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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七章 年輕的偵探 文 / 吾畏

    晚上,陳青雲趁著夜色,來到縣工商局的院子裡。縣工商局大院分為兩個區域:辦公區在東、生活區在西。辦公區有兩棟房子:主樓是辦公用房,附樓則是食堂、娛樂室、停車場和傳達室。

    白天,陳青雲做了不少準備,包括購買夜行衣和複印機、現場踏點。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這一切都是模仿米國大片和華夏的武俠小說、電影的情節。華夏現在的社會雖然不怎麼富裕,但在教人怎麼作惡的方面,應該走在了世界的前列。華夏的壞人實在太多,社會各個階層都有,只有普通的民眾才遵紀守法。以至於民眾流傳著一個說法:科級以上幹部排成隊用機槍掃,確實會有冤枉的;隔一個打一個,會有漏網的。可見華夏對好人與壞人評價的標準,實在有待商榷。

    當一個民族判斷是非的標準出現模糊時,正是這個民族最大的悲哀。

    陳青雲儘管採用了他自己也認為是非常的手段,但他心中明白:非常之時,必須採取非常的措施。他在玉華舉目望去,不知誰是盟友、不知道誰能靠得住。滕迅在玉華縣執政多年,心腹眾多,將玉華縣統治得如鐵桶一般,陳青雲稍有不遜。雖然不會有生命危險,恐怕也會前功盡棄。

    縣工商局檔案室在六樓,也就是頂樓。陳青雲不可能從前門叫守傳達的老大爺開門,他繞到工商局後面的小巷,施展陰陽離合望氣術,觀察到四周無人,戴上頭罩,只露出兩隻眼睛,輕輕縱起,右手搭上圍牆,跳入院中。

    縣工商局的辦公樓是那種磚混結構的房子,但窗戶卻是不小。他選擇靠近那根鑄鐵落水管的窗戶,全力運轉陸地飛騰,飛身而上,在三樓的窗台上用右腳輕點,身形再次攀升,雙手搭在六樓的窗台上,用乾陽真氣裹住窗戶的插銷,慢慢提起,輕輕轉動,打開窗戶,躍入屋內。

    檔案室全都是老式木櫃,並未上鎖,陳青雲心中大喜,很快就找到了玉華酒業有限公司的註冊檔案,包括註冊登記表、驗資報告、企業改制和變更手續都很齊全。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陳青雲不免緊張,好在一切順利。

    出了縣工商局,回到酒店將全套資料進行複印,再整理好註冊資料的原件,沿老路送回縣工商局,兩個多小時全部完成,陳青雲這才鬆口氣。

    從工商註冊資料上看,魯東平沒有說假話。

    接下來是要弄清楚玉華酒廠在殘聯的登記資料,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殘聯在民政局的三樓辦公,由一個副局長兼任殘聯主席,包括主席在內,殘聯機關總共才五人,機構不大,也沒有分設下屬機構。陳青雲來到殘聯辦公室,主席不在,接待他的是辦公室主任、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婦女,名字叫陳陽玲。

    陳青雲編了一套說詞:母親原來是玉華酒廠的工人,因公致殘,當時父親在部隊服役,母親一人帶著兩個未成年的孩子,家境十分困難,是民政部門的扶助,才渡過了幾年最艱難的日子,他本人也因為得到救助而沒有失去學業。父親退役後在燕京發展,現在開了個小公司,日子過得很滋潤,但他母親始終忘不了當年那段艱苦的歲月。他這次回玉華縣,一是替母親燒香還願,順便欣賞玉華山的美景;二是向殘聯捐款,表達對民政部門的感激之情。

    陳陽玲為陳青雲的故事感動,倆人聊得非常投機,陳青雲在陳陽玲熱切的目光下取出五萬元現金,說是給玉華殘聯的捐款,請殘聯出具收據,他好回去向母親交差。

    中午,陳青雲請殘聯在家的所有人員吃飯,殘聯所有的工作人員對陳青雲頓生好感。

    「陳姨,走一個,玉泉酒口感真不錯。哎,酒廠現在怎麼樣了?母親在酒廠原有幾個好姐妹,很久沒有聯繫了,不知她們生活近況如何?」陳青雲端起酒杯敬陳陽玲,不經意地問道。

    「酒廠現在是我們殘聯的,效益很好,現在酒廠工人的工資在玉華縣是最高的,比以前好多了。你母親真是很講情義,這就是我們玉華人呀。」陳陽玲自豪地說,好像這一切都是她做的。

