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鄉長,找你好多天了,等領導等得心焦呀。」見到陳青雲,林確就開始抱怨。
陳青雲笑道:「見面就批評我,難道我的工作沒做好?什麼事情這麼著急,王書記他們不都在嗎?」
林確憨厚地笑道:「導流洞工程和發電站的土建部分已經完成,菱形截流石和其他截流準備工作都已經完全就緒,就等領導確定截流合龍時間,我們好準備截流合龍儀式。」他嘴裡沒說,心中卻在想:你不在,誰敢舉行合龍儀式呀,傻瓜才會去找王書記呢。
「這麼快?」最近這段時間,陳青雲沒有關注水電站工程,聽到這個消息,他也很高興:「十天時間夠不夠?」
林確肯定地說:「一周時間都行,只要領導確定時間,其他的工作由我們完成。」
「晚上鄉政府領導開會研究,你也參加吧。」陳青雲沒有糾正他話語中的漏洞,比如說邀請上級領導,就不是他能完成。當然,是指那些大領導,在陳青雲心中,已經鎖定丁劍,因為莫皎已經來過紅杉鄉,而丁劍多次表示,要來看看紅杉鄉煙草種植基地。
專家們下午就會到達紅杉,明天還要進山,現在王建軍不在鄉政府,他在陪同專家組呢?只能是晚上開會了。陳青雲提前回到紅杉鄉,也有功勞共享的意思,他可不能將好處撈盡,不然誰還會與你合作呀。記得自己向莫皎提出先回紅杉鄉的時候,莫皎的眼中明顯透出讚許的神色。
陳青雲沒有與何筆、林確、白思量多聊,他急於找何成、何杏花等人呢。
晚上的會議主要是分工,以前的紅杉鄉,鄉領導們十分清閒,幾乎每天下午都泡在麻將桌上,現在不同了,各人分管的事情都很忙,像這樣的臨時性任務,主要是王建軍和陳青雲承擔。
討論的結果,王建軍與尹真負責邀請泉湖市和雨神縣的領導參加水電站截流合龍儀式;何成與林確負責合龍儀式的具體工作;何鐵牛負責煙草種植基地迎接領導視察的準備;何雲來負責做好村民工作,以免出現意外;陳青雲則陪同專家組進山考察。
烈炎山區的秀麗風光引吸了潘石等的眼球:「陳鄉長,全國的所有國家級森林公園我都去過,沒有那個地方風景如此美麗,這次我們不虛此行呀。原來對你提供的資料,我還有點疑慮,現在看來,完全有可能。」
陳青雲疑惑地問道:「潘教授,才進山呢?我們還沒看到一株珍稀植物,你怎麼就能肯定呢?」
潘石興致勃勃地說:「陳鄉長,這你就弄不明白吧。3000多萬年以前,地球上曾發生過多次冰川運動,從北極南下的冰川淹埋了許許多多的植物,使平原上的植物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由於高山阻擋了冰川南下,許多深山裡的植物僥倖地生存下來了,而且北方的冷空氣因無法跨越山脈而降溫,使山谷和山溝的氣溫比山外要略高一些。
在地形複雜、氣溫變化大、降雨不平衡的地方,各種植物的生長和繁殖就會特別興盛。在深山裡由於交通不便,人類的活動較少,所以植物很少遭到人類的破壞,許多珍稀植物得以保存下來。」
「難怪烈炎山區會有那麼多的珍稀植物,我還擔心自己弄錯了呢。」陳青雲只是從丁啟詩給他的資料中進行判斷,他可沒有系統地學習過植物分類學。
「潘教授,你看這是荷葉鐵線蕨嗎?」來到青龍潭邊,一位中年教授興奮地向潘教授大喊。
潘石近前細看,只見潭邊的斜坡上,有幾株高約二十厘米;根狀莖短而直立,密被鱗片;鱗片披針形,栗黑色,有棕色狹邊,全緣;葉片五角形,先端短漸尖,基部突然收縮成三角狀耳形,並呈楔形下延而與側生一對羽片相連,羽狀深裂的植物,肯定地說:「沒錯,這就是荷葉鐵線蕨,有不少呢馬上採集樣品。」
剛進山就有這樣的發現,五個專家都像打了雞血似的,立馬亢奮起來。發現荷葉鐵線蕨的中年教授又喊道:「潘教授,珙桐、我看到珙桐了,真有這東西。」
