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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百五十七章 有人摘桃子 文 / 吾畏

    從燕京回來,陳青雲將學校危房改造的監督權及教科委的日常事務全部交給於謹,於謹跟隨於伯平多年,對於建築管理比陳青雲更在行。()

    這次陳青雲不是當甩手掌櫃,而是要組織另一場活動。學校的危房改造工程接下來主要是程序性的工作,對於陳青雲來說,沒有什麼挑戰性,還不如另闢蹊徑,幹點自己喜歡的事情。

    隨著換屆選舉的日漸臨近,市委、市人大、市政府的領導都有緊張的感覺,只有政協,因為沒有選舉權,所以無人找他們,他們也不用為此事瞎操心。

    「柴主席,我有個想法,在全市範圍內評選泉湖之星。」陳青雲將一份計劃書遞給柴森林,繼續解釋說:「教科委聯繫教科文衛四個方面,但群眾真正關心的問題,在於教育與醫療,我想在這兩方面做篇文章,評選出群眾擁護的醫療之星與教育之星。」

    柴森林饒有興趣地翻開計劃書,十來分鐘後,柴森林高興地說:「這活動有意思,時機也不錯。當新的市委、市政府領導上任的時候,他們就可以主持『泉湖之星』的頒獎儀式,恰如其分呀。

    政協為主辦單位,市總工會、市婦聯、團市委、《泉湖日報》、泉湖電視台、安平文學社為協辦單位,這個安平文學社是怎麼回事?」

    陳青雲平靜地說:「我的這個思路,是受安平文學社的總編李揚啟發。同時還有個想法,這次活動結束之後,請安平文學社為我們出版一個『泉湖之星』的報告文學集,在全市範圍內公開發行,這樣就形成了報紙、電視台、雜誌的立體宣傳方式。」

    「好,這個想法不錯。」柴森林興奮地說:「還有個問題,就是這個經費來源,完全是依靠企業贊助,這裡列舉了十多家企業,比如泉湖杜倫重型機械廠、泉湖泰安實業公司、泉湖銀鯉地產公司、醴泉酒廠、醴泉水業、雨神泰安實業公司等企業,你都與他們溝通過嗎?」

    陳青雲笑道:「不到百萬元的活動費用,他們隨便哪家企業都能夠輕鬆應付。這些企業對我的工作支持很大,今後有什麼事情也需要找他們幫忙,所以才給他們露臉的機會,不然的話,有一兩家企業贊助就行。」

    柴森林看著陳青雲充滿自信的面容,心中不禁感慨萬分:在別人看來十分棘手的問題,眼前的年輕人解決起來舉重若輕。有了這一百萬元,可以很輕鬆地組織這場活動。

    「小陳,我看這個計劃很有操作性,也很有必要。」柴森林表明自己的態度:「我本人沒意見,既然是全市性的活動,需要馬主席同意。」

    市政協在換屆選舉中沒有什麼亮點,馬志正為此事發愁呢。按照他的年齡,完全可以再干一屆。他已經沒有向前衝的動力,只是想著能夠守住眼前這攤子。聽了柴森林與陳青雲的匯報,馬志的興趣比柴森林大多了。

    「你們的意見,我認為很有創意,符合泉湖市社會健康發展的需要。」馬志首先對這個計劃給予肯定,然後再說出自己的看法,以示他的高明。

    「我認為在這個計劃之中,應該明確活動的領導班子,比如成立『泉湖之星』活動領導小組,下面可設專家組、採訪組、宣傳組、辦公室等,才能真正做到整個活動有計劃、有組織,才能搞出高水平的活動。」

    令陳青雲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的政協主席會議上,將這項活動列入了政協為民辦實事的重點工作,成立了領導小組,領導小組由馬志任組長,主管宣傳的市委宣傳部部長、市總工會主席、市婦聯主任、團市委書記及馬志最信任的副主席任副組長。陳青雲任「泉湖之星」評選活動辦公室主任,柴森林也僅僅是領導小組成員。

