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司令員躺在床上昏迷著,但呼吸已經平穩。換好白大褂的陳青雲隨林天祥進去,他施展陰陽離合望氣術,方正泰後腦一個陰影印入腦海:腦溢血。
床前有三個醫生、兩個護士在忙碌著,其中指揮的人是軍區醫院院長黃之江。林天祥向黃之江介紹陳青云:「黃院長,這位是小陳醫生,總參周吉部長推薦的,參加司令員的搶救工作。」
黃之江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心中卻想:這個林天祥真個不曉事,帶來這麼個小嫩仔,這不是幫倒忙嗎?
陳青雲感覺到方正泰體內氣息紊亂,現在平穩的呼吸只是表象,如果紊亂的氣息再度暴發,方正泰將很難救治。
「我們去會議室吧!**的專家應該也到了。」剛處理完的黃之江對林天祥說,他正眼也沒看陳青雲一下,在他看來,這個小年輕不過就是打醬油的,這樣的場面不需要這種新手,誰敢派他上場?
黃之江與他的助手、林天祥、陳青雲等人剛在會議室落座,門外進來幾人,其中有個人陳青雲非常熟悉。
黃軒進門後見到一個年輕人安然坐在會議室,不禁愣住了,驚訝地說:「青雲,你怎麼會在這裡?」
與他的聲音同時響起的是:「軒哥,你怎麼來了?」
黃軒來到陳青雲身邊坐下:「方司令員是我外公,我陪同**的兩位專家先走,我父母隨後就到。你呢?」
「周吉部長打來電話,說方司令員病重,要我過來看看,能否幫上點忙。」陳青雲謙遜地說,黃軒並不知道他在華醫領域的造詣,但有兄弟在場,總是開心的事,不過他外公病情不明,心裡很是壓抑,陳青雲明白他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說:「軒哥放心,方司令員吉人天象,不會有事的。」
**的兩位專家已經去看過方正泰,現在正翻閱病歷,一會功夫抬起頭來向主持會議的政委點頭示意。
會議室的氣氛沉重,誰都清楚,方正泰的情況不容樂觀,處理不當就要擔負很大的責任。
政委用低沉的聲音宣佈開會,他只簡短地說了開場白:「話不多說,請專家們盡快制定治療方案,要求只有一條,一定要保證司令員的生命安全。」他也不敢說要求治癒,但至少不能讓司令員就這麼走了。
**的專家發言了,既然已經來了,就不能做木菩薩。做了木馬,就避不開斧頭。
專家首先肯定了黃之江的處理措施、用藥沒有不妥之處,問題是家中的條件太差,一旦再出現病情惡化,很多急救措施用不上,倒不如趁現在司令員的病情平穩,馬上轉移到大醫院,才能有所保證。
在場的專家都同意這個辦法,他們考慮的是送軍區醫院還是燕京的**。只有陳青雲知道,方正泰一旦移動,體內的氣息暴走,後果不堪設想,方正泰是黃軒的外公,陳青雲不能眼看著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現意外。於是他站起來說:「現在方司令員體內氣息紊亂,不宜移動身體。我想施以針灸,待方司令員的氣息平穩後再轉醫院才行。」
**剛才發言的專家很不高興地說:「這是誰家的孩子,這種情況也是你能插嘴的嗎?誤了大事你能負責?」
陳青雲淡然笑道:「司令員是我兄弟外公,我當然知道輕重。我已探查司令員體內氣息,明瞭事情的緊迫性。說不定在我們開會的時間,司令員的病情就會發生變化,還請各位專家留意。」
聽到此話,黃之江不高興了:「搶救後司令員的呼吸已經平穩,眼下不會有大的變化,最好抓緊時間轉院。我們要自重身份,無需與你做無畏的糾纏,你要踏在別人的肩上出頭,也只由得你,但今天不行。」
黃之江的話令陳青雲感到一陣窒息,這些人都是位高權重之輩,沒有轟他出去已經是口中留情。但陳青雲不能退縮,否則既對不起黃軒,也對不住周吉推薦之德。於是陳青雲誠懇地說:「我們是討論方司令員的治療,我是抱著負責任的態度提出意見,並非譁眾取寵,還請各位專家與在座的領導慎重考慮。」
