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雲的話,張豹夫婦與小張豹都聽懂了。沒等張豹夫婦說話,小張豹惱怒地大聲說:「什麼綵頭,你儘管提。」
「如果你贏了,我可以為你做一件事情、一件只要你能想到的事情。」陳青雲淡淡地說:「如果你輸了,可得答應我兩件事情。」
小張豹以為陳青雲心虛呢,想都沒想,爽快地說:「沒意見,十件都答應你。哼,當我是泥捏的。」
看到年少氣盛的小張豹輕易上套,陳青雲開心地說:「我準備好了,你隨時可以動手。」
小張豹圓瞪雙眼,惱怒地說:「就這樣、不移動半步?」
陳青雲將雙手放在桌上說:「包括不移動雙手,但你不能無限制延長時間,必須在十分鐘內。」
「十分鐘,一分鐘也用不了。」小張豹大吼:「竟敢如此小瞧我,豈有此理。」
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張豹夫婦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緊張地盯著陳青雲。
小張豹氣鼓地走到陳青雲身後,先試探地拽胳膊,沒有動靜;接著用力推動,同樣沒動靜;隨後惱怒地猛踢椅子,卻抱著右腳疼得呲牙咧嘴。
陳青雲安坐不動,微笑地目視前方;張豹夫婦目瞪口呆,以為兒子裝腔作勢呢。
「見鬼了,難道你有法術?」小張豹大叫:「注意了,我可會下狠手。」
張豹夫婦沒來得及阻止,小張豹「啊」地大叫一聲,用肩膀朝陳青雲撞去。
令他們驚訝的事情出現了,陳青雲仍然沒動,小張豹卻被彈出五六米遠,摔在地上。
「不管你是人是鬼,今天非移動你不可。」小張豹倔勁上來了,蹭地爬起來,衝到陳青雲身後,拚命地拽、踢、撞、拉,各種方法都用盡了,陳青雲就像生了根的石獅子,坐在桌子邊,根本沒有動靜。
十多分鐘後,小張豹已經累得癱軟在地,沮喪地說:「你贏了,說吧,有什麼條件?」
陳青雲莫測高深地說:「少年不知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詩強說愁。你缺少人生閱歷,不知生活艱辛。」
「我家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小張豹倔強地說:「我玩幾年之後,接老爸的班就行。」
陳青雲搖頭說:「任何風光的背後,都有不為人知的艱辛,都時候你定然會有感受。」
在陳青雲的面前誇有錢,張豹被兒子羞得滿臉通紅,惱怒地說:「九爺比我們有錢吧,李凡怎麼樣,在牢裡蹲著。」
說到李凡,陳青雲心中微動,腦海出現一個玩世不恭的年輕人身影。
「張總,現在說這些,小張肯定理解不了。」陳青雲緩緩地說:「你有臨街的房子嗎?」
張豹正想知道陳青雲的打算,趕緊說:「有,在市中心。傢俱齊全,只是沒住過。」
「小張,聽好了,我的條件來了。」陳青雲開心地說:「國慶期,你獨自住到臨街的房子裡,不准看電視、不准上網、不准打電話。每天的任務,就是觀察大街上的人和事,每天將自己的感受寫下來。不能出房子,飯菜由你父母送來。」
張豹興奮地說:「太好了,陳書記就是高明。」
「陳書記,你就是陳書記?」小張豹沮喪的神情立即變得五彩繽紛:「我們哥幾個對陳書記可佩服了,我求求你了,請你去喝頓酒吧。」
剛才還在思量,陳青雲是不是妖怪。現在知道其人是誰,立馬將剛才的想法拋之腦後,興奮地提出請求。
「還想喝酒,省省吧。」陳青雲冷然道:「願賭服輸,聽好第二個條件,國慶過後,老老實實回學校上課去。」
小張豹猛然跳起來,他已經記得了剛才的所想:「好,我聽你的。你肯定是武林高手,教教我吧。」
「如果你能拿到高中畢業證,我可以考慮。」陳青雲站起來說:「如果能考上大學,你來找我就行。張總,我還有點事,告辭。」
陳青雲只能負責提條件,操作權當然得還給張豹夫婦。
張豹將陳青雲送到別墅外,回到客廳被兒子猛然抱住。
「爸,你真行,能請到陳書記到家裡做客,我佩服死了。」
張豹的夫人興奮地說:「老公,陳書記真是高明。他日兒子有出息,我們得記住他的恩情。」
陳青雲沒有回家,出門就給左宇打電話。沒多久,左宇開著奧迪警車來到小區前,接上陳青雲朝城效駛去。
「什麼,老大要去看李凡?」左宇驚訝地說:「他可是存心害你,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你叫我什麼?」陳青雲淡淡地說:「這小子玩世不恭,並沒有置我於死地的想法,李九明死了,你們別欺負他。哎,李九明的案子破了沒有?」
左宇無奈地說:「這案子沒法破,參與的人太多了。李九明確實瘋了,躺在汽車站外的垃圾堆旁,估計是找吃的。他是被踢死的,周圍的腳印太多,根本不知道究竟是誰踢了最後一腳、或者說,死後還有人踢呢。」
陳青雲沒有再問,就算李九明不死,也免不了最後吃花生米的結局。害人太多,天理不容。
