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放寬心。」陳青雲安慰雲飛揚,正說著,包廂進來一個身穿職業裝、容顏明艷的美女:「青雲,還記得來我們醴泉映月呀,這幾個都是你同學吧?」
「白雪姐姐就是會說話,這幾位是我大哥,我來給你介紹。」說完站起來介紹雙方,李由和趙雲雖然驚訝白雪的美麗,神色卻如常,只有賀洪武,盯著白雪目不轉睛。
白雪給每人散了張名片,又敬了圈酒,說聲:「各位領導請慢用。」走到門口,對送他出門的陳青雲說:「如果明天有時間,請過來一下,有事相商。」
白雪走後,賀洪武端著酒杯來到陳青雲跟前:「青雲兄弟,你那姐姐好漂亮,下次哥們聚會,能帶她出來玩嗎?」
「她是我同鄉,平常對我很關照,但從未參加過我們的聚會,不知能不能帶出來。」陳青雲口裡應酬著,想想還是提醒賀洪武一下:「這可是朵帶刺的玫瑰,扎破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咱哥們還真不怕帶刺的玫瑰,關鍵是青雲兄弟別有意見。」「與我沒關係,你們幾兄弟可公平競爭。」「青雲,你好大膽,挑撥我們的戰友關係,與你沒完。」
酒宴在吵鬧中結束,待雲飛揚叫來服務員買單,服務員告訴他,已經有人買單了。原來陳青雲借口上洗手間的時候特意去買單,雲飛揚莫名其妙,不知誰這麼好心。
他不知道,陳青雲可不是他想像中的窮學生。
幾個人出來,賀洪武開了一台民用牌照的車,李由的車放在不遠處的角落裡。
突然,幾個人攔在陳青雲面前,其中一個身著西服、滿臉通紅、臉上的豆豆閃著亮光的年輕人指著陳青雲說:「你就是那個搶別人女朋友的陳青雲。」
陳青雲見是個醉漢,不想與他計較:「我是陳青雲,但沒有搶別人的女朋友,也不認識你,請你讓開。」
那年輕人伸手糾住陳青雲的衣領:「你這個鄉巴佬,跑到燕京充角色,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
「你放手,我不想與你計較。」陳青雲被一個毫不相識的人糾纏,十分惱火。
「你這個小臭崽子,有人養沒人教的東西,就會挖別人的牆角。」年輕人見陳青雲軟弱可欺,越發來勁了。
「哪來不會說人話的王八蛋,活得不耐煩了。」旁邊雲飛揚等人生氣了,就要上來扯開那年輕人。不料年輕人身後的五人也同時上前,而那纏著陳青雲的年輕人揚手就要扇他耳光,惹出陳青雲大火,他右腿一抬,膝蓋頂在那年輕人的小腹,隨後一個「脫袍讓位」,掙脫那年輕人的手,轉到他身後,左肩輕靠,那年輕人滾出老遠。
對方呼嘯一聲:「好小子,敢打人。」欺這邊人少,同時湧上來,一場混戰。
三兩招的功夫,六個人全部躺在地上,周圍不少人圍觀,就是沒人上前。「洪總,快報警。」其中一個小個子喊道,明顯是當頭的那人掙扎著站起來,掏出手機:「喂,是巫所嗎?有人酒後鬧事襲擊我們,好,等你。」說完指著陳青云:「好小子,有種你別走,看警察來了怎麼收拾你這鄉巴佬。」
李由湊到陳青雲嘴邊說了句:「放心,沒事。」然後溜到圍觀的人群中。
十來分鐘時間,幾個警察跑來大喊:「是誰在鬧事,找不自在嗎?」
打電話的年輕人指著陳青雲對警察說:「就是他在鬧事,打傷了我們的人。」
領頭的警察來到陳青雲面前:「你們幾個,跟我去派出所。」「他們呢?這才是鬧事的人,不要他們去嗎?」陳青雲指著躺在地上的人。
「他們是當事人,會有人找他們做筆錄,然後送他們去醫院。現在,你跟我們走。」領頭的警察不由分說,推著雲飛揚、趙雲、陳青雲、賀洪武上了警車。
到了派出所,一個警察給他們做了筆錄,也不給他們看記錄的內容就要他們按指印,雙方僵持的時候,進來一批人,推開做筆錄的警察:「誰打了我兄弟?」一時間,派出所響起劇烈的打鬥聲,片刻之後,便悄無聲息。
一個警察探頭看見情況不對,馬上吹響了警笛。
十分鐘後,幾十個警察包圍了派出所的審訊室,一個聲音在高喊:「裡面的人聽著,你們被包圍了,馬上釋放人質,繳械投降。」
賀洪武走出審訊室:「請你們的領導出來,解釋現在發生的事情。」
回應他的是手提擴音器的聲音:「馬上舉起雙手,面朝牆,靠牆站好。」
賀洪武勃然大怒:「請你們領隊的人出來,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後果由你承擔。」