黃軒感激地望著陳青雲,他知道陳青雲是明事理之人,絕不會信口開河,但眼下他也無法出頭為陳青雲撐腰,到了方正泰這樣的位置,家屬的意見只能參考,起決定作用的還是政委。
政委也看出來,這個陳青雲絕非無理取鬧,只是要他否定專家的意見,他也不敢。一個不慎,就會出現無法挽回的局面,實在為難了。
**的專家也為難了,既然有人提出轉院會出現危險,他們非要堅持,出現況狀也擔當不起呀。就是因為這個愣頭青,不然即使在轉院過程中發生危險也不會有人會追究,因為這是集體的決議,追究不到個人頭上,就當是發生無力回天的情況。
這時,會議室沉默下來,誰也不再說話。陳青雲坐下對黃軒說:「兄弟,你要相信我,必須馬上治療。」
黃軒是個意志堅定的修士,看到陳青雲誠懇的神態,知道他必定有幾分把握,心神一蕩,旋即平靜下來,沖陳青雲點點頭,正要開口說話,這時門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一個護士推門進來報告:「黃院長,不好了,司令員的呼吸又變得急促了。」
會議室內的眾人頓時神色各異,黃之江更是臉色刷地變得慘白,剛剛說完病情不會變化,卻當場穿泡,心想這個陳青雲真是烏鴉嘴。
容不得眾人多想,**的兩個專家領頭,一行人來到病房。只見方正泰臉色紫青、呼吸短促,隨時都有停止呼吸的危險,病房內的兩個護士正在緊張地處理。
**的專家正要發話,此時容不得他們退縮,卻被陳青雲攔了下來,他果斷地說:「留下一個醫生,軒哥你也留下,其他的人請退出去。來不及向你們解釋,請你們相信我。」陳青雲的話不容置疑,卻也將在場的人鎮住:敢於如此自信的說法,豈能沒有幾分真功夫。
黃軒和**的專家留下,其他人魚貫而出,特別是黃之江,面色沉重卻暗自鬆口氣:終於有人頂缸了。在他眼裡,方正泰已經不是活人了。
陳青雲取出銀針消毒,讓黃軒扶起方正泰,來不及給方正泰脫衣服,迅速在上關、下關、地倉、合谷、配穴、風池、水溝、頰車、絲竹空、肩俞、委中、陽陵泉、絕骨、太沖等十多處穴位下針,全力運轉乾陽真氣,揮手向紮在穴位上的銀針彈去,這是靈蘭九轉針法第二轉的心法,以陳青雲現在的功力,施展開來已不是難事。
**的專家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陳青雲。雖然不從事華醫,但以他在醫學界的權威,豈能不知陳青雲手法的高明。陳青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他卻看得眼花繚亂,不由心生感歎:這小年輕如此了得,今後定會是前途無量呀。
黃軒扶著方正泰的同時,也將注意力集中在陳青雲身上,他的功力高於陳青雲。雖然不懂行醫治病,卻能看出陳青雲的進步,特別是手指與銀針接觸的瞬間,真氣的流轉瞞不了他的感知,他感覺到陳青雲的真氣比以前深厚不只一倍,也不知他是怎麼修練的。
陳青雲沒有分心關注這兩人的神情,今天的治療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挑戰,容不得半點差池。
半小時過去了,陳青雲已滿頭大漢,而方正泰的呼吸慢慢變得平穩,紫青的臉色慢慢變得紅潤,這些都是表象,只要體內的氣息不恢復穩定,方正泰還會出現危險的情況,而第一次的治療猶為重要,所以陳青雲不敢有絲毫鬆懈,將乾陽真氣運轉到極致,靈蘭九轉針法也更加熟練地運用,頭頂冒出絲絲白氣,汗水已經浸透全身的衣服。
在**的專家眼中,陳青雲變得高大起來。他在一旁可是親眼看到方正泰的變化,即使回到301,方正泰的情況也夠他喝一壺的,卻被眼前的小伙子用幾根不起眼的銀針扭轉,真正的妙手回春呀。
守在門外的政委及黃之江、林天祥等人一步也沒有離開,緊張地盯著寂靜的病房,好像裡面有只吃人的怪獸。這時院子裡又進來幾人,驚異地看著肅立的政委等人。政委向來人用手勢打了個招呼,不再說話。他是最緊張的,如果陳青雲失誤,他也得承擔一定的責任,當時為什麼不阻止這個冒失的小伙子呢。
