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雲將莫皎的談話內容在早餐會上宣佈,頓時,沈平、薛花等人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其中不乏祝賀與嫉妒等,半天沒人說話。
「四個月,青雲市長,你不會四個月不管安平市的工作吧?」沈平最先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擔憂地說:「安平市正處在飛速發展的關鍵時期,怎麼能離開青雲市長呢?」
薛花與常濤等人也給紛紛附和:「是呀,這些項目都是青雲市長安排的,這個局面來之不易呀。」
陳青雲知道這些話真假參半,但他還是認真地說:「地球離開誰都會照常轉下去,不過我有些想法,供大家參考。」
昨天晚上,陳青雲意外地沒有修練,將安平市的工作進行了一番梳理,於是在早餐會上全盤端出。
這個早餐會開得很長,直到上午十點才結束。散會後陳青雲準備到市委去,他得向陳燦匯報省委的決定。丁典跟在他後面說:「市長,今天的會議內容能否以辦公會的名義向各部門發個紀要。」
陳青雲讚賞地說:「我看行,你整理好後發文流轉吧。」
陳燦心情複雜地看著眼前的陳青雲,他是官場的老麻雀,清楚中央組織部的培訓班意味著什麼,那是培養幹部後備隊伍呀,陳青雲竟然有如此好運。但他沒有將內心的嫉妒與惱怒寫在臉上,而是滿臉堆笑地說:
「青雲市長,你就放心地去學習吧,如果有必要,先休息一段時間也行。」
「謝謝書記,我會考慮的。」陳青雲沒有與陳燦囉嗦,他也不指望陳燦能對他的工作有多大幫助。
蘇玉平接到徐鴻章的電話,很快來到陳青雲的辦公室,他已經很久沒看到陳青雲,有不少事情要向他匯報。
在早餐會上,陳青雲提議成立幾個督查組,由幾個副市長帶領,分別對重點項目、農業經濟作物推廣、專業市場的建設及招商引資政策落實的情況等進行調研,他要充分的利用剩下的四十多天時間,為這些工作掃清障礙。
但有幾件「小事」,陳青雲準備親自過問。
還沒將許家溝偷獵獼猴的事情告訴蘇玉平,陳青雲就被蘇玉平匯報的內容激怒了。這一年多的時間內,安平市已經發生了好幾起少女失蹤的案件,至令沒有半點線索。
公安局接到舉報,壺山下的綺紅樓存在毒品交易和賣淫團伙。可公安局的幾次行動都撲空,從檢查中發現的兩個蛛絲馬跡分析,舉報的情況屬實,可問題出在哪裡呢?
陳青雲不懂破案的事情,他也相信蘇玉平的能力,只是要他向泉湖市公安局匯報,爭取上級的支持,並囑咐他別輕舉妄動,動手就要爭取一網打盡。隨後就將許家溝的事情告訴蘇玉平,要他留意。這是陳青雲自己發現的事情,他如果沒有作為,將影響心中的念頭。
蘇玉平離開之後,陳青雲又與任京、林玄交換了建設項目文明施工的問題。因為全市的大建設,渣土運輸管理混亂,市民意見很大,稱安平為:「睛天灰裡賓、雨天馬泥拉。」
整整一天時間,陳青雲分別與左雲發、任京、何成、蘇玉平、江平、林玄、錢龍江、孔德光等人交換了意見,將他已經理好頭緒的事情安排下去。當最後一人離開他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將近六點,伸了個懶腰,正準備回家的陳青雲,被張立功拉到了壺山韻味。
「青雲市長,這杯酒敬你們夫婦。老哥要批評你,人生小登科,你竟然不通知我與進賢兄,是不是嫌我們老傢伙礙眼呀。」張立功在陳青雲辦公室的時候,非要他把王菲也叫來,他沒有選擇鳳仙大酒店,而是來到陳青雲經常光顧的壺山韻味,左雲發已經等候在此。
陳青雲與王菲喝完張立功的酒,接著與王菲站起來說:「張主任、左主席,青雲與小菲真誠向你們道歉,什麼都不說了,全在酒中。」
張立功與左雲發在國慶前雙雙出外考察,竟然錯過了陳青雲的婚禮,意見大著呢。此刻見陳青雲誠心道歉,便揭過這頁,說明找陳青雲的來意。
鎮妖廣場的改建與棚戶區的改造已經全面完工,棚戶區的居民、既原來的排幫幫眾已經搬進了新居,張立功已經準備好了廣場落成慶典,希望陳青雲能夠抽時間參加。
「這麼快呀?」陳青雲簡直不敢相信,這個項目是由明達公司承建的,他對明達公司沒有半點好印象。
