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對張功的所作所為並不認同,甚至還很厭惡,只是他性格軟弱,對於家族的服從壓過了他的正義感。陳青雲來到紅杉鄉後,他那儒雅的氣質、一連串的手段,讓何成感覺找到了知已,很快與陳青雲走到一塊。
何雲來請陳青雲喝酒,將他的本家領導也請了過來。
今天這個陣勢,擺明了是何雲來將何家的勢力介紹給陳青雲,這是張功也不曾有過的待遇。
有長年處理家族事務積累的底蘊,何雲來請來的幾個老者沒有因為陳青雲的地位感到拘謹、也沒有因為他的年輕而輕視,肯定是在陳青雲沒有到來之前,何雲來已經對在座的幾人打了預防針。
無論如何,這些人的見識與陳青雲相比,還是差了很多。平和的性格、豪爽的酒量,再說點燕京、甚至米國的見聞,陳青雲很快博得了這些長者的認同。
第二天上午,幾個年輕人來到陳青雲房間,將幾隻背簍放下就走。
年輕人剛走,紅杉鄉政府大院開進來一輛威武的越野車。上次公安局請王建軍和蔣紅去協助調查時,這輛車已經來過一次,當時很多人都看到,在紅杉鄉可是很少見到如此高級的車輛,所以大家都記憶猶新。
開車的年輕人從陳青雲房間取出幾隻背簍,大家這才明白,這是過來接陳青雲回城的,陳青雲與公安局的關係不經意間就暴露在陽光下,不過他並不在意,像他這種下來掛職的幹部,與上面的關係自然不同。
儘管陸地巡洋艦的越野性能優越,回到蓉城時還是到了華燈初上的時候。王菲、曲曉明、童侗、李橋、沙紫等人已經等候在杜甫雲亭。
雨神大道上的百貨商場已經完成拆遷,春節後即可動工建設,這是王菲全權負責的項目,這段時間她主要在蓉城。負責拆遷的是蓉城四怪,白龍與他的手下已經基本上脫離了黑道。生活中充滿陽光,這些人的幹勁大著呢。
「跑到鄉下就不見蹤影,是不是又要我跟你到紅杉鄉生活呀。」見到滿臉堆笑的陳青雲,王菲噘著嘴:「你該不會這麼快就在紅杉鄉聚攏一批美女吧。」說完眼睛瞟了瞟李橋。
李橋渾然不覺,她可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絲毫不會將王菲的小心眼放在心上。
陳青雲認真地說:「雨神河就發源於烈炎山脈的青龍潭,貫穿整個紅杉鄉。雨神河的水質特別好,那裡還真是個出美女的地方。」
童侗瞪著陳青雲說:「少說兩句會少你的肉啊!小菲可是每天都念叨你,你這沒有良心的,這麼久才回來一次,還不讓小菲發洩發洩。」
陳青雲趕緊轉換話題,這是他對付王菲的法寶,因為王菲最在意的還是他的事業。
「師兄,這種煙葉能夠滿足你們的要求嗎?」陳青雲從隨身的跨包中取出一沓曬成深黃色的煙葉。
曲曉明接過煙葉,扯下一小塊搓揉片刻後放到鼻子下:「不錯,香味很純,可惜煙葉品種太次。噫,你怎麼知道我們有這種需要?」
陳青雲知道:「下鄉前到你們廠去參觀過,是省委黨校組織的,當時你們的領導說了還需要開闢新的煙葉供應基地,我就留了個意。」
「青雲真是個鬼精靈,小菲,你可得小心呢?像你這樣誠實的女孩子,幾個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童侗總不忘記給陳青雲上點眼藥。
王菲將這句話放到心裡了:「侗姐說得對,不然被他賣了還會替他數錢,數著數著還說:唔,這個價格賣得不錯。」
陳青雲聽到這句話著急了:「小菲,我有那麼壞嗎?」
