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看著鳳樺,冷笑道:「你說得還真是好聽呢!如果你能夠為她死,再來逞英雄吧!」
御天容這個時候很不高興了,冷著臉就是一掌拍過去,「如果要用死來證明對一個人好的話,那麼,那個人也不配得到別人的好了,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會懂得真正的感情的!」
「哼,只是說他幾句你就心疼了?還是說心虛了?」
「真是流氓的方式,我也覺得你死了比較好!」御天容冷冷的說著,手中的劍也出動了,她可不管這個人和過去的御天容有著什麼樣的恩怨,但是,能夠這樣說話的傢伙,她就討厭!
進攻的同時,御天容擦身閃過鳳樺身邊之際,用極細的聲音說道:「還有一個敵人在後方,注意後方!」
鳳樺一怔,他並沒有感覺到敵人在哪裡,因為剛剛發射暗器的時候太快,太準,甚至,那個人還沒有流露出殺意,氣息當然更加不會洩露給他們尋覓。夫人是怎麼知道他在哪個方位的?
御天容的一套搜魂劍逼得黑衣人節節敗退,眼中儘是不敢相信,「你居然有武功?上次明明——」
「明明是你任由你虐待卻沒有反擊之力的弱女子麼?哼,路人甲啊,你要知道,沒有人說永遠不會變的!而且,我是很想用自己的雙手報仇的!我是小女子,有仇不報非女子!不管你是誰,我都要殺!這點,我在暗神山莊中毒差點死去的時候就下定了決心的!」
「哼,別以為學了點皮毛就能夠對付我!」
黑衣人從震驚之中冷靜下來,沉著的應對著御天容的一招一式,鳳樺一直用心注意後面的情況,遲遲不見那人要出手的跡象,難道他只是不讓人傷了這個傢伙嗎?
一片刀光劍影之後,黑衣人終究抵不過搜魂劍的威力,眼看就要中招,一個人影嗖地穿出來直撲御天容,鳳樺的長劍也同時閃動……
匡當——
幾聲尖銳的兵器相接聲響起,然後是兩個方向的急速後退,御天容和鳳樺仗劍而立,看著對面的兩個黑影,後面的那個黑衣人居然功力高過她們兩個,一劍攔下了她和鳳樺兩個人的劍!
御天容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忽然眼色一沉,「你是師父?」
黑衣人身子一僵,看向御天容的時候多了幾分震驚,不過隨即很大方的扯下來蒙面巾,的確是御天容的那個師父!
「果然是你!」
莫濤直視御天容,「你怎麼認出我?」
御天容看真是自己的名義師父,也收起了長劍,看著莫濤微微一笑,「難道沒有人告訴師父,你身上有一種獨特的藥味麼?大概是你長年累月的和藥物打交道吧!」
莫濤一愣,藥味?她居然細心到了這個地步?什麼時候記住的?「不知不覺之中,你也長大了呢!」
「多謝師父誇獎了!接下來就讓我來猜猜,這個應該是我的師兄吧!」
莫濤搖搖頭,又點點頭,「是,也不是,他是我的弟子,不過,他不認你這個師妹,而且,也不是你認識的師兄。」
「哦,是麼,那還真是讓我好奇啊!藍靜楓當初可是說你只有我們兩個徒弟而已。」
莫濤呵呵一笑,「因為他也不把這小子算在內。」
「哦,那還真是有趣,不知道我和師父的這位得意弟子有什麼恩怨呢?」
莫濤神色一變,沉悶的說道:「沒什麼。」
「師父,你當我是傻子啊?」
「哼,你不說,我來說!」那黑衣人忿忿的看了莫濤一眼,轉向御天容的時候卻是滿眼怨毒,「御天容,我們可是有著奪父害母的不共戴天之仇!你母親害死了我們的母親,你那出身青樓的賤母親害死了我的親娘!所以,我要報仇,我要讓你們都嘗受比母親更大的痛苦!」
御天容傻眼,怎麼變成了殺母之仇了?她的母親?懷玉夫人?
