散。晚上就寢時若將之放在枕邊,可宜安睡。」
「哦?那可難為你有心了,想出這麼細緻精巧的東西。哀家正好近來夜難安枕,今晚就可以一試了。這氣味哀家聞著很是喜歡,那就戴著了。」說著太后把香袋收進了袖口,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哀家正和皇后說到你和昂兒呢。聽說,你和昂兒一見傾心、相處甚歡,昂兒前些天還帶你闖藏書閣,以致你受罰?」
太后突然在今天提到這事,讓木千顏一抖,心裡一驚,這話聽著是為她說屈,說是陶宛昂帶她闖,實際上是在說她迷惑帶壞陶宛昂吧。可是聽到太后那句「一見傾心、相處甚歡」,臉上又開始發紅髮燙,心臟不規則地微微顫抖。
「太后,顏兒本就是昂兒的皇子妃,兩情相悅自是好。那日也是皇兒不懂事,明知道藏書閣是要地,有明文禁止私闖,還帶了顏兒去,是皇兒糊塗了。顏兒也因此受了罰,這不顏兒也很用心地在將功贖罪,做了這樣精巧的香袋討太后您喜歡麼。這香味,臣妾聞了也很是舒心呢。」皇后見木千顏窘迫,低頭不語,便接了過去話,軟軟輕啟朱唇,任誰聽了都會心軟了。
木千顏聽了皇后給自己解圍,不但沒有高興,心裡反而悶悶地,說不出的不安,但是也順著皇后的意點了點頭。「皇后誇讚了,千顏也是誠心悔過。千顏以後定會努力學習宮中的規矩,不再冒失。」
「皇奶奶,這裡還有很多香袋要給後宮的人送去,那我們就先告退了,過幾日再來向皇奶奶請安。」陶宛雲見好就收,歡顏一笑,半是撒嬌半是認真地表白退意。太后不多一言就點頭允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