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雲感覺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他回頭一看,一個身穿羽絨服的中年婦女手裡拿著一個皮夾子說:「大兄弟,你的錢包掉了。」
陳青雲下意識地一摸口袋,感激地對那中年婦女說:「謝謝,這不是我的。」說完轉身便走。
「我親眼看見你掉的,喲,還不少錢呢?」中年婦女邊說邊打開錢包。
陳青雲心想,燕京還是不錯,到處都有拾金不昧的人,他懷著敬意地說:「大嬸,真不是我的,真正掉錢包的人現在肯定著急了,要不你交到醫院保衛處,或交給警察吧。」
那婦女神秘地說:「大兄弟,要不這樣,反正沒人看見,我們到旁邊把這錢分了吧。」
陳青雲聽完此話覺得有問題,不再理她,想了想又返回醫院,站在大門的玻璃窗邊,觀察著那婦人的動靜。
只見那婦人東張西望,沒多大功夫,那婦人身邊又多了一人。陳青雲認識,又是攻擊過他的小鬍子。他走出醫院喊道:「小鬍子,你又在幹什麼壞事?」
小鬍子看到陳青雲,嚇得轉身就跑,連那個婦女也不管了。那婦女看勢頭不對,也趕緊溜走了。看這樣子,小鬍子可是怕了陳青雲。
陳青雲也沒繼續逗留,打車到了全聚德,陳擁軍與魚成龍、唐蓉、勞倫斯、黃軒他們已經到了。
陳青雲推開包廂,裡面熱鬧著呢。侯建業與劉西他們聽說陳青雲請客,也趕過來。還沒開始上菜,劉西著急上火地拉著陳青雲到外面說話,陳青雲聽他說完,連連搖頭說:「不去。」「兄弟,就算幫大哥的忙,應個景行嗎?」劉西攔著陳青雲不讓他進去,大有不答應就不罷休的勁頭。陳青雲想了想,這事還得有個了結,不然總擺脫不了,也就同意了。
「好兄弟。」劉西達到了目的,得意地拍了拍陳青雲的肩膀。兩人轉身回包廂,這時陳青雲望了一眼轉角處的一個背影,有點眼熟的感覺,但這人一晃就不見了。
陳擁軍此次進京,收穫超出預期,心裡特別高興。在他眼裡,陳青雲就是個書獃子,沒想到大學一年多,竟然有了如此大的變化,並且成了紫微大學的名人;與紫微大學的合作,更讓他看到巨大的前景,來燕京之前還想著會有多大的困難和波折,沒料到一切順利。
「上茅台。」陳擁軍招呼服務員。服務員問道:「先生,要幾瓶茅台。」「來一箱吧。」感受了紫微學子們青春的氣息,陳擁軍覺得自己也變年輕了。
「好」「陳叔叔爽快」「老爸,你不是要灌醉我們吧」。
陳青雲自然要給老爸捧場,酒過三巡之後,他端起酒杯走了一圈,最後敬到坐在他身邊的唐蓉,唐蓉怎麼也不肯再喝:「師姐,我說個笑話,你認為還行,就喝了這杯,要不我就代你喝。」「行」唐蓉答應。
「師姐,我們醴泉土話,博士與木匠是一個意思。我接到紫大的通知書時,舅舅對我講:青雲,紫微大學可是華夏第一名牌大學,你好好學習,爭取當個博士回來。我外婆聽後笑著說,當博士好啊!不過你首先得給我打張小板凳。」
大家鼓掌齊聲叫好,唐蓉也婉爾一笑,端起酒杯說:「好,這杯酒我喝了,並且還要給你打張小板凳。」
第二天下午,劉西守在圖書館,如果陳青雲忘了,他可丟不起人,領導還會有看法。劉西是在職就讀紫微大學,目前他是國家田徑隊的運動員。
燕京大飯店是燕京排名前三的現代化大酒店,也是燕京的標誌性建築之一,國家不少部委的接待經常放在這裡。看來劉西宴請陳青雲,還是下了本錢。
陳青雲畢竟還是個學生,今天在這富麗堂皇的地方接受宴請,有些不自在。上次去南海,經歷了不少場面,但是有胡家來在前面擋著,他跟著後面即可,無需太多的應酬,而現在自己是主賓,有些惶恐不安。
