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雲在杜甫雲亭偶爾聽到一樁黑道買賣交易,頓時來了興趣。正要聽清楚隔壁三人的陰謀,於春輝和江秋水帶著家人進入包廂。
古墓的事不著急,陳青雲暫時將其放在一邊,專心接待他的客人。
「於大哥、江大哥,兩位嫂子,請坐,服務員,上菜。」陳青雲熱情地招呼。
「陳叔叔好。」於春輝的女兒於珊上前拉著陳青雲的胳膊,在雨神廟前,這女孩已經與他認識,大方地問好。
陳青雲拿起沙發上放著的兩個絨布大熊貓塞在於珊和江秋水兒子手中:「一人一個,叔叔給你們的禮物。」
「謝謝叔叔。」倆小孩高興地接過大熊貓。「青雲兄弟太客氣了。」於春輝和江秋水同時說道。
於春輝和江秋水告訴陳青雲,這次雨神縣動真格的了,因為s省環保局派出了巡視組,縣長和縣委書記向泉湖市立下了軍令狀,本年度內必須完成治理任務。江秋水也被提拔為副局長,負責造紙污水的治理,他計劃建一個大型污水處理廠,集中處理造紙污水。
「青雲兄弟真是能耐不小,一篇文章竟然驚動了省政府,出乎我們的意料。我們有幸結識青雲兄弟這樣的高才,也不枉此生了。」於春輝情緒激昂地說,他更沒料到的是,與陳青雲的相識,改變了他今後的人生道路。
陳青雲擺擺手:「於大哥快別這麼講,你們的職業操守,給我上了人生的重要一課,不然這次我可要弄得灰頭土臉不說,還愧對雨神的百姓。這次我可明白了什麼叫百步之內必有芳草,古人誠不欺我。」
「你不僅是芳草,應該叫參天大樹。」包廂內一片笑聲。
陳青雲運功探查隔壁動靜,三人已經離去,於是問於春輝:「聽說你們鄰近的安平市發現了古墓,可有此事。」
於春輝驚訝地說:「青雲兄弟好靈通的信息,此事不假,你嫂子丁麗芳就是丁家老屋的人,並且是她姐姐丁麗平負責協調古墓的挖掘。青雲兄弟可想前去採訪?」於春輝想起陳青雲的身份,故有此一問。
「太好了,過幾天我也想去感受一番考古挖掘的現場,這可是機會難得。」陳青雲沒想到有意外的收穫。
「我們陪你同去吧!我也好久沒有回娘家了。」丁麗芳隨即邀請,她對老公能結識陳青雲也感到榮幸。燕京人,對雨神這種小地方的人都有點神秘感,更不說陳青雲是《紫微日報》的記者,連小姑娘於珊都知道:陳叔叔是燕京人。
陳青雲安排於春輝他們在蓉城大酒店住下。他們請了兩天假,也是趁此機會帶孩子到蓉城玩玩。
回到房間,陳青雲發現兩股熟悉的氣息,是那兩個叫雙飛燕的盜墓賊。陳青雲高興了:又揪住你的尾巴了。忙施展陰陽離合望氣術想探聽他們的動靜,結果兩個房間都傳來「嘿咻」、「嘿咻」床上運動的、令人血脈噴張的聲音:晦氣。陳青雲忙散去功力。
於春輝他們帶小孩玩的時候,陳青雲來到方正泰家。現在他出入蓉城軍區大院,不再登記。那陳昆見到陳青雲的身影,則遠遠地躲起來,他對這個英俊的年輕人是又恨又怕。
「青雲來了,快進屋坐。」方正泰在院子裡打太極拳,他老伴滿臉堆笑地招呼陳青雲。「方爺爺氣色不錯,看樣子恢復得差不多了。」陳青雲對已經收勢的方正泰說。方正泰是黃軒的外公,他也跟著叫爺爺。
「我感覺自己年輕了十歲,這都是拜青雲所賜呀。」方正泰爽朗地大聲說:「青雲,有沒有想過入伍呀,到我們蓉城軍區來,可以考慮嗎?」
陳青雲懷著歉意地推辭說:「我還有一年多畢業呢?現在不想這些。」
「青雲,耽誤你的學業了,真是過意不去。」方正泰的老伴在旁邊懷著歉意地對陳青雲說。
「姐姐,這是青雲兄弟,《紫微日報》的記者。」丁麗芳對丁麗平介紹:「春輝的好兄弟。」
老於世故的丁麗平怎會聽不出丁麗芳的潛台詞。雖然驚訝於陳青雲的年輕,還是很熱情地伸出雙手:「歡迎你,陳記者。」心裡卻在想:《紫微日報》不愧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大報,省內的媒體還沒反應,他們的人就到了現場。
李所長對陳青雲就沒有那麼熱情了,他們每到一處挖掘,身後定會有媒體的人跟隨,只不過這次是國內最大的媒體,還是有點驚訝:「陳記者好,現場有點忙,一會還要與專家商量開啟古墓石門的方案,我就不陪你了。」
陳青雲從李所長的話裡聽出了那掩飾不住的激動,他施展陰陽離合望氣術,明顯感受到李所長急切的心跳:「李所長,有重大發現吧!有沒有我能幫忙的地方?」
「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再請你吧。」李所長匆匆走了,心想:你一個青皮後生,能幫上忙嗎?