在燕京時這幾個專家就參加了研討會,當時不少人對陳青雲提供的資料表示懷疑:在同一個地方怎麼能集中如此多的珍稀植物呢?莫不是從其他地方拼湊的吧。提意見最尖銳的就是眼前這個大喊大叫的中年教授,難怪他如此震驚。
陳青雲輕聲對潘石說:「潘教授,這裡的物種回頭再弄吧!我們還要趕到皮家寨去呢。」上次是皮休陪他尋找到的各種植物,這次還得麻煩他呀。
皮休已經準備好了午飯,再逗留的話,就趕不上了,所以陳青雲著急,這些專家,見到這些東西,就像看到久別的情人似的,其他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午飯後開了個小會,潘石將五個人分成三個小組,他的年齡最大,由陳青雲陪同他回青龍潭附近考察,這裡的地勢最平緩,另外四人分成兩組,由皮休和皮堅各帶一個,每個組還有三個功力較深厚的高手陪同。
第二天上午,潘石又發現了大片的華夏蕨,陳青雲湊上前去仔細觀察,這是高約二十厘米;根狀莖短而直立,先端密被披針形鱗片和多細胞的細長矛毛的深栗色植物,基部密根狀莖上相同的鱗片和矛毛;葉片圓腎形,葉柄著生處有一深缺刻,但無垂耳,葉片上面以葉柄著生處為中心,形成1-3個環紋,葉片的邊緣有圓鈍齒,長孢子的葉片邊緣反捲成假囊群蓋而齒不明顯,絕質或堅紙質,上面深綠色,光滑,下面色較淡,疏被棕色多細胞的長柔毛,天然乾枯後呈褐棕色或灰綠色;葉肪自葉柄著生處向四周輻射,有二歧分叉,兩面都可以看見。
「陳鄉長,烈炎山區真是塊寶地呀,我們回去之後,看那些嘰嘰喳喳的人還有什麼話說。」專家組出發之前,確實有不少人說過風涼話,就是因為參加研討的專家中,對陳青雲提供的資料表示質疑,並非照片中的珍稀植物不珍貴,而是太多、太珍貴了,反而顯得不真實。
在青龍潭邊已經發現了珙桐、荷葉鐵線蕨、華夏蕨三種珍稀植物,潘石的收穫已經超過了他的期望,同時也刺激了他的好奇心,整天拉著陳青雲在青龍潭附近轉悠,但接連幾天都沒有新的收穫。
第五天,他們來到青龍潭深處的石壁前,這裡是蕨類和苔蘚類植物的天堂,犬牙似的石壁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綠色植物,遠遠望去,就像是在石壁上無差別地鋪上了整床綠色的、厚厚的毛毯。
「陳鄉長,這裡是蕨類的天堂呀,那麼多的品種,簡直可以開個蕨類和苔蘚的博物館了。」潘石邊說邊向石壁靠近,突然驚奇地大叫起來,語氣就像進山時候那個中年教授一樣:「玉龍蕨,陳鄉長,我發現玉龍蕨了,還不少呢。」
陳青雲順著潘石指著的方向看去,只見綠色叢中,有一片棕色的蕨匍匐在石壁上。他的視力超群,可以清晰地看見線狀披針形葉片,連細鋸齒狀的葉片邊緣和玉龍蕨表面的小鱗片都盡收眼底。
「好漂亮,就像美女的眼睫毛。」陳青雲也被這些美麗的植物所吸引,他不懂植物分類,還是能夠欣賞呀。
「不對呀,玉龍蕨是生長在四千米以上的冰寒地帶,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並且數量還很多,太不可思議了。」潘石沉浸在他的發現中,自言自語地嘟嚕著,陳青雲的話傳入他耳中,他不由得神情大振:「陳鄉長,謝謝你,肯定是玉龍蕨,錯不了。」
陳青雲的話說出了玉龍蕨最突出的特點,潘石興奮地向石壁攀去。
陳青雲大驚:「潘教授,危險,我來吧。」
潘石不理睬陳青雲的招呼,繼續向上攀登。這麼好的機會讓給別人,想都別想。不料潘石在攀登之時突然腳踏空,身體向二十多米高的青龍潭墜去。