請客的是全國田聯主席袁再道,袁主席帶了兩個教練和三個著名運動員,看來他對陳青雲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袁再道是個老江湖,先不談正事,只喝酒談交情,存心拉攏陳青雲,想在他喝得迷糊時一次搞定。卻不知陳青雲對酒精基本免疫,只需稍稍運轉乾陽真氣,喝多少酒都不在話下。看著一斤白酒下去還沒多少反應,袁再道心想:這個陳青雲真是個怪胎,也不知從哪裡蹦出來的。
慢慢地話題轉到了上次大運會獲獎的事,陳青雲知道今天的主題來了,繞不過去,希望能一次性解決。桌上的人也不再說話,全看著陳青雲。
「劉西,今天說的事情,請保密,傳出去我可不好見人。」陳青雲有點嚴肅地看著劉西,實際上是說給袁再道聽的。
劉西嬉皮笑臉接話:「兄弟,別嚇我,有那麼嚴重嗎?」
「不是嚴重,而是說出去丟人。」陳青雲不得不裝出嚴肅的樣子:「袁主席,我還真不願意說這件事。劉西知道我懂點華醫,尤其是針灸比較在行。每次比賽前,我給自己先扎針,刺激身體潛力。雖然與興奮劑不同,但性質是一樣的,有違比賽的宗旨,所以我不願意提起此事。」
袁再道滿腹狐疑地看著陳青雲說:「針灸能有這樣的作用?」田徑隊的隊醫對於推拿、針灸、按摩都很在行,從來沒有可以刺激體能一說。
陳青雲心中暗喜,這個袁再道還很容易上套,他趕緊提議:「現在就可以體驗一下。」
袁再道不敢置信地說:「現在?」
陳青雲指著桌上喝酒最少、個子最矮的長跑運動員王平說:「王平大哥,這個房間有三米多高,如果你全力跳起,能摸到天花板嗎?」
王平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老實回答道:「不能。」
「我們做個小實驗,不會造成傷害的那種,能請你配合一下嗎?」陳青雲朝王平微笑著說,他選擇王平是因為這群人中,王平的個子最矮、年齡最小,除他之外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王平爽快地站起來說:「沒問題,你說怎麼做吧。」
陳青雲讓王平躺在沙發上,取出銀針扎入穴道並運轉乾陽真氣彈了兩下,這是靈蘭九轉針法第二轉的手法。十多分鐘後,王平感覺酒性散了,渾身充滿了力氣。陳青雲說:「好了,請你跳一下試試。」
王平站起來,蹦了兩下,然後下蹲,猛然發力,輕飄飄地向上衝去,差點撞到了天花板。
滿屋的人都用驚奇的目光盯著陳青雲。
王平不可思議地望著天花板,包廂內一時安靜下來。最後還是袁再道打破沉靜:「青雲同學,你是怎麼做到的?」
陳青雲不好意思地說:「袁主席,用這種方法參加比賽,確實有點說不過去,所以我今後不會參加任何比賽了。至於金針刺穴的問題,這是一本古書上介紹的,刺激生命潛能,只能偶爾為之,不然會影響人的壽命,也不可取。不過袁主席有用到青雲的地方,青雲一定盡力而為。」
對於袁再道來說,今天的結果也在他預料之中。他對陳青雲勇奪八枚金牌,心中疑慮甚多,現在的說法,他反而認為更合理,應該是真實的解釋。
袁再道看到青雲施針的神技,加上陳青雲的表態,感覺今天的收穫很大,所以他很高興地對陳青雲說:「青雲同學,很高興與你認識,今後請你幫忙的地方很多,說不定什麼時候還要請你施以援手。」說完他從包裡拿出一個紅包:「今天初次見面,沒準備什麼禮物,這是一點小意思,請你收下,算是提前拜年吧。」袁再道心想的是,運動員受傷的情況多,肯定能用到陳青雲,也不妨在特殊的情況下,比賽前試試請陳青雲施展一下金針神技。
陳青雲想推脫紅包,劉西不幹了,掃了袁再道的面子,他能好受?陳青雲只好收下。
從燕京大飯店出來,陳青雲與眾人分手,他要回西三旗,昨天的頓悟,他感覺收穫不小,修練的意願更加強烈。
來到大街上,已是萬家燈火。陳青雲沒有施展陸地飛騰、也沒有叫出租,而是安步當車,體驗著夜晚的這份寧靜。快出城的時候,路上已經沒有了行人,突然前面發生了意想不到的情況。
