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雲示意工人打開木箱,徐鴻章湊到近前看去,只見木箱裡裝著五公升的幾個玻璃瓶和聚丙稀瓶,裡面全都是透明的液體。
逐個抄起這幾個玻璃瓶和聚丙稀瓶,陳青雲張口就喝,最後平靜地搖搖頭,看得徐鴻章莫名其妙。
「讓工人先回去,你在益州呆上幾天吧,中午小菲為你們接風。」陳青雲有點失望,卻沒有將情緒寫在臉上,待工人們出去後,站起來平靜地說:「朝我打,試試你的功力。」
黑虎看了看徐鴻章,猶豫地說:「老大,我已經練到第四層了,不會打傷你吧。」
三十多了還管陳青雲叫老大,原來是陳青雲的徒弟兼兄弟。徐鴻章為打破黑虎的顧慮,插話道:「黑虎大哥,你就放勢動手吧,憑你恐怕動不了大哥分毫。」
黑虎疑惑地看了看徐鴻章,陳青雲這才想起未介紹呢,輕聲說:「徐鴻章,我的秘書。」
原來是陳青雲身邊的人,黑虎說了句:「鴻章兄弟好。」隨後拉開架勢說:「老大準備好,我動手了。」
陳青雲隨意地站在原地,淡淡地說:「不准留手。」
黑虎提起全身功力,鐵錘似的拳頭帶出呼呼的風聲,猛力擊在陳青雲的右肩。陳青雲紋絲未動,肩頭的肌肉微微內陷。拳頭與肌肉相接,只見黑虎的身形以更快的速度向後飛去,眼看著身後的茶几就要遭殃。
陳青雲閃電般飄到黑虎身後,輕輕地托住他的身子放在地上。黑虎欽佩地說:「老大越發深不可測了,看來我得抓緊修練。幾個兄弟中,就我功力最低。可惜了花狼,老大給了他一條光明大道,他非要回到死胡同裡。」
說到花狼,兩人都唏噓不已。黑虎知道陳青雲事多,很快告辭,陳青雲讓徐鴻章陪他去江邊別墅。
兩人走後沒多久,王天漢進來了。
「書記親自來了,有事打電話叫我過去呀。」陳青雲看到王於漢,驚訝地說:「不會發生什麼大事吧。」
王天漢開心地說:「你是益州的大功臣,我走幾步路還不應該嗎?確實有兩件事情與你商量:一是你提議的新聞發佈會,現在就等經開區與遠洋集團的協議;二是喬市長提議調整幾個幹部,你得把把關,三天後召開常委會研究。」
陳青雲笑道:「謝謝書記對經開區工作的重視,談判很順利,協議文本已經報市政府流轉,應該在兩天之內完成,新聞發佈會就訂後天吧。」
「太好了,新聞發佈會與協議簽訂儀式同時舉行,就讓經開區與宣傳部共同負責會議準備。幹部調整的事情,葉飛會向你匯報。」王天漢說完,滿意地離去。
沒多久,葉飛滿臉怒容地進+入陳青雲辦公室。陳青雲奇怪地說:「葉大哥,遇到什麼煩心的事了?」
葉飛搖搖頭說:「組織部的內部事務,太不像話了。經開區上報一個副科級幹部,幹部二科硬ding著不辦?」
經開區的事情,陳青雲心中微動,關心地說:「有違反原則的地方嗎?」
「純粹是雞蛋裡面挑骨頭。」葉飛生氣地說:「經開區從松洋渡鎮調一個女幹部到機關,擔任辦公室副主任,是他們的辦公室主任經過認真考察的,大學本科,完全符合重點培養的原則。」
原來如此,這是於來向陳青雲示好呢,沒想到他們請陳青雲吃飯,同時還有後手。陳青雲對賀瑩印象不錯,於是嚴肅地說:「葉大哥,你是老組織了,該堅持的原則不能放鬆。對於尸位素餐之輩,不換觀念、那就換帽子。」
葉飛高興地說:「有陳書記支持,葉飛底氣更足了。喬市長提議調整的幹部,資料都在這裡。」
陳青雲笑道:「葉大哥,你這樣稱呼,讓我情何以堪。機會不錯,我們合計合計。」
換屆之年,主管組織工作的黨群副書記就像三十晚上的砧板,忙得不可開交。知道陳青雲在家,各縣區的幹部如走馬燈似地拜訪陳青雲,李藝向陳青雲匯報新聞發佈會的準備工作,直到下班時才找到機會。
李藝也算是官場中的奇女子,經歷了眾多的領導,都能應付自如,面對年輕得不像話的陳青雲,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壓抑。今天臨走時看到的一幕,她對陳青雲再次產生好奇。
李藝開門準備離去,門外走來兩個神情肅穆的軍人,松枝綠色的肩章上兩條細細的金線加上那顆星徽,晃得李藝有點心慌意亂:兩個少校找陳青雲的麻煩?
