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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百二十一章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文 / 吾畏

    「老大,醴泉食品廠出事了。」袁彩依推開陳青雲的辦公室,進門就嚷嚷:「數十人堵住醴泉食品廠大門,說醴泉食品廠的產品有問題,剛好遇上帶隊進行聯合執法檢查的何市長,要將醴泉食品廠關門整頓,雙方正僵持著呢。」

    薛花疑惑地看著吐了吐小香舌、俏臉微紅、滿臉小女孩狀的袁彩依,不明白她怎麼會如此大大咧咧地闖進來,並且還稱呼陳青雲為老大,難道袁彩依老牛吃嫩草,與比她小幾歲的陳青雲有一腿:呸,自己太多心了。

    陳青雲沒注意兩位女領導的反應,念頭急轉,向薛花說:「薛市長,請通知鄧蘭書記,馬上立案調查;通知經開區的何成,與何能市長協商,口頭宣佈醴泉食品廠停產整頓;袁市長,你通知羅總,積極配合政府的工作,但不要真的停止生產,關鍵是要穩住前面鬧事的人。」

    陳青雲心如明+鏡,醴泉食品廠不可能出現問題,從原材料採購到產生出廠,醴泉食品嚴格按照iso9000認證體系操作,特別是原材料採購,全都來自定點的綠色生產基地。當然,如果醴泉食品廠真有問題,陳青雲也不會手軟。

    薛花與袁彩依離去之後,陳青雲馬上撥通鄧蘭的電話。

    此刻的醴泉食品廠,數十個建築工人堵住大門,領頭的是個臉上有條刀疤的中年人,刀疤男身後站了幾個目露凶光的年輕人。在刀疤男的前面,何能與何成、黨群神色各異地與刀疤男交涉。他們身後,站著一排保安,領頭的是青蛇在安平收服的猴腮臉與魚泡眼。

    「你們反映的情況,我已經清楚了。我代表安平經開區向你們承諾,一定會嚴肅調查此事,給你們圓滿的答覆。希望你們通過正當途徑解決問題,不能堵住企業的大門。」剛剛趕到的何成與何能交談幾句之後,當仁不讓地出頭。

    何能並未與何成形成一致意見,但醴泉食品廠是經開區的企業,何能只是帶隊檢查,並沒有權力處理經開區的糾紛,只能由何成出面。

    見何成趕到,黨群懸著的心放下了。何能帶隊在醴泉食品廠檢查了三天,雖然沒怎麼影響生產,但黨群應付得很辛苦,何能大有不查出點問題誓不罷休的勁頭,並且眼光很精準地盯住鳥紅茶的生產,其次就是折騰財務總監邱霞。

    對檢查組,黨群底氣很足。醴泉食品廠的生產很規範,所有的稅收從不拖欠,只是邱霞告訴她,春節過後,地稅局帶走了農業科技園的帳薄,至今沒有結論,估計是想從食品廠找到突破口,因為這次的檢查,重點是食品廠與科技園的往來賬,目的很明顯。

    黨群擔心的是鳥紅茶,除陳青雲與湯玉外,稍稍知道點內情的是黨群和試制組的負責人,好在鳥紅茶還處在中試階段,第一批的原料用完之後,試制也停止了。本來計劃春節後就投入大規模生產,但檢查組的到來,鳥紅茶的生產不得不中斷。