路燈下,一個大漢正在用刀子捅著捲縮成一團的小孩,隱隱還傳來呼救的聲音:「救命、救命。」
陳青雲陡然汗毛豎起來:殺人!於是衝上前去,正在施暴的大漢聽到有動靜,猛地抬頭,陳青雲老遠就看了此人的面孔,大喊:「小鬍子,又是你,站住。」小鬍子看見有人過來,扔下小孩向旁邊的小胡同鑽去,陳青雲追了過去,前面是個死胡同,小鬍子跑到胡同底,沒路了,急忙推開一扇門,進屋去了,陳青雲跟著追進了屋。
正要查看小鬍子的去向,突然被人抱住,陳青雲低頭一看,是個衣杉半敞的年輕女子。陳青雲想推開女子,同時問道:「剛才有個人進來,跑哪裡去了。」
那女子緊緊地抱著陳青雲不鬆手,還嚶嚶地哭著。
陳青雲莫名其妙,正準備用力將女子推開的時候,突然門外闖進來兩人:「你們在幹什麼?」
女子鬆手,推開陳青雲,跑到一旁大聲哭起來。
「施麗,你怎麼啦」其中有個人拉起女子,看到女子的模樣,怒火沖天,大罵道:「混蛋,想強姦我老婆。」衝到陳青雲跟前就是飛腳踢去。
陳青雲傻眼了,沒想到會出現如此尷尬的場面,閃避的同時說:「住手,你誤會了,有話好好說。」
那人沖陳青雲拳**加,惡狠狠地說:「誤會?你看我老婆的樣子,還敢說誤會。」此時另外一人也逼過來。
「住手,不然我還手了。」陳青雲著急了。
兩人似乎有點怕陳青雲,同時住手,瞪著陳青云:「住手可以,你說今天的事怎麼辦?」
陳青雲有的氣短地說:「什麼怎麼辦?」
「你說私了還是公了?」
「什麼公了、私了,我什麼都沒幹,了什麼了。剛才有個殺人犯跑進來了,我還得追呢?你讓開。」陳青雲火了。
那人冷笑一聲:「殺人犯,你就編吧。」
陳青雲突然想起一事:「對了,外面還有個小孩被捅了幾刀,我得去看看情況,救人要緊。」說完他就往外走。
「我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招。」這倆人也跟了出來。
陳青雲來到大街一看,更加傻眼了,外面什麼也沒有,地面上也沒什麼血跡之類的痕跡。這下陳青雲明白了,他落入了別人精心設計的圈套。
倆人攔著陳青雲,氣勢洶洶地說:「說吧!怎麼辦?不給個交待你別想走。」
陳青雲心裡一個激凌:這事還真不好辦,他冷靜地想了一下:「我也想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我們去派出所吧。」正說著,另外一人喊道:「那邊來了個警察,我們請他來處理。」說完過去將警察叫了過來。
警察過來後,將情況瞭解完,問清楚各人的身份,然後對陳青雲說:「要不你拿點錢,這件事就算了結,順一下當事人的氣;要不等我回所裡調查一下,再把處理意見通報給你。你看如何?」
陳青雲也沒細想:「那就請你先調查吧!我等你的結論。」他明白如果給了錢,就坐實了是他幹的壞事。
「行,那就這樣,都散了吧。」說完警察和那倆人都走了,陳青雲也沮喪地回西三旗,他被突然發生的情況氣糊塗了,加上沒有處理類似問題的經驗,對警察有種天然的信任,沒有要求去派出所,一個很大的失誤。
第二天回到學校,陳青雲直接去了圖書館,對誰也沒有說過此事,因為要應付接下來的考試。沒多久,收到任教授的傳呼:「速來辦公室。」心想:糟了。
他忐忑不安地來到任教授辦公室,施麗和她老公正在吵鬧:「你們學校的陳青雲,整個一流氓,昨晚要強姦我老婆,你們學校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任教授看陳青雲垂頭喪氣地走進來,著急地問道:「青雲,怎麼回事,這倆人你認識?」任教授知道陳青雲不是這種人,估計他們搞錯人了。
陳青雲詳細地說了一遍昨晚發生的事,然後對施麗和她老公說:「那警察不是說先調查一下再通報情況嗎?你們不先找警察,為什麼到學校來鬧?」
