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姿笑而不語,看向那邊說悄悄話的兩個寶貝孩子。()
「哥哥,我上次在外婆家聽到那個東西了。」恩恩先是把泉泉拉到一邊,然後再看了下四周,確定沒人發現他們要說悄悄話後,才貼到哥哥的耳邊小小聲的道。
「鬼才叔叔要我們幫媽咪找的『東西』?」泉泉濃黑的小眉毛蹙了起來,看著恩恩的眼神好像在說,『你總算沒白來到這世上』。
上次吃早餐,媽咪突然說找到他們的外婆了,改天帶他去見外婆和大姨。他才不想咧,那些人他又不認識。
恩恩重重的點點頭,見踮起腳尖有點累,索性抬手揪住泉泉的耳朵,把人往下拉。泉泉眉宇可謂是瞬間萬變,抓開恩恩的手,揉了揉耳朵,瞪了她一眼後才附上小耳朵。
「我聽媽咪問大姨,大姨的孩子是不是『遲漓宸』的,大姨說是。你瞧,我是不是很厲害?」恩恩像是說了個天大的秘密,很是自豪的昂高了下頜,等著哥哥讚賞的眼神。
泉泉一個小手拍過去,不客氣的伸出粉嘟嘟的手輕輕捏了把恩恩胖嘟嘟的臉頰,小小聲呵斥,「笨恩恩,也就是說有人也在找那個叫『遲漓宸』的東西。」
「所以我們必須先找到那個『東西』驗貨,不能讓別人搶走了對不對?你看嘛,恩恩就不笨。」恩恩嘟著嘴,搖著泉泉的手,硬要他收回說她笨的話。
泉泉凌厲的目光駐留在恩恩緊抓的手臂上,恩恩就是看不明白他警告的眼神,依舊像搖鞦韆架一樣有旋律的搖晃著,嘴裡還滔滔不絕的問著各種問題。
「哥哥,如果那個『東西』找回來了,我們要怎麼驗貨?」
「剝開。」泉泉很不想回答的,可是不回答的話估計恩恩的問題更加會沒完沒了。
「像剝鮮蝦一樣麼?」恩恩緊緊抓住了哥哥想抽回去的手,抱著哥哥的手很好玩咧。
「嗯。」泉泉繼續努力想要抽回被當成布娃娃抱著的手臂。
「剝開了,那個東西是不是也像鮮蝦一樣有香噴噴的肉肉吃?」恩恩的十萬個為什麼正要開始。
泉泉斂眉深蹙了下,隨後不確定的道,「好像是……吧。」
「好耶!哥哥,我喜歡吃炸得脆脆的鮮蝦,到時候我們把它炸了好不好?」
「不要!我喜歡蒸的!」泉泉不依了,他從來都不愛吃炸的食物。
「唔……不要嘛!哥哥,炸的好不好?好不好嘛。」
「不好!」
「哥哥不愛我!」恩恩跺跺腳,泉泉蹙著的小濃眉在聽完這句話後有瞬間的舒展,隨後又擰起。他以為她跺腳的同時會生氣的終於捨得甩開他的手的,沒想,她還是抓得死緊不放。
怎麼聽這倆小孩都像是在商量著怎麼處理唐僧肉呢?
坐在那邊的阮思姿看到這一幕,只當是兩個小孩又在鬧彆扭了,支著下巴的她看著看著不覺得癡了。其實,看著倆孩子打打鬧鬧也是一種幸福,因為她知道,泉泉雖然很小,看似冷酷,但是他的心理已經成熟到可以容忍恩恩的任性了。不可否認,這對活寶是老天賜給她最美好的禮物。
「小思姿,打算什麼時候讓阿姨她們知道泉泉的存在?」花羽謙見她嘴角彎起了笑意,有些顧慮的問。他也看到那邊兩個玩得很好的兄妹了,他很慶幸自己是第一個知道泉泉存在的人。
「還找不到適當的機會說,我怕太突然會嚇到她們。」花羽謙成功拉回了阮思姿的視線。上次恩恩的出現已經讓彼此都有些措手不及,如果再加上個泉泉,不知道她們有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呢。何況,泉泉不像恩恩那樣活波好動,她的小泉泉很藏得住心思呢,她怎麼說也得顧慮到他的感受。
「叔叔,過來跟我們玩。」恩恩突然跑過來把花羽謙拉走,花羽謙拋給阮思姿一個『看我多討喜』的表情後,才抱起恩恩朝泉泉那邊走去。
不一會兒,旋轉階梯前已經成了一片孩童樂園。
「挺像一家人的,這個男人看似花名在外,其實比誰都死心眼。」暮歌泡了一壺上好的茶水過來,看著那邊玩得樂不思蜀的一大兩小感慨道。抬頭看到望著這一幕失神的阮思姿,用手推了推她,「想什麼呢?你今天心不在焉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啊?哪有。」明明剛才出神了的阮思姿心虛的推了回去,她剛才是怎麼了?居然會把那個認真和孩子們疊城堡的男人幻想成遲漓宸。
「你剛才心裡想的是別的男人吧?」暮歌一語道破她極力想要隱藏的心思。
「是在想別的男人沒錯!不過,我在想的是……那天婚禮上,騰雲的總裁似乎有意站在你身後當護花使者喔。」那天離開的時候,她眼尖的看到暮歌和花澤逸並肩而行,雖然兩人臉上的氣氛有些尷尬,不過不難看出,他們之間有過什麼。