王菲板著臉說:「現在沒有,如果不看緊你,誰敢保證你日後也不會呀。」
還好,曲曉明及時插話:「青雲,煙草培植的質量與生長土壤和水質有很大的關係,看來你們紅杉的先天條件不錯。現在廠裡正在組織考察,幾個月內就會確定新的煙草基地。飯後我們商量項目的細節,這是雙方有益的事情,我可以促成此事,也算是對你下鄉的支持。」
「侗姐,紅杉鄉的景色很美的,曲師兄去考察的時候,我們一塊去吧。」上次從簡家寨回來,王菲對那裡優美的風景念念不忘,對陳青雲說,簡家寨的風景比h省袁家界的風景漂亮多了。
離開杜甫雲亭的時候,童侗和曲曉明爭著買單,卻被李橋搶了先手。陳青雲吩咐衛斌從陸地巡洋艦的後備箱取出一簍簡青龍在他臨行前送來的山貨,顯然是從左宇口中得知他離開的時間,特意差人送來的,正好是陳青雲需要的東西。
「好東西呀,我要三分之一。」曲曉明毫不客氣地從背簍中取出山貨,陳青雲知道他要用這些東西先走一走關節,為以後的事情鋪路。
「小衛,給曲總一簍。」衛斌又提了一簍過來,曲曉明將取出的山貨放回簍中,喜洋洋地放在自己的後備箱中。
第二天,陳青雲回到省新聞出版局,拜訪了幾位領導,將一簍山貨扔給丁麗平就走了,剩下的山貨,三分之一從機場托運到潭洲,三分之二托運到燕京。
「老大,今年賺了兩千多萬,全投出去了,沒有錢分紅了。」回到燕京,陳青雲請他的夥計們到湯玉的酒店,把醴泉大酒店最大的包廂給佔了,還沒開餐,丁啟詩就急於向他匯報。王菲與莫少炎與他同機回到燕京,蓉城的別墅就剩下李橋母女,沙紫也回家了。
陳青雲不解地問:「怎麼投入這麼多,不就是開三個分公司嗎?」這是他離開燕京前與丁啟詩商量的意見。
侯建業得意地說:「今年總共開了六家分公司,分別在龍海、平州、南海、中洲和江城註冊完畢,人員都已經到位,你從玉華帶來的三個人全都派出去了。」
「這麼多,其他的公司呢?」侯建業負責紫微電腦有限公司的經營,設立分公司的事情由他負責,他的主要精力在公司,讀研反倒成了副業。
何筆怯怯地說:「泰安建築公司賺了千多萬,也全部購制設備了。周市長已經同意我們進入燕京的城市基礎設施建設,明年又可以開展新業務了。」
湯玉靦腆地說:「哥,醴泉大酒店還在虧損之中,燕趙風情的利潤不足以補償這邊的虧損,俞雅姐將物業管理劃到酒店的名下,這才保持了平衡。」陳青竹和陳青韻已經回醴泉,而湯玉要管理酒店,推遲了回家的時間,準備與陳青雲一同出發,倆人的機票已經訂好了。
俞雅補充道:「醴泉大酒店已經做得很不錯了,開房率很高,只是管理成本太高,明年就會有盈利,可以補償蓉城的醴泉大酒店試營業期間的經營虧損,預計整個酒店明年還將是個保持盈虧平衡的局面。」
「那你的泰安地產呢?」陳青雲很好奇,俞雅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肯定就她的業績最好。
沒等俞雅回答,黃英姿搶著說:「公司帳戶上有五千多萬的餘額,明年開發醴泉小區第二期,估計要新增投入三千多萬元,滾動發展。」
俞雅白了陳青雲一眼:「還有千多萬元留給你折騰。」
陳青雲笑道:「我還真需要這筆錢,這樣一來,整個公司就沒有剩餘的資金了。沒有錢分紅,大家不會有意見吧?」他知道白思量的泰安實業公司才起步,不可能有盈利。
湯玉在旁邊笑道:「哥,你沒問白總,以為實業公司肯定虧損吧?」這個湯玉還真把握住陳青雲的心思:他是給白思量留面子呢。