「靜棠,別胡鬧了!」莫濤眼中出現了一抹厲色。
「呵呵,父親,師父?你覺得你有資格呵斥我麼?我藍靜棠沒有你這樣的父親!」
藍靜棠?藍靜楓——難道是兄弟?御天容腦袋運轉起來了,與其說運轉起來還不如說是鬧騰起來了。對於別人的恩怨他可真是煩透了,所以她的語氣也相當不好了,「喂,我說,藍靜棠是吧?有什麼話就拜託你快點說清楚,最好是言簡意賅的說明白,我真是不想攪和你們的上輩恩怨。」
藍靜棠扯下面巾,和藍靜楓居然是一模一樣的面容,御天容驚訝的看著他,「你們是雙胞胎?」
「沒錯,我們是雙生子,可是,我們的母親卻在生下我們之後不到半年就被你的**的母親氣壞了身子,然後,接下來的八年都臥病在床,以淚洗面,最後還把你帶到了我們家,把我們的母親氣得抑鬱而終!你們母女都是狐狸精!」
狐狸精?御天容無奈的看了鳳樺一眼,「鳳樺,我像狐狸精嗎?」
鳳樺認真的看了她一會,笑道:「不算,怎麼說,這容貌嘛,嘿嘿,還不夠格啊!」
御天容白了他一眼,「藍靜棠,那你想怎麼樣?我可不想陪你玩呢!」
「哼,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生不如死?唉!
看了莫濤一眼,御天容忽然說道:「既然你恨我們,怎麼不先去殺懷玉夫人呢?我想她更容易得手吧!」
藍靜棠聞言一呆,他想不到御天容居然會說這樣的話,那是她的母親呢,她不擔心就罷了,還提議他先去殺她?有這樣的女兒麼?「哼,你以為我不想,可是,某人在我們兄弟身上都種了母子蠱,如果她受到傷害,那麼,我們也會同樣受罪,如果殺她,我們也要陪葬!」
陪葬!御天容身體一個激靈,好冷酷的父親啊,莫濤還真是對懷玉夫人情深意重啊!連自己的兒子也下得手。
藍靜棠冷冷的目光掃過莫濤,也掃過御天容,他對於他們都是有恨的!
「只要你們打消傷害懷玉的心思,我自然會解除你們身上的蠱,是你們逼我的,縱然我有錯,懷玉卻是無辜的!她自從被姓御的那個傢伙贖買回家之後就再沒有給我任何希望。」
好坦誠!
莫濤看了御天容一眼,繼續說道,「當年,我和懷玉相識在前,本來,我已經在籌錢等待她出台的日子就贖回她,可是,卻被人算計耽擱在路上,以致讓懷玉被那人搶走了!事後,懷玉自覺失去貞潔不配我,始終不肯跟我離去……
後來才遇到你們的母親,我一早說過,我愛的人不是她,可是她卻苦苦追著我不放,甚至……有了你們,為了對自己的骨肉負責,我娶了她,可是,我也清楚的說過,即使娶她我也不會愛上她的!這些她沒有跟你們兄弟說吧?
呵呵,你們只是責怪我不負責,可曾想過我是被你們的母親逼著負責的,即便被逼的,我也算對你們兄弟盡心了,我不恨你們的母親就好了,你們長大之後卻死死記住那女人的遺言要殺懷玉母子,我百般無奈之下才使出來母子蠱的!你們卻始終不肯罷手!我是不會讓她們母子受傷的,當然,因為你們是我的兒子,所以,我也不會讓你們死的!」
藍靜棠似乎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他不肯相信,「你說謊,母親不是那樣的人!」
莫濤看著他長歎一聲,「一直沒有說,是因為不想讓你們對自己的母親失望,也因為我知道有我在,你不會傷害到她們母子的,可是,如今——」莫濤看來御天容一眼,「不是你們能不能傷害她的問題了,而是天容有能力殺你們了,所以,我決定說出來,免得哪一天你們死在天容的劍下。」
藍靜棠聽到這裡紅了雙眼,「我才不會輸給她!我也不相信你的話,你總是維護著她們。」
莫濤看著自己的小兒子,心中唏噓不已,就算自己對他們負責了,他們的心中,最重要的還是他們的那個母親啊!看著一臉淡漠的御天容,再看自己的憤然的兒子,莫濤忽然覺得他已經在他們這些小輩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了,他自己的真感情卻至今沒有進展,他覺得有些累了。
御天容瞥見莫濤的神色,心中升起一股同情,想到懷玉夫人,她也不有長歎一聲,終究是不同時代的人,她是不是也不該強求懷玉夫人和她一樣討厭南宮燼,畢竟,她始終是站在一個母親的立場來做事情的,不能說她一點也不愛自己的女兒,如果不是為了御天容本尊,相信她也不會讓自己去廟裡祈福受那清苦之罪。
唉,御天容看著莫濤微微笑了,「師父,既然你依舊喜歡母親,就去得到她吧,用你的誠心得到她的接受,如果她不接受,你不妨來一個苦肉計,相信她那樣心軟的人是不會對你置之不理的。」
苦肉計?莫濤眼睛一亮,瞧著御天容的目光有了激動。
……
……
他怎麼就沒有想過要用苦肉計呢?莫濤心中想了一遍,再看向御天容的時候已經帶著滿滿的歡喜和期待,他肯定懷玉是不會忍心看他受苦的!