緊盯著潘石的陳青雲反應迅速,雙腳猛蹬,利箭似的撲向墜落的潘石,在潘石入水之前將他接住,但空中無法借力,巨大的衝擊力將他倆打入潭中,只不過由自由落體的垂直墜入變成斜面切入。
巨大的衝擊還是將潘石震昏過去,陳青雲卻沒受多大的影響,他有乾陽真氣護體,再大的衝擊也受得了。
生長在青浦河邊的陳青雲水性很好,轉眼功夫就將潘石帶到岸邊。離水岸還有五六米的時候,莫名的、毛骨悚然的危險感覺突然侵入陳青雲的腦海,他雙臂猛地發力,將昏迷中的潘石拋向青龍潭邊的平台上,自己卻被巨大的、皮鞭似的長索捲住,拉著他向水下潛去。
陳青雲全力運轉乾陽真氣護住身體,雙手猛力擊打水面,與這股拉力抗衡。
拉扯的力量太大,陳青雲慢慢地向水中沉下去。
感覺到巨大危險的陳青雲保持著頭腦的冷靜,雙腳猛蹬、雙手用力掰開纏住他的長索,但著手處滑滑膩膩的,無法抓住,他乾脆將雙手插入長索圈中,爆發全力向外猛繃,長索稍稍鬆開,他的身子便像泥鰍般快速往外鑽出,不料還沒脫離長索的圈套,長索又是猛然緊縮,將他的雙腳緊緊纏住,這種情形更糟糕了,雙腳無法用力,全身很快沒入水中,再次慢慢地向水下沉去。
乾陽真氣快速運轉著,越來越渾厚,陳青雲感覺真氣就要將身體撐破了,但胸中的濁氣同樣越來越重。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沉入水下多深,就在他即將陷入昏迷的時候,無處宣洩的真氣向陽維脈衝去,經脈撕裂的巨大疼痛使他恢復了清醒,不料就在這時,纏住他的長索猛然鬆開,並將他甩向青龍潭的水面。
陳青雲沒有看見,就在他即將陷入昏迷之時,小金龍突然出現在潭中,朝水中的大傢伙發出了只有對方才能聽到的怒吼,那大傢伙見到小金龍後驚恐異常,才甩開陳青雲向青龍潭深處逃之夭夭,瞬間不見蹤影,小金龍得意地扭動幾下,也消失在青龍潭中,沒有任何人看到水中發生的情景。
長索的甩動加上他自己的努力,形成的巨大衝擊力將他甩到空中,隨著悶在胸中的濁氣排出,清新的空氣瞬間進入他的肺部,頓時頭腦恢復了正常。
陽維脈中撕裂般的疼痛仍然存在,他知道此刻不是休息的時候,扭動著身驅落在潭邊的小樹林中,以鐘鼎式站好,控制乾陽真氣衝擊陽維脈。
自己控制的真氣比爆發後亂鑽的真氣柔順百倍,疼痛也減緩了不少。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體內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山洪暴發似的真氣變得平緩起來。
陽維脈打通了,陳青雲沒想到是在這種情形下達到了清微訣第四層,看來也是因禍得福呀。
緩緩收功後,陳青雲這才想起剛才危險的情景,不由得再次出了身冷汗。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這個青龍潭中出現了什麼怪物,但他可以肯定,那是一個巨大的、不為人所知的生物。他想了關於p省塔湖水怪的報道,青龍潭中的怪物也許就是那類傢伙吧!不知道為什麼?那怪物在佔上風的情況下,不但放開了自己,還幫了自己一把。
「潘教授。」陳青雲想起了落水之前發生的事情,不由自主地大聲喊道,不料卻喊聲驚雷般轟然傳遍四方。
潘石被這聲巨響驚醒,虛弱地哼了一聲:「哎喲,這是在哪呀?我怎麼躺在這裡?」
陳青雲閃電般掠到潘石身邊,輕輕將他扶起:「潘教授,你沒事吧?」
潘石站起來,看看自己,又瞧瞧陳青雲,發現兩人都全身濕透,這才想起自己採集樣品的事情:「我落水了,是你將我救起來的?」
「潘教授,我們先回去吧。」陳青雲扶著潘石,慢慢向簡家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