以往這個場合沒有白思量發言的餘地,現在他不得不說了:「老大,瓊漿玉液在燕京賣得可火了,供不應求,特別是現在臨近春節,市場上基本斷貨。而我們的『醴泉』酒屬於瓊漿玉液的旁系,上市不久,很快就火起來。加上醴泉大酒店的所有白酒都由我們供貨,而我們的瓊漿玉液是直接從廠家發過來的,基本沒有中斷過顧客的需求。不過廣告投入太大,今年只有八百多萬的利潤。」
陳青雲大驚:「怎麼可能?」
王菲笑道:「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泰安實業公司的利潤留給你折騰,估計你用錢的地方會不少。泰安地產的一千多萬要留給蓉城醴泉大廈建設用,那邊的資金需求量大,還得找銀行貸款。」
「八百萬應該夠了。」陳青雲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接著對大家說:「其他的資金就由你們支配吧!這個八百萬留給我。」他與曲曉明商量了紅杉鄉煙草種植基地的事情,曲曉明向他建議,成立一家實業公司,從種子供應、技術指導、煙葉烘烤全部由公司承擔,s省捲煙廠準備採取這種與其他企業的合作方式,農民也有積極性,不用擔心種植出來的煙草沒人收購。
其中的細節還得推敲,他將這個想法提出來後,在座的人都認為此事大有可為。其實陳青雲此時提出這個項目,還在打俞雅的主意,因為白思量做生意在行,開發新項目就差遠了,他還不具備這種掌握能力。
俞雅是多聰明的人,雙眼滴溜溜轉動,明白了陳青雲的心思:「你是不是要黃英姿去開發這個項目呀?」
陳青雲還沒回答,王菲可就大吃一驚。俞雅提出黃英姿的事情,她馬上就想到俞雅肯定猜中了陳青雲的想法,感覺俞雅真不簡單。
陳青雲點點頭:「不僅是黃英姿,我想羅曼也得出面才行,這牽涉與蓉城煙廠的合作。與這些國有大型企業打交道,沒有法律專家,我怕出什麼岔子。」
半天沒吭聲的羅曼說道:「余真姐也給我說了,要我春節後跑一趟雨神。你不是還要二十萬的助學資金給紅杉鄉嗎?不過紫微會所的收入很小,杜倫龍崗公司的分紅剛好維持紫微基金會的開銷,所以這二十萬元還得由你自己準備。」
陳青雲向王菲使了個眼色,王菲從坤包中掏出支票薄,馬上開出二十萬元的支票,遞給羅曼。
羅曼接過王菲手中的支票,大笑道:「小菲,還沒嫁過去,就管住了青雲的資金,太好了。」
大家都哄笑著,只有俞雅,笑容很是勉強。
陳青雲也是無奈,只有通過這種方式宣佈他與王菲的關係。上次王菲就提出,要他替俞雅找個老公,她實在是有點不放心,這個俞雅的競爭力太強了。
聚餐結束的時候,陳青雲將紅杉帶來的山貨留下一半交給俞雅,讓他分給在座的諸位,俞雅這才喜笑顏開,恢復了常態,而王菲卻瞪了他一眼,弄得陳青雲很鬱悶。
第二天,陳青雲分別拜訪了余真、周吉、周偉宏、陽江和胡家來等人,給每人帶上一包紅杉的山貨,至於黃軒和鄺春明等人,只能交給王菲打理。
回到青浦,已經是農曆二十九。進門之後,黑白雙煞圍著陳青雲轉悠,金睛白玉蟾則像以前那樣,帶著一個更小的玉蟾,跳到陳青雲的肩上。
看陳青雲的眼睛四處打量,黃秋玲笑道:「你是找小玉兒吧!她媽媽在家裡住了幾天,已經到海角市去了。」
黃建國一家也在青浦,不一會,陳愛民的全家也過來了。湯玉到家之後,一頭扎進廚房,陳青竹也進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