再看了臉色不佳的藍靜棠一眼,莫濤輕歎一聲,緩緩道:「靜棠,我自認已經對得起你們兄弟了,這十幾年來,我對你們的關愛我自認為不少了,如今你們也長大了,我想,為父也該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哼,我從來沒有想要你保護我!」
「很好,那你以後就好自為之吧!」莫濤看來藍靜棠一眼,有些失望,也有些失落,轉而又看向御天容,「天容,看在我的面子上,希望你下次交手的時候,也能夠留一份面子給我,至少,不要殺了他們,他們死,你的母親也會受苦的!」
靠,還有這樣的道理麼?
御天容不滿的看著莫濤的背影,真是太可惡了,她好心幫他,他倒留下一個威脅給自己了!
「夫人——」
「罷了,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有情人?鳳樺嘴角露出苦笑,她成全別人,那麼,誰來成全他們呢?
藍靜棠看著遠去的背影,心並沒有預料的那般冷淡,反而有一種失落,一直以來,他都很清楚他的背後有著他的存在,宛如保護神的存在,可是,如今他就在他眼前離開了,沒有掩飾,沒有交代的離開了,要去找那個女人了!恨意,不斷蔓延,侵蝕著他的意識,想殺她,不,想讓她痛苦,比自己的母親更痛苦!
鳳樺一直盯著藍靜棠,看到他眼裡的陰騭早就防備起來了,絕對不會讓他傷害到夫人的!
「吶,御天容,你知道嗎?我這一生,最討厭的人是誰?」
御天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那就是你的母親和你!」
呃,這話純屬是廢話!御天容懶得回答,只是瞧了他一眼。藍靜棠看著她,「已經恨了很多年了!放心,我不會殺了你,我要的結果只是讓你比我的母親更痛苦!」說完他的目光看向鳳樺的時候有了一抹殘忍,「就是要你身邊的人為你受罪,讓你感受到痛苦!」
御天容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看向鳳樺,震驚的發現鳳樺的臉色突然變白了,還冒著汗水,「鳳樺,你怎麼了?」
鳳樺咬著牙看著藍靜棠,「沒什麼,只是被小人暗算而已!」
怎麼會?他明明沒有動手的!御天容扶著鳳樺瞪著藍靜棠,「你做了什麼?」
「不過是一點毒藥而已,你們以為和毒功學歷幾招就能夠防過我?呵呵,可笑,毒怪的武功也許比我爹好,毒術也比其他人好,可是,比我父親卻還是差一點的!」
什麼?莫濤的毒術比毒怪的厲害?御天容心中從來沒有這個意識,她大意了麼?可是,她沒事啊——難道自己是因為席冰旋的玉戒指在身所以沒事?
「御天容,你會看著他痛苦的,我想你天竺一行獨獨選擇了他隨行,那麼他在你的心目中一定有著不可小覷的地位吧!很好,我打不過你們,難道還毒不過嗎?」
「你——」御天容憤怒的看了藍靜棠一眼,又關注的看著鳳樺,「鳳樺——」
「不必擔心,夫人,他只是一個小角色,毒有什麼大不了的!」
御天容皺眉看著鳳樺,他的眉心都現在暗紫了,明顯是他們都沒有遇到的毒,也不知道怎麼解,解毒丹有用嗎?御天容從懷中掏出瓷瓶,耳邊卻傳來藍靜棠殘酷的聲音,「好心提醒你一句,毒怪的解毒丹只會加速他的毒發,著毒藥,我可是專門針對毒怪的解毒丹添加了一些材料呢!」
可恨!
看著御天容心焦,藍靜棠心中有了一絲快感,「放心,一時半會他還死不了的,就算在一年之內,他也不會死的,他只會失去行動的能力,一切需要別人來打理,然後,每天受點噬心之罪。」
看著藍靜棠那殘酷的眼神,御天容已經面如寒霜,真是好冷酷的一個傢伙!
「你可以去死了!」一個白影閃過,藍靜棠頓時飛來出去,還沒落地已經吐了幾口鮮血。
鳳樺看清楚來人心情一鬆,這樣,她就不會被傷害到了!
蒙著臉的裴若晨冷清的目光掃過藍靜棠,一臉溫和的說道,「啊,一不小心,居然留了點力,沒有讓你四成,真是可惜啊!不過,你也放心,半年之內你也死不了的,被我的獨門掌法擊中的人起碼也得拖上半年才能夠死去的。嗯,放心,這可不比你的毒藥,不會有噬心之苦,只會讓人每日全身抽搐個三五回而已。」
藍靜棠聽著真的抽搐了,這個男人,絕對是虐待狂,居然一臉溫和的說出如此殘酷的事情,他的噬心也不過讓人感覺到心痛,時間也不過是一刻鐘,一天也不過一次!他卻說三五回!
