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冷!」婕兒窩在魏叔的懷裡,冷得牙齒咯咯作響。這倆天若不是魏叔催動內力給她小妮子溫著,非凍著不可。
「別亂動!乖乖,一會兒就不冷了。」魏叔把婕兒抱好,把身上的厚大衣緊緊的拉攏,不讓冷意鑽進去凍著婕兒。
咕咕在婕兒的懷裡搭窩,縮成一團給婕兒當暖爐。
林婕把魏叔帶來的所有衣物分發給大夥兒穿上。沙漠的氣候就是這樣,晝夜溫差極大,這個沙漠對此有過之而無不及。說是「早穿皮襖晚穿紗,抱著火爐吃西瓜」一點都不為過。現在手邊又沒有柴火燃火堆,只好互相抱著慰暖。
赫連雲暗暗慶幸有聽四哥的話,給每人捎上的衣物都厚冬衣,當時自己和魏叔十分不解,暗自訥悶。這兩晚有著它才知四哥的好意。
「娘,你在幹啥?」小傑在赫連雲的懷裡探頭探腦,催著赫連雲挪到娘和柳叔叔的身邊。
「觀察星辰的位置,明日我們走的時候才不容易迷路。」林婕和柳坐在洞口的位置,一是為了安全起見,二是為了視野更闊些。她望著繁星璀爛的夜空,真不知這個世界是咋回事?星座倒和前世地球肉眼所能觀測到的星座毫無二樣,讓她是暗自慶幸卻又大為不解。此刻正是盛夏,晶瑩閃爍;輕紗般的銀河從東北向西南奔瀉而下,氣勢雄偉;牛郎星和織女星在銀河兩岸互相輝映。夏夜星空是美麗的,現實環境是殘酷的,林婕歎氣。
「娘,星辰也可以指路嗎?」小傑漂亮的小臉蛋上滿是疑惑不解。爺爺有說過可以記住一些大山,大樹,河流之類的來決定自己的位置,卻從未提過星星也可指路。
柳和魏叔,赫連雲亦是一臉的迷惑,這可是聞所未聞,小妹(娃兒)的論調有時候真的怪得出奇,但事實往往又證明她的話是對的。看來所有人之中她才是最深藏不露的一個。
「可以的。星辰的位置四季都不同,它們移動的規律幾乎都是永恆不變的。只要摸清楚它的規律性,我們就能根據它們所處的方位辯別大體的東南西北,就不容易迷路了。」林婕把小傑從赫連雲懷裡接過來,對他諄諄教導,這些是身處險境迷路時的常識,是她以前的必修課之一。若真淪落到沒有先進的儀器在手,這可是最後的保命符。
「娘,和我說說看。」小傑很好奇。
柳和魏叔,赫連雲則對小妹說的什麼規律性不解,星星可以移動嗎?怎麼沒聽說過?因此也湊到林婕的身邊。
林婕歎了口氣,這個世界不像中國的古時候,對星星的運行規律有了一定的瞭解和研究,只是把它們當做是理所當然的存在,外加一些神話般胡謅亂編的故事。她也是在和魏叔,柳和大魔頭聊天時,發現他們對於星星的認識幾乎是零,才在平時留了心眼,觀察這個世界的星空是否與前世有何不同。畢竟據所聞所見,這裡有很多東西都與前世有很大的不同,超出了她的認識範圍。世間萬物皆有聯繫,這裡對她來說跟個與地球有著相似物種的外星球差不多。
「你們看,那顆最明亮的星星就是北極星,它和這些天權,天旋,…組成北斗七星,它在這個季節總會斜掛在天空西北。『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的指向和季節有一定的關係,可以用來判別季節時令。還可識別自己所處的方位……」林婕用手比劃著星空上的那幾顆星星,細細地說著它們的來歷。
「沿著斗把延伸,可以看到一顆顏色微紅的亮星高懸,它就是有名的大角星。大角星和它附近的星組成牧夫座。離南邊地面不太高的天空裡,婉蜒排列著一個大星座,像個巨大的蠍子,它就是天蠍座。天蠍座裡紅色亮星叫「心宿二」,我們也可根本它的位置來辨別季節哦!」