    陳青雲不解地問:「酒廠怎麼會是殘聯的呢?不是縣裡的國營廠嗎?」

    陳陽玲猶豫了一下,輕聲說:「此事說來話長,是原來的老闆轉讓給殘聯的。」

    「酒廠老闆,是廠長還是縣長呀?」陳青雲繼續裝糊塗。旁邊有人解釋:「酒廠已經改制,賣給了私人老闆,後來這老闆又將酒廠轉讓給了殘聯,結果又鬧出了糾紛,不過現在已經結束,這老闆也被抓起來了。」

    陳陽玲瞪了那人一眼,那人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氣氛一時凝重。

    「不好意思,我的好奇惹陳姨不高興了,我喝一杯,算是賠禮。」陳青雲乾了這杯酒,亮出杯底。

    陳陽玲哂笑兩聲:「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我們吳主席有過交待,不要議論酒廠的事。」其實她並未說實話,吳良交待的有誰議論,要向他報告。

    這樣一來,大家也沒有繼續喝酒的心情,飯局很快結束,各自回家,陳青雲也回到酒店,只是他又重施故技。有白天的踩點。他輕易在殘聯找到玉華酒廠的檔案,是在民政局的殘聯下屬企業,並非魯妍上訪資料中所說的、掛靠的合夥企業,並且有魯東平與殘聯主席魏卓簽訂的、自願捐贈酒廠的協議,協議上有魯東平和另一個股東陸虞的親筆簽名。但有一事費解:陸虞是代表廠裡職工持股,所以工商註冊時只有魯東平和陸虞的名字,可見魯東平對陸虞的信任。當時職代會有決議,但這份決議在陳青雲手頭的資料中並未找到。為什麼陸虞會與魯東平步調一致,同樣捐出自己的資產。他就不怕職工找麻煩?

    如果僅僅從工商註冊登記和殘聯的資料上看,魯東平的上訪確是無理取鬧,陳青雲一時沒了主意。

    他沒有急於向胡家來匯報,因為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不簡單,只是他並未找到突破口,不然也不會出現胡光華和叢文東被人下套的事,想著是不是亮明身份,直接找有關部門正式採訪。

    第三天,他繼續在徐鴻章、魯妍和謝淑珍陪同下,再次來到玉華山遊玩。中午吃飯時,在不遠處發現兩道躲躲閃閃的目光,他警覺地施展陰陽離合望氣術進行探尋,遠處隱隱傳來兩人的對話:「沒有什麼異常呀,老大是不是神經過敏了。」「別亂說,有飯吃還堵不住你的嘴。」「是,我們如實上報就行。」兩人不再說話。

    打草驚蛇!昨晚看似不經意的問題,就已經落入了有心人的耳中,觸動了某些人的神經,看來得從主角入手。陳青雲冷靜地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

    陳青雲沒有繼續觀察這兩人的動靜,神色如常地與三位業餘導遊說笑。他們實際上是同齡人,有著共同的話題,魯妍經過前天晚上的溝通,基本上解開了心結,但父親身陷牢獄,始終開心不了。

    下午遊玩的時候,陳青雲再次施展陰陽離合望氣術,發現這兩人還呆在五十米開外,不讓陳青雲脫離他們的視線。

    陳青雲找了個機會,偷偷告訴魯妍,現在她的處境很危險,這些人恐怕不會放過她們母女,要她們悄悄離開玉華縣城,找親戚家躲避一下,魯妍很擔心她父親,但也無可奈何,只好聽從他的建議。晚飯後,他給每人五百元的導遊費,令徐鴻章和謝淑珍喜出望外,纏著陳青雲還要陪他玩兩天,陳青雲沒答應,怕他們也陷入其中。

    回到酒店,陳青雲發現房間被人動過,顯然有人來查他的身份。好在他讓魯妍找人悄悄在隔壁又開了間房子,複印機和資料都在那間房中。雖然門外有「請勿打擾」的小牌,但時間過長,難免被服務員發現,那就會牽扯到魯妍的同學。他趁著夜色,取出資料和複印機。倉促間不好藏到何處,沉思片刻後,心想乾脆藏到酒廠去,那麼大的酒廠,總有無人光顧的死角。

    白天的情況引起了他的警覺,他怕人發現自己的行蹤,於是從樓梯下去,溜出酒店,直奔酒廠。山區小城的居民生活簡單,入夜後就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晚上八點,大街上就冷冷清清,沒幾個行人了。

    手裡提著份量不輕的複印機和資料,對於陳青雲來說卻並不費事。酒廠在東郊,他從南邊出城,繞了一大圈,迅速來到玉華酒廠,在僻靜處縱上圍牆,並在廠內轉了兩圈。

    此時工人已經下班,廠裡除傳達室外,只有少量的路燈發出淡淡的燈光。他找到酒廠最雜亂的鍋爐房,在一個角落放好複印機,將包在塑料袋中的資料埋在圍牆邊,然後準備離去,但前方一張鐵門透出微弱的燈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又是一個院子,一棟兩層樓房像是新蓋的,底樓的一個窗戶亮著燈。院子裡停著一輛本田,另有一條通向廠外的道路,也是鐵門緊閉,並且有兩個大漢守在大門旁,情形詭異。