被阮思姿看到,暮歌只能自認倒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拿什麼借口來搪塞她了。而狡猾轉移話題的阮思姿可不願就這麼放過她,晶亮的眸光賊溜溜的看著她,「怎麼?小兩口在鬧彆扭?」
「我跟他分手了。」暮歌臉色暗淡,一句話輕描淡寫的解釋她與花澤逸之間的關係,其實,心還是悶痛得窒息。
那天,她也料不到他會出現在那個婚禮上,按道理說,他向來不喜歡出席這種場合,何況新人跟他又沒什麼關係。後來,看到遲漓宸為阮思姿的付出後,她就覺得自己更是可悲。不說,承諾,跟了他這麼多年,就連一束花都沒收到過,在他心裡,她從來都是個可有可無的位置。
那天的婚禮散場後,他們會走在一起,並不是他有心接送她,而是……
「我可以自己坐車回去。」當時,她以為他要送她回去,剛提出分手,不想繼續面對他讓自己更痛苦,於是道。
誰知,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冷情的說,「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送你。」
意思就是,他壓根不是為了送她回去才和她走在一起,只是純粹的順路。
那一刻,她算是徹底看清了,不管是什麼都必須她開口,他才知道她需要的是什麼。
當時,看著高大的身影鑽進車裡,她好想衝他問一句:如果我需要的是你的心,你的承諾呢?
可惜……她已經沒有那個勇氣再去承受失望了。
「你一定還很愛他,不然怎麼會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看著嚇人。」阮思姿不為她的感傷所動,上前捏捏她的臉蛋,「瞧,這臉蒼白的,捏捏就恢復紅潤了。」
「喂!軟柿子!你別太過分喔!」暮歌好玩的心也被勾起了,也伸手反擊。哪知,沒等她捏到阮思姿的臉,停在自己臉上肆虐的手突然停止了一切動作,再看阮思姿瞬間愣怔的臉,她急忙掩住嘴,暗罵自己:笨!
「暮歌姐,好像有人拿這個外號取笑過我,他的聲音好熟悉……好像……」就在阮思姿循著潛藏在意識裡的印象追尋回去時,突然,一雙厚實的手輕拍上她的肩膀,接著,她的腰間多了一隻手,那只倏然一收,她的身子貼上了一個炙熱的胸膛,男性灼熱的氣息撲灑而來。
「不用懷疑,那聲音就是我!」花羽謙抬手寵溺的輕捏了把她的臉,對上她猶疑的眼神,坦然而笑。他雖然在那邊陪著孩子們玩,卻也一直注意著她的情況,當聽到暮歌那聲『軟柿子』響起後,她僵直的動作,他顧不得快堆積好的城堡,快步趕過來。說真的,他嫉妒,嫉妒那個男人,居然連一個外號也能勾起她的念想。
「我想想也是啦,這世上實在找不出誰比你缺德了。」阮思姿笑著推開了他,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她還是不太習慣和他這麼親密。
「為你做盡天下缺德事,那是必須的。」花羽謙妖冶的笑著,如同盛開的罌粟,讓人沉醉而著迷。
「嘻嘻……那我不是該給你頒一個奧斯卡缺德獎?」似乎被他無拘無束的言語給感染,阮思姿忍不住跟他槓了起來。
「我想要的可不是奧斯卡,,而是……」
話沒完,阮思姿只覺得唇上一熱,柔軟的薄唇以迅雷不及而的速度輕啄了上來,她慌忙推開,連連退開幾步,捂著被他碰過的唇,只知道因為驚悚,全身的小米正在不停的起立。
她哪裡料到花羽謙會突然吻自己,當時她還傻傻的湊上耳朵想要聽他想要的是什麼呢,真是笨得可以了。
花羽謙在一旁以指腹摸著唇瓣輕笑,以邪光睨著她漲紅的臉,雖然知道那是惱怒引起的而並非害羞,但最起碼,她會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吻而忐忑,顧不上再去多想剛才閃入腦海的模糊記憶。
旁觀者的暮歌看著他們之間流動看似曖昧又似尷尬的氣氛,不知如何是好。於私,她當然希望好姐妹能夠與自己相愛的人相守一生;於公,她必須以阮思姿的病情為優先考慮,配合所有人隱瞞她的過去。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阮思姿突然想起一切,但已經造成無法挽回的遺憾了,她會不會怪自己,她只知道,現在,只要她能夠安然無恙的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花羽謙帶著孩子又玩了一下午後,終於帶著全身疲倦的回家了。不過,其中,有人開了好幾次小差,每次都是需要他的聲音她才能從千里之外把魂給拉回來。她的心不在焉他看在眼裡卻不道破,只是忍著嫉妒的心揚著笑臉渲染她的心情。