    問題出在哪呢?黨群盯著何能眼角隱隱的興奮,另一個念頭在腦海裡閃現:眼前的糾紛,何能早就知曉。

    「少廢話,我們吃了醴泉食品廠的食物,好多工友都中毒了,今天必須給我們答覆。」刀疤臉惡狠狠地說:「你們都是穿連襠褲的,想用敷衍我們,看我們的工友答應不答應。」

    刀疤臉身後的工人齊聲大喊:「不答應。」

    「安平經開區和醴泉食品廠又不是風箏,能跑得了嗎?」何成生氣地說:「事情還沒弄清楚呢,你們張口就要一百萬,有這樣處理問題的嗎?」

    「中毒的人躺在醫院裡,你當然不心疼,但那是我們的兄弟呀。」刀疤臉橫蠻地說:「救命的錢你也敢拖,我看你是有意包庇醴泉食品廠,我們不相信你。」

    堵住食品廠大門的工人一陣騷動,朝何成、何能與黨群湧來。站在三人身後的保安也上前幾步,攔在三人前面,毫不示弱地盯著眼前鬧事的人。

    何成低沉的聲音透出一股威嚴:「你們讓開。」隨後大聲說:「工友兄弟們,發生食品中毒事故,我的心情也很沉重。但我們的共同目標,就是妥善解決問題。大家先回去吧,我馬上派人到醫院看望中毒的工友,並與你們公司領導商量解決辦法,請大家請相信經開區黨委。」

    何能心中一緊:這個何成不像大家所說的是個老好人,看來此人並不好對付。

    刀疤臉脖子一擰,目露凶光地說:「商量什麼,給了錢,什麼都好辦。」

    何成皺著眉頭說:「我們總得見到中毒的人才能確定呀,你是什麼職務?能代表公司表態嗎?」何成已經知道,今天堵門的人,是s省建築安裝總公司的工人,他認識這個公司的總經理賈艷麗和其他幾個副總,奇怪的是,賈艷麗沒有出面,也沒派任何一個熟悉的人出面,連電話也沒一個。

    刀疤臉大叫:「賣有毒的食品還有理,我看你就是欠揍。」說完揚起拳頭朝何成頭上猛擊。何成根本沒有防備刀疤臉會突然動手,急切之間只避開頭部,肩膀上挨了刀疤一拳,差點摔倒在地,而刀疤臉的第二拳又朝他臉上打來。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猴腮臉與魚泡眼站在何成身後沒注意到。而何能眼中的興奮更加明顯,卻落入黨群的眼中。

    事情按照預定的計劃發展,何能當然會興奮。他的思緒已經飛向遠方,副市長的位置眼看就要到手了。

    聯合執法檢查之前,何能隨同焦仁到了蓉城,見到了一個神秘人物,他只知道這個神秘人物的名字叫潘成,是花港人,到蓉城投資的。

    初見面的時候,何能暗道焦仁多事,自己雖然是個市長助理,職權很小,根本比不了主管城建的焦仁,對花港來的投資商有什麼幫助呀,純粹讓人瞧不起。於是神色之間,何能對潘成很冷淡。不料吃飯的時候,來了一個牛逼人物,這才讓何能對潘成刮目相看。

    牛逼人物走後,潘成藉著喝酒的機會,這才正式向何能說出這次見面的意思:借這次聯合執法檢查的機會,盡量找出醴泉集團的毛病,越大越好,隨後就給醴泉集團按上「不講信用」的污點。

    用潘成的話說,這就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陳青雲不是在安平推行信用評估嗎,讓他引來的企業先吃點苦頭。對於何能,潘成許諾:很快提拔他為副市長。

    有剛才那位牛逼人物,何能自然相信潘成能做到。一個縣級市的副市長,對於剛才那位牛逼人物的身後之人來說,也就一句話的事情。

    何能對陳青雲的怨恨很深,潘成的話正中他的下懷。雖然在農業科技園沒有任何收穫,但他知道地稅局還揪著沒放手呢,醴泉旅遊開發公司已被公安局查封,現在潘成在醴泉食品廠又來了一招狠的,這下醴泉集團該慌了手腳吧。

    只是這個潘成太狠了,這樣的流+氓招數也使得出來,自己得對他得提防著點。

    怎麼沒動靜了?天馬行空的何能回過神來,眼前的一幕令他驚呆了:刀疤臉像條死狗般躺在地上,何成身邊站著一位英姿颯爽的女警官。

    堵門的人群見刀疤臉第二拳就要打在何成頭上的時候,一個女警官就像從天而降,玉腕輕揚,捏住刀疤臉長滿黑毛的大手,刀疤臉毫無聲息地軟倒在地,頓時出現兩種反應:站在前排的幾個凶狠的年輕人馬上圍上前來,而其他的工友則驚慌地後腿幾步。