一個領導模樣的警察站了出來吼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衝擊警察機關?」
賀洪武大怒:「放你娘的狗屁,我們被押到派出所,現在還是在押的身份,怎麼就成了衝擊警察機關?」
那領隊的警察一聽,情況不對:「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裡?」
「為什麼警察押我們來這裡,我們還莫名其妙。現在是我們遭到警察圍攻,會有人要做出解釋的。是你嗎?」賀洪武嚴厲地質問。
那領隊的警察聽後,感覺口氣不對,正要問在旁邊的一個警察,突然外面進來兩輛軍車,前面的卡車上跳下幾十個荷槍實彈的軍人,將槍口對準在場的警察。
所有的警察垂頭喪氣地放下手中的槍,他們知道,今天的情況,不是他們所能對抗的。
後面掛軍a牌的奧迪車上下來一個少校服飾的軍官,大聲喊道:「報告陳青雲高參,總參作戰部馬偉宏前來報到。」
陳青雲知道玩不出什麼花樣了,對雲飛揚和趙雲說:「我們走吧!沒什麼好看的了。」
雲飛揚和趙雲面面相覷,壓下滿腹的不解,一塊出了派出所的審訊室,跟著那少校上了那輛奧迪軍車。
那少校上車前對一個軍士說:「把他們關起來,弄清楚情況後給我報告。」說完呼嘯而去。
「青雲,想不到我們在這樣的場合見面吧。」奧迪軍車在一個戒備森嚴的軍事基地停下,一個大校在迎接他們。
熟悉此地的賀洪武露出理所當然的笑容,而雲飛揚和趙雲卻震驚不已,他們不可能有這種待遇,這一切都是為了身邊這個可惡的、滿臉邪惡笑容的大男孩,兩個人的眼神射出憤怒的火光:「陳青雲,給我們一個解釋?」
陳青雲沒有理會他們,逕直朝周吉走去:「周部長,太隆重了吧!就一點小事而矣。」
周吉哈哈大笑:「這世上總有不長眼的人,不在這個時候讓他們長點記性,還以為共和國就能任他們橫行了。青雲,這事已經與你無關了,你是共和國的功臣,你的尊嚴不是什麼小貓小狗都能踐踏的。不說這些了,你不準備給我介紹你的朋友嗎?」
「紫微大學葉重教授和總政雲蕾將軍的公子雲飛揚、中洲公安廳的趙雲警官,這位賀洪武少校還要我介紹嗎?」陳青雲認真地說。
「到這個時候還要將我的軍,真有你的。歡迎倆位青年才俊,總參作戰部不勝榮幸。」周吉隨口還擊陳青雲一下,可見他們之間的默契,至少賀洪武是這麼想,而雲飛揚和趙雲已經麻木,這一切猶如夢幻一般。特別是雲飛揚,他明瞭部隊等級的森嚴,難道陳青雲擁有了與周吉平起平坐的資格,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周吉引他們進入這個共和國最為神秘的區域,雲飛揚的心情激動不已。周吉沒有將他們帶到辦公區,而是直接到射擊場:「青雲,這個射擊訓練基地應該是國內最好的了,試試你的身手,別弄得總參作戰部的高參不會摸槍。」
陳青雲看著眼前各種各樣的步槍、手槍與輕重機槍,眼睛頓時發亮。此時的陳青雲,猶如老舅掉進米缸中,幸福得不知所措。沒有哪個男孩子不愛槍,但陳青雲對武器一竅不通,愣了好一會,邁步朝手槍區走去。
周吉知道陳青雲不懂武器,他朝賀洪武使個眼色,賀洪武走到陳青雲身邊說:「青雲,我們先玩步槍吧!容易掌握。」
陳青雲感激地看著賀洪武說:「賀兄,我從未玩過槍,你可得當我的老師。」
雲飛揚與趙雲出身於特種部隊,各種武器都熟悉,但眼前的槍支種類之多,同樣另他倆瞠目結舌。不用周吉與賀洪武下令,雲飛揚與趙雲馬上撲過去挑選自己喜愛的槍支。
雲飛揚與李由沒有管陳青雲的事情,他們到實戰模擬射擊區去了,陳青雲只能在賀洪武的指導下射擊固定靶。
周吉含笑不語地站在陳青雲背後,從他持槍的姿式,可以看出陳青雲確實是生手。賀洪武耐心地將射擊要領向陳青雲講解,興奮中的陳青雲沒有急於打靶,直到完全領會了軸洪武講解的內容才走向靶室。
周吉細緻地觀察著陳青雲的舉動,他感覺陳青雲的心性真不像是個在校的學生。隨後陳青雲射擊的狀況,更是令周吉驚奇不已。
開始幾槍,陳青雲的成績並不理想,回頭看到周吉的笑臉,他閃過一個念頭,立即施展彈指神通心法。
周吉準備待陳青雲再打幾槍就叫他去喝茶,他想與陳青雲多些溝通,不料接下來的事情令他覺得不可思議:從第五槍開始,陳青雲每次都是十環,無論是用步槍或手槍,他的射擊成績就沒有發生過變化,就像最老練的狙擊手。
雲飛揚和趙雲他們的射擊興趣正濃的時候,周吉已經忍不住帶陳青雲到旁邊去喝茶。