顧不上官場禮儀,李藝站在門邊,看著眼前令她驚訝的情形:兩個少校來到陳青雲面前,站正、敬禮,齊聲說:「首長好,我們司令有請。」
陳青雲來到益州後,並未與軍方發生往來,此時他也很納悶,不解地說:「兩位請坐,你們沒找錯人吧。」
其中一位少校大聲說:「司令說了,陳書記去了就知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陳青雲可不怕軍人,在李藝小嘴微張、疑雲密佈的眼神中,與兩位少校揚長而去。
同樣的情形,在江邊別墅提早上演了。
兩位年輕的尉官來到別墅前,逕直走到客廳,正好王菲、俞雅、葉秋與李笑梅逗小焦雷玩,尉官敬禮後用洪亮的聲音喊道:「嫂子們好,我們司令有請。」
李笑梅抬頭看到年輕軍官眼中戲謔的笑容,忍不住罵道:「沒搞錯吧,叫誰呢,沒看到有好幾人嗎?」
年輕軍官齊聲道:「今晚司令請客,請嫂子們都去。司令說了,這個別墅裡的人,見到先生叫大哥、見到女士叫嫂子。」
葉秋抱起小焦雷說:「這位先生該怎麼稱呼呀?」
年輕軍官毫不示弱,先朝小焦雷鞠躬:「大哥好。」然後再朝葉秋鞠躬:「嫂子好。」
葉秋氣得滿臉通紅,差點將小焦雷失手摔在地上。王菲見狀,趕緊過來圓場:「好啦,我們去闖闖軍方的龍潭虎穴。笑梅,將樓上的焦雷與黑虎叫下來。」
陳青雲隨兩位少校來到樹蔭濃密的益州軍分區,進+入他們招呼所的餐廳,看到王菲等人都在,驚訝地說:「你們怎麼來了。」
王菲罵道:「還不是你,誰知道你搞什麼鬼。」
「也有青雲兄弟弄不明白的事情,讓我好不開心。」包廂外響起爽朗的笑聲,一個彪悍的大校進+入包廂,猛地抱住陳青雲說:「青雲兄弟,沒想到我會來益州吧。」
陳青雲高興地說:「練鐵大哥,你來益州,司令、政委?」
練鐵笑道:「你看我像當政委的料嗎?勤務兵,快上菜。」
勤務兵說:「司令,不是還有幾位客人嗎?」
「連飯點也踏不准,讓他們吃剩下的吧。」練鐵毫不猶豫地說:「有青雲兄弟在,其他的客人有意見也不敢提。」
「合著你拿我當擋箭牌。」陳青雲佯怒道:「你就不怕其他客人找你的麻煩。」
練鐵哈哈笑道:「反正都是你的部下,有意見找你提去。」
從門外魚貫而入的何成、左宇、衛斌、沙紫、徐鴻章、賀瑩,站在包廂內看著陳青雲與練鐵鬥法,誰也不說話。
陳青雲見此情形大驚,差點心神失守,急忙運轉望氣術,平穩了內息後說:「弄這麼大陣仗,給我下馬威嗎?」
練鐵得意地說:「好不容易偷襲你一次,當然得有點效果。怎麼樣,特種部隊出來的人,沒丟臉吧。」
衛斌怒道:「練鐵,算你能耐,有本事與我過幾招。」練鐵剛來益州就摸清楚陳青雲的底細,怎能不讓衛斌動怒。
練鐵趕緊舉起白旗說:「衛兄,你跟隨青雲兄弟多年,我可不敢與你動手,自找沒趣的事,我可不幹。」
葉秋自來到益州後,見到了太多的不可思議之事,今天看到如此陣仗,心中不禁一陣後怕:如果衛所不選擇與陳青雲和解,真是樹了一個無法匹敵的對頭。她卻不知,陳青雲的入世,最終卻是為了出世,不可能糾纏於世俗恩怨。
賀瑩再次遇到陳青雲,看到的都是無法理解的事情,在她內心,陳青雲的神秘感越來越重。
黑虎也是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看到練鐵在陳青雲面前張狂,他可不管練鐵是什麼身份,當即站起來說:「練司令,你是特種部隊的精英,我不過是草莽出身,能給我領教絕學的機會嗎?」
「青雲身邊的人都怪物,我可不上你的當。你要比,就與我的部下比槍法。」練鐵想出了破解之法,得意地拉過來身邊的一位上校說:「參謀長,你陪其他客人去靶場,就當餐前點心吧,我與青雲兄弟說會體已話。」
以前有霍許在場的時候,練鐵很少說話,沒想到粗蠻的外表下,竟然埋藏著如此細膩的心思,陳青雲頓時心生感慨:真不可小瞧他人。
包廂旁邊就有會客廳,陳青雲隨練鐵進+入後,不解地說:「練大哥,怎麼想起到地方部隊?」
練鐵無奈地說:「我與老段升將軍無望,當然得趕緊找出路。老段已經轉業,在省海關當關長,安排得不錯;我來益州,是主動要求的。」
陳青雲疑惑地說:「地方陞遷更難,不對,你另有想法。」
「好精明的青雲兄弟。」練鐵大笑道:「我的想法,就著落在兄弟身上。」
陳青雲納悶地說:「部隊自成體系,我對你的陞遷愛莫能助,你打錯主意了。」
練鐵站起身恭敬地說:「青雲兄弟,我想隨你學藝。」
陳青雲知道了,練鐵好武成性,此舉定然思慮成熟。當下陳青雲不敢托大,也站起來說:「練大哥,此事好說。不過你怎麼有此想法呢?」
練鐵狡黠地說:「樂小子太鬼,早就知道你身懷絕技。現在的樂小子,功力早就超過霍大哥。因為有樂小子在,加上他的年齡優勢,我與老段才不得不另尋他法。」
收個軍分區司令當弟子,陳青雲覺得此事真好玩,於是爽快地說:「改日我們單獨再聚吧。」
此時,王天漢也在招待客人,使用的正是醴泉酒店的紅杉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