    陳青雲輕輕跳入院內,避開兩個守門大漢的視線,看到小樓門邊掛著兩塊牌子:採購部和化驗室。他施展運轉陰陽離合望氣術,發現屋內有兩人,其中一個口音尖細的人正說他的事呢:「會長,盯了一天,沒有發現這小子的異常,也許真像他說的是替他母親還願。」

    另一個沙啞的口音說:「有他母親這個人嗎?」

    尖細的聲音說:「我問了陸虞,他也不清楚。廠裡的老人走了不少,問了幾個工齡長的職工,沒一人清楚此事。」

    另一人沉思良久,狠狠地說:「小心駛得萬年船,如果明天他還不走,派人趕他出玉華,注意不要鬧出人命。現在是敏感時期,不得不謹慎。」

    尖細聲音不以為然地說:「我看這小子問題不大,關鍵是魯東平,要不乾脆想辦法做了他。」

    沙啞的聲音說:「此事不急,先關他一陣子再說。看陸虞手頭還有沒有對我們不利的材料,這才是關鍵。這人不可靠,要防他一手。」

    陳青雲聽到這,心想:怎麼沒想到這一層。魯妍將她所知的情況詳細告訴了陳青雲,這個陸虞的身上疑點太多。

    陳青雲稍稍分心,屋內的對話就模糊了,但什麼觀察組、行動組等幾個字眼仍被他捕捉到,令人費解。

    再次凝神感應屋內的情況時,這兩人對話已經結束,其中一人出來上車,守門的大漢將門打開,本田車悄無聲息地走了;另一人卻沒有半點音訊,真是奇怪。

    兩個大漢迅速回到屋內,燈光馬上熄滅。

    陳青雲縱身出了小院圍牆,看到本田車已經遠去,他施展陸地飛騰心法,快速追了上去,跟在車後。

    兩三里外有兩個院落,陳青雲知道這是陸虞和吳良新蓋的樓房。以前陸虞住在酒廠的宿舍,今年才蓋了新樓,看來是發財了。

    本田車進了其中的一個小院,車上的人又來到另一個小院中,沒多時,樓上有個窗戶亮起燈光。

    陳青雲提氣輕身,縱到亮燈處的陽台上,這是門帶窗的結構。他從窗戶探頭看去,發現室內是個書房,背朝他的是個矮胖子,矮胖子的對面是個瘦高的漢子,顯然這就是吳良和陸虞,兩人湊在一塊真是絕配。聽過吳良聲音的陳青雲以為瘦高漢子是吳良,不料吳良卻是那矮胖子,真不知他那尖細的聲音是怎麼發出來的。

    只見陸虞臉色緊張地說:「吳總,我的資料都已經交給你了,手中真是什麼都沒有了。我已經鐵了心跟您干了,您老人家還不相信我嗎?」

    吳良尖細的聲音聽在耳中實在令人不舒服:「陸虞,你可要想明白,如果給我耍花招,看我怎麼收拾你。你欠我的一百萬賭債,我可全給你免了。你若三心二意,我有很多辦法收拾你,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陸虞點頭哈腰地說:「我明白、我明白,請您老人家放心,您指東我決不往西。」

    吳良哼了一聲說:「量你不敢,明天再派兩人去給我盯住那小子,竟敢打聽酒廠的事。注意,沒有我的話,不准動粗。」說完吳良走出書房。

    送走吳良後,陸虞又回到書房,在靠牆的書櫃前,搬開幾本厚厚的新書,輕輕一推,露出一個暗格,朝裡看了一眼,才放心地熄燈出去。

    陳青雲等了一會,見另一個房間的燈也熄滅,運乾陽真氣轉動插銷,打開窗戶,進入書房,學著陸虞的動作打開書櫃暗格,取出一個公文包,回酒店一看,大吃一驚:裡面有職代會設立合夥企業的決議;有魯東平與陸虞簽訂的合作協議;有陸虞的代職工持股承諾書;有殘聯同意酒廠掛靠的批覆文件等等。

    更另陳青雲吃驚的是,有一份市委任命吳良為殘聯副主席的通知,並且時間在吳良接手酒廠之後,看來是有人覺得不妥,後補的文件,卻忘記將時間提前或者另有原因。

    此時陳青雲完全斷定,魯東平上訪之事,並非是他無理起鬧,而是有人從中做了手腳。思考良久,陳青雲決定了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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