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青雲簽署完堆積在大班台上的文件,來到窗戶前運轉清微訣平息煩雜事務帶來的心緒波動,只見幾輛小車魚貫而出,其中包括王天漢在內的所有常委。
「陳書記,我們走吧?」宣傳部的一位副部長出現在陳青雲身後,恭敬地說:「籌備組來車接您了,就在樓下。」
陳青雲抱著好奇的心態,跟隨在副部長身後,來到益州大劇院,並且是從側門進+入。
副部長將陳青雲安排在二樓的包廂內,吩咐服務員泡上鐵觀音,告辭離去。
「搞什麼鬼?」陳青雲正在琢磨,舞台上音樂大起,透過包廂的玻璃窗,看到觀眾席上零散地坐著數百人。
雖然是預賽,陳青雲感覺正式比賽也不過如此,無論是參賽選手、評委還是樂隊,全都賣力地展示益州小姐大賽的水平。
陳青雲屬於曾經滄海之人,對眼前不斷晃過的佳麗毫不動心。丁茜出場了,陳青雲這才眼睛一亮:這丫頭,風姿比之前出場的少女更勝一籌,難怪對大賽如此自信。
整個過程無人打擾陳青雲,直到進+入第二項比賽的時候,一陣香風飄入,包廂內多了一個渾身透著風情的艷麗少婦。陳青雲驚訝地發現,台上眾多的佳麗與眼前的少婦相比,都是未成熟的青澀桃子。
「陳書記,今天的佳麗還能入你的法眼嗎?」少婦毫不做作地坐在陳青雲身邊,軟軟地說:「能夠請來陳書記,這次大賽肯定能獲得極大成功。」
陳青雲感覺有點不自在,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沉聲說:「你是誰?有什麼事情嗎?」
少婦嬌笑道:「青雲書記別緊張,我叫花紫椒,益州美容美發協會的會長,也是這次大賽的主辦單位。為了不影響青雲書記對大賽的判斷,剛才沒來打擾。招待不周,請青雲書記諒解。」
對於這種自來熟的女子,特別是稱呼上的改變,使陳青雲心生警惕,他冷冷地說:「將大賽組織好,比招待我更重要,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告辭了。」
「青雲書記別生氣呀。」花紫椒見陳青雲不吃她這套,正容道:「請陳書記前來,有重要事情需要陳書記定奪。(最快更新)」此刻的花紫椒,臉上露出莊重的神情。
陳青雲驚訝於花紫椒的善變,對她的警惕更重,婉拒道:「這是民間組織的比賽,官方參與就變味了。我對這種比賽並無經驗,不敢胡亂發表意見。」
花紫椒懶散地說:「雖然是民間組織的比賽,但對益州的發展有利,官方不直接參與,有個聲音也是應該的。」
花紫椒確實能抓住陳青雲的心理,聽了花紫椒的說法,陳青雲奇怪地說:「一種帶有娛樂性質的比賽,怎麼能扯上益州的發展呢?」
花紫椒笑道:「發現人才、拓展特殊人才的發展空間,對益州的發展也許會起著意想不到的效果。」
「有點誇大其辭吧!好了,沒什麼事情我就走了。」陳青雲不想繼續與這種神秘的少婦糾纏,起身說:「祝你們的大賽圓滿成功。」
「別呀,還有一件事情呢。」花紫椒竟然搶先一步,柔+軟的身子斜斜地靠在包廂門邊,嚇得陳青雲趕緊後退,不然就會與花紫椒產生親密接觸。
陳青雲皺著眉頭說:「我們素昧平生,今天說了不少,已經是交淺言深。如果有公務,請花會長來我辦公室交流。」
花紫椒笑道:「只求陳書記一言,向大賽推薦一名優秀的選手,我們可請評委酌情考慮。」