挖掘現場分為兩個區域:陳青雲現在身處的是警戒區,像陳青雲這樣經過丁局長或公安局蘇局長同意可以在這裡瞭解挖掘的進度等情況,因為市裡經常有各部門的人來往;再向前走則是保密區,非挖掘組的專家和負責挖掘的人員,一概不能進入。
古墓的外圍已經基本清理,一大批石器、陶器和青銅器正在整理,公安局又派來了二十多名警察,但誰也不知道深入地下的古墓現場情況如何。
當專家組商量開啟古墓第三道石門的方案時,丁家老屋的丁春來帶了個漂亮的女朋友回家。丁春來是丁麗平的堂弟,在安平市經營一家文化用品商店,生意做得不錯,這次古墓挖掘組的辦公用品基本上是由他供應,與挖掘組的負責人都很熟悉,丁春來為人豪爽,是丁家老屋的活躍分子。
「來哥,好福氣呀,這麼漂亮的女朋友。麗芳姐,你這個丁坊鄉第一美人的頭銜要讓位了。」圍觀的人群中一個後生大聲挪揄丁麗芳,引起大姑娘、小媳婦們的大笑。
「該死的小六子,誰是丁坊的第一美人,就你會嚼舌頭,快去給你來哥搬行李呀。」丁麗芳紅著臉罵道,拉著丁春來身邊小美女的手:「妹妹叫什麼名字呀?你可為我們丁家老屋增加活力呢。別理那般混小子,你給他們三分顏色,他們就敢開染坊。走,上我家坐坐去。」
「姐姐你好,我叫馬艷芳。」馬艷芳大方地跟在丁麗芳後面。他們兩家是鄰居,丁春來從小就跟在兩位美麗的堂姐身後玩耍,所以丁麗芳主動的替丁春來招呼客人。
此時,在安平市區曾來慶與盜墓賊雙飛燕在文君煮酒酒店喝酒,唐雨燕舉著酒杯說:「曾老大,你可真捨得,讓一個水靈靈的小妞跟著那土包子走了。」
「還真被你說中了,馬艷芳跟了我三年,現在拱手讓給那土包子,tmd還真有點憋氣。」曾來慶惱怒地說:「丁家老屋的警察太多,又不知道裡面能否出什麼東西,兩眼摸黑,不得不走這步棋呀。好在這小子中了我們的局,不然怎麼混進去呢。事成之後,我要將他大卸八塊,讓他知道不是什麼女人都能碰的。」
「現在怎麼辦?」雙飛燕的老二唐雨燕問道。
曾來慶答非所問地說:「我已經派人與丁家村旁邊的柞樹村談山林租賃的事情。」
唐雨燕奇怪地問道:「曾老大,我們租賃山林做什麼呀?不會那邊也有古墓?」
「我要在那建一個果園,才能多去人手而不引起那些農民懷疑。村長已經被我們的人收買,這兩天與柞樹村的人簽合同,然後我們就將據點放在柞樹村,那裡離丁家村才四五里地,馬艷芳的情報隨時可以讓我們得知。」曾來慶得意地告訴雙飛燕,說完這些他的臉色才稍稍正常。
同時,在警戒區與丁麗芳聊天的陳青雲借口旅途疲憊,想休息一會,當丁麗芳走出辦公室後,他雙眼微閉,施展陰陽離合望氣術,感應的觸角順著地下通道延伸,直到三十多米深的一個空曠大廳,中間有個巨大的石塊,呈現正方形,幾個專家在討論著。
「李所長,這石槨好像是個整體,找不到接口,無法撬動,看來只有用炸藥。但炸藥對石槨的破壞無法預計,也不可取。」一個老者對剛進來的李所長介紹。
「能否將石槨用吊車整體吊出來?」李所長問。
「石槨有十米見方,沒有這麼大的機械。」
「用風炮打個洞,應該不會影響石槨內的物件。」
「這個石槨的石料很奇怪,風炮根本不起作用。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堅硬的石料,墓室內其他地方也找不到第二塊,像是從別的地方運過來的。這個古墓還未鑒定出年代,從古墓內出土的物件看,古墓不會少於兩千年,而這石槨仍然四角分明,光滑如新,沒有風化和腐蝕的跡象,不可思議。」老者感歎地說道。
「將情況整理一下,拿出個基本思路,然後報省文物管理局,同時請建築專家前來會商。」李所長果斷地安排。
聽到這些議論,陳青雲對這個石槨頓時來了興趣,他將感應集中到石槨上,不料根本感應不到石槨內部的情況。任何一百五十米內的建築物都無法隔絕他的感應,而不到五十米的石槨卻在挑戰他的陰陽離合望氣術。