    「怎麼,想襲警嗎?我不在乎看守所裡多住幾個人。」女警官俏中帶煞的目光掃視了這幾個年輕人一眼,猛然喝道:「你們是想解決問題還是要鬧事?」

    那幾個年輕人被女警官的目光掃視,頓時從心底深處產生一陣寒顫,不由自主地後腿幾步。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年輕人站穩之後,麻著膽子大聲說:「我們只不過要錢治病,難道這也犯法嗎?」

    「聚眾鬧事,行兇毆打政府領導,這就是你們要錢的方法嗎?」女警俏目一瞪,厲聲喝道:「將這幾個人帶回局裡去,查清楚他們的身份。」

    幾個年輕人看情形不對,拔腿想溜,被悄然來到的警察圍住,一個企圖反抗的年輕人挨了幾拳之後,也乖乖地上了警車。女警官見其他的工友出現騷動,平靜地說:「大家應該清楚,被公安人員帶走的人,你們並不認識,今天的事情,肯定另有隱情。至於醴泉食品中毒一事,安平市公安局已經立案調查,現在就請大家到經開區管委會去,我們會給大家申述的機會。」

    何成與黨群見事態得到控制,輕鬆地置身事外。何能卻在旁邊冷冷地說:「鄧局長,這是**,你這樣處理,會不會太魯莽了?」

    鄧蘭因八仙湖醴泉大酒店的吸毒案,被衛所誤導,心中怨氣還沒散呢。當時只扣押了吸毒的三人,與他們同來、又做了偽證的幾人當場就讓他們回去了,沒想到此時見到行兇之人,正是當時「親眼」見到青蛇將毒品賣給吸毒者的證人,不然她哪來的底氣。現在見何能質疑,鄧蘭玩味地說:「何助理,你的意思是支持他們打人?還是支持他們鬧下去?」

    何能最不樂意別人稱他為「助理」,很不高興地說:「解決**,需要雙方談判,怎麼能強行驅散呢?」

    鄧蘭皺了皺柳葉般的秀眉說:「何助理肯定就是醴泉食品廠的食物有問題?」

    何能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聲說:「你是公安局長,可以調查嘛。」

    「我不正在調查嗎?」鄧蘭不屑地說:「如果沒有你阻攔,我已經到管委會給工人們做筆錄去了。」

    何能可不知道鄧蘭有個當省委書記的父親,但他沒有忘記鄧蘭還是市委常委呢。如果不是涉及自己的前途、如果沒有衛所與焦仁給自己撐腰、如果沒有結識蓉城的牛逼人物,他在鄧蘭面前大氣也不敢出。此時見鄧蘭強勢,他知道自己無法掌握眼下的大局,賭氣地說:「如果鄧局長非要胡來不可,我將向衛市長匯報。」

    「請便。」鄧蘭招呼何成與黨群上車,揚長而去,將何能扔在食品廠門口不管,氣得何能衝上他的車輛,向安平市方向急駛而去。

    「鄧書記,今天的事情雖然平息了,但我還是很擔心,中毒案的背後肯定不簡單。」何成擔憂地說:「我對醴泉食品廠非常瞭解,他們肯定不會讓有問題的食品出廠。」

    黨群也憂心忡忡地說:「現在的假冒偽劣產品太多,防不勝防呀,攤上這種事情,真是鬧心。」

    鄧蘭輕鬆地說:「事情恐怕不是假冒偽劣產品這麼簡單,既然公安局已經立案,你們就別再操心,密切配合就行。」看到刀疤臉接連出現,警察的敏+感使鄧蘭看到事情背後的複雜,她沒有告訴何成與黨群,另一路警察已經到了蓉城。

    「那傢伙看問題真準。」鄧蘭的思緒飛向安平的政務中心,嘴裡喃喃地說道:「不知道那個傢伙在幹些什麼?讓他也遇些難題才好。」

    何成沒聽清楚鄧蘭的話,好奇地說:「鄧書記,有什麼指示嗎?」

    鄧蘭慌張地說:「沒什麼,我在考慮審訊的方向呢。」車上的何成與黨群各懷心思,竟然都沒聽出鄧蘭的語病。

    鄧蘭一語成緘,陳青雲果然遇到了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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