張立功得意地說:「他們不加快工程進度,拿不到錢呀。為工程款的事情,這些人竟然組織了一次集體上訪。不過青雲市長請放心,工程質量肯定不存在問題,人大代表的監督可不是鬧著玩的。」
接連有兩個大項目的慶典,陳青雲很開心,他念頭轉動,與張立功約定廣場落成慶典的日期。
從壺山韻味出來,陳青雲沒有像往常那樣徑直回家,而是拉著王菲向城市中心走去。
「今天不修練了?」王菲不解地問道。
陳青雲笑道:「有張有弛嘛,我們到鎮妖廣場看看,張主任說得那麼好,體驗體驗嘛。」
慢步在城區,陳青雲的臉色有點不自在。建設項目太多,整個安平市區就像一個大工地,到處都是建築垃圾。由於中心商業廣場與鎮妖廣場都拆除改造,街道上到處都是臨時搭建的商舖,行人與車輛擠成一團。
陳青雲外出的時間多,在安平的時候,主要也就是在步雲小區、市政府與市委這幾個較為固定的地方往來,對安平市的環境真沒在意。此時漫步街頭,發現問題確實很多。
「別煩惱了,這都是暫時的現象,幾大重點工程完成後,安平的環境會改善的。」聰慧的王菲察覺到陳青雲神情不對,柔聲安慰他。
陳青雲歎道:「是我急功近利了,紅杉鎮的快速發展使我形成了固定的思維,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念頭通達了,體內的乾陽真氣迅速流轉。
看到流光溢彩的鎮妖廣場,陳青雲糟糕的心情馬上變得舒暢。現在的鎮妖廣場比原來大了一倍多,每個角落都有開心的市民。王菲調皮地對陳青雲說:「這才有點像現代化的城市,你應該有信心的。」
陳青雲進入鎮妖廣場的時候,「雙槍將」董平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離開,相差幾分鐘的時間,陳青雲與董平錯過。如果陳青雲與董平在鎮妖廣場相遇,安平的事情也許少了很多的變化,陳青雲也少了一個機會。
接下來的幾天,陳青雲分別走訪了安平機器廠、安平鍋爐廠、鳳仙電器廠、安平橡膠廠等國有企業,他可不敢將尤奇、曹進、張開等人招喚到政府來,讓這些老麻雀對他產生狂妄的印象,不是好事情。
尤奇等人都參加了陳青雲的婚禮,宏大的場面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並且使他們對陳青雲更為好奇。陳青雲這麼快就到廠裡回訪,讓他們感覺到陳青雲的為人真的不錯。接連幾天,陳青雲一直泡在酒中。
陳青雲到這幾個企業,主要是關心他們搬遷的工程進度。原廠址的開發還早,並且新項目的開發方案還沒走完程序,但經開區的新廠房與家屬樓已經在建設。很多職工願意搬遷到經開區,因為經開區離蓉城才二十來公里,不少廠領導直接就在蓉城購置了新房,看來這幾個企業的職工與領導樂意接受這次的搬遷。
從鳳仙電器廠出來那天,陳青雲歎了口氣,知道他在學習之前,肯定完成不了這幾個廠的開發方案。但他還是很高興,特別是尤奇的安排。不知道尤奇從什麼地方得知他對越野車的偏愛,直接將陳青雲領到安平機器廠的汽車研究所,一輛彪悍的越野車模型呈現在陳青雲的眼前。
尤奇得意地告訴陳青雲,這是他們最新研製的一輛概念車,當陳青雲學成歸來之時,這輛車將作為新廠投產的禮物,送給安平市政府,以感謝安平市政府對機器廠的幫助。換句話說,他們是以這種方式送個超級禮品給陳青雲。
陳青雲很高興,也很期待。
鎮妖廣場的落成典禮與八仙湖的開業儀式安排在同一天。陳青雲不愛參加這種儀式,但陳燦喜歡,而陳青雲對棚戶區改造這樣的民心工程,還是很上心,有意地做了這樣的安排,看陳燦如何選擇。
陳燦果然選擇了到八仙湖,讓陳青雲從心裡鄙視了一番,自此之後,陳青雲沒有將陳燦當成同等級別的對手。
安平市大部分的部門負責人都選擇了參加八仙湖的開業慶典,只有任京、江平、蘇玉平、林玄、錢龍江、孔德光及市政府機關的幹部參加鎮妖廣場慶典。陳青雲知道,那些部門負責人也能夠想到,青蛇已經準備了不菲的紅包。
陳青雲知道鎮妖廣場是張功與蔣紅在負責,這次慶典應該有施工單位代表出席並致辭。奇怪的是,張功與蔣紅沒到場,代表明達公司出席慶典的人,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人,陳青雲感到事情很不尋常,但沒有動聲色。