裴若晨走到鳳樺身邊,搖搖頭,「你,太差勁了!居然輸給這樣的傢伙。」
「哼,一時不察。」
「以你的身份,一不小心就是踏上死亡之路,難道你還需要我提醒麼?」
御天容見來了幫手,便放開鳳樺,直接走到藍靜棠面前,長劍指著他的眉心,「解藥。」
藍靜棠恨恨的看了裴若晨一眼,「我不會給的!」
「你想死?」
藍靜棠陰冷的笑起來,「死,有什麼不可以的,我死,你的母親一樣跟著陪葬!」
御天容握著劍柄的五指緊縮,這個傢伙,居然還想威脅她!
「別擔心,只要不殺了他,你的母親不會有性命之憂,我相信,你師傅是讓他們無法傷害懷玉夫人,懷玉夫人受傷,他們會感到痛苦;而他們受傷懷玉夫人卻不會跟著受苦,除非他們死了!」
呃,這麼厲害的蠱毒?
藍靜棠憤怒的看著裴若晨,顯然,他也很清楚裴若晨說的事實,這也是他一直怨恨莫濤的地方,讓那個他們兄弟根本不能傷到那個女人,偶爾冒著傷了自己的危險為之,他們本身卻要遭受雙倍的痛苦!試問,天下有如此狠毒的父親嗎?
為了一個女人,居然對自己的兒子種下如此毒蠱!所以,就算他保護了自己多次,他也不會原諒他的!
御天容此刻笑容燦爛的看著藍靜棠,「喂,我說,師弟啊,你真的不教解藥來?我可是有很多種方法讓人生不如死哦!」
妖精,惡魔!
這個女人笑得真毒!「沒有,有本事就殺了我!」
御天容笑看著他,溫柔的再問了一遍,「真的沒有嗎?」
「沒有!」
噗——
肩膀被一劍刺入,血滴直濺,「藍靜棠,有沒有解藥呢?」
藍靜棠白了一張俊臉,他知道她不是一個柔弱的女人,卻不曾想到是一個如此狠厲的女人!簡直和這個蒙面男子一路貨色,笑面虎!
「師妹,你是不是太狠心了!」一道聲音冷冷的傳來,一襲青衫掠過,御天容平靜的退離了幾步,看著一個人把藍靜棠提開來。
在剛剛那麼一會,裴若晨已經給鳳樺服下了一顆他獨特配製的藥丸,和毒怪的解毒丹可是不同層次的解毒聖藥,因為他加了火曇花和其他在百獸深淵得到的靈藥,解毒的範圍可比解毒丹好多了!
鳳樺服下藥丸之後,便立即運功逼毒,裴若晨一旁守護著,待到最後關頭,一掌拍向鳳樺的後背助他一舉吐出毒血。
「好了,我沒事了,你幫夫人——」
「用不著廢話,認真療你的傷吧!」
……
藍靜楓看了鳳樺他們一眼就把精力花在御天容身上了,只是一眼,他已經明白,他們不是那個那個蒙面男子的對手,想脫身也不易了。
御天容看著他笑了,「不愧是雙胞胎,要不是兩個人的性格相差太多,我還真是分不出誰是誰來著呢!」
「分別分得清楚又有什麼關係!」藍靜楓冷峻的看著御天容,她已經越來越強了,他們兄弟卻沒有多大的進步,甚至,父親也要撒手不管他們的死活了!
父親,呵呵,還真是彆扭,學了他的武功,學了他的毒術,卻還一直恨著的人!
「嗯,眼下也是沒什麼關係了,不過,我身體裡的蠱毒是你下的吧?最後提前催發蠱毒的人也是你吧?」
藍靜楓冷冷的看著御天容,毫不掩飾的點點頭,「是我,我,所作的一切只是為了報仇!包括認你這個師妹!」
「嗯,夠深的恨意,也夠深的愛母情結,我同情你們!」
「同情?」藍靜楓哈哈笑道:「你還有心情同情別人麼?你的蠱毒不可能完全解除的,雖然蠱是死了,可惜,你也要死了,只是少受點罪罷了!」
鳳樺本在療傷,聽到這些話,成功發憤怒了,後果就是不顧自己剛剛排毒心脈受損硬是朝藍靜楓攻擊了過去,長劍狠絕的招呼上藍靜楓,「是你在謀害夫人的!」
「沒錯,就是我!可惜,你們知道了又能夠怎麼樣,只能束手無策罷了!」藍靜楓一邊閃避,一邊殘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