陳青雲心中微動,丁茜期盼的眼神在他腦海裡閃現,下意識地說:「我看丁茜不錯。」
如果沒有丁林的影子在其中,陳青雲也許會閉口不言。
「好,青雲書記爽快。」花紫椒輕輕地拍著細嫩的小手,稱呼又回到親熱的口吻:「有青雲書記一言,小丁妹子想不出頭也不可能了。」
陳青雲說出丁茜的名字,頓時有種後悔的感覺。對於他這樣的修士有來,後悔的事情很危險。當下再不多言,急匆匆告辭離去。
略帶狼狽的身影落在花紫椒眼裡,變成了另外的韻味。當花紫椒進+入另一個包廂時,立馬又變回風情萬種的神情。
「感覺如何?」李九明急不可待地說:「以你的手段,應該不會落空吧。」
花紫椒坐在李九明的大腿上,嬌嗔地說:「喲,我的李大官人,不怕包廂裡的酸味熏人嗎?」
李九明拍著她那柔+軟的豐臀說:「說正事呢?不會告訴我,你會在他面前吃癟吧?」
「真是奇怪的人。」花紫椒兩眼如黑漆漆的空洞、聲音像來自九霄雲外:「說他好+色,對我的挑逗無絲毫反應;說他不好+色,卻對丁茜那小妮子有種迫不及待的心思。」
李九明興奮地說:「只要他有弱點,就不難對付。太了了,就這麼辦,這次的難關也許不難了。」
陳青雲急於離開益州大劇院的原因,並非對花紫椒有畏懼心理,而是剛才那一絲後悔。修真之士講究心智堅定,這種心緒不解決,對他的修練將產生巨+大影響。後悔的事情多了,陳青雲想進+入蛻凡境界,無異緣木求魚。
這時陳青雲真正領會到,師傅白雲子反覆告誡他的事情:修真之士大部分都是出世修行,關鍵是害怕世俗中誘+惑太多,影響心智;清微派鼓勵弟子入世修行。雖然在低境界的時候進度較慢,因靈動期以前能夠抵禦世俗界的各種誘+惑,達到蛻凡境界時,心智無比堅定,往往成就比其他門派更高。
回到辦公室,陳青雲緊鎖房門,當即運轉陰陽離合望氣術,立即感受到辦公大樓內的情況,王天漢在辦公室興奮地轉著圈;市政府的喬根,竟然取出一瓶酒獨自品嚐;鬧市區的各種活動、如買賣、讀書、聊天、甚至白晝交合,盡數映入陳青雲的腦海。
神識慢慢延伸,感覺整個主城區都在神識的覆蓋範圍,陳青雲很快進+入空靈的境界。
陳青雲緩緩地運轉望氣術,一遍又一遍地錘打著神識;神識壓縮、延伸、再壓縮、再延伸,無形的神識,在腦海裡竟然朝有形的趨勢發展。
這次在益北縣,陳青雲感覺山區的靈氣比益州多的不是一點點,他抓緊時間修練了幾天,發現體+內的真氣,包括乾陽真氣與玄陰真氣,十之五六已經化為靈氣。今天的修練,神識壯大不少,這才緩緩收功。
看了看手腕上的江丹詩頓,陳青雲這才發現,已經是下午四點。他在上午十一點回到辦公室,五個小時過去,好像只是入定了一小會。
打開+房門,一個剛好舉手敲門的年輕人滑稽地站在門口。陳青雲毫不介意地說:「請進吧!有事請說。」
「陳書記好,我是神馬公司辦公室主任吳任。」年輕人進門微微躬身,謙卑地說:「我們李總想約陳書記聊聊,不知陳書記能否賞光。」
陳青雲淡淡地說:「沒問題,告訴你們李總,隨時可以來我辦公室。」
吳任獻媚地說:「李總在醴泉酒店略備水酒,想與陳書記交個朋友。」
「交朋友就免了。」陳青雲毫不留情地說:「我與你們李總素不相識,不見也罷。請轉告你們李總,如果能夠遵紀守法,我們也許有成為朋友的一天。」
吳任語氣謙卑卻暗藏機鋒地說:「如果陳書記害怕,自然別去。不過,能夠直接面對,知已知彼,對陳書記應該沒有壞處。」