    陳青雲哭笑不得,辛辛苦苦弄出來的東西,竟然成了他人的嫁衣。

    「小陳,不會有什麼想法吧?」從會議室出來,柴森林輕聲說:「在政界,這種摘桃子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人的吃相非常難看。這次並未完全將你排除在外,別灰心,我們想辦法整些小型的活動。」

    陳青雲苦笑著說:「柴主任,如果我說沒想法,你肯定會認為我虛偽。但我確實不怎麼放在心上,多謝關心。」

    兩人正聊著,陳青雲的電話鈴聲響起,他接完電話後對柴森林說:「馬主席找我,我得馬上去他辦公室。」

    「小陳,如果這次活動取得成功,你還是要記頭功。」見陳青雲進門,馬志首先就給他戴頂高帽子,然後嚴肅地說:「這次活動的關鍵,還在於經費能否及時到位。計劃中列舉的幾家企業,不知道陳主任與他們溝通得如何?」

    市政協並不缺錢,像這樣的大型活動、特別是馬志親自組織、領導的活動,市財政再緊張也會替他解決。馬志只不過以此擠兌陳青雲,看他是否會積極配合。

    陳青雲不以為意地笑道:「馬主席請放心,活動的專用帳戶設立後,計劃中的六家贊助企業,每家二十萬元,三天之內到帳。」陳青雲也很壞的,你不就是要錢嗎?多給你二十萬元,看你還哼不哼。

    此時馬志也意識到了,自己可能有點過分,他尷尬地笑道:「陳主任好樣的,如果政協的幹部都有陳主任這樣的工作責任心和使命感,什麼樣的大事幹不成呢。」

    馬志正使勁吹捧陳青雲,政協秘書長進來說:「主席,明天新市長到任,市委要求處級以上幹部到茶裡賓館的會議中心開會,參加新市長的歡迎儀式。」

    馬志搖搖頭說:「兩年三任市長,不知道省委是怎麼管理幹部的。」抬頭看到陳青雲,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自嘲地說:「領導的高瞻遠矚,不是我們能看懂的。」

    陳青雲沒有答話,起身說:「馬主席,沒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還有兩家單位沒打招呼呢。」

    在茶裡賓館的會議中心,市委書記莫皎親自主持送舊迎新的儀式。泉湖市的前兩任市長,丁劍擔任省政府的副秘書長、巫江擔任省新聞出版局長,都不算特別好的崗位。不過聽說丁劍很得鄧釗信任,現在也算是大權在握。但凡景清不同,出任中央組織部的二局局長,在古代是吏部郎中之職,也算是進入了中樞。二局的局長通常由部務委員兼任,也就是說,凡景清的左腳已經踏入省部級的門檻,只要能夠得到組織部長的賞識,隨時可以全身進入省部級。如此華麗的轉身,怎能不讓人羨慕、怎能不讓凡景清感到春風得意。

    莫皎親自主持儀式,算是給足了凡景清與周川的面子。周川從他的副手,變成與他搭班子的夥計,莫皎也很高興。如果換個不熟悉的人過來,他還得重新磨合。

    陳青雲注意到,今天陪同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過來的隨員中,竟然有他非常熟悉的老領導。當歡迎(送)儀式結束後,陳青雲急於尋找已經出了會場的老領導,陳勿擾走到他身邊也沒有察覺。

    陳勿擾拍拍陳青雲的肩膀說:「青雲,書記要我告訴你,後天上午到市委大院集合,陪他到茶裡縣視察。另外要你通知白思量總經理與於伯平總經理,請他倆隨同前往。」

    第三天,莫皎從辦公室來到樓下,對陳勿擾說:「怎麼青雲還沒到,你沒告訴他是九點準時出發嗎?」莫皎是個極其講究信任的人,說是九點出發,他自己在八點五十分就動身下樓,現在離九點只差三分鐘。

    陳勿擾要給陳青雲打電話,莫皎按住他的手說:「不著急,再等幾分鐘。」

    莫皎的話音剛落,市委大院進入兩台陸地巡洋艦,陳青雲從車上跳下來說:「莫書記,沒遲到吧。」

    在陳青雲身後,除了於伯平、白思量外,還有三個美艷的女士:王菲、李橋與於謹。

    莫皎不高興地輕聲說:「青雲,你搞什麼鬼。我不是只讓你帶著白總與於總嗎?」

    陳青雲嬉皮笑臉地說:「你到貧困山區視察,我怎能不給你做些準備。前面還有輛卡車,已經出發了。車上裝了一百台配置稍差的電腦,供學生使用足夠了。還有其他的學習用品,不會讓那些貧困學生失望的。」