施麗的老公冷笑一聲:「我上哪找那警察去,要找也是你們去找,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
陳青雲愣住了,他並未問那個警察的信息,上哪找去呀。
任滿之不相信陳青雲會做出強姦婦女的事,但眼下可怎麼辦,施麗的老公不依不撓,逼著任滿之對陳青雲做出處理,並要求經濟賠償。
就在此時,陳陽和王菲也進來了。原來施麗與她老公來找任滿之時,陳陽正好也來到任滿之辦公室,聽說是陳青雲出事,第一件事就去找王菲,鼓動王菲一塊來到新聞系辦公室,並且進門嘲笑陳青云:「你這個鄉巴佬,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還想欺騙王菲的感情。」
陳青雲看到王菲,羞愧難當,只覺得腦袋轟的一下,好像全身的血液湧到了頭部。他轉身奪門而出。這時天上下起大雨,他衝進雨中,深一腳、淺一腳,迷迷糊糊地向西三旗跑去,也不知道要運轉乾陽真氣,也沒有施展陸地飛騰心法,跌跌撞撞地跑回家,悶頭就睡,好像一隻駱駝,現在的他只想把自己藏起來。
他這一睡,直到第二天,一直處在迷糊之中,上午收到十幾個傳呼,也無心思理睬。
中午的時候,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彷彿聽到有人在叫他,他想起床開門,可渾身無力,不一會,房間進來幾人,是王菲、黃軒和劉西。
「青雲,你怎麼啦。」王菲衝到他床前,用手一摸額頭:「好燙,發燒了。」說完王菲的眼淚刷地流了出來,哽咽著說:「青雲,你好傻,我們都不相信你會做這種事,你幹嘛自己折磨自己。」
陳青雲口中喃喃地說:「沒有,我沒有。」突然他抓住王菲的手:「王菲,我真沒幹壞事,你相信我?」
王菲流著淚,點點頭:「相信,青雲,我們都相信你,肯定是那些人在害你。」
陳青雲掙著坐起來:「我給氣糊塗了。眼下怎麼辦?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呀。」
黃軒過來對王菲說:「小菲,你和劉西去給青雲買點吃的,我想他可能幾頓沒吃東西了。」等王菲和劉西出去,黃軒嚴肅地對陳青雲說:「兄弟,你著相了。我們修練武道的人,必須心志堅定,既然你沒做,就挺起胸膛,坦然面對,然後想辦法解決,而不是選擇逃避。逃避是懦夫的行為,如果你是這樣一種心性,武道休想大成。」
黃軒的一席話,猛然撞擊陳青雲的心扉,他慢慢抬起頭,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謝謝你,我的好兄弟!」
黃軒一看,高興地說:「這才是我的好兄弟,來,我運功給你驅寒,你坐好,放鬆。」
倆人面對面盤膝而坐,雙手相連。黃軒緩緩將真氣渡入陳青雲體內。黃軒修練的是玄陰真氣,對降低身體內熱極為有效,加上陳青雲內息深厚,兩股真氣融合起來,快速運行了一個周天,不一會陳青雲的體溫就下降了,只是還有些虛弱。但陳青雲心結已開,不再是愁眉苦臉的樣子。
待王菲和劉西買來食物,倆人已經收斂了內息。王菲帶來一隻雞、一大碗驢肉和米飯,被陳青雲一掃而光。
王菲看到陳青雲神色已順,嬌嗔地埋怨:「青雲,給你打了多少傳呼,把我給急死了,好在軒哥知道你住的地方。下次不能這樣子嚇唬我們了。」
這番話說得陳青雲不好意思,他感動地說:「小菲,害你們擔心,不會有下次了,以後有事都會與你商量。你們先回去吧!明天我會去學校參加期末考試。黃軒、劉西,給你們添麻煩了。」
黃軒和劉西同時道:「見外了,這可不像兄弟說的話。」
三人同時大笑。
王菲羞澀地說:「青雲,看你一身狼狽的樣子,快去洗個澡,衣服我帶回去,洗好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