陳青雲爽氣頓生:「好,衝你這句話,晚上六點,我準時到達醴泉酒店。」
吳任的目的已經達到,樂顛顛地走了。
翻看手機,竟然有不少未接來電。陳青雲全部回復之後,告訴徐鴻章,今晚沒有活動。徐鴻章正在熱戀之中,時間金貴,陳青雲基本上不佔用他晚上的時間。
醴泉酒店離市委機關不遠,陳青雲沒有叫楊川,步行而去。當他走出市委大院時,感覺無數輕視的目光注視自己,當真奇怪莫名。
「李總,兩人用餐,佔據醴泉酒店的壺山包廂,有點奢侈吧。」吳任等候在醴泉酒店大堂,見陳青雲踩著時間點進來,稍一愣神便恢復平靜,領著陳青雲進+入三樓最大的包廂,看到包廂內只有一人,陳青雲主動地說:「承蒙李總盛情,青雲先表示感謝。」
李九明哈哈笑道:「能請動陳書記,是九明的榮幸。小任,通知服務員,趕緊上菜。」
陳青雲仔細打量李九明,這是個五十來歲的壯年人,臉上稜角分明,雙眼精+光閃爍,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常人無法覺察的殺氣。陳青雲知道,此人非良善之輩,恐怕就是自己忍讓,也無法與其成為朋友。
「李總,宴無好宴,請開門見山。李總的事情,但凡青雲能做到,決不推辭。」陳青雲不想繞彎子,硬殺硬進地說:「相信李總相邀,不會只是喝酒那麼簡單。」
李九明再次大笑道:「陳書記爽快,先喝一杯,咱們再談具體事情。」
服務員端上兩大杯醴泉原漿,陳青雲見狀略為不喜,皺著眉頭說:「李總,非至交或敵對關係,斷無此喝法。」
李九明沒料到陳青雲精明至此,輕易就將自己的試探破去,於是攤開底牌說:「我有兩個建議,如果陳書記能夠接受,當飲此杯。」
陳青雲平靜地說:「願聞其詳。」
「李某在江邊有一棟精緻的別墅,願贈給丁茜,當然,男主人肯定是陳書記。」
陳青雲暗惱,卻不動聲色地說:「李總有點小看青雲了,此條不算,還有呢?」
李九明惱怒加興奮,以為陳青雲獅子大開口呢?馬上拋出第二張底牌:「我與數位省部級大員交情菲淺,願為陳書記的仕途鋪路,至少送到副省級位置,同時加上剛才的條件,別墅裡還有個隱秘的保險櫃,任由陳書記支配。」
陳青雲搖搖頭說:「李總,如果你對青雲有所瞭解,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有點孟浪。好吧!我也提一條:如果李總能夠守法經營,青雲當視李總為至交。」
李九明原形畢露,惡狠狠地說:「陳書記非要與九明故對嗎?」
陳青雲淡淡地說:「請李總指教。」
「如果陳書記堅持清理神馬公司的虛報工程、堅持松洋渡項目的方案,我們就是敵對關係,李某對陳書記在益州的工作,肯定不會支持。」
陳青雲看李九明也就這幾招,不免輕視地說:「李總,青雲職責所在,這些夠不上與李總的敵對。」
李九明氣極而笑:「今天是九明獻醜了,他日陳書記若有不測,別怪九明言之不豫。」
看到李九明直裸裸的威脅,陳青雲淡然道:「李總,並非我小看你,這個地球上,還有很多你不瞭解的東西。好了,言僅於此,望李總好生把握。」
這次相聚讓陳青雲非常失望,看來李九明格局也就這樣,不值得為此人多花心思。興趣已去,陳青雲不想再留,當下起身告辭。當他打開壺山包廂大門時,一個凶狠的年輕人攔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