    「還是青雲想得周到。」莫皎高興地說:「你的報告讓我感到震驚,這次的安排讓我感到開心。如果白總或於總能夠在茶裡縣投資一兩個項目,那我就更舒心。」

    陳青雲笑道:「書記已經劃下道,青雲接招就是。兩個不敢保證,至少能有一個項目保底。」

    莫皎哈哈大笑:「走,我們出發。周川既然已經到任,泉湖的事情就讓他忙去吧。」如果周川在此,鐵定會感激得熱淚盈眶。實際上周川就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內,看著莫皎一行飄然而去,對莫皎的認識又達到了一個高度,為自己有這樣的班長感到開心。

    莫皎此時離開泉湖市,讓周川處理市委、市政府的大小事務,對他在即將到來的換屆選舉中得到保證,具有重要意義,周川怎麼能不感激莫皎呢。

    從泉湖市到茶裡縣,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進入茶裡縣境的時候,茶裡縣委書記、縣長帶領四套班子的領導都等候在茶裡的界牌邊上。莫皎陰沉著臉說:「勿擾,你沒告訴他們,不要搞界迎那套嗎?」

    陳勿擾委屈地說:「我反覆強調了,不准搞界迎,只需要四套班子的主要負責人在縣委招待所等候,如果路途順利,我們會到茶裡縣趕晚飯。」

    「那就按你吩咐的做吧。」莫皎的臉色稍霽,對衛斌說:「小衛,不要停車,直接到縣城。」原來,莫皎準備了兩台轎車,但陳青雲知道茶裡的路況,給他換了兩台車,將衛斌與沙紫派來。

    茶裡縣的縣委書記接到陳勿擾的電話,急忙揮手讓大家上車。不過他並不懊惱,上車的時候,縣長問他,莫書記會不會生氣,書記回答說:「禮多人不怪,就算他要生氣,也不會打我們的板子。」

    陳道之已經當了兩屆的市委書記,這次換屆肯定會離開安平,盯著這個位置的人,除了何正陽外,還有陳燦、歐舟。歐舟能夠在泉湖經濟最發達的地區當上常務副市長,其實是胡奎暗中操作,當時胡奎已經離開泉湖,但知道這個內情的人,在安平市只有陳道之一人。所以,陳道之對歐舟比較縱容,造成歐舟在市政府的跋扈。

    胡奎還得繼續幫助歐舟,他已經做好安排,第二站的視察就去泉湖,還得去安平。現在周川已經到位,應該安排自己的行程了。

    當胡奎的秘書出門去通知泉湖市委的時候,文勇急匆匆走進胡奎的辦公室,興奮地說:「書記,大好事。」

    還沒等文勇說完,胡奎打斷他的話:「你這個省委的大管家,做事怎麼能像年輕人那麼浮躁呢。說吧,有什麼事情?」

    文勇羞愧地說:「書記,我太激動了。剛才接到中辦通知,一號首長將於近期視察s省,要我們做好接待準備。」

    「什麼?」胡奎瞪大雙眼,高聲喊道:「你再說一遍,是一號首長來s省視察。」

    看到文勇肯定地點頭,胡奎興奮地說:「馬上通知在家的常委,我們開個臨時常委會。」當文勇走到門口的時候,胡奎想起什麼似的:「我本來準備下周到泉湖市調研,這下去不成了。還有,通知各地州市的一把手,下週一到省委參加省委常委擴大會。」

    文勇出去後,胡奎仰頭看著天花板,自言自語地說:「這個消息來得太及時了。」

    莫皎剛接到辦公室的電話,說胡奎會到泉湖視察,他正準備向茶裡縣的書記、縣長告辭,不到十分鐘,辦公室又來電話,說胡奎不來了,改為下週一到蓉城市參加省委常委擴大會議,弄得莫皎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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