突然從石槨上傳過來一陣波動,像是與他的陰陽離合望氣術相呼應,他的腦海裡竟然產生了親切的、歡娛的感覺,細細感受,卻又無可琢磨,他想回應,也不知道從何處著手。
晚上,丁春來請客,丁家姐妹帶著陳青雲參加,他們進門時,李所長和一個約六十來歲的老者、一個警官在座。陳青雲發現,丁家老屋的女士都長得很水靈,丁家姐妹在其中最為出色:山溝裡飛出金鳳凰。陳青雲閃出一個念頭。而與丁春來同坐的姑娘,絲毫不比丁家姐妹遜色。
經李所長介紹,警官叫蘇玉平,是安平公安局副局長;老者叫文初然,是s省文物管理局的考古專家,這次丁坊鄉古墓挖掘組組長。聽老者的聲音,陳青雲知道了他就是古墓內討論時發言的人。
鄉下請客用的是八仙桌,桌面和高凳都是厚實的香樟木,丁春來與李所長坐在主位。鄉下蓋房子,講究坐北朝南,酒席設在廳屋,主位是面南而坐。安平的規矩:夫妻不同坐,父子不對坐,女人不上坐。即使是馬艷芳這樣未過門的女朋友,也不得不遵守。如果講究老規矩,那麼女人不上席,只能躲在廚房吃飯、或者吃剩飯。但現在已經與時俱進了,沒有以前那麼多的講究,當然是因為婦女地位的提高。
飯桌上討論的議題自然圍繞這次的考古,神秘石槨引起了大家的感歎,s省是文物大省,文初然參加過無數次的考古挖掘,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對地下的棺槨束手無策。而馬艷芳則對已經出土的物件表示出更大的興趣,文初然告訴她。雖然現在不能確認古墓的準確年代,但大致可以肯定,這座古墓應該是春秋或戰國時期,無論是青銅器和陶器、石器,保存得非常完好,青銅器以武器為主,陶器和石器則像是祭祀所用物品。其中有件青銅像尊,屬於國內首次發現,價值最高。至於古墓棺槨內的陪葬,專家的期望更高。從已經出土的文物看,這座古墓的價值在s省已經是歷次考古中最高的一次了。
「春來,你真好手段,竟然交上小馬這樣漂亮的姑娘。老實交待,你是怎樣追上小馬的?」丁麗平話鋒一轉,引起大家新的興趣。丁麗芳也湊上來:「是呀,我也在好奇呢?你就一個小店主,即無高學歷,又不是大富翁,怎麼就讓小馬心甘情願隨你來丁家老屋?小馬,你是哪裡人呀?」她連珠炮似的既問丁春來,又問馬艷芳。
馬艷芳臉上出現一抹紅色,忸怩著正要回答,丁春來搶先答道:「芳姐別為難小馬了,她是蓉城人,想來安平做點生意,不料遇上流氓,我剛好碰上,出手救了她。我們兩人打算合夥做文化用品生意,她想來家裡看看,這不,就與我同來老家了,回頭在蓉城再開個文具店。」
陳青雲心中一動:老套的英雄救美,但出現的不是時候。在座的人沒有任何疑慮,而陳青雲卻是有目的來到丁家老屋,他在等另一夥人的出現呢。但他沒有表現出驚訝,卻已經在留意這個美艷不可方物的馬艷芳。
地下的石槨無法開啟,挖掘組還在探索周邊是否還有其他的墓室,專家組的人則在清理已經出土的文物。庫房設在丁家老屋的祠堂,這裡臨時增加了保安設施,非考古專家誰也不能進入。
又有三四家媒體出現在丁家老屋,都是安平和s省報紙和電視台的記者,丁家老屋更熱鬧了。李所長拗不過這些記者的糾纏,帶記者到地下的墓室,參觀這個神秘的石槨,陳青雲也隨同下來。記者們對這個手感溫軟,光滑得如同水洗過的石槨充滿好奇,攝像機、照相機都對準這個大傢伙,s省和安平市電視台的主持人還來個現場解說。陳青雲也拍了幾張照片,然後也像其他記者一樣去摸石槨,突然一陣波動傳入腦海,陰陽離合望氣術也自動運轉起來。陳青雲大驚,急忙散去功力,離開墓室。
不料這天晚上,丁家老屋又出現了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