周吉好奇地說:「青雲,你以前進行過射擊訓練嗎?別告訴我這是第一次喲。」
陳青雲搖搖頭說:「令周部長失望了,今天確實是第一次摸槍,很好玩。」
「你隨時可以到這裡過過癮。」儘管有了心理準備,周吉還是忍不住感歎地說:「你真是個怪胎,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嗎?」
陳青雲不可能將清微訣的事情告訴周吉,他只好含糊地說:「我不過是按照賀兄的指導去做,沒什麼特別的感受。」
「你這句話會打擊一大片的人。」周吉無奈地搖搖頭,換了個話題:「青雲,這次多虧了你。當時正是二炮重新調整配置的時候,如果沒有及時破獲這起間諜案,或推遲十來天的時間破案,二炮的資料恐怕已經擺上了外國情報機構的辦公桌上。總參情報部的人帶著俘虜在二炮的基地連夜審訊,根據吳良他們的交待,情報部的人在基地周邊十公里範圍內進行了地毯式搜查,又抓獲了兩個觀察點。真是好險呀,沒想到這些人用高倍望遠鏡在兩公里外偷窺,用這種看上去是最苯,卻是最有效的辦法刺探基地的情報。」
陳青雲不解地問:「那他們為什麼要製造玉華酒廠的事件,這不純粹是自我暴露嗎?」
周吉笑道:「也就是你這怪胎,抓住一點點疑問,硬是將這起看上去天衣無縫的經濟案件給破了,至少吳良他們認為是天衣無縫的,所以才這麼張狂。他們為什麼弄個經濟促進會,吳良他們並不清楚,而將酒廠抓在手裡,一是要建立他們的諜報基地,他們的觀察人員全部安排在酒廠採購部,往來山區則名正言順;二是建立資金渠道,這樣的經濟來源不引人注目;三是計劃做大玉華酒廠,將銷售網絡和他們的諜報網同時建立。真是個高明的計劃,可惜胎死腹中,青雲,這下你明白功勞有多大了吧。」
陳青雲撓撓頭說:「你又準備給我什麼獎勵?不會是直接給我軍銜吧?」
周吉哈哈大笑:「只要你接受,給你軍銜又有何難。總參領導想見你,明天有時間嗎?」
雲飛揚和趙雲看周吉高興的樣子,不知他們為什麼這麼開心。幾個人都是乖巧之輩,知道他倆有事情要談,沒有過來打擾他們。
陳青雲受周吉感染,大笑道:「我也就是在進行新聞調查的時候給碰上了,算是瞎貓抓個死老鼠,算不上功勞的,所以軍銜就免了吧。這個吳良和滕迅是怎麼回事?那個會長抓住了嗎?」
周吉露出一絲尷尬地說:「誰也不知那個會長是什麼身份,吳良只知道必須無條件聽他指揮。吳良兄妹都是在美國受訓的間諜,通過控制滕迅製造酒廠事件,建立他們的諜報網絡,那會長是最近才來,到玉華也不過三次,就被你給碰上了,不知是你的運氣好還是他的運氣差。至於滕迅,涉案已深,這次是出不來了。」
「酒廠的事怎麼辦?」陳青雲關心的實際上是魯妍。
周吉笑道:「這個我們不管,地方政府會處理好的,你給的資料已完全能夠說明問題,應該馬上就有結論。聽說那個朱悟道還官升一級,擔任了e省體改委的主任,這可是你送給他的帽子,可以去打打秋風了。」
陳青雲不屑地說:「難道我就那麼點出息?明天什麼時候、什麼地點碰面?」
「上午九點,我到紫微大廈接你。」
從基地出來,雲飛揚接到李由的電話:「飛揚,上哪去了,怎麼你的電話總是不在服務區。」
雲飛揚得意地笑道:「我們到處找你呢?誰讓你關鍵時候就溜了。有事快說,我要回家了。」他今天的興奮勁還沒過,進入神秘軍事基地,弄個夜戰訓練,象徵意義比實際意義更大,在特種部隊,這種訓練太平常,而這是什麼地方?估計他們的部隊首長都沒來過。
「事情搞清楚了,是燕鋼海外事業部的一班龜孫子,喝多了鬧事,警告幾句給放了,倒是那個巫所被通報批評。他們提到一個人,可能與青雲有關。」電話裡傳來李由的聲音。
聽說與陳青雲有關,雲飛揚警覺了,馬上追問:「是誰?」
李由說:「陳陽。」
「是他,我知道了,改天聚吧。」雲飛揚掛了電話,對陳青雲說:「青雲,事情已經結束,但那個陳陽是怎麼與你扯上關係的?」
陳青雲沒好氣地說:「還不是為了王菲,陳陽愣說王菲是他女朋友,王菲根本不承認,可他死纏爛打,陰魂不散,真是討厭。」
雲飛揚神情古怪地說:「這事有點複雜,陳家人有點難纏。今天鬧事的人都是燕鋼海外事業部的人,而陳陽的大哥陳儒就是這個部的總經理。你要注意保護自己,至於王菲的事,她家應該有個說法,保重。」
陳青雲沒想到這個陳陽真是不死心,這種下三爛的手段也搬上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