陳青雲並不知道張功與蔣紅在他背後所做的小動作,反而覺得這兩人的遭遇與自己不無關係。因此,張功與蔣紅在安平市負責鎮妖廣場的建設,陳青雲從未為難過他們。
賀瑞參加陳青雲的婚禮後,沒有在潭洲停留,而是回到了燕京,從e省回來的賀定在燕京等他。
陳青雲當年見到賀定的時候,賀定還是山南市的宣傳部長,一年之後,賀定出乎同僚的意外,超越山南市的副書記、副市長們,坐直升飛機般擔任了山南市的市委書記。這次中央組織部已經與他進行了履職談話,明確他擔任s省的副省長,國慶後將由中央組織部的一位副部長送他到s省履新。
「s省的安平市竟然有十多家未進行改制的地方國企,好幾個家族已經盯上了那些企業,好在我們已經著手佈局,你到s省後,將主管國資局的工作,不要參與地方的國企改制,那樣的話,吃相太難看。你只需要將屬於省國資局的管理權限下放到地方,直接下到縣一級的政府,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人處理。」賀瑞見到賀定,直接點題。
賀定心領神會地說:「這個事情難度不大,各地的地方國企基本上都是這麼處理。我擔心的是資金,賀歲在龍海成立的瑞豐實業公司,資金還是不足。」
賀瑞笑道:「一個月內,大批的資金將會到達瑞豐公司的帳戶。龍海重新修編的規劃馬上就會出台,新規劃的建設重點是海東新區,這才是我們的重點。
明達實業公司已經拿下h省關洲市鋼鐵公司的管理權,以技術改造的名義,已經從工商銀行貸出十多億。這點錢還不夠,龍海的地價漲得太快。這十多億中要留少部分給關洲鋼鐵公司,三分之一用於收購其他上市公司,只有不到五億元留給瑞豐公司。
明達公司已經與h省的另三個上市公司所在的市政府達成協議,以組建新航母的口號,拿下這三個上市公司的管理權。這樣我們就可以在h省籌集到近二十億的資金,除龍海的地產項目外,拿下安平鍋爐廠與鳳仙電器廠,已經不成問題。」
賀定擔心地說:「曾家不會知道我們的部署吧,我沒見過此人,別弄出什麼妖娥子。」
賀瑞淡淡地笑道:「完全將曾家蒙在鼓裡,當然不可能。你不要與曾家的任何人接觸,其中的聯繫,由賀歲與曾利溝通,萬一出現問題,曾家也只能是棄子。我會告訴賀歲,一定要注意運作方式,特別是資金從明達公司流向瑞豐公司的環節。只要撐過三五年,可以再扶持明達公司了。當然,我會在h省對明達公司進行關照。」
賀定仍然不放心地說:「明達公司在h省,瑞豐公司在龍海,這麼大的資金跨省流動,動靜肯定會不小。」
賀瑞讚賞地看著賀定說:「你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賀歲已經讓明達公司總部搬遷到龍海,他們會以合作另一個項目的方式進行運作,這些你就別管了,目前的精力就是要放在安平的幾個國企上。
明達公司畢竟是我們的外圍,核心企業還必須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這是國企改制的尾聲了,我們下手太晚,再不出手,就只能看著別人吃香的喝辣的。另外,地產業正處於快速上升的時期,再不進入又會落後手。」
當陳青雲從燕京回到蓉城時,王立華也回到玉泉山莊,對王玨老爺子說:「爸,你交待的事情已經辦好,莫皎已經通知了青雲,賀定也很快到位。」隨後搖搖頭說:「還是爸高明,立華不得不服。小菲這孩子的眼光也不錯,青雲實在是爭氣。」
王玨笑道:「賀家使用瞞天過海之計,我就給他來個火上澆油。賀家那老不死的與我玩交換培養後備力量的把戲,騙誰呢。那個陳燦已經四十多了,還後備幹部。青雲那孩子在安平把持得太牢,賀家的代言人想玩個什麼花招,繞不過青雲那關。趁著青雲參加小莫會見五大巨頭的機會,將他抽出來,給賀家出手的機會,我倒要看看,他們想玩些什麼。」
王立華會心地笑道:「那好,我就要青雲這段時間別插手安平的事情。」
參加完鎮妖廣場的落成慶典,陳青雲剛回到辦公室,蘇玉平隨後就跟了進來,將公安局這幾天的偵察情況向陳青雲進行了詳細匯報,陳青雲拍案而起,掀起安平的第一場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