這個話題太沉重。兩人都不願意再探討,一路無話,直接來到看守所。在此等候的所長看到左宇與陳青雲深夜過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緊張得直哆嗦。
「帶我們去看李凡。」左宇沒有多話,直奔主題。
所長聽說是看李凡,心裡更是打鼓,想說點什麼,看到陳青雲與左宇的神情都很嚴肅,趕緊閉嘴。
透過監號的小窗,看到幾個人圍成一堆。左宇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所長的臉色卻變成慘白:這下糟了。
陳青雲當然明白監號裡的情況,四個大漢正在強行脫下李凡的衣服。
「混蛋,住手。」陳青雲大喝一聲,四個大漢聞聲而散。陳青雲扭頭冷冷地說:「開門,你們回辦公室等我。」
所長打開監號門後,陪左宇來到辦公室,擔憂地說:「左局,這個號子有點問題,陳書記不會出事吧?」
左宇不知道陳青雲的想法,但知道陳青雲的能耐,輕鬆地說:「等吧,沒關係。」
陳青雲進+入監號,隨手將門關上,冷冷地瞟了四個大漢一眼,蹲在李凡身邊。
沒看到警察進來,其中一個大漢狂笑道:「所長真是夠哥們,今晚還給咱兄弟加餐。兄弟們,這個白嫩的小毛孩給我了,你們玩瘦竹竿吧。」
陳青雲沒有理睬身後的四個大漢,蹲在李凡身邊說:「李凡,你沒事吧。」
張豹提到李凡的時候,陳青雲心中微動,於是產生了探望李凡的想法。李九明去世,受打擊最大的就是李凡。雖然李凡罪有應得,但落井下石的人肯定更多,陳青雲要阻止的,就是這種事情。
李凡在看守所,一直受到優待。今天下午,陪他讀生被撤走,他本人也從單號換到這個大監號。敏+感的李凡感覺到發生了大事,或者父親出事也有可能,心中忐忑不安。
晚飯後,看守所漸漸安靜,監號裡另四個大漢淫笑著朝李凡撲來。李凡不斷地呼喊救命,卻無人理睬,掙扎了好久,氣力不支,眼看著就要被脫得精+光。
突然聽到一聲斷喝,李凡睜開雙眼,卻看到令他切齒痛恨的面容,只是這面容似乎又變年輕了。
「是你,我恨死你了。」李凡朝陳青雲撲來,而身後的大漢也朝陳青雲的肩膀抓去。
陳青雲身形一抖,李凡與身後的大漢全都撲倒在地。李凡嚇得蹲到角落裡,而撲倒的大漢卻大聲吼叫著:「tmd,不知死活的東西,給他上菜。」
陳青雲緩緩站起,四個大漢撲上來拳打腳踢。陳青雲正想還手的時候,全身傳來莫名的舒適感,於是乾脆不言不動,任由四個大漢拳腳相加。
足足半個小時,監號裡突然傳出殺豬般的吼叫,四個大漢的手腳全都像發麵包似的腫起,痛得在地上翻滾。
陳青雲聽得不耐煩,伸腳朝四人踢去,喊叫聲像剎車般停住,四人像死豬般躺在地上不再動彈。
剛才的情況,令陳青雲百思不解,好像越打越舒服,難道自己就這麼賤,生來就要挨打。
「李凡,你還有多長時間的刑期?」陳青雲不再多想,柔聲說:「他們欺負你多長時間了?」
李凡恨恨地說:「今天才轉來,都是你害的,我還要坐四個月的牢,你開心了吧。出去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陳青雲搖搖頭說:「出去後有什麼打算?」
「怎麼,害怕了?向我求饒?」李凡戲謔地說:「當然是找我父親,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你麻煩,你等著瞧吧。」
陳青雲淡淡地說:「你父親去世了,財產也沒有了,還是想想該怎麼生活吧?」
「你騙人,這都是假的。」李凡突然明白了,今天的變化來得太突然,陳青雲肯定是來找他麻煩的,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雙手抱住肩膀,顫抖地說:「你想幹什麼?別過來。」
說完這句話,李凡突然放聲大哭。父子連心,李九明的去世,令李凡感覺天塌了似的,一陣寒意傳過全身。想起陳青雲剛才的話,又覺得天旋地轉:以後該怎麼辦?
「節哀吧,人死不能復生。」陳青雲平靜地說:「你可以恨我,也可以向我報復。但你記住,以後一定要走正道。今天的事情,並不是我安排的。當然,我不需要你相信。」
陳青雲說完,轉身就走。李凡突然明白,是陳青雲救了自己。他猛然撲上來,抱住陳青雲的大腿說:「陳書記,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陳青雲來到看守所,並非為救李凡而來,當然也無法放他出看守所。今晚來此,只是心血來潮。他不知道,修真之士經常會出現這種現象,如果置之不理,很有可能留下心結。
「好好改造吧,今晚的事情,以後應該不會發生。」陳青雲不會向李凡做出承諾,事情了結,他也應該走了。
來到所長辦公室,陳青雲鄭重地告訴所長,不能因為李九明的去世而欺負李凡,如果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情,他肯定會追究到底。
左宇和所長都驚訝地看著陳青雲,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