小傑是聽得津津有味,當娘在說故事一樣覺得十分的有趣。魏叔和柳,赫連雲則是聽得入迷,大為驚奇。聽君一席言,勝讀萬卷書,大概就是如此。
「魏叔,我們接下來打算如何?是原路返回還是另擇方向走?」林婕把沉沉進入夢鄉的小傑抱緊,婕兒的話早就在她說星星的故事時覺得不好玩,摟著懷裡的倆小狐狸睡得正甜。
「你以為如何?」娃兒在這方面怎麼著都比他有主意,以她剛才所說的一切,娃兒在這片沙漠之中想讓她迷路都難,那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我們往南走如何?若是按原路返回,從拉瑪回蘇村路程迢迢,路亦不好走。現在也不知拉瑪的情況如何,返回去會不會是自投羅網?往南走的話,雖說要走十天左右的沙漠,但到了南邊的沙漠邊緣,那裡有一個小城,我們可以從那兒經沙國與饒國的邊境之城回到饒國,這樣路程上來說,可以縮短很多,也可以避開拉瑪城未知的麻煩。」林婕說出自己的見解,只是她沒有料到這個迷之漠比她所能想到的還要變幻莫測,危險萬分。與她的認知裡前世的塔克拉瑪干大沙漠和撒哈拉大沙漠絕然不同,氣候遠遠比那兩個沙漠還要惡劣,裡面的大自然陷阱更加的恐怖無比。否則,月之一族的人也不會憑著迷之漠的天險如此繁衍幾千年不倒。
「也好。我們的乾糧和水好好利用的話,半個月應該沒問題。」魏叔略思索了一下,說道。
赫連雲和柳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其它更好的想法,亦點頭贊成。卻不知這一點頭可點出大禍來,差點全員覆沒,成為這迷之漠的一抹沙塵。
五天之後,林婕一行人是筋疲力盡。這個沙漠簡直是和他們玩捉迷藏,若不是咕咕嗅出七日追魂香的味道,他們還真不知最近兩天居然在同一個地方轉了兩圈。
這裡恐怕就是迷之漠的心腹之地,有名的鬼見愁。林婕原有的知識從前晚開始就派不上用場,因為天空灰濛濛的一片,無星亦無月。白日裡三不五時就刮起大沙暴,揚起的沙塵讓你伸手不見五指。好在危險來臨之際都有作充足的準備,不然不是九死一生,大夥兒也被沖得七零八落,落了單。
「哇,娘,沙暴又來了。」小傑指著前面揚起的大沙幕嚷嚷道,這兩天司空見慣,從剛開始的驚惶失措到現在神色自如。他小傢伙的適應力還真強。
「黑黑,棗棗,快趴下來!」林婕吆喝著黑黑和棗棗,赤雲馬和另一普通的馬兒是跟著它們而動的,要不早就在驚慌之中四處逃竄。
黑黑長長地嘶嗚一聲,帶頭在林婕的身邊趴下,其它的三馬兒有樣學樣也跟著趴在大伙的身邊。
魏叔,柳兒,赫連雲和林婕把大布塊四處拉開,罩在大夥兒的頭上,當然也連那幾馬兒的頭一起。
婕兒緊緊抱著小傑的脖子不放,小傑這兩天幾乎沒被她小妮子勒死。倆小狐狸就聰明多了,鑽進柳的衣服裡,死活不肯出來。
「大家趴好,它快到了。」林婕小心地拉起一條小縫,那如大海般排山倒海的沙暴正迎面而來,趕緊把布拉緊。該死的,這種日子何時才是個頭?自己還真是自作聰明帶著大夥兒來到了個好地方,日子沒縮短不說,危險性比原路回拉瑪還要驚險萬倍,搞不好她還真拉著大夥兒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