一個小時過去了,陳青雲體內的乾陽真氣已面臨枯竭,渾身**的,頭眼發昏。他勉強施展陰陽離合望氣術,感覺方正泰體內的氣息已經梳理順暢,最後一彈。他散去陰陽離合望氣術,再次凝聚乾陽真氣,迅速在十多個根銀針上彈了一圈,才緩緩收手,然後用拇指和中指夾住銀針,捻上三圈,慢慢取出。
方正泰還在熟睡中,黃軒將他緩緩放平。
陳青雲收好銀針,身子慢慢軟下去,坐在地上,臉色變得臘黃,他感覺丹田內空空蕩蕩,一絲真氣也沒有了。黃軒急忙跳下床,扶起陳青云:「兄弟,你沒事吧。」
陳青雲疲憊地說:「我沒事,休息一會就好,太累了。」
黃軒扶著陳青雲走出房門,**的專家盯著兄弟倆,他已經麻木了,眼前發生的一切簡直就不是真實的存在。
「爸、媽,你們來了;政委,我外公已經睡著了,請黃院長派人看護吧。」黃軒扶著陳青雲,向站在房間前面的眾人招呼。
蓉城軍區大院,一老一少坐在葡萄架下,擺出棋盤廝殺:「外公,你又耍賴,不准悔棋的。」老者向旁觀的半大老頭說:「小黃,你看我悔棋了嗎?」「天祥來了,該是叫我們吃飯了吧。」「狡猾的小子,騎牆派,要是在抗戰的時候,保不準就是個叛徒。」三人哈哈大笑。
這三人就是陳青雲與方正泰、黃之江,方正泰醒來後,說什麼也不去**,連蓉城軍區醫院也不去。陳青雲為他施針的時候,他已經清醒,後來是因為疲倦才睡著了。按照他的吩咐,林天祥將陳青雲放在蓉城大酒店的行李取來,就在方正泰家住下。
陳青雲每天給方正泰扎針兩次,開了處方交黃之江,讓他安排配藥。黃之江對陳青雲佩服不已,為當初的無禮幾次道歉,情真意切的態度使得陳青雲倒有些愧色,畢竟黃之江是五十歲的人了。
政委也常過來陪陳青雲散心,在戰爭年代,政委也是員猛將,留下塊彈片在體內,每逢陰雨天渾身酸疼,陳青雲給他紮了三次銀針,服用幾服湯藥後,竟然感覺好多了,這下令黃之江更是心服口服,他為政委的身體費盡了心思,收效不大,落在陳青雲手中卻成了簡單的問題。於是,這一個星期,黃之江每天來軍區大院,比上班還準時。
最開心的還是林天祥,因為周吉推薦,林天祥對陳青雲沒有因為他的年輕而存在半點疏忽,只是他人微年輕,說不上話,但服務工作十分到位。方正泰恢復正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他的司令部機要處副處長提為處長,原處長調任益州軍分區任司令。機要處的工作自有人管,他只要每天上班時去一趟即可,其他的時間還是做他的秘書,方正泰也沒有另外安排機要秘書。
黃軒和他父母陪了三天就回燕京去了,他與陳青雲有著共同的秘密,這是他父母都不知道的事情,只知道他有個師父在教他武術,而他們自己也沒有修真的概念。
燕京的事不用他操心,丁啟詩在軟件開發方面確實很有天賦,m省工商銀行與b省公安廳的合同正在履行,隨後又接了兩個項目,侯建業負責經營,忽悠客戶是他的拿好戲。
每天與王菲通一次電話是他的必修課,王菲除了學業,就是修練清微訣,已經將十二條經脈全部練通,感覺爽著呢?每天都要與他分享。
那天給方正泰治療,耗盡了陳青雲體內的全部真氣,整整修練兩天才恢復,感覺又有了不小的進步。
至於功課,目前是他最輕鬆的一件事,帶在身邊的幾門功課教材,已經全部看過兩遍,差不多就能將教材背誦下來。
再過兩天,方正泰就不需要施針了,這老頭因禍得福,多年的老毛病竟因此逐漸康復,將陳青雲捧在手心還怕化了,兩人結成了忘年之交。陳青雲是黃軒的兄弟,也因此叫方正泰為爺爺。聽陳青雲出燕京「避難」的由來,將老頭樂得捧腹大笑。他體會到了陳青雲的能耐,知道他不是吹牛,此事卻幫不上忙,於是兩人計劃去趟x省,讓陳青雲領略一番高原風情,陳青雲欣然應允。
不料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打破了陳青雲的行程,並